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嬰煞現身



竇大寶問我怎麼辦.

我咬了咬牙,說聽姜懷波的.

嬰煞附在女孩兒身上,不光我拿它沒辦法,最終它還是會因為怨毒害死女孩兒.

栓柱這條流浪狗,可謂是多災多難.但即便它再可憐,也不比人命重要.

見栓柱先前的傷口血已經凝固,我拿出瑞士軍刀,遞給竇大寶.

竇大寶咽了口唾沫,"我……我下不去手."

我點點頭,"我來!"

我和竇大寶勉強換了個位置,把五寶傘交給他,走到栓柱跟前,翻開了軍刀.

"對不起了,只要挺得過這一關,我就帶你回家,和肉松作伴."

我拿著刀,抬眼看向前方.

我能下得去手,可我想知道,姜懷波能有什麼辦法,把狗血給女孩兒喂下去.

姜懷波並沒有別的行動,只是不斷的用話刺激嬰煞.

一開始被附身的女孩兒還只是冷笑,直到連我都覺得他的話刺耳,嬰煞終于發出了尖利的怪叫.

刺耳的叫聲中,女孩兒支著雙手,朝著姜懷波沖了過來,"我先殺了你!"

因為暴怒,女孩兒的肚子又漲大了許多,羽絨服被徹底撐開了,隆起的肚子上,竟然浮凸出一張猙獰的人臉!

明顯能夠看出,那是一張嬰兒的小臉,可雖然隔著毛衣,還是能感覺到它表情扭曲的可怖.

眼看姜懷波還沒有行動,我有些急了.

難道他只是個嘴把式?

心如電轉間,我把手伸進了包里.

嬰煞是絕不會乖乖讓人把黑狗血喂給女孩兒的,如果不能用黑狗血,那就只能是用陰陽刀給女孩兒肚子上來一刀了.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能否保住女孩兒的命,就只能看我這些年的醫科知識有沒有白學了.

可讓我絕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做出決斷的下一秒鍾,竟然出現了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

女孩兒因為肚子脹大,竟然被卡在了巷子里!

"快……快……"

姜懷波回過頭,我才看見他已然臉色煞白,一臉的冷汗,顯然也嚇得夠嗆.

見我還沒動作,他似乎想說什麼,但貌似也知道自己的毛病,猛地一揮手,快步走到栓柱跟前蹲了下來.

事實是,事到臨頭,我才發現,我也很難說服自己對一條傷痕累累的流浪狗下手.見姜懷波想動手,便將軍刀遞了過去.

沒曾想他連頭都沒抬,竟伸手一把捏住了狗嘴,俯下身一口咬在了狗脖子上!

我自問無論對鬼還是對人,都算是狠得下心的了,可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連打了兩個寒顫.

等到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姜懷波已經松開栓柱,跳起來,鼓著腮幫子轉身跑到女孩兒身前,"噗"的一口鮮血噴了過去.

女孩兒在嬰煞的控制下,正歇斯底里的嚎叫,狗血噴進嘴里,叫聲更加慘烈.同時頭頂臉部不斷有黑煙狀的煞氣透了出來.

姜懷波退了回來,"成……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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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嘴上殘留的血,再看看栓柱已然止不住血的傷口,我下意識的搖著頭,"只要一點血就夠了,你何必要它的命?"

他那一口正咬在栓柱頸動脈上,以栓柱現在的狀態,就算能夠送去獸醫院,也絕對是救不活了.

姜懷波盯著我,在嘴上抹了一把,"人命和狗命……哪個重要?如果是……是為了我在意的人,就算是人,我也敢殺!"

我仍然搖著頭,卻是因為我怎麼都沒想到姜懷波這樣一個外表斯文的人,心居然這麼的狠辣.

他說的對,我覺得他殘忍,是因為這個叫銘銘的女孩兒,和我毫不相干.

如果換了是我在意的人,我也會做出和他相同的選擇.

因為,那是最快獲取狗血,最妥帖的方法……

"小心!"

剛聽到楊倩的聲音,她人已經閃現在我和姜懷波身前.

目光轉移,女孩兒已經仰面倒在了地上.

她的肚皮已經不再隆起,可是在她恢複平坦的肚子上,卻盤踞著一團血糊糊的東西.

這東西比一只成年的貓還要小一些,臉上有著人的五官,但除了一對沒有眼皮的血紅色眼睛,口鼻耳朵都不怎麼分明,像是被硫酸腐蝕過的一樣.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稀疏的毛發黏在頭皮上,四足蹲踞在女孩兒的肚皮上,乍看倒像是被剝了皮的大蛤蟆一樣.

"黑狗血只能……只能把它逼出來,讓它現形.我能做的就……就只有這些,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姜懷波說著,不管不顧的硬是側身從我身邊擠到了我身後.

兩人身體貼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劇烈顫抖,竟像是恐懼到了極點.

他既然怕成這樣,剛才怎麼又有勇氣做出那樣的舉動呢?

見血嬰煞滿眼怨毒的盯著這邊,我也顧不上想這些了.

離開了宿主,嬰煞雖然有著勉強成型的嘴,卻不能夠做人言,但我對這東西的凶名卻是牢記在心.

見它似乎被黑狗血所傷,還在休養生息,我一咬牙,打算用鬼靈禁術,先下手為強.

"楊倩,你讓開."

我剛說了一句,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來不及了,快把它趕回去吧!"

我一怔,卻又聽到另一個同樣稚氣的聲音冷冷的說:"關我什麼事?要趕你……你去趕,我……我才不要."

這下就算大敵當前,我也忍不住好奇,轉過頭想看看是誰在說話.

卻見竇大寶和姜懷波都雙雙一臉愕然的看著竇大寶手里的五寶傘.

五寶傘外表本來和普通的油紙傘沒什麼兩樣,甚至還顯得有些破舊,但這會兒居然被一股紅色的光暈環繞包裹,看上去竟十分炫目.

竇大寶抬眼看向我:"傘在說話……該不會又有小東西從三煞位出來了吧?它們是什麼時候跑到傘里去的?"

我哪能回答上來,只覺得最先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你四不四非要和我作對?就快來不及了!"最開始的那個聲音再次焦急的說道.

聽到這獨特的發音,我猛然醒悟過來:"茶茶!"

這個是茶茶的聲音,那另外一個小孩兒是……是我從戴文號上帶回來的心傀小鬼……

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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