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彈 聖誕節萬歲 第六話 決一死戰萬歲!

倒數四十三分

正當一本釣的手要觸到小緣衣服領口的時候,房間的門開了。

「喔?」正要進門來的速水停住了腳步,奸詐地笑著。「正在讀取情報中啊?」

一本釣嘿嘿地笑著答道:

「已經結束了喔。」

咦?

小緣驚訝地拾起頭。不過一本釣卻把她的頭壓了下去,用小緣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不要說話。

小緣雖然困惑,卻也照辦了。

速水並沒有看到二人之間的小動作,繼續問道:「如何啊?少女肌膚的觸厭?」

「速水桑,你這樣問好像老頭子耶。」

「真是的。開個玩笑你干嘛又認真起來。對了,你的『擬態』已經完成了嗎?」

「嗯,小緣小姐的胸部意外地豐滿呢。我是說真的。」

「你自己還不是個老頭子。」

小緣越來越胡塗。完全摸不透一本釣的意圖。

呃小緣頭發突然被扯住,身體被蠻橫地拉了起來。痛苦呻吟中,小緣勉強睜開一只眼睛,眼前出現的是速水的臉。

「喔。好像稍微被欺負過的樣子。臉上表情頗煎熬的。」

雖然其實自己沒有被一本釣怎樣,但沒想到看起來卻是那麼狼狽。不過現在畢竟不是擔心自己外表的時候。

「你那邊料理的怎樣?潛入者呢?」

「喔,輕松獲勝。沒什麼了不起的啦。」速水聳聳肩。「說真的,還蠻失望的。沒想就這樣就結束了。」

「說的也是。不過總之是解決了眼前的障礙了。源之助社長呢?」

速水的裝扮和離開的時候不同,上衣已經脫掉披在肩上。赤裸的胸膛上有幾滴鮮血,小緣看到這里,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嗯?啊,這個啊。」速水注意到小緣的視線,用手指捺掉了血跡。

「這是那個潛進來的家伙的血啦。濺得到處都是。」

「潛入者,是誰啊?」

速水似乎想到什麼似的,挑了挑眉,嘴角邪惡地揚起。

「對了、對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妳。」速水十分愉快地說道:「聽了不要嚇到喔。那個熘進來的小老鼠是」

小緣聽見了,但卻流不出眼淚。

***

「」

槍之岳默默地站著。

她的影子悠然地映著,看起來寫意自如,沒有故作輕松的樣子。似乎毫無所圖的舉動,只是單純地「站著」好一幅超然的畫面。

長長的走廊中,槍之岳的目光,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少年無聲無息地仰躺著。

左胸染著片片血跡。

她靜靜地站在少年的頭部旁邊。

完全窺伺不出任何表情的、冷冷的眼神,就這樣默默地盯著然後,

「噗嘰!」

槍之岳忽然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住了少年的臉頰,發出了像是青蛙被踩扁的聲音。

「果然,」槍之岳瞇起了眼睛。「還活著。不愧是擁有蟑螂般生命力的男人。」

「嘎咕嘎咕嘎嘎」

「你那樣嘎嘎嘎地叫我怎麼會聽得懂。」

「噫咿噫咿我又沒講話!」臉頰擺脫高跟鞋凌虐的鐵平,仰起頭來大吼不過,馬上就疼地哇哇叫,難以置信的痛覺瞬間襲擊全身。「好痛啊!好痛啊啊.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媽啊,怎麼會這麼痛!」

「你沒事吧應該不可能會沒事。手臂都被子彈貫穿了。」

「貫、貫穿?哇哩咧!什、什麼鬼?怎麼知道了以後,厭覺更痛了啊啊啊!喔?」本來在地上痛著打滾的鐵平,忽然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停在某個點上。

「?怎麼了?」

「沒有啦只是有點奇怪。」眼前戲劇性的一幕,甚至可以讓鐵平暫時忘了身體的痛苦。「為什麼妳連內褲都是紅色的啊嘎咕!」

「真是令人傻眼的生命力。」

「嘎咕嘎咕嘎嘎咕」

結果鐵平臉頰兩側都嘗了高跟鞋之吻。「這是對待受傷之人的態度嗎」

邊抱怨邊檢查自己的傷勢。果然正如槍之岳所說的,左肩正確的說應該是左手上臂有個前後貫穿的彈孔。已經泛黑的血跡,濺開的痕跡不僅止于左臂,連整個左胸都被染上了一片黑紅。

