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老墳中的尸體



"徐禍,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季雅云訥訥的說.

看著她迷茫的表情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我說你想知道的也是我想弄清楚的,不過現在我有點事,等回來以後再說吧.

季雅云點頭,只是看我的眼神顯得有些古怪……

縣中心醫院的病房里,我拿起病曆卡看了看,疑惑的問孫祿:

"他怎麼會貧血的?"

孫祿一攤手,"我哪兒知道,早上起來本來是一塊上班的,結果剛下樓,他就暈倒了,醫生就說他貧血.我們來實習的時候你也看過他的體檢報告了,他應該沒別的毛病啊."

我走到病床前,看了看架子上的點滴瓶,再看看熟睡的大雙,臉色蒼白的沒有丁點兒血色.

我又想到了昨晚的情形,越發覺得這里面有古怪.

從季雅云兩次的反應來看,關于陰陽驛站,絕不是我一個人的臆想夢幻.

可如果真的有那樣一間驛站,也是給某些'特殊客人’暫住的,大雙不過是個實習生,怎麼會跑去那里呢?

我回想了一下武丑死的那天,大雙的異常表現,忽然想到一個細節.

那天他轉身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他的脖子里有個紅色的印子.

我走到床頭,彎下腰仔細查看大雙的脖子,果然就見他右耳下方,有個一片印記.

只不過印記不是紅色,而是淺淺的白色.

雖然印記已經不怎麼明顯,可我還是分辨出那是怎麼造成的了,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印記由兩條曲線組成一個貝殼狀,曲線不是實線,而是由米粒大的點組成的,這分明就是被人用牙齒咬的.

根據'點’的大小來判斷,這應該是女人的傑作.

大雙有女朋友,兩人同住在宿舍,青年男女在一起,激情時分難免會控制不住的撓幾下……咬一口……

看來是我神經過敏了.

可大雙為什麼會去驛站?

我剛要直起身,無意間往大雙的領口內看了一眼,頓時就是一愣.

見大雙睡的很沉,我遲疑了一下,伸手解開了他病號服前襟的兩粒扣子.

看清他胸口的情形,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的左心口上,居然有十幾條狹長交錯的傷口,其中一條像是才造成不久,還透著血色,沒有完全愈合.

孫祿湊過來仔細看了看,眉毛也擰了起來.

我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問他:

"你也看見了,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嗎?"

孫祿搖頭,"我哪兒知道?好像是用刀片兒割的,看傷口愈合痕跡,應該是隔幾天就割一刀……難道是自殘?"

我想了想,剛要開口,忽然感覺背後似乎有雙眼睛正盯著這邊.

回過頭,隱約就見到一張臉從病房門的探視窗外一閃而過.

我下意識的快步走了過去,拉開門,卻見一個護士推著小推車站在門口,看樣子正准備推門進來.

"加藥."護士不冷不熱的說.


我忙把她讓進來,走出去左右看了看,卻沒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

等護士加完藥離開,我剛想再跟孫祿說什麼,高戰忽然打電話給我,說有案子,讓我趕緊回局里.

掛了電話,我也顧不上再說什麼了,讓孫祿留下照顧大雙,匆匆趕回了局里.

拿了化驗箱跟著上了警車,我問同車的肖陽知不知道是什麼案子.

肖陽說她也是剛到局里,不了解狀況,就聽說好像是下面的派出所在沙河林場發現死了人.

我猛一激靈.

沙河林場說是歸市林業局管,可是位置卻偏靠平古縣,治安主要歸林場東派出所管轄.

老軍和老獨現在就在林場看林子,可別是這倆老爺子出什麼事了……

我拿出手機打給老軍,連著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

我越發急了,一個勁催開車的警察快點開.

我不得不承認,徐潔的離開讓我感覺從未有過的孤單.

趙奇為了愛人留在了那個我不熟悉的'世界’,更加觸動了我內心深處那根竭力想要忽略的神經.

就像趙奇'臨走’前說的……'我快要受不了了’.是的,我快要受不了了.任何一個我所在意的人再發生意外,都可能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警車停在林場邊,看著熟悉的木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肖陽看我不大對勁,小心的問我:"徐主任,你沒事吧?"

"沒事."我勉強說了一句,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8bОOК.cом

"徐禍!"

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我渾身猛地一震,下意識的轉過頭.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和一個矮小駝背的老人正和幾名警察站在一起,帶著些許疑惑的看著我.

見兩個老爺子平安無恙,我眼淚差點沒下來.

"軍叔,獨叔!"我趕忙走了過去.

"你咋來了?"老軍上下打量著我問.

