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亂 制裁辣椒醬

2063年9月9日記錄者優歌

好反常,媽媽的態度反常到極點,到底怎麼了呢?是吃到路上亂撿的髒東西嗎?還是被隕石達到頭導致重要神經斷掉了呢?我不懂,完全地不懂。而且她很反常,那樣子、那樣子根本就不是媽媽,是外星人。

因為,媽媽在做好事。

不不當然,一直以來媽媽都是正確的,不管如何騷動、如何胡鬧,到了最後回過頭來審視一切,都可以理解她是在做好事。但這次不是,這次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媽媽做著很正常、任誰一看都會認定是好事的事情啊!媽媽耶~

因為,媽媽在沒有別人指示的情況下打掃家里哦,而且還燒飯了呢,雖然我原本以為他在准備魔術就是了。就算拍拍正在看電視的媽媽肩膀,她頁會毫不厭惡地說謝謝哦。

那絕對不是媽媽,她很明顯地被調包了。沒錯,被外星人調包了。好可怕,不覺得很可怕嗎?我曾經捏著媽媽的臉問她:請問你是冒牌貨嗎?但她也只是露出困擾的笑容照理來說,如果是以往的媽媽的話,他應該會立刻把我打得渾身是血呀

我真的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有誰知道媽媽變得這麼反常的原因嗎?我祈禱有人知道,所以把問題寫在狂亂家族日記上。如果有人知道理由,請偷偷告訴我。

媽媽是最近才變的。

其實根本就是昨天。

對了,應該是從爸爸的外遇騷動告一段落那天開始

摘錄自日本靈異現象對策局公認特殊作戰執行家族亂崎家族的日記

呼呼呼呼

隱藏在天真背後的邪氣,散播死亡的神發出高音。

好久沒回到日本了啊!

一頭長發比夜晚的黑暗,比早晨的朝霞更柔媚地搖擺。穿著整齊套裝的身影混雜于平凡市鎮的人群中,人稱死神三號的她享受著睽違半年的家鄉情調。

路上行人以好奇,或者奇異的眼光盯著她看,不過死神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她並不在意,雖然自己的外表在平凡的鎮上似乎相當醒目。

臉罩外形簡單的般若面具,腰上佩有西洋刀,但是身上卻穿著筆挺的套裝,肩上則背著名牌皮包。

這身打扮實在很難不吸引人注目,她的外表只會讓人覺得她是來鬧的。

但是死神卻不慎注重自己的外表,一邊讓流動的風輕撫自己柔媚的長發,一邊喃喃自語:呼呼呼呼,果然故鄉是最棒的啊!我是死神三號啊,這美妙得似乎會引起公害的空氣汙染!毫無意義,毫無秩序,又毫無計劃亂蓋的大樓只會礙事!滿臉疲憊的路上行人讓人想要大開殺戒!有種回到故鄉的美妙感受呢啊啊我好幸福。啊啊我好爽快。好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攻擊別人給他毀容的啊!

路上沒有人會去注意怪胎的自言自語。

行人雖然都會看看她,但是卻沒有人想跟她有所牽扯,全都快步地遠離她。死神當然也把周圍的人當成風景的一部分,並不在意。

死神三號,日本政務執行機關直屬靈異現象對策局對策一課行動部副隊長,女性,是個替他人毀容時會感受到無上喜悅的人,也是第三個透過殺害一千只怪物而獲得死神稱號的人其它人都稱她為死神三號。

死神在面具後爽朗地微笑,可愛地歪著頭。這個天真的動作與她成熟女性風格的發型和套裝,以及如同怪人一般的面具和西洋刀非常不搭。

今天死神我總算結束長達半年的北部怪物討伐任務,正准備前往靈異現象對策局本部大樓進行報告呢呼呼呼呼。不過,哪個怪物還真棘手,美妙地到處散播細菌,讓當地居民全部變成僵尸,害我無法半段誰是本尊,只好趕盡殺絕哦呀?

死神停止不詳的自言自語,在人群中踮起腳。

她的身高雖然不矮,大水牛人潮中的視線相當狹隘。死神在差不多快看見靈異現象對策局本部大樓時,發現熟面孔晃來晃去而走近。他非常熟練地穿過雜亂人潮,順暢地前進。

啊。熟面孔看到死神之後一臉驚訝。

好久不見的啊。

死神在面具地下露出滿臉笑容打招呼。在奇特的外表與個性雙重作用之下,導致死神的人際關系相當差,但面前這個人卻是可以很自然地跟著死神交談的稀有人物。

那是個有著如同少女般纖細身軀真的纖細至極而且相當沒主見的人物。長長頭發編成辮子垂在肩膀面前,服裝是很樸素的一般服飾,正很寶貝似地在胸前抱著應該裝有文件的牛皮紙袋。

他的名字叫做西倉明,是個長長毫無怨言,替翹班到茶水間吃餅干的死神泡紅茶的單純男性:這種個性似乎很容易讓他被人一下泡茶,一下打掃的呼來呼去。

雖然死神好幾次提出美妙的建議如果西倉對這樣的待遇有所不滿的話,就由死神出面嚇嚇那些叫他打雜的人,但卻總是因為西倉天性善良的關系而遭到拒絕。

死神對他的印象相當不錯,每次見到他,都被他柔和的笑容舒緩身心。

真的是好久不見您了呢!他的語氣還是老樣子,禮貌過頭了。

死神小姐別來無恙吧。我記得,聽說您去討伐食尸鬼了?幸苦您了。

還好啦,畢竟工作跟興趣結合在一起的啊,美妙地破壞怪物的容貌就是我的生存目標的啊呼呼呼呼。不過哪個食尸鬼真的讓我享受不少樂趣呢,畢竟它原本就是死的,所以不管我怎麼樣幫它毀容它都不會死。所以我只要一想到打開它脆弱的頭蓋骨,把里面的腦漿亂攪一通的快感就不禁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西倉一臉困惑地低聲對忍不住呼呼笑出來的死神說道:您真是一點兒也沒變。

不過我說西倉啊。

死神恢複正常,一臉狐疑地歪著頭說道:你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還待在這種地方呢?很怪的啊。現在是下午三點,按照以往的慣例,現在不正是你被壓力累積過多的同事們惡言相向的時間嗎?為什麼在本部大樓外面的啊?跑腿嗎?

不,並不是因為這種原因。應該說您為什麼如此熟悉我的日常生活模式呢?

這是少女的秘密的啊。

死神一邊遙遙手指,一邊笑著說:別說這些了。聊聊近況吧!畢竟我們好久沒見了的啊。我今天只要報告一下出差的狀況就可以回家了,如果西倉沒有工作要做的話,我希望你可以陪陪我。

呃啊!不,我不是沒有工作要做啦!

西倉低著頭閃爍其辭。

死神覺得他人雖然好,但有時候這種不干不脆的態度實在是個缺陷。

死神驚訝地看著西倉,並且注意到西倉很寶貝地抱著的牛皮紙袋。紙袋上印著仿佛烙上卻的關于供應凶華人民共和國糧食相關問題字樣。

凶華人民共和國

聽都沒聽過的國名。

西倉嚇了一跳,略帶羞澀地笑著說道:啊,是這樣子的,我啊,之前離開靈異現象對策局,開始了類似新工作的事業呢!