「嗚哇!我該不會其實是死了吧?」

「我也搞不懂。為什麼你傷成這樣子還不會死?」槍之岳依舊面無表情地盯著鐵平看。「為什麼你的運氣這麼好?」

「運氣?並不是好嗎。」分明痛得要命,鐵平卻硬要擺出得意的笑容。「這是戰略。」

「戰略?是嗎?是有那麼點鬼點子的感覺。」

槍之岳蹲了下來,拍了拍鐵平的胸前。

拍到的並不是鐵平那屬于少年的平板胸肌

而是那個『看不見的背包』。

鐵平在跑下樓的時候,就想到了。

狀況,越來越險惡了。

身體的疲勞已經到達了極限。行動已經越來越遲鈍。在這種狀態之下遭遇伏擊,真的能順利躲過嗎?到目前為止都是靠防彈背心免于遭受致命的打擊,但是防彈背心這道防線,也總有被識破的一刻。

必須再找個防身的『盾』來保護自己此時想到的,就是『看不見的背包』。

沒有時間去思考效果如何。鐵平一想到就直接把背包從背後拿下來『背』在胸前。並刻意把背包的開口朝向前方。

大成功。

速水對著毫無抵抗的鐵平連續開了二槍。第一槍射進了背包里,飛到另一個空間去了。而射擊姿勢隨性的速水,手腕卻因為第一槍的震動而偏掉,造成他的第二槍偏到鐵平的左手臂上。

然後,從手臂中激烈噴出的鮮血,模煳了子彈命中的位置。

速水誤會了。在還沒有確定第一槍命中的時候,就開了第二槍的他,看著飛濺出來的鮮血,誤以為那就是鐵平殯命的證據。

雖然自稱這一切都是戰略不過就連鐵平自己,都對于自己戲劇般的好運感到不可思議。想著運氣再差一點就將命喪黃泉,不禁腦中一片混亂。

這實在太扯了一點。

「真是有夠誇張。」鐵平不由自主地笑了,雖然每笑一次痛楚就傳遍全身,還是忍不住地笑著。「嘿嘿,難道我是不死身嗎?嘿嘿、好痛、嘿嘿、好痛」

「」

「嘿嘿嘿干嘛啦?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真奇怪。從一開始就莫名其妙。算了,休息時間結束!」

只有聲音有氣勢而已,鐵平右手撐著地板吃力地試圖站起來。左臂激烈地疼痛著。「痛痛痛痛有沒有布之類的啊?」槍之岳沒有回答,卻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張白布,幫鐵平包紮、止血。

「謝啦!」

語畢,鐵平用兩膝和右手撐著身體,好不容易才勉強站了起來。但是,

「」

意識卻逐漸模煳。

全身早已汗濕。光是用手撐起身體站起來這麼簡單的事,就已經喘息不已,視野模煳了。勉強用手抵著牆壁,才能讓搖晃的雙腳勉強站著,卻無法止住兩腳的顫抖。

閉上雙眼數到三。

張開眼睛。

槍之岳看著自己。


鐵平雖然想說些什麼,但聲音卻卡在喉嚨發不出來。

「已經,夠了吧。」這次換槍之岳說了。「五十嵐,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差不多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

「身上背著三百條人命,與戰斗經驗、實力以及數量都在自己之上的對手交戰,更留下了英勇的戰果。就算在這里停手了,也沒有人會怪你的。真的辛苦你了。」

「」

「真的辛苦了。」

我可能真的快不行了。

鐵平苦笑著。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不管閉上眼睛再打開重看幾次都一樣,槍之岳的表情看起都是那麼悲傷。怎麼看都不像是以前那個冷酷無情、落井下石、白目到家的槍之岳。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發生的事。槍之岳這女人不可能有這種表情絕對不可能。

