就在破滅觀最蕭索的殿前台階上,沒有任何預兆地,一棵綠色的小芽從石縫間破土而出,迎風而長,很快長成三瓣綠苗,如寶石般晶瑩的綠色令人欣喜.
受到它的氣息牽引,天元太子走到它面前,蹲下來仔細欣賞它.
它的三片葉瓣成形後,頂端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圓盤狀蓓蕾.
在這個過程中,破滅觀中的破滅之力不斷地向它彙聚,准確地說是被它吸收.
神奇的是,破滅觀在不斷地失去破滅之力變得正常,而綠色蓓蕾則吸收了破滅之力後茁壯成長.
破滅之力和生意之力在這一刻進行了深刻的輪轉,這一切生動地呈現在天元太子的眼前,令他眼瞳深處閃爍出湛湛神光.
一種由衷的喜悅也隨之湧上心頭,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笑了,燦爛無比.
就在他的笑臉映照之下,綠色蓓蕾綻放了,一朵紫色的小花盛放,九片花瓣,外形神似蓮蓬,道道生機勃勃的紫氣散發出來,帶著濃郁的清香,其中的濃濃生意,令天元太子吸了後神魂大振.
他意識到了,這是破滅觀對他的最大賜予,而這一切正是因為他真正的悟透了破滅和生機之意,這一刻他的境界再上一層樓.
如果光看這段時間他的修煉速度,恐怕連甯凡都自愧不如,不僅僅快,而且非常穩.
可以說每一步天元太子都走得很沉穩很踏實,而且他一點都沒有刻意,完全是隨著心境而行,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在推動他.
他不去分辨那股力量,也不去領略,只是任由它牽引著他前進.換成甯凡的話肯定不同,甯凡一定會去了解那股力量,將它分析透了才會走下去.
在這種修煉的關口,兩人的選擇不同,最後所得到的結果也會截然不同.
這個不好說優劣,只是選擇相異.可以肯定的是,天元太子的選擇會讓他在這個階段獲得最大的收獲,而甯凡的選擇在這個階段的收獲不會最大化,但他極有可能拓展出一條全新的更高的路徑.
從結果看,天元太子的結果是確定無疑的,他一定能得到最大化的收益,但甯凡的就不一定,他也許能拓展出一條全新路徑,也許一無所獲.
所以誰優誰劣很難說,只能說從更高的層面看,甯凡的選擇更富有挑戰性,天元太子的選擇更為沉穩.
等紫色小花完成綻放,破滅觀也恢複了正常,再無一絲破滅之氣,它變得平凡無奇,就是一座普通道觀,沒人知道它曾經經曆過什麼.
或許它會被有緣人發現,從此添了香火和傳承,也可能繼續埋沒在這里.這是它的命運,天元太子並不想去刻意改變,他注定不會停留在這里,所以就沒有必要去改變它.
天元太子先伸鼻嗅了嗅紫色小花,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將它采摘下來.
花一離莖,綠色的花莖便隨之枯萎,很快便消散了,仿佛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這朵紫色.天元太子想了很久,最後將紫花按在眉心.
于是,他的眉心多了一個紫色的花式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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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經過他深思熟慮的舉動,並沒有考慮過美觀,但卻出奇不意地讓他平添了一種神性的魅力,讓人一看就覺得他格外與眾不同.
但並沒有減損他的親和力,反而會讓人覺得他更容易親近.
看著他,就仿佛看到希望,靠近他,就仿佛靠近希望.
如果甯凡在這里,一定認為他有成為神棍的潛質,以後做一方佛祖道祖或仙王都不在話下.
當然了,甯凡不會羨慕這樣的天元太子,因為這意味著束縛,天元太子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短時間內看的話,天元太子肯定是好處多多,他的提升會非常快,可以說接下來的修煉將勢如破竹,但是甯凡能看到他的未來,成為一個高階世界的霸主沒問題,但那也差不多是頂點了.
現在他所得到的一切,在將來必然會成為他的桎梏.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天元太子在蛻變前,是一個很優秀的農場主,有一塊大農場的土地,蛻變之後,他的大農場極速擴展成了一方世界,變化是巨大的,讓他的實力得到飛速提升,看起來簡直羨煞旁人.
但代價也很大,他的邊際就是一方世界,幾乎不可能突破這個桎梏.
所以甯凡從來不願意在一個境界中走到極致,從而受到那個境界的束縛,他渴望自由和更高的境界,他要打破所有的桎梏,就是不想受到任何束縛.
回到之前修煉關口時的選擇,甯凡一定會選擇觸摸那股失去力量,而不會任由那股力量推動,就是因為這一點.
甯凡之前的修煉過程中,吃過類似的虧,每次當他以為走到極盡時,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極致,而是桎梏,他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才能突破它.
後來他才學乖,在任何境界都有所保留,只做過客,而不停下當主人.
"你的天資很好,你能走得更遠,但目前的選擇對你來說也不錯,就算到一個大世界,你也能成為主宰."
甯凡如是評價天元太子,他所謂的大世界,至少也是戾界那種級別的,並不是指普通大世界.
甯凡是自言自語,他的評價也不會被天元太子知曉,他不想打擊他,因為沒有必要.
在這種選擇之下,天元太子的進展將非常恐怖.甚至甯凡都能推算出,在不久的將來天元太子能短暫地超過他.
但甯凡並不介意,因為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他的修煉不會停步.
等在這一界積累夠了,他去去戾界看看,尋找更高的機緣,也會去禪界,那里的風景應該不錯,也會有他需要的東西吧.
不過對于禪界,他的興趣不大,他一直不太喜歡和裝神弄鬼的人打交道.
甯凡收回神識,不再刻意去關注,但天元太子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他都能知曉,因為他留有後門,隨時都能掌握天元太子的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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