沒想到他竟然說出令人有點意外的話。

死神輕輕地點點頭。

原來。哎呀呀,我覺得這是很聰明的判斷的啊。因為我覺得就算你繼續待在研究部,也只會一天到晚被派去打雜而已嘛原來如此,所以你只是剛好經過本部大樓了?

呃。不,也不這麼說

西倉似乎又喃喃地說了什麼,但是死神並不在意。

總之,要好好好加油啊!我覺得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你很有才干呢。所以死神我覺得與其讓你繼續留在靈異現象對策局的啊想見我的話就聯絡本部大樓喔,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很願意幫助你的。

死神以在大馬路上聊天不太好的啊。收尾,轉身背向西倉。然後調皮地甩甩頭發之後,稍稍回過頭來。

好吧好吧,被西倉甩了,好寂寞、好寂寞的死神,決定先去找凰火喝茶的啊。真期待呢,想必他今天也是有著一張美妙的臉孔吧!

死神笑著遠離西倉。

從腳步看得出她有點心花怒放,還帶著幾分幸福。

凰火先生啊。

西倉一臉疑惑地看著死神,但馬上就理解了。

原來如此死神小姐並不知道和樂家族作戰這件事啊。

自己唯一的特技是能夠順利露出笑容,這也是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于是自己便僅以這項特技與驕傲為武器活下來,將之當成防具生存著。那時候的孤獨人偶,被稱作姬宮零子的自己,只是日複一日呆呆地露出虛假的笑容度過每一天。

度過今天還有明天、度過明天還有後天,不斷反複同樣的動作,不斷反複。就像忍耐最刑拷打一般靜靜地摒住呼吸,盡可能不去感受任何事物。

這是那段時學的記憶。

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那時候的回憶呢?優歌完全無法理解這件事情。夢,她作了夢。風聲掠過作著夢的優歌耳際,或許這是睡前想到的事情等不確定因素,所隨機產生的夢境,剛好這是那時候的記憶擺了。

沒有理由。

或許也沒有意義。

優歌變回當年那個像人偶一般微笑著的姬宮零子。

有鬼。

父親站在她面前。那是在被哥哥殺死之前,露出一臉畏懼、害怕著某樓東西表情的父親。雖然滿心恐懼的父親打零子打得比以前更凶狠,但零子卻覺得他其實很軟弱,只要反擊的話,說不定他就會粉碎。父親看起來但是這麼虛弱。

當然,零子做不到這種事。

雖然沒有親情存在,但是人偶在沒有命令的時候,是不會動的。

父親發出胡鬧般的顫抖聲音獨自呢喃。

鬼啊,到處都有。

意義含混不清,這幾乎像是病人臨終前的夢囈一般。零子對這毫無意義的呢喃沒有任何興趣,只是微笑著。

只是義務地善待對方。

父親,鬼怎麼了嗎?

父親卻露出真的如同惡鬼一般的表情狠狠瞪著零子。

又馬上很沒出息地拉下臉,緊緊抱住零子的腳。

我很害怕。

父親,愚蠢的父親似乎知道自己會被殺。父親因為公司經營失敗,而遭到其它家族成員的冷落。沒人理他,就算新創的事業也屢屢失敗。對姬宮家來說,父親已經不必要的存在了。

比孤獨偶零子還要更加、更加低劣的存在。

如果說自己不愉快那是騙人的。零子也是姬宮家的人,過去不斷以權力對自己施壓,拼命虛張聲勢的父親已經失去一切,走向滅亡之路。真愉快,雖然很愉快,同時也覺得很空虛。

父親,零子並不可怕,我不是鬼。

幼小的自己很努力地,想以自己的方式安慰父親。

我只是一尊人偶。

所以整個姬宮家我只信得過你啊。

父親像孩子般痛哭流涕,淚水沾濕了零子的家居服。

零子啊,我好害怕,我活得像個鬼。我以姬宮家鬼之一族一員的身份,殺害了某些人,以血換血,賣骨賣肉而活。自從在姬宮家失勢,變得不像鬼之後,才知道這個世上滿滿的都是鬼,我怕得不得了。

零子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的眼淚與鼻水弄髒自己的衣服。

正常人也是鬼、統統都是鬼。當我有權力的時候還好,但是一旦我失勢了通通翻臉不認人。那種轉變、態度的變化太令我害怕了!相好本就沒有人類,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類,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類存在!盡是些鬼和人偶,我好害怕!

哇啊,哇啊啊啊,父親發出有如撕裂布帛般的淒厲哭聲,哭得慘兮兮。這種事情:身為絕對權威的父親哭得這麼稀里嘩啦的,讓零子感到困惑,沒想到自己竟然念念有詞講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

那,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或許正是因為太混亂,沒想太多就開口了。

如果世界上盡是鬼和人偶的話,那你算什麼?父親,你既不是鬼,也不是人偶,那就是人類吧?這里有一個人類。也就是說或許還會有其它人類,找找看,找找看!像這樣應該不錯吧。

父親聽到零子這番笨拙、甚至算不上安慰的鼓勵,抬起滿是淚水的臉,困惑地眨著眼睛。

然後露出苦笑,低下頭去、

零子,你真的很體貼呢。

接著一臉陰沉、空虛地低聲說道、

可是啊,就算這樣。我依然不是人類。零子,你要記住,即當不成鬼,也當不成人偶的可被命運是

門碰地一聲開啟。

千道光芒射進陰暗的房內。

父親看都沒看那邊。

成為般若。

他喃喃地小聲說道。

父親被哥哥當場擊斃、

那是零子六歲時的事。



睡著時流了很多汗。

好像作了噩夢。優歌悠哉的腦細胞醒來那一瞬間,就徹底忘記自己作了什麼夢。

ㄣㄛㄖㄜ(上聲)

只有這個詞浮上意義表面。

ㄣㄛㄖㄜ(上聲)是什麼啊?

優歌以剛睡醒、昏沉沉的腦袋,一邊想著其中一半好像是ㄖㄜ(上聲)?這種糊里糊塗的是喲,一邊輕盈地下床打開衣櫃,開始更衣。

今天星期六,優歌就讀的小學放假。優歌因為今天要去班上同學家里玩耍,所以她確實關好鬧鍾早起。她到這時候才發現鬧鍾仍叮鈴鈴地想著,因此把腦中關掉。

唔,完全地想睡啊。

就算是優歌也難以抵抗睡意,時節進入九月,氣溫雖然下降不少,但濕度依然普遍偏高,睡衣也因為里流汗而濕透了。回頭得記得把它丟進洗衣機里。

就在她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腦袋逐漸清醒。

優歌打開毫無特色的兒童房間,走向洗臉台准備刷牙洗臉:家人似乎都已經起床了,客廳很吵鬧。政府派發給亂崎家族的透天房舍,大小剛好適合八個人居住。偶爾會有清潔公司來打掃,所以相當整潔。

沒有任何不滿與不安的家庭。

當自己還身為姬宮零子時根本無法想象,如天國般的家庭。

優歌確實體會到這點,洗完臉之後走向客廳。

自己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總是露出虛偽笑容的姬宮零子,而是以笑容真摯的亂崎優歌身份,開朗地向親愛的家人們問安。

早啊!

今天是個平穩有狂亂的日子。

為什麼貓咪今天比平常還要不開心啊?

