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鬼賭



乍一見到徐潔,我也不管那小孩兒的笑聲如何詭異了,只想著無論如何先帶徐潔離開.

哪知道剛走到圓桌旁,頭頂的吊燈忽然大亮起來,暖黃色的燈光下,艙室中的陳設竟一掃破敗,桌椅板凳全都變得如同嶄新.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圓桌上的四具骨骸,竟變成了四個活生生的大鼻子藍眼睛的老外.

我心知這事詭異,下意識的想要拿符箓,可看到仍僵坐在那里的徐潔,又把手縮了回來.

四個水手打扮的老外一起面色陰森的盯著我和趙奇,其中一個忽然咧嘴一笑,用生硬的中文說:"哈哈哈,又有中國朋友來了."

這人的牙齒參差不齊,還缺了一顆門牙,笑起來樣子說不出的丑怪.

雖然知道這四個家伙不是人,可想到徐潔和這麼幾個粗魯肮髒的家伙共處一室,我還是忍不住心頭火起.

"你們是什麼人?"我邊問邊搭住了徐潔的肩膀,感覺她身體冰涼,心不由得一沉.

四個老外互相看了一眼,仍是那個崩牙說:"你們中國人真的很沒禮貌,難道你們看不出來,我們是戴文號的主人?"

戴文號?

我看了趙奇一眼,見他眉頭緊鎖,顯然也想不明白出了什麼狀況.

于是我回過頭指著徐潔,單刀直入的向崩牙問:"你們對這女孩兒做了什麼"

"女孩兒?"崩牙愣了一下,隨即聳了聳肩,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貌似你對女人年齡的定義,和別人不一樣啊."

說完,笑著對其余三個老外水手大聲說了一句英語,接著四人一起哄然大笑.

我英語水平雖然不怎麼地,可還是聽懂他說的是:原來是個傻子.

"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我強壓火氣大聲問.

"我們一起玩牌,她輸了,就要留下陪我們."開口的仍是崩牙.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當然,你也可以替她翻本,可前提是,你要有賭本."

我耐心耗盡,就想翻臉,不料趙奇忽然走過來向他問道:"你們說的賭本是指什麼?"

"金銀財寶,絲綢……還有茶葉,都可以."崩牙在我和趙奇身上掃了一眼,靠進椅子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當然,如果你們什麼都沒有,賭你們的命,也是可以的."

不等我開口,趙奇就說:"好,我們跟你們賭,就賭我們的命."

崩牙似乎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痛快,怔了怔,點點頭,"那就坐吧."

我看向趙奇,他自顧拖了把椅子坐下,口中低聲說:"當為則為之,你難道不想救人了?"

見我在徐潔身邊坐了,崩牙立刻把紙牌攏在一起.

他邊洗牌邊說了一下規則,我一聽,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他們所說的玩法類似于德州撲克,徐潔雖然也算是會玩牌,但也僅限于用我的電腦玩斗地主,怎麼可能會不輸給這幾個賭鬼?

關鍵是,剛才我看見徐潔手里的牌當中,竟然還有大小兩張鬼牌.

德州撲克中是沒有鬼牌的,這幫孫子是合起伙來坑她啊.

崩牙把洗好的牌捏在手里,讓我們下注.

趙奇和我對視了一眼,直接說:"一次過,AII-IN!(全押)"

崩牙皺了皺眉:"你們中國人,全都是一個套路,這樣玩有意思嗎?"

我說:"這不違反規則,輪到你們下注了."

一個歪戴著水手帽的老外粗聲粗氣的說:"既然你們賭命,我們當然也只能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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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陪?"趙奇的目光冷森起來,盯著他沉聲問:"你們有命嗎?"

四個老外賭鬼同時一愣.

不等他們開口,趙奇就冷冷的說:"如果你們輸了,我就要你們魂飛魄散!"

崩牙嘴角明顯一抽搐,和其余三人互望一眼,咬了咬牙說:"好,我們奉陪!"

我本來想說,如果他們輸了,必須把徐潔交出來.

但是趙奇卻暗暗向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再多說.

我只覺得他和先前判若兩人,見他目光肯定,我又看了四個賭鬼一眼,沒再開口.

既然是一局定輸贏,便沒了多余的步驟.

兩張底牌,五張公牌發下來,我剛要看牌,忽然就覺得,身後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

一種莫名的疑惑索繞在心頭,我伸出去的手下意識的縮了回來.

見趙奇拿起了牌,崩牙敲了敲桌子問我:"你為什麼不看牌?"

我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把進來後的情形快速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一個細節映入腦海,我腦筋兒猛地一蹦.

剛才我分明看到,徐潔手里除了有兩張鬼牌,還有四張二和一個尖兒.

按照最合理的組合,那算是四條.四條在德州撲克里算是比較大的了,可如果是按照斗地主的規則,她那把牌可就是無敵了.

徐潔只會斗地主,可她又怎麼會有那麼好的運氣,拿到那樣一手牌呢?

想到關鍵,我往上挺了挺身子,沉聲說道:"不用看了,你們都輸了."

"你在說夢話嗎?"四個老外賭鬼同時擰起了眉頭.

我冷笑:"不是我說夢話,而是你們活在夢里."

說著,我隨手拿起五張牌:"不好意思,同花大順."

牌翻在桌上,赫然是清一色黑桃10,J,Q,K,A!

四個賭鬼同時瞪大了眼睛,下一秒鍾,全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同時發出了淒厲的哀嚎.

哀嚎聲中,四人的身體和面孔就像是扭曲的電視屏幕一樣,被拉扯的畸形扭轉,最終被扯的粉碎,消失了蹤影.

趙奇怔怔的看了我一陣,又看了看手里的牌,突然露出驚恐的神色,一把將牌甩在桌上:"怎麼會這樣?!"

我看了一眼,他那把牌,竟是一手九不搭八的散牌.

我沒有想他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強烈,見徐潔還是沒動靜,猛然站起身,狠狠一口咬破舌尖,將一口舌尖血對著上方的吊燈噴了過去.

"噗!"

吊燈被血噴灑,驟然熄滅.

與此同時,船艙里猛然響起小孩兒"哇哇"的哭聲.

吊燈熄滅,熒光棒的光芒也已經開始黯淡,可房間里的光亮卻並未消減,而是由暖黃色變成了幽藍色.

我猛地轉過頭,順著哭聲和光芒照射來的方向看去,赫然就見角落里,一個披頭散發的洋女人正滿臉怒容的面朝著我.

小孩兒的哭聲,居然是從洋女人身上發出的,而藍色幽光的光源,竟是從她心口的部位……從她身體里散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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