「搞錯了吧?」鐵平笑了。「妳的角色不是這樣演的吧?」鐵平在心中獨白。

再一次閉上眼重新數到三,睜開。

看吧。果然沒錯。

果然只是自己的錯覺。

槍之岳的臉上一點悲傷的痕跡都沒有.正常的槍之岳回來了

「五十嵐,你的運氣為什麼會這麼好,讓我來告訴你原因吧?」

「喔?是什麼?」

「你沒發現嗎?」

忽然又有種不詳的預感。

槍之岳開口了帶著優雅的笑容,用很溫柔的口氣。

「因為今天是聖誕夜。這是個充滿奇跡又神聖的夜晚。你就是今晚的奇跡。」

鐵平,哼,地笑了。

「說得好。」

***

那個和恐怖份子戰斗的人,是鐵平。

被殺的人,也是鐵平。

不可思議的,眼淚沒有流下來。雖然心中充滿了悲傷的感覺,不過因為之前就已經認為鐵平死了,因此現在又聽到一次鐵平的『死訊』,反而哭不出來了。而且這件事本身就不是只有悲傷的情緒而已

小緣一直在想

鐵平為什麼要戰斗呢?

速水、一本釣帶著小緣離開了房間,到了走廊上。

小緣被反綁在背後的雙手,被速水抓著,身體被押著走。綁在腳上的繩子才剛被解開,因此腳步仍然踉艙。

「我們要把妳交給黑衣寶寶看管。」走在前面的一本釣說道。「我們接下來就要進行妳和源之助的『擬態』,因此妳和源之助接下來的存在就會成為障礙。因此你們連尸體都不能留下,我會要求離開這里的黑衣寶寶把你們帶到沒人的地方殺掉。並且用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方法處理你們的尸體。這樣一來我們就將完全取代你們了。」

速水皺起了眉頭。「沒必要解釋得那麼清楚吧?反正都要殺了他們了。」

「別這樣嘛。至少告訴他們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吧。總比到時候突然失控來得好,而且什麼都不知道就死掉實在太可憐了。」

「可憐?拜托。這是等會要下手的人說的話嗎?」

呵呵呵,速水笑道。

把這些對話當作耳邊風,小緣自顧自地想著。

鐵平知道嗎?這兩個人的真正身分。

剛才速水很得意地說過那句話。

「那個臭小鬼,竟然知道『擬態』的事,不過他還是不是我的對手」

鐵平知道『擬態』的事。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可是他確實知道『擬態』的事也就是說,他知道這兩個人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個事實。

可能就是因為他知道了,所以才決定和他們正面沖突。

「」

難道他都沒有一點的迷惘嗎?

難道他完全沒有想過這麼做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嗎?

「把小緣小姐交給黑衣寶寶之後,就把其它的客人全部殺掉。」一本釣繼續說著:「我們將會使用VX毒氣殺死所有人,裝著VX毒氣的炸彈已經裝置在會場的某處了。接下來只要引爆即可。總之,使用化學兵器,才有恐怖份子的戚覺啊。」

「輕而易舉。」

「當然使用毒氣也比較萬無一失。所有的目擊者都必死無疑,也代表所有的不安要素都將被消除。其實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們也會殺掉所有的黑衣寶寶,這樣就算到時候有人懷疑我們,也沒有人能出來作證了。」

「所以才要連指紋都複制啊。就是這樣才會變得這麼麻煩。」

敵人是『另一個世界的』如字面所示,對方是來自不同次元的人,和自己屬于完全不同的存在。除了可以用『擬態』的能力改變自己的外表之外,身邊還帶了許多恐怖份子作為幫手。鐵平難道不認為和差距這樣懸殊的對手對抗,毫無勝算嗎?

「啊,一本釣。你身上有槍嗎?」

「怎麼?速水桑,你自己不是也有?」

「我的子彈用完了。也沒有預備的子彈。而且我的槍和你的口徑不同,所以不能用你的子彈。」

「所以你要我把槍借你?那我自己怎麼辦?」

「反正你槍法那麼差。說不定對方還有什麼把戲,還是把槍交給我比較好吧。」

「還真謝謝你啊。」

對于鐵平的行為,除了有勇無謀之外,小緣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鐵平還是挺身而出了。