一、1T相關股票大跌。二、跟溫度或濕度有關。三、那不是她真的不開心,而是假裝不開心。四、因為大海太藍了到底是哪個呢?五、因為凰火不在。

千花跟銀夏靠在客廳的沙發上聊天。這個老成的少女與絕世美男子斜眼瞄著一臉不安,坐在餐桌椅子上大口大口抽著煙的凶華。

凶華今天也露出與外貌完全不搭的凶惡表情。雖然她平常總是借題發揮,擅自覺得不滿而不開心,但是她今天的表情真的相當可怕:表情凶狠的凶華與肉食性野獸同義。聰明的做法就是別跟她對上眼不,應該根本別靠近她。

狂亂炸彈亂崎凶華狠可能因為橘子果肉里面有籽啦、紙屑掉在地板上等沒什麼大不了的原因就心情惡劣,讓人難以理解。今天她似乎頁不厭其煩地,拼命找出看不順眼的東西。

話說回來,原本身邊有凰火這個便利出氣裝置供她發泄不滿情緒,所以不至于影響到其它人。但是哪個凰火好像一大早就出去見朋友了,于是狀況陷入不能再糟的窘境。

現狀對沒有戰斗力的千花和銀夏來說,可是有關生死的問題。要是凶華發飆突然開始胡鬧的話,絕對擋不住她。

這個叫凶華的女人,外表雖然是個小學生,但是臂力卻是足以推到大樹,想必她一個人便足以將區區一間房子化為灰燼吧!

仔細想想就會覺得真的狠詭異。

千花好像到現在才發覺不對勁,問了問隔壁的銀夏:銀一,我剛剛想到

媽媽的真面目我也不知道啦。

銀夏似乎察覺千花的想法,在她開口之前就先丟出答案。銀一是銀夏的本名,千花總是用本名稱呼很久以前就認識銀夏。

應該說呢正亂崎家里面啊,你要是認真去想為什麼媽媽是貓耳,為什麼帝架會說人化,為什麼月香會浮在天空的話,你就輸了。

我不喜歡這種回避思考的做法嘛!恩,我曾經聽說半人魚和吸血鬼是實際存在的,但是卻從沒聽過外表長得像貓咪這樣的人類。該怎麼稱呼她呢?貓人?貓兒人?

你認為我會知道嗎?

探討行動半途停止,在無法了解母親真面目的情況下結束。畢竟連任職于靈異現象對策局的凰火頁不知道凶華的真面目,那麼區區資產家的女兒與黑道的兒子,更不可能知道了。

反正不過是拿來當假日殺時間閑聊的話題,不怎麼重要就是了。

也罷,我想她自己肯定也不知道。

銀夏小聲說道,帶著幾分無奈。

我覺得媽媽之所以那麼拼命宣稱自己是神的原因,就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誰而非常不安。她知識想讓自己能夠接受自己而已。

是這樣嗎?

非常喜歡凶華的千花雖然想要反駁,但終究還是歎了口氣。

應該就是這樣吧。

對話到此中止。

微妙的沉默降臨。

只有雹霞看著的電視聲音空虛地回響著,最近也似乎迷上看棒球賽了。不過他並沒有特別支持哪個球隊,知識單純地看比賽罷了。

大家最近才知道,他的目的似乎不是看某些節目,而是一邊看電視一邊發呆,他只是很喜歡發呆的時間而已。

生物兵器看著電視,水母月香在他旁邊水槽里面優哉游哉地漂浮著,獅子帝架則睡在銀夏與千花腳邊。如果從外人的眼光看來,眼前的鏡像確實相當奇特吧狂亂家族,亂崎家。執行拯救世界特殊作戰家族的日常生活總是這個樣子。



凶華把香煙撚進煙灰缸之後說道:傷腦筋,因為太無聊而想搞亂世界局勢的我竟然呆坐在這里耶。哪里有賣核子彈頭啊?

這發言真有貓咪一貫的風格呢。


千花一臉疲憊地答著不想答的腔。平常凰火總是會拐彎抹角地說:只要像你這種危險人物存在一天,就該永遠封印核武器啊。這種酸溜溜的話,但是既然她現在不在,就只能靠千花擔任這個角色了。

狂亂家族的缺點,就是缺乏具有一般人常識的人。

貓咪你雖然老是嚷著無聊無聊,但要是真的這麼無聊的話,開發幾種嗜好好不就得了?世界上的頹廢主婦大都是這樣啊!

千花,你省省吧,叫媽媽開發嗜好根本就不會比較輕松。你忘了嗎?媽媽是只要一燒起飯,就會將廚房的文明產物破壞殆盡的新形式反家電制品的電器,名為笨手笨腳啊!

銀夏,就算要本姑娘凶華主張我的嗜好是活剝兒子的皮。也不要緊哦?

凶華冷淡地低聲說道。

既然這樣,小孩們,好歹表演些才藝吧。你們都是些怪胎,應該很會表演吧?既然你們沒什麼存在價值,好歹替本姑娘凶華排解一下無聊啊!

才藝啊。

千花姑娘且將那些惡毒的話當作惡耳邊風,歪著頭思索。

那,我來說說感人的老故事吧。

她微笑著說道:從前從前,某個地方有一位老爺爺和老奶奶。老爺爺每天都不工作,酗酒度日,甚至還遷怒到兒子和媳婦身上,為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老奶奶不但身患肺癆,還被假裝親切的宗教人士欺騙

只有像你這種內心扭曲的人,才會覺得這麼負面的故事感人。

不過這是真人真事耶?重點現在才開始嘛,心如厲鬼的放高利貸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

凶華搖搖頭,硬是轉移話題。

話說凰火那只呆子到底上哪去了?居然沒經過本姑娘凶華同意就擅自外出,我看他並不是狠了解自己身為丈夫的身份。應該說,早上起床就發現他不在,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因為腦袋空空所以整個人浮起來,飄到天際了嗎?

他說去見一個朋友,還很難得打扮了一下,而且看起來有幾分緊張。不過我要聲明,這只是我主觀的推測而已哦!

打扮?那個稻草人?

凶華一臉驚異的看著千花,千花則點點頭。凰火平常外出時總是穿著西裝或者相當正式的服裝,今天卻打扮得挺時髦,穿著很年輕的服裝出門去。不過這可以理解啦,出門見見朋友還穿得太正式也很怪。

那個稻草人,明明就是個稻草人!竟然打扮後才外出?恩,我原本以為他是個跟打扮沒什麼緣分的男人呢!真可疑。他真的是去見朋友嗎?本姑娘凶華的敏銳野生直覺可是不斷嘿呦嘿呦低吼著啊!

貓咪的野生直覺是抬轎嗎?

千花順勢讓話從耳邊流過,皺起眉歪著頭說道、

這個嘛,我是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啦,所以只是說:哦,小心車子哦。然後目送他出門罷了。另外幫他拿下粘在臉上的飯粒

你這家伙,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侵犯了多少妻子的權利?該不會還幫他調正領帶之後說:慢走呦,親愛的。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本姑娘凶華就得為了個人權利與你一戰了。

哎呀貓咪,你的臉變成般若了哦?