我直了直腰,讓警服更顯得筆挺些,"軍叔,獨叔,我提前畢業了,現在在平古縣公安局上班."

"好,好……好孩子!"老軍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老獨的獨目中也綻放出欣慰的神采.

我問老軍:"怎麼不接我電話啊?"

"手機在屋里呢,我沒帶."老軍說的理直氣壯.

我也生不起他的氣,見幾個臉生的警察站在一邊,就伸出手和他們握了握.

高戰走過來,給我和肖陽介紹說,其中一個年老的警察是林場東派出所的耿所長,其他幾位也都是派出所的民警.

耿所長朝我點點頭,說:"我先說明一下具體情況吧.今天早上,這位老先生來所里報案,說在林場北邊發現有死人."

他邊說邊指了指老軍,示意是他報的案,"我已經在外圍看過了現場,的確有一名……一名男性死者."

我聽他略微有些猶豫,不禁覺得奇怪,就說讓他直接帶我們去現場.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老獨忽然說.

他獨目朝我瞟了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出了人命案,我也不好跟他多說什麼,只能讓他和老軍一起去現場.

聽老軍邊走邊說我才知道,原來他和老獨一早起來,想去看看昨晚下的套子有沒有套到野兔之類的野味,結果卻發現林場北邊的一座老墳被人掘開了.不光棺材露了出來,里邊還有一個新死的人.

到了林場北邊,看到現場我才知道耿所長剛才為什麼會猶豫.

就像老軍說的,的確有一座墳被刨開了,不單露出了棺材,而且棺材蓋也被打開了,敞開的棺材里,竟臉朝下趴著一個死人,死人的身下還有一具腐朽的骸骨.

准確的說,這應該是兩名死者,只不過其中一個是墳墓的主人罷了.

"嘔……"

肖陽雖然不是第一次出警,但看到墳墓中的情形還是干嘔了幾下.

這真不怪她,現實中的墓葬可不是盜墓電影里演的那樣,真要是形容,就只能說除了恐怖就是惡心.

這座被刨開的墳墓應該是有些年代了,就規模看,墳墓的主人顯然在當時是有一定身份的.

棺材的用料十分的紮實,所以幾乎沒怎麼腐朽.棺材蓋敞在一邊,棺材里頭積蓄著散發著濃烈惡臭的尸水,死者就面朝下趴在尸水里,趴在墓主人骸骨的上面.

法證老鍾指了指旁邊地上的兩把鐵鍬和一把鐵鎬,皺著眉頭說:

"死者應該是一名盜墓賊."

我想了想,說:"能一夜之間把墳挖到這個地步,盜墓賊至少有兩到三個人."

高戰回頭下命令:"馬上在方圓兩公里范圍內進行搜索!"

我和老鍾對視了一眼,彼此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現場很輕易就能認定大致狀況,不需要太細致的勘驗,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死者從棺材里抬出來.盡管老鍾干了將近二十年的法證,面對這種情形也難免會覺得不適.

我戴上口罩,又從化驗箱里拿出一副長過臂彎的膠皮手套,見老鍾也已經穿戴好,就想往墳坑里跳.

一路上都沒開口的老獨忽然拉住我,口氣焦急的說:

"不能就這麼下去,太危險了."

"獨叔,這就是個死人,估計是打開棺材的時候被尸氣熏暈,一頭紮在尸水里淹死了,沒什麼危險."

"不行!"老毒拉著我不放,跺著腳說:"你聽叔的,這墳太邪,不能下去."

我忍不住微微皺眉.

老實說我是真不想下去,可縣級公安局法醫和法證少的可憐,偏巧孫屠子和大雙還都不在,讓肖陽下去是想都別想,那就只能是我和老鍾下去抬尸體了.

我把老獨拉到一邊,語重心長的跟他解釋,說這是我的工作,我只是和同事下去把死者抬上來,不會有什麼危險.

老獨皺了皺眉,卻說要跟我一起下去.

我哪能同意,好說歹說他才肯答應留在上面,又反複說這墳邪的很,叮囑我一定要小心.

我敷衍著答應了一句,又和老鍾對望了一眼,便順著墳坑的一側跳了下去.

哪知道腳剛落地,就聽上面的肖陽驚呼:"徐禍!師父!你們快上來!快上來!"

我一頭霧水的看向她,卻見她滿臉驚恐的看著下面,急得兩腳直跺.

"怎麼了?"老鍾皺著眉頭問.

肖陽欲言又止了幾次,終于還是驚惶的說:"我看見……看見尸體動了!"



8boΟк.cΟ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