就算知道危險,鐵平還是勇敢地站出來了。

鐵平為什麼願意這麼做。他有什麼目的,是什麼驅使他這麼做的

「話說回來,」一本釣有點訝異地說道。「黑衣寶寶們都跑去哪里了?從房間出來到現在也經過不少時間了,怎麼一個人都沒看到啊?」

「說的也是。剛才還有不少人的啊。」

「真奇怪。該不會偷懶去了吧」



一本釣的頸子忽然用一種一般人無法做到的角度往旁邊彎曲。

「!」

速水的反應十分快,馬上就把小緣拉到自己的前方當作人質盾牌背後則緊貼著牆壁。

「一本釣!」

一本釣對于速水的叫喚毫無反應。躺著的身體背對著速水一點動靜也沒有。速水雖然靠著牆壁等著響應一會,但看一本釣沒有反應,隨即咬著牙壓著小緣的身體沖到轉角的另一頭去了。小緣被壓的幾乎無法起身,勉勉強強才抬起頭。

什麼?

走廊轉角的另一頭。

前方大約十公尺的位置

「我記得有這種說法。」

第一次,毫無頭緒地遭到子彈亂擊。

第二次,敗給了『擬態』的能力。

「小子。」速水恨恨地說。「不要給我太囂張」

「『事不過三』」五十嵐鐵平站在那里。「決一勝負吧。」

***

小緣馬上就想到的卻是:

「啊、啊啊啊」


太危險了!

鐵平的樣子,看起來糟透了。雖然身上依舊穿著一個半小時前的那件禮服但說是禮服也已經不再是禮服了。外套已沒有穿在身上,襯衫破爛不堪,褲子在大腿的部分破了好大一個洞。左手腕被鮮血染紅,連站著都有困難的身體,斜斜地用右肩靠在牆上。臉上到處都是擦傷,左眼瞼大大地腫了起來。

還有拿著槍對著這邊的右手,很悲慘地不停地抖動著。

「唔、唔唔」

為什麼不逃呢?

這樣絕對會死的。

誰都看得出來鐵平已經到了極限了。現在馬上倒下去都有可能。他應該馬上去醫院,而不是在這里。

「唔唔」

太勉強了。可是

「嗚嗚!」

可是為什麼會這麼開心呢?

小緣哭了。

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事,都超出了小緣的理解范圍。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不只狠狠傷了小緣的心,更凶暴地破壞一切。自己就像個任人擺布的陀螺,不停地被奪走一切,不斷地絕望。早就放棄求生希望,接受了自己將要邁向死亡的事實。反正,自己早就放棄一切了。

但是眼前這個人,把自己這種懦弱的心粉碎了.

五十嵐鐵平。

『所以說,我也不是不懂孤單一個人的寂寞啦。』

『我們是真正的朋友。』

為什麼他總是在自己非常懦弱的時候出現呢?當自己需要被拉一把的時候就偏偏在這種時候,他就剛好出現呢?

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站在那里的鐵平,代表著『希望』可以克服一切的『希望』。

這麼一想心中忽然輕松了些。那些讓自己無法釋懷的心鎖,也像就這樣解開了,就連眼前都豁然開朗。

一定沒問題的。

雖然鐵平已經傷痕累累、腳步踉艙了。

一定還有機會的。

就這麼想吧。

只要鐵平在,就沒問題一厭到安心,眼淚忽然滴了下來。

「鐵」

聲音卻被槍聲淹沒了。

右腿忽然伴隨著強烈的痛覺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啊」怎麼會這樣?「啊啊啊啊啊啊啊?」

膝蓋因為劇痛而彎了下去,身體卻被硬扯了起來。

「嗚、嗚啊啊!」

「就是這樣。」速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隨時可以殺了她。毫無猶豫。」小緣勉強地抬起頭看著鐵平。鐵平拿著槍什麼話也沒說。

「和源之助那時候不同。我隨時會開槍。這樣你懂嗎?」

「」

「聽懂的話就把槍丟了。」

「不、不行!」

被槍擊中的大腿,已經染成徹底的鮮紅色,麻痹的刺痛感蔓延全身。雖然臉上早已布滿汗水和淚水,但小緣還是拼命吶喊:「不要把槍丟掉!不要管我了!」

小緣開始討厭自己了。

在這種節骨眼,這麼關鍵的場合,自己卻只會扯鐵平的後腿!