早啊。

有如一擊攻破凶華的殺氣般,二女兒優歌帶著爽朗的笑容出現。她今天依然是一張只要一會兒沒見,就會被遺忘的毫無特色面孔,同時因為其它家人太奇特了,所以她的平凡更顯突兀。

千花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麼沒特色的女孩。千花和優歌在參加和樂家族作戰之前,在鬼只一族姬宮家是親姐妹。

姬宮這個家族根本就沒有平凡二字可言。這里完全不存在一般社會認知的所謂常理、和平、有如美妙樂園似的一般。各式各樣的普通、各式各樣的平凡、各式各樣的常態全部壞死。所以優歌才身為孤獨人偶的優歌才

做出普通的,真的極為普通的行為舉止。

看她這樣努力真的很讓人痛心。

優歌發現凶華坐在與客廳連接的餐廳餐桌上之後,露出驚訝的表情。

哎呀呀,媽媽起床了耶。那今天是我最貪睡了哦?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高興啦!

凶華好像剛才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輕輕瞄了如同天使般的二女兒後的問題:優歌,雖然我覺得問你也沒用,不過你知不知道凰火去哪了?凰火似乎只對你格外放心,我想就算他一個不小心告訴你去問,應該不奇怪吧。

爸爸嗎?

優歌滿臉疑惑。也對,她怎麼可能知道呢。

千花出面幫困擾的優歌解圍。

貓咪,盡管你們是夫妻,但是凰火也有自己的隱私啊,我覺得掌握他所有行蹤的做法有點問題。

凶華點你別曲解我,我可沒有這麼傲慢的意思。

凶華點起第二根煙。

只是啊,本姑娘凶華的稀有少女直覺發出警訊:那個差不多可以當作木頭代名詞,被收錄到字典里的凰火居然會特地打扮出門?太詭異了!如果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就應該立刻把他揪出來,給予肅清!BY少女的直覺。

貓咪少女的直覺一點都不少女啦!

千花再度忽略凶華的話,然後突然想起某件事情似低說:啊,貓咪你要是這麼在意的話,用行動電話直接問他不就得了?如果凰火沒有作出貓咪懷疑的怪事,他一定會馬上回答你啊!就算不是這樣,也可以把那個視覺共享?之前在鳥哭島對各有做過的直接用在凰火身上那不就可以知道凰火在哪里、在做什麼了嗎?

話說行動電話是讓外表已經徹頭徹尾是個怪物的凶華,變得更接近怪物的能力。可以不靠言語與他人對話、並且入侵他人的神經系統使之昏迷,共享相當多、

說的也是。

凶華好像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地方的可行性,理解狀況地點點頭。

千花啊,我原本以為像你這種喜歡用付錢給愛欺負人的人,並讓他去教訓自己討厭對象那種老套手段的家伙,腦筋應該不太靈光看來你的鬼點子還不少嘛!

這話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稱贊,禮貌上我還是向你道聲謝啦,貓咪。

千花嘟起嘴:不過,可不可以請你忘了那時候的事情?麻煩不要翻舊賬好嗎?請你當成姬宮千子在七月的時候死了,這樣可以吧?

啊啊啊,本姑娘哪可能這麼容易忘記他人的弱點啊?

不要逼我認為這里是地獄哦。

也罷。本姑娘凶華不是鬼,沒有虐待女兒的嗜好。雖然我每天都多少有些不滿但也不會像姬宮家那些畜生一樣,用虐待女兒的方式來打發時間。話說行動電話是嗎?用這個挺累的呢,不是很想用

凶華叼著煙,也不管煙灰掉下來,只是閉上眼睛用手指戳著額頭,面露難色。如果她是電腦的話,想必現在正處于連線中的狀態吧。

不知道她是基于什麼原因才能夠使用行動電話這種特異功能。這種能力究竟是像所謂超能力、魔法等,是只有少部分人理解個中原則的技術呢?還是像螢火蟲會發光、電鰻會放電這種靠特殊器官才能使用的生態現象?完全是一團迷。

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這個渾身上下都是疑點。

從頭頂到腳尖,全部都是。

這就是亂崎家族的母親。



凶華似乎是在尋找凰火,她安靜了一會兒。優歌雖然盯著凶華,但看起來好像找不太到的樣子,于是便自己走向廚房准備早餐。亂崎家族除了帝架、月香以外,都是自己准備餐點的。

既有烘烤土司的機器,也有煮飯的電鍋,至于帝架則是瞞著大家食用寵物飼料。尊貴的百獸之王竟然靠這種東西填飽肚子,相比相當打擊它的自尊,但是考慮到營養均衡層面的話,吃寵物食料還是最佳選擇。

月香是個怪胎,明明就是只水母,但卻喜愛高級料理。

過了約十分鍾之後,千花擔心動也不動的凶華,看了她一眼。

喵咪,找不到嗎?



凶華發出打從心底覺得不悅的聲音。

看樣子他拒接電話、

就算你這個能力叫做行動電話也

也就是說他打從心底拒絕本姑娘凶華。這是什麼意思?不覺得非常可以嗎?恩,華生(注1),這不是狠簡單的推理嗎?打扮過的丈夫出門之後拒絕接聽行動電話!

啊,說倒爸爸!我記得他說今天要跟女性見面。

優歌好死不死的在這個時候提供了這項情報。

她一邊將果醬扶在考過的土司上面,一邊說出更不得了的事情:因為今天我要去朋友家玩,所以本來想拜托爸爸喂月香的。但是爸爸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一位女性見面,所以沒辦法。

接著優歌還悠哉地笑著問:對了對了,有沒有人可以幫忙嗎?

啪哩一聲,某種東西摩擦的聲音出現。

恩恩

表面上是穩重得幾近冷酷。

恩恩恩恩,恩恩。

凶華竟然捏碎餐桌一角,全身散發出足以讓帝架下的彈起來的殺氣。那股殺氣撼動牆壁與天花板,隆隆作響、

也就是說呢

聲音。

好可怕。

就算是優歌也被母親的魄力壓制,緊張的挺直背杆。千花也想必銀夏也察覺到凶華得出的結論,所以才覺得不妙。不管究竟是誤解還是怎樣,既然凶華覺得凰火做了那種事,

注1:此指偵探福爾摩斯的助手華生醫生。

她肯定會追殺凰火到天涯海角吧,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凶華全身微微顫抖。

不過就是個區區凰火,竟敢搞外遇是吧?

只見凶華像幽靈一般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千花因為覺得太害怕而不禁抱住銀夏,兩人的臉部一片慘白。雹霞到這時候總算察覺異狀,歪頭看向這里、

媽媽,我在看電視,你的殺氣會吵到我,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最可靠的生物兵器對凶華的怒氣毫不關心。這麼一來,世上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壓制凶華了。

凶華的憤怒就是神的憤怒。

神的怒氣足以毀滅世界。

越過暴風雨前的甯靜,風暴從凶華口中迸出。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好膽量!凰火,我活到現在第一次想打從心底稱贊你,你可真值得稱贊啊!稱贊你以為被判了本姑娘凶華還可以活命的樂觀主義!感歎你愚蠢到難以估量,竟然不知道傷害本姑娘凶華是何等的自殺行為!