實在糟透了。結果自己是如此地無能,什麼都幫不上忙。

「鐵平,不要」

但是鐵平什麼都沒說,就把槍丟了。

咚匡!手槍被拋在鐵平和小緣之間,轉動著。

「啊、啊啊啊」

「很好很好,好孩子。」就算不看也可以想象速水那扭曲奸笑的表情。「很聽話。」

「」

鐵平看著這邊,毫無表情到近乎可怕的程度。

小緣感覺那好像是在責備自己的表情雖然不管發生什麼事,鐵平都是絕對不會怪自己的那一個但小緣還是忍不住說了。

「對不起」眼淚又掉了下來,小緣不斷抽泣著。「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幫不上忙。

對不起,扯你後腿。

對不起,什麼都不會

「對不」

「我說啊,速水。」鐵平突然開口。「我看你差不多該放棄了吧.」

鐵平忽然說了令人意外的話,小緣不由得眨了眨眼表示疑惑,原本要滴下來的眼淚就這樣在眼里打轉。

「你不會還沒看出來吧。」鐵平聳聳肩。「這一個小時之內,你記得你見過幾個你的部下啊?」

速水沉默了。沒有回答。

「我總共打倒了二十七個人。也報警了。你們的計劃可以說完全失敗了。」

二十七個人小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個人嗎?只憑一個人就打倒那麼多人?

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鐵平到底是怎樣的人?該不會連你都告訴我你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吧?

小緣想到這里實在有點驚訝,但也有點好笑。不過速水哼了一聲,說道:「那又如何?」聲音里聽不出來一絲不安,依舊平靜。「到時候我們只要用『擬態』就可以達到這次行動的目的了。部下里面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擬態』這個能力,反正到時候我會把這個會場里的所有人都殺掉。當然包括那些知道這個秘密的部下。」

「用『擬態』的能力嗯嗯,我懂了。」想通怎麼回事的鐵平點了點頭。「你們該不會就是為了想成為誰而挾持這個會場的吧?你要變成誰?該不會是小緣的爺爺吧?」

「你?」

「所以說你想變成KOTO的社長啰?我說中了吧?」

「該不會」速水的聲音有點意外。「什麼都不知道吧?」

「喔?思。確實如此。」鐵平的表情有點不自在。「對方只告訴了我片段的東西。關于『擬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話說回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當上了KOTO的社長之後到底想要干什麼?」



小緣感到氣氛無言地凝結了。

不知道理由與目的卻奮而起身應戰?

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速水啞口無言。

不過小緣知道,鐵平這麼做,絕對不是毫無目的的。

雖然不知道敵人的理由與目的但是一定有什麼理由讓鐵平挺身而出。這樣才像是他所了解的鐵平。

「現在是怎樣?我完全搞不懂你到底在確認什麼東西。已經沒有時間了,快點回答我吧,速水,不,變成速水真事的人,你到底是誰?你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沒錯。」

「那你是誰?和槍之岳一樣都是內界人」

「別把我和那些人混為一談。」

突然

速水又朝小緣的左手開了一槍雖然子彈只是擦過去,但是卻濺出了大量的鮮血,緊接著是劇烈的痛楚從傷口傳遍全身。

又開槍了。

「嗚嗚!」


速水把槍口對著小緣的後背,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真的會動手喔。」

「等、等等!我知道了是我不好!」鐵平慌慌張張地說:「那你到底是誰?哪個世界的」

「『第二世界』。」

二人從剛才起的對話,不知何時開始已經超過小緣理解的范圍了。雖然鐵平並不知道所有的狀況,但至少是比小緣還要更深入的了解整體的情況。

但這次速水所說出來的話,似乎也超過了鐵平理解的范圍。「咦?」鐵平一臉疑惑。

「那不是只是像橋梁一樣的空間嗎?」

「那里本來是我們的世界。」速水的口氣很冷淡一種帶著強烈寒意的冷漠。「都是被『第一世界』的家伙給干掉的。我們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世界了。你用想的也知道吧?如果只是用來聯絡用的空間,為什麼要用『第二世界』那麼正式的名字?正如字面所示,我們那個世界是第二個被發現的世界所以才叫做『第二世界』。現在會用橋梁去稱唿它,只是因為不透過『第二世界』,無法往來于『第一世界』和呵第三世界』之間的緣故。」

「」鐵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口中還是不由自主地念著:「什麼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去」

「我要複仇。」

速水用近似獨白的方式說著那感覺有點像一本釣。

「我要向奪走我們的世界的人複仇。我要讓那些人知道那種被剝奪的痛苦、悲傷和悔恨,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我們必須要獲得這個世界。」

這就是一本釣所說的真正的『目的』吧小緣想著。雖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不是真的十分清楚但至少『複仇』這件事,就是讓原本已經放棄自己的速水,重新找到活下去動力的『目的』吧。

不對。

記得一本釣還有繼續說了些什麼?