冷,冷靜

千花一邊流著冷汗一邊拼命安慰凶華:

冷靜點。這,這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搞錯了啊!凰火不可能外遇啊,他怎麼可能做出讓背負地球命運的家族作戰崩解的外遇行為

千花,你太天真、太不了解凰火了。

任何言語都不適用于凶華身上、

更不要說她現在怒氣當頭了。

那個軟弱的家伙,對所有人都太和善了啦!只要有女人稍微貼上去,他很快就會被拐走啊!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如果對方噙著淚水說:就算當情婦也好,請跟我交往!然後抱住凰火的話如何?你們想象不了推開女人的凰火吧?呼呼,呼哈哈!既然這樣,那我就要牢牢地把他囚禁起來,讓他不能去搞外遇,總比我嘗到這種滋味好得多!

喵,喵咪。

千花她。

突然覺得很空虛。

媽媽。

她小聲說道。

凶華在一瞬間露出非常落寞的神情,溫柔地看著千花。

媽媽,是嗎

小聲呢喃後,臉上立刻又充滿殺意。

被你這樣叫這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然後凶華用非人哉的臂力把帝架拖起來後,也不管帝架的抱怨就往大門走去。

你要是百獸之王的話,就給我聞出凰火的味道,帶本姑娘凶華去找他。這是本姑娘身為母親且身為神的命令!

確實,並不會辦不到。但是母親,我輩可不像狗這麼方便。

無妨。

獅,獅子你等等、

千花急急忙忙從沙發上站起來,焦急地叫住走在凶華前面的帝架。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阻止她?得讓貓咪冷靜點啊!

不。

但是帝架卻緩慢搖頭,靜靜地凝視著千花說道:姐姐,我輩早已預測總有一天會發生如斯事態。

沉穩的,蕩漾著威嚴氣息的王者之聲。

今後我等家人們相處時,相比會再再遭遇相同事情吧。親子吵架,兄弟姐妹吵架,外遇的可能性這些都是很有可能在任何家庭發生的正常事件。

百獸之王的表情非常誠懇。千花這才想到,它過去曾用自己的尖牙利爪撕裂、殺害自己的家人。這只高貴的肉食野獸,生在殺戮之氣比任何人都重的家庭。

帝架直直看著千花。現在回響起來便會覺得我等太安逸無憂了,當然了,這頁是因為以和平相處為最優先宗旨的。和樂家庭作戰造成極大影響:每位成員都盲目地愛著家人,沒有一絲懷疑地接受自己的立場。真的要說,這樣的和平狀態反而相當不自然。如果是家人如果是一般家人,不可能這麼和樂的。不自然就是不自然,就是遲早會壞掉的東西,家族總有一天會回歸自然,像今天這樣發生摩擦,知識遲早的事情罷了。

千花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帝架的話。

自己喜歡拯救了自己的亂崎家,喜歡狂亂家族。不希望家族分崩離析、或者變得尷尬,真的很不希望。、

姐姐,請你放心。

帝架溫柔地微笑了。

亂崎家沒這麼簡單就壞掉的。我輩不會讓它崩潰。

凶華催促的眼神讓帝架再度前往大門。

然後它回頭看著快哭出來的千花、

更別說其實我輩深信著父親。父親不是愚蠢的人,就算天地顛倒過來,他也不可能愧對母親。所以我輩是去證明的,證明父親無罪與

毫不害羞,毫不掩飾,很理所當然地說出的華語。

我等閑的牽絆。

呼呼呼呼。

死神三號依然是老樣子,詭異地笑著。

還是一樣完美的臉啊。

然後低聲說道:太端正完美的臉孔一點都不有趣呢,凰火臉孔的完美方式很微妙,反而難得。我真的超想破壞的啊。把你那圓滾滾的眼球,按照順序從角膜一層一層剝下來,直到看見臉頰肌膚時,再用銼刀慢慢磨掉,呼呼呼呼。

死神,我拜托你別這樣。

就算感受到生命危險,凰火還是面對著死神。

地點是靈異現象對策局本部大樓所在的中央大街。這里是不分平日、假日,總是塞滿了人潮的站前餐飲街。咖啡廳和餐廳、居酒屋等商家沿著街道排排站簡單說,這里是中央大街上班族們的員工餐廳一樣。

凰火和死神坐在這些店家的其中一間,可以享用簡餐的普通咖啡廳中。時間還不到中午,真不知道人潮從哪冒出來的,這兒竟然座無虛席。店里桌上甚至擺了禁止在本店滯留超過兩個小時的立牌。

店里巧妙地裝潢成叢林風格,到處都可以看到蔓藤或假的大型蜘蛛。這種內部裝潢應該正好迎合死神的詭異嗜好,但是對凰火來說,卻足以讓他想起上個月的噩夢,讓他實在不敢恭維明明就是暫時不想再看到叢林和猴子的耶!

凰火將視線移到用吸管喝著香蕉汁的死神身上,心想:喝飲料的時候把面具拿掉也沒關系吧。但是死神臉上的般若面具開了一大口,所以可以直接帶著進食。

凰火面對神奇的同事,心里想著要怎麼開後談談重要大事。

凰火你是怎麼了?神色不太對勁呢!

馬上就被死神判讀出表情了,像她這種戰斗還真是棘手。但是凰火卻因為死神戴著面具,而無法判斷其想法。就這層意義上來說,現況對凰火不利。

進行交涉的時候

凰火想起交涉的內容,深深歎了口氣。

自己真的能活著回去嗎?

其實我接到一個很麻煩的人物。

有有,我略有耳聞的啊。

死神拍起來雙掌貼合,很可愛地歪著頭說道:聽說好像是拯救世界的任務,要找非常強大的敵人之後給予殺害我聽說大致上是這樣呢。所以呢?對手太難纏了是嗎?要不要死神幫你啊?如果凰火一個人處理不來的話,我可以提出申請跟你一同作戰的啊!

這段話雖然貼心,但是卻只會讓凰火現在的心情更加沉重。

死神越是體貼凰火,凰火的情緒就越是憂郁。

沒錯,死神看起來雖然是個徹底的變態,但她絕對不是壞人,只要跟她相處過就可以明白這點。雖然她那個見面就想把人毀容的毛病有點令人困擾,但是她確實很善解人意,也很照顧人。

所以。

所以,凰火。

不。凰火歎口氣,告訴戴著面具的女性:我不能把你牽扯進這次作戰里面。


咦?

死神微微歪著頭,惡作劇般地說了:哎呀呀,不想把情人牽扯進危險人物里面啊?凰火,你幾時變得這麼溫柔了?

情人

死神隔著一張面具,用自己的臉頰磨蹭凰火。

沒錯,是情人的啊。哎呀?你還不肯接受嗎?我喜歡凰火,凰火喜歡我,好啦,情侶關系成立的啊呵呵呵呵。



面對死神那與筆挺套裝完全不搭調的可愛舉動,凰火感受非常灰暗。

沒錯。

死神三號與亂崎凰火,是從七歲起就一起在靈異現象對策局接受訓練的青梅竹馬。因為當時身邊沒有其它同齡的孩子,所以他們倆總是在一起。

死神跟三歲時因意外失去父母,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後,就沒辦法愛人的凰火不一樣,她相當理所當然地喜歡凰火。沒有人喜歡這個全身染血,殺戮怪物,言行舉止怪異的死神。但是她卻還保有愛人這種理所當然存在的心意。

無法愛人的少年,與沒有人愛的少女。

在漫長的時光中,彼此之間產生牢固的牽絆。

死神稱凰火為情人,並毫無顧忌地宣稱兩人是情侶。凰火也並沒有特別排斥或抗拒,只是順勢甘于接受這樣的立場、

但是現在不同。

凰火必須離開這個立場。必須將自己的立場從死神情人之上,轉變到亂崎家爸爸之上才行。

被凶華、亂崎家拖進與平穩相離甚遠的瘋狂騷動生活里,讓凰火固結的內心漸漸軟化。

就算凰火想要封閉內心,再變回冷漠的自己,亂崎家里面也一定會有人拉著他的手,叫他為了家人采取行動。

現在他就覺得凶華很可愛,覺得家人很重要。所以凰火必須改變與死神之間的關系。

自己已經不能再當死神的情人了。

盡管只是死神單方面稱凰火為情人,但兩人連牽手也沒牽過,知識常常一起行動而已。

就算這樣,過去凰火的內心確實從死神身上得到不少慰藉。凰火之所以沒有崩潰、沒有變成徹底的機械、沒有化為染血的怪物屠殺狂、沒有變成另一個死神的原因

就是因為那個女死神一直在身邊警告凰火,說:你不可以變得跟我一樣。啊。

家族作戰,世界的命運。

過去的回憶。

亂崎凶華。

死神三號。

就是因為兩方都很重要,所以才更應該順從自己的心。不去傷害任何一方,也不要欺騙自己,作出最好的,最誠實的選擇。

凰火想跟改變了的自己,且深愛著這樣的自己的亂崎家在一起。

這是踐踏死神心意的最糟選擇。

但是

死神。

顫抖的聲音讓自己充分明白,原來自己是這麼沒有膽量的人。只要說出一個理由就夠了,自己應該比任何人更擅長封閉的感情,只陳述事實的動作啊。

但卻發不出聲音。

可是可是,啊!

遲早要告訴死神的。她身為行動部副隊長,只要待在靈異現象對策局,一定很快就會得知凰火的任務內容。一旦如此,她肯定會憎恨凰火吧。不,既然自己橫豎都要被憎恨,那麼起碼由自己親口說出,也是一種誠意。

真是的,老實抽到下下簽。

凰火歎了口氣,下定決心之後,直視死神。

死神那爽朗卻冷漠的眼鏡也盯著凰火看。她應該發現凰火打算傳遞重要的訊息,很自然而然地戒備起來,周遭氣氛直轉而下,凰火為了潤潤干燥的舌頭,喝了一口咖啡。

請你盡可能冷靜地聽我說。

咦?

死神投射試探性的眼神過來。

不是什麼好消息吧?

是。

凰火將事先准備好的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嗯?

凰火很清楚死神感到困惑。

這是?

我?

凰火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死神三號管用的武器是西洋刀,他應該不擅長拔刀術才對。雖然覺得不至于發生一瞬間腦袋分家的慘事,但是也應該覺悟到對方會以無比凌厲的殺意看過來才是。

她認真起來時的戰斗能力可不是凰火能夠匹敵的。

斬殺過千只怪物,死神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

死神注視著照片,一臉疑惑地看著凰火、

這女孩狠可愛的啊。

照片是一個頭長貓耳的纖細少女。雙手抱胸,一臉不悅地看著鏡頭的少女照片,看起來很像麼某些特定店家販賣的COSPLAY照。差別只在這位少女的外表天生如此而已。

凰火滿面愁容。

如果她的外表可以再正常一點的話,自己就不用這麼累了。

這個女孩子怎麼了嗎?

死神或許覺得話題並不如想象中嚴重,語調變回原本柔軟的風格。也似乎因為安心而開玩笑似地說道:哎呀呀,該不會這個女孩是世界之敵嗎?

世界之敵這種說法是沒錯啦。

不,她是我太太。

說了。

自己真的說出口了啊。

凰火知道自己心跳加速,掌心冒汗也並不是因為天氣熱的關系。自己因為害怕而不敢抬頭,死神到底是怎樣的眼光看待自己呢?

啊?

當然,她無法立刻理解。

你剛說什麼?她?這個雖然我也沒什麼資格說別人,不過這個打扮得有點詭異的小孩是什麼?

呃。

凰火覺得自己好像遭到審問犯人。

不,應該更慘。

所謂的太太

死神進逼,看來她相當不能接受。

也就是,該說是你的妻子嗎?凰,凰火

對死神來說,現在是她出差半年不在,但是好久不見的情人卻有如戀童癖性犯罪者一樣,稱呼一個貓耳少女是老婆的沒天理狀況,她當然無法理解吧。如果凰火是死神的話,他也會以為這絕對是開玩笑。

死神的聲音有點慌張:如果是我誤會的話,那真的是很完美的笑話,可是該怎麼說呢,你打日本帝國政務執行機關直屬靈異想象對策局對策一課行動部隊長亂亂崎凰火,跟這個在地球上相當罕見的奇特少女結婚了,是這個意思嗎?

現在是關鍵時刻。

神啊,如果你還有一丁點可憐我的意思,請讓我活著回家吧!

拜托你了。還是說你真的這麼沒血沒淚沒心肝嗎?

然後,因為這個理由

死神的聲音非常冰冷。

請凰火以耳朵為起點,全身幾乎都要凍僵了一般價。

今天要跟我提出分手嗎?

凰火灌注所有誠意斬釘截鐵地說道:非常肯定。

我要毀了你的臉。

殺氣

在那一瞬間。



死定了。

唔,哇啊?

銳利的刀鋒,死神三號使出拔刀術。凰火反射地躲開沾過數千怪物鮮血的死神愛刀,刀子有如烈風一般從凰火正上方零距離橫掃過去。

殺氣化為破壞力,無情地切開凰火背後爬滿藤蔓的牆壁。

等冷靜,冷靜點。

凰火因為連人帶椅跌在地上,行動不便,只能在地上翻滾,同時確認死神正飛越桌子,打算認真殺過來。

不妙,這是最糟的情況。

雖然從死神的個性推測,不是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凰火感受到性命危機,不僅大叫:死神!你聽我說!還有、還有後續啊!

嗯?

死神停住正准備揮下去的西洋刀,但以毫無破綻的攻擊姿態瞪著凰火看。不發一語的態度相當可怕,她真的生氣了。不,她是該生氣沒錯。

還好其它客人都對死神的外表有所顧忌,所以附件沒有人。就算其它客人也在遠處一臉驚訝地看這里,發現械斗之後也只是嚇得驚叫著逃走,沒有靠過來。而打工的店員頂多只會叫警察來吧!現在接近死神太危險了,她會毫不留情地將來人一一斬殺。

死神以她原本冷漠至極的聲音,小聲呢喃道:准你說話。

凰火的神色相當急迫。

好、好的、死神、請聽我說。

然後凰火娓娓道來,關于他接到的和樂家族作戰計劃內容,千年前遭到毀滅的闖禍,與其留下的詛咒遺言。千年後覺醒的闖禍之子會繼承自己的遺志,而闖禍的遺志就是毀滅世界。

于是千年後的現在。為了防止世界滅亡,凰火與可能是闖禍之子的家人們共同生活著。而在這個過程之中與名為凶華的貓耳少女結婚了。

死神似乎理解情況了,她的嘴巴抿成一條線。

原來如此,真是愚蠢到完美的任務啊。

她一如往常的開朗語氣現在只讓凰火感到危懼:慣用的語尾詞的啊一點也不可愛,聽起來反而更讓人全身發毛的死啊。

然後呢?