還有後續的目的。真正目的中的『目的』到底是

「咦?」

鐵平突然眨了眨眼說道:「你說什麼?」

對于鐵平這個回答戚到不解的,似乎不只小緣而已。速水也感到奇怪地發出了「啊?」的聲音。

「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不是說我要」

「複仇?你說你們一手導演這次的事件都是為了要複仇?」

「沒錯。」

「就是為了這麼無聊的理由嗎?」

「你」

不只速水,連小緣都說不出話來。

鐵平忽然發怒了。

眉毛上揚,眼神凶惡鐵平真的生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十分憤怒而忘卻身上傷痛的關系,原本靠著牆的身體挺直了起來,鐵平用雙腳穩穩地站著。

「無、無聊?」速水也憤怒的吼了回去。「你知道我們當初是怎樣活過來的嗎?你憑什麼」

「無聊的人是你!」鐵平的生氣沒有止息。「被欺負了就要討回來這是一定要的,是男人都應該這樣子。但是你為什麼」

鐵平正面睥睨著速水。

「為什麼你不堂堂正正地靠自己複仇呢?」

「」

「把無關的人卷入,傷害他們這算是複仇嗎?你能坦蕩蕩地說自己絕對沒有從小緣他們身上奪走什麼嗎你能說自己和那些內界人所做的事不同嗎?」

速水沒有回答。不過小緣認為,速水應該是無法回答。

「我沒說錯吧?你這種做法不是前後矛盾、自打嘴巴嗎?你聽好了,報仇不是壞事,該報的仇就去報,盡管去找你的冤家好好解決。可是有一點你要給我記住」

「你能傷害的人,在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就是你自己而已」

鐵平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中

回音還在回蕩,鐵平又大聲喊了出來。

「古都緣!」

名字突然被喊了出來,小緣有點驚嚇,肩膀震動了一下。

「嗯、嗯?」

「我所認識的小緣」鐵平的眼神這次炯炯有神地盯著小緣看。「不是這麼軟弱的女孩!」

小緣倒吸了一口氣,想哭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鐵平,為什麼你

總是能

說出那麼棒的話呢?

沒錯。

我心目中的『古都緣』,保護著那個重要的夢想的『古都緣』。

不應該就這樣放棄自己。

不管那些人的理由和目的是什麼,都不重要。只要這件事是錯的五十嵐鐵平他就會站出來。

那麼,自己又要為什麼而奮戰?

我不是有要守護的夢嗎?

守護媽媽的夢想。

就是我的夢不是嗎?

所以古都緣也要戰斗!

堅強的意志終于顯現在臉上。鐵平看了小緣的表情,笑了。

「讓我看看妳的毅力吧!」

小緣用力地從丹田回答。

「嗯!」

***

鐵平和小緣同時動了。二人完全沒有打暗號就像事先套好招一樣,動作配合的天衣無縫。

鐵平向前方往剛丟下的手槍方向飛撲出去,小緣則扭身往旁邊閃去。

茫然中的速水對二個人的反應措手不及。慌忙舉槍

哪一個?

要射哪一個?

雖然迷惘,但速水的手指還是先動了。子彈擊向他一開始就決定要殺的小緣身上。

子彈命中了小緣地側腹,飛濺的鮮血好像是在告訴速水先打小緣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視線轉往唯一剩下的目標。這次真的要把之前沒有了結的獵物給親手終結了。

我比較快!

揚起手腕,瞄准目標。扣下板機後,一切就結束了。

這時候忽然看到那小子爬了起來。

竟然,笑了?

宛如要人有射他似的,把胸膛挺了出來。

「!」

速水咬著牙,扣下了板機。

高速發射的子彈撕裂了空氣,瞬間就到達鐵平的胸前

「?!」

卻憑空消失在空氣中了?

「什麼!」

「回去洗把臉」五十嵐鐵平怒吼。「穿好褲子再來!」

鐵平的子彈,擊中了速水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