死神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凰火感到困惑。

所謂然後呢是指?

然後呢,你到底怎麼覺得?我對背景設定沒有興趣的啊!我想問的是,住在你心中的女神究竟是誰?更世界毀滅或闖禍複活都沒有關系你究竟愛誰?

這個。

凰火原本想:如果情況順利的話,就不要可以提起這件事情。雖然這是個殘酷的問題,但明明就可以立見分曉的。當告訴死神關于凶華的事情時,凰火的決心就應該如字面上所述,代表著心意已決啊。

但她不還是問了嗎?

不給她一個絕對肯定的答複,她是不會死心的嗎?

你是這麼愛我嗎?

好了。她用落寞的眼神小聲說道:請你回答我吧。

最後通牒。

善意的謊言對她並不適用,那麼,至少得老實表態。

凰火回答了。

很干脆地。

很抱歉。

對在一起十年以上的女孩子道別。

非常正經地。

以有如掏心挖肺般的心情。

我愛我的太太,這是我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愛上別人。

這一瞬間,死神眼中沒有任何感情變化。既沒有露出悲傷的神色,也沒有充滿悲憤之意。

只是很空虛。

我曾經愛過你哦。

她低聲以過去式說著,接著並不是以拔刀的姿態,而是擺出死神特有的我流劍法架勢將刀子以下段形式垂得低低的,猛一看是破綻百出的架勢。

但是那個架勢對死神來說,確實為了確實殺害對手而擺出的姿勢。

斜向的劍擊將會從她站立的位置如何刨刀一般揮過來,利用全身力量與反作用力使出的這一招,並不是可以輕易躲掉的攻勢。凰火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只有拼命逃跑但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這個姿勢,卻無法進行瞬間逃開的動作。

萬事休矣了吧。

雖然多多少少有預感會變成這樣。

死神不帶任何殺氣,只是一臉空虛地喃喃道:我說負心漢,我想問你一件事。

聲音里面不帶任何感情。

對于我要殺了你的此刻,有沒有任何不滿或意見想說的?

容我說一件事。

凰火放棄抵抗,閉上眼睛。

自己遲早都得面對死神,如果人生將會在此告一段落,那也只是自己運氣不好罷了。靈異現象對策局也會馬上選出繼任隊長的人選吧。

就算自己死了也不會任何改變。

什麼都不會變。

這種事,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凰火直率地微笑:對不起。

他想起過往,死神還沒被稱為死神時的事情。

我說,你跟我扯上關系之後,老是沒遇到過好事吧知紅。

那不是對死神三號,而是對名為霧岬知紅的少女所說的話。

凰火明明就屢次警告過:不要跟我有所牽扯,這樣只會讓你不幸的。

但是知紅依然毫不死心地接近過來所以看起來才會這麼傻啊。

她似乎苦笑著。

其實,小亂亂

然後緊緊握住刀柄

她飛出去了。

非常痛快地。

唐突到令人難以置信。

凰火卻親眼看見這件事情發生在面前。

死神以非常靈力的勁道從凰火的視線中消失。


鳴!

戰斗中的死神三號會像野獸一樣警戒四周,就算突然有子彈射向她,她也可以游刃有余地避開但是,但是死神竟突然被從旁介入的攻擊命中全身,因而橫向飛了出去。

滾滾滾滾滾滾滾滾

裝到牆壁停止。

咦?

死神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狀況,發出糊里糊塗的聲音:哎、呀、呀?

腦袋暈頭轉向,或許有點腦震蕩吧。她的外表雖然詭異,但骨子里畢竟是個人類,那樣猛烈地撞上牆壁不可能沒事。

哼。

比起這個。

比起這種事情

不管在什麼地方說什麼話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的,叫做順風耳。

看樣子,似乎是把死神一腳踢飛除去的那個小個子,一副拽樣地笑了。

然後不論在什麼地方說了什麼話都會趕過來的,就叫我千里耳啦!擁有順風耳是惡魔但是擁有千里耳的當然是神,本姑娘凶華!

來者當然是凶華。

凰火整個人嚇傻了,好似喘氣一般道出自己妻子的名字:凶華。

凰火,你這家伙竟然沒經過本姑娘凶華同意就扯進這麼愉快的事,什麼態度啊你!

這個不正常的暴力貓耳女不懷好意地笑笑,走進跌坐在地上的凰火之後,按住他的腦袋猛揉,完全不把死神放在眼里。

凰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移開凶華的手。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要討論存在論嗎?或者只是字面上單純意義的疑問呢?

後者。

這女人的思考脈絡真讓人不禁每每懷疑:現在到底是怎樣啊?

凰火暫時先不將心中的安心不將自己獲救的感謝之意表現在臉上,小聲說道:你該不會從我出門就跟蹤我吧?

沒啦!我是直到剛剛你正用不干不脆的態度講話時才到的。本姑娘凶華雖然天生一只貓腳,也對自己的跟蹤工夫很自傲,但是我的人生可沒無聊到有閑跟蹤你這種貨色。你的人就是啊就算閑得發慌也不會想看的三流四流電影。

這個人把丈夫的人生批評得真慘。

不過大致上的情況我都聽到了哦。

凶華略顯困擾地笑著說:凰火,抱歉懷疑你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沒什麼。

凶華閃爍其辭,轉頭過去看看倒在牆角的死神。店里的客人和店員都去避難了,靜悄悄的。警察活血是因為要穿過擁擠的人潮而耽誤了吧,不過應該馬上就會抵達。得在警察感到之前快點離開。

正當凰火想著這些事情時,凶華相當無奈地說:我說凰火,你該慎選情人啊。

不,我跟她相處很久了,她在佩戴般若面具跟西洋刀之前是很譜圖的女孩哦。

當她作出這種打扮的時候就該跟她分了吧?

提分手的話會死啊,要是有看到方才的事情,你應該也會明白吧?死神在與他人相處時,只有愛、殺、漠不關心三種選項。只要稍微對她和善一點她就會很喜歡對方,但是一惹到她就會必死無疑。

真是極端啊

因為她太純真了吧。

哦。

凶華雖然一臉不悅,但是因為死神動也不動,她似乎是有點擔心而看了看對方。或許是完全昏過去了吧,死神那頭柔軟的長發披散在地上。凶華拿起手邊的辣椒醬走近死神。

原則上,我有控制力道,應該不至于打出人命才是。喂,情婦A,你還活著嗎?活著的話就喝下這罐辣椒醬,盡管恣意噴火吧!

你這是擔心她嗎?還是帶有懲罰游戲意味的制裁呢?

凶華忽視凰火的發言,好像把辣椒醬當成嗅鹽一般,讓死神含住瓶口之後咕嚕咕嚕地猛往她嘴里面灌。

哇啊。

怎麼會做出這種事?這家伙是鬼嗎?

如果這樣還不起來的話,想必她是掛了,這麼一來明天起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而且還毫無罪惡感。

就算她還活著,喝了這麼多辣椒醬大概還是會死吧,只不過踹她衣角就死掉也很頭大耶。應該多承受點痛苦之後,難看地死去啊!

而且,而且還殺氣騰騰。

這家伙是鬼。

正當凰火如此想的時候

咪呀啊啊啊啊

出人意表地讓人無法想象這是死神的聲音。死神發出小孩子大吃一驚的尖叫聲,誇張地彈跳起來。

啊,死之前先醒了。

別講的這麼遺憾好嗎?

好辣好辣好辣好辣!好辣啊!

咦?

怎麼回事?

凰火覺得,一邊大叫一邊跳來跳去的死神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待在凰火身邊超過十年,比凰火斬殺過更多怪物的她,應該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就丑態百出。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是誰?

凰火思考著,並且發現徹底顯現出狀況非常不對勁的物體。

啊呀,啊呀呀。

難過地喘著氣的死神頭部

兔子。

我說凰火啊。

凶華似乎也發現了,一臉的訝異:般若面具和西洋刀還可以接受,那對兔耳是怎樣?

你問我我問誰。

死神的。

死神的腦袋,長出一對跟發色一樣的兔子耳朵。

突然地,簡直就像凶華灌給她喝的辣椒醬是某種新藥一般。沒有任何前兆,沒有任何意義地,馬上生出一對兔耳。

然後,凰火在下一秒發現事情沒有這麼單純。

死神擺出怒氣沖沖的姿勢,講出莫名其妙的話:好不容易找到身體,居然被灌了辣椒醬,我不管是誰干的,這樣會不會太惡劣一點?敖德隆艾可是怒發沖冠喲?



凶華露出一臉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看著凰火。

看我也沒用啊。

兔耳死神抹抹嘴角之後,伸手指著凶華跟凰火:讓敖德隆艾喝辣椒醬的就是你們對吧?敖德隆艾可是怒氣爆發了哦?你們認為作出這種事情可以安然無恙嗎?敖德隆艾可是很偉大的哦。

敖德隆什麼來著?

凶華一臉訝異地問道。

但對方好似可以忽略這個問題一般。

啊!

她大叫。

而且制止凶華。

不斷反複指著凶華,反複到讓人厭煩。

怎麼回事啊?兔耳、貓耳。

凰火的第六感對這奇妙的吻合發出警訊

不能跟這家伙接觸。

不能讓凶華跟對方接觸。

如果不想失去像是走鋼索般存在的狂亂家族。

十分肯定,仿佛無邊恐懼般的肯定。

但是命運的鐮刀卻無情地揮下。

找到姐姐了!

姐姐?

這怎麼回事?

凰火看著凶華,但是她本人比誰都吃驚。

回想一下,凶華是一出生就被丟在山里面的小孩一應該是天生孤獨,孤孤單單的孩子才對,她不會有妹妹。

不,也就是說,她妹妹現身了。

借用死神三號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無法理解,思考跟不上現狀變化。

附身在死神身上的某人敖德隆艾如同跳舞般張開雙手:我找你好久了耶!終于找到了呢,敖德隆艾很滿足哦!我在附近感覺到同族的反應,原本覺得應該不會這麼巧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敖德隆艾真幸運呢!這果然是人品使然吧,哦哦,嗯嗯,原來如此。

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凶華一番。

你,你這是干嘛?

不愧是凶華,精神力相當堅強,她立刻回複平常心與敖德隆應對。

你是誰?你有知道關于本姑娘凶華的什麼事情?

但凶華的表情卻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她,顯得非常軟弱。

好像迷路的小孩子。

她揪住敖德隆的胸口,神色凝重地問道:快說,本姑娘凶華是誰?父母是什麼樣的人?是在什麼國家的什麼地方、入股誕生的?你知道嗎?

凶華。

這是一向高傲的凶華難得吐露的不安。

相信她其實一直煩惱著這件事情。自己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貓耳與貓尾巴,而且還可以使用特異功能。

自己跟一般人不同。

但卻不知道自己是誰。

凶華被惡意的命運玩弄,一直非常痛苦。

他以快哭出來的聲音逼問:本姑娘凶華到底是誰?快告訴我!

敖德隆的眼中現出有點冷酷、帶點凌厲的眼神。

啊哈

她笑了,像是嘲笑對方一般。

啊哈哈哈、真好玩姐姐,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呃。

凶華相當困惑,敖德隆艾像是嘴巴裂開一般不停笑著。

好啊!我告訴你!

她天真地微笑著。

然後就要把你大卸八塊哦?



敖德隆小姐!

這一瞬間,店里響起聽起來什麼誠懇的男生聲音。

店內播放的音樂突然停止,相對的從喇叭發出來某個人的聲音。凰火和凶華兩人面面相覷,然後同事看向被點名的敖德隆。

嘖。

敖德隆的表情跟最喜歡的玩具被搶走的小孩沒兩樣:斯亞這個愛管閑事的人追來了。

男性的聲音好似要壓過敖德隆一般朗朗響起:敖德隆小姐,您在那里做什麼?我明明就叮嚀過你應該認清自己的立場,謹慎行動啊!

啊啊,真是的!

敖德隆甩開揪著自己胸口的凶華,不耐煩地對這天花板叫道:好不容易再見到姐姐了耶,才不想聽斯亞嘮叨呢!

您說姐姐難道?

男性的語調出現動搖。

敖德隆則相當得意、

是啊,斯亞,你應該也明白敖德隆艾的目的吧?你知道我究竟找了眼前這個女人多久吧?知道我究竟有多想一把捏死她吧?

她瞬間放出不得了的凌厲殺氣、

這股充滿威脅的壓迫感不僅不退凰火,甚至凶華都退後幾步。

男人在沉默一會兒之後,發出低沉而壓抑聲音: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允許。請自重。

哼,斯亞這個石頭腦袋!最好死在沒人知道的地方啦!

丟下這番話之後,死神的身體緩緩倒下。凰火急急忙忙接住她,但是頭上已經沒有兔耳了。

也就是說某人離開了吧。

警車似乎總算趕來了。警笛聲嗶嗶響起。但是警笛聲卻突然任曲走音變成敖德隆的聲音。

敖德隆艾不會回去哦!我也不聽斯亞的話!敖德隆艾要殺了姐姐,不殺了你,我就沒辦法前進!

敖德隆小姐!

店里的聲音也似乎扭曲變形之後消失轉移到從另一台警車上下車,舉起無線電話對講機的警官身上。不過頭生狗耳的中年男子還真有點不甚入目就是了。

被斯亞控制的警官跑進警車。

既然這樣,我就只能強行帶您走了。

哼哼,我才不會被斯亞抓到呢。要追就來啊!

敖德隆的聲音已經轉移到餐飲街的擴音器上,接著輾轉越過人潮,遠離咖啡廳而去。斯亞似乎也以同樣的方式追了上去。

凰火和凶華兩人目擊這中間所有經過,直到再也聽不見敖德隆和斯亞之後

什麼嘛!

凶華似乎再也忍不住地叫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本姑娘凶華那些家伙又是什麼?

凶華

凰火突然覺得空虛難耐,便緊緊抱住凶華。凶華沒有反抗,也抱住凰火,並且嚎啕大哭起來。

她流下大滴大滴的淚水:本姑娘凶華是怪物嗎?跟那些家伙一樣,是莫名其妙的怪物嗎?我果然不是人類嗎?不是人

凰火只能緊緊抱住不斷哭泣的凶華。

她的身體比想象中還柔弱,纖細得好似一折就會斷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