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的年代記1上 序

《序章》

『聖者之歌』他在呼喊她在朗頌那前來確認響聲終止的詩詞們

●夜晚。在遍布整片天空的黑暗之下,有處土地綻放著光芒。是座街區。街區中央,一條條的道路所集合處,有一棟巨大白色的建築物。那是總共八層樓高的火車站大樓。北口的二樓部分,在有著寬廣陽臺的入口,有著立川站北口的藍色標示。對面大樓的時鐘指著晚上十點。火車站大樓雖然已經歇業了,但離最後一班車卻仍有段很長的時間。然而,車站內卻沒有人影。不論是火車站的陽臺,還是站前的圓環都沒有人影。圓環週遭,帶有綠葉的行道樹下,有著一列列的車子在。但是,無論哪輛車都是動也不動的。巴士也是動也不動的。從火車站延伸而出的鐵路線上,電車也是動也不動的。完全沒有人在。然而,連半點動靜也沒有的世界,卻產生了些微的聲音。上方。是火車站大樓的東側上方。七樓租戶的窗戶。那道窗正被從內而外地用力敲打著。映照在玻璃窗上的是道女性的輪廓。忽然,她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離開了窗邊,向著背後奔跑離去。下一刻,一道新的影子映照在窗戶上。像是要替換掉女性輪廓般地映照而出的,是道身長超越兩公尺的巨大輪廓。那道輪廓用力地衝撞向了窗戶。窗戶扭曲變形,高高飛起,像是承受不住般地碎了開來。響起一道玻璃聲。接著碎片奔飛的聲音在空中散了開來。就像是要削開飛散在空中的光輝一樣,三重的銀弧自窗邊劃過。是爪子。光弧以簡潔的動作削過飛舞於空中的玻璃片。爪子的持有者,巨大的黑影,伴隨著手腕的揮動轉身向背後。半口氣的時間,影子消失在窗架的那頭。追向剛剛逃跑的女性。外頭的風,就猶如是要追上其動靜般地,吹進火車站大樓內。



歇業後的火車站大樓內,只點亮最低所需燈光的電扶梯轉折處。在那兒,一道人影伴隨著喘氣聲而停下了腳步。在小小一盞的避難指示燈底下的,那滿髮紛亂的身形,是身著運動夾克的少女。


在抱著大大一件的黑色手提箱,停了下來的她的腳下,印著的樓層數標示是以黃色漆成的三樓。向下走回去的話就是二樓了。因此:「從那往陽臺方向走」才一說完,接著她就不停地咳了起來。一面不停地咳了兩次、三次,她一面以著發抖的聲音說了:「這是騙人的吧。是什麼?襲擊我的是什麼?」接在她話後的乾咳,使她肺部的空氣枯竭。她一面彎前了身軀,一面以嘴唇發出無聲的話語。對不起,沒有馬上回去的我真是個笨蛋,地說著。手腕中的黑色手提箱。緊抱著它的力道變得更大力了。手提箱的上端,位在生產廠圖標旁邊的標記,是個笛子的符號。側袋中有張被揉成一團的紙張。她的視界中看見了綁住紙張的絲帶的白色。「都是這張紙害我犯黴運的。真是倒了三年份的大黴。而且一躲進以往的隱密處,就連當巡邏員警的老爺爺的身影也不見了竟還有奇怪的黑影高高揮舞著刀具」在那之前,感覺好像還有聽到什麼奇妙的聲音的樣子。像是響盪在腦中的聲音。就是那聲音讓我清醒的。那聲音是什麼?努力思考,然而,回覆的卻是大力地左右搖頭。不快點從追來者手中逃走不行。一吸口氣,就像是給予回應般地,頭上響起了聲音。正上方,從屋頂的那端,如同釘木樁般的腳步聲靠近了。「!」她抓住手提箱的提帶,躍身跳向電扶梯上。她選擇了向下走。向下,向下,向下,向二樓。追加要素就是快點這一句話。她踏著鋁製階梯向下快速奔走。腳上是皮靴,用力一踏,便是給階梯一聲堅音的彈奏。自己向下跑著的腳步聲。像是要與之合奏般,從上方也可聽見腳步聲。然而,一切並未就此結束。「風?」到外面了。大樓的北側,剛剛自己所敲打的窗戶所在方位的外牆。在那兒,一道聲音接近了。是深長而響亮的低沉聲音。是什麼?一立定了身形之後。大樓就像是被毆打般地橫向震動了起來。「咦?」那是聲巨響。類似飛機通過的聲音,是會令身體失去感覺那般的大氣爆發。全身發抖而起雞皮疙瘩。腳更是在一瞬間停了下來。身體也聽得見的轟響,以高速由東向西通過。隨後像是響徹而過般的風聲也一樣地向西,向西方的天空衝破而去。沉默。「啊。」一回過神來,才自聲音中得到了解放。抖了抖身體,踏出腳步。傳達震動至腳上,傳達力量至身體。意志中希望的是向前進。不好了,她這麼想著,奔跑了起來。邊喘氣,邊往下一看,電扶梯只剩幾階就結束了。趕快,她的感情在這麼吶喊著。但是,從視界中所得的情報卻止住了感情。視界被些微的黑暗所遮蔽住了。那是道來自上方,由電扶梯吹嘯而過的影子。耳中,在上方響著的腳步聲消失了。有什麼──!要來了,她這麼想著時,身體便動了起來。使力握住,手中的提帶後:「──對不起!」然後,帶著如同高爾夫揮竿的動作,將手提箱向上迴旋了一大圈。抬頭一望的視界中。在使力揮出的打擊軌道上,降下了一道黑影。打中了。手提箱的尖端,直直地擊中了影子的側腹。擊飛他了。手持的提帶前端,位在那兒的手提箱連同內容物總重超過五公斤。包含在重量中的怨氣,是這場追跑戲的份,以及含在樂器中的三年份的。伴隨著拍打肉的聲音,影子彎成了ㄑ字形。手提箱碎裂,裡頭的樂器散落一地。對方的身體往右動了。然而,對方的手,在那的冷光卻往這兒揮下了。在此她發現到了。至今都認為是刀具的東西,其實是隻巨大的爪子。而且,爪子的持有者,果然是隻巨大身軀的野獸。在盯著爪子的視界的角落,可看見做出和人類同一姿勢的巨大獸影。怪物!就在這麼想著,而轉身的那一瞬間。突然間自眼前爪子遠離了,並向右而去。那之後的一切都只是剎那間的事。使勁劃過空中的一爪,將電扶梯的邊欄給粉粹。但身體卻止不住倒地之勢。野獸的巨軀摔落向旁邊的電扶梯。「──!」野獸的叫聲響起。接著撞擊的聲音也響起了。然而她卻不去聽野獸抗議的咆哮。她去聽的,是樂器碎散開的聲音。對不起,她在心中道著歉。下一刻,因迴避而失去平衡的身體,跌倒在電扶梯上。比起感傷,痛楚已更為優先。以背對著地面的姿勢,身體向後翻了一圈。背部撞上了階梯的尖角,呼吸不順了一下。就連裙子也是散亂全開。但是,她依然抓住了扶手強行站起。下方。聽到野獸的聲音。似乎是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般的,充滿著生氣與憤怒的聲音。無視。她已是手持無物地,跑了出去。往電扶梯的下方,向著二樓而去。

●帶著微弱燈光的樓層左右,那兒有著一列列的專賣店。不論哪間店舖都是拉下了鐵格子門。曾經幾度被巡邏員警帶著走過的景象。今天則是奔跑而過的風景。視界之中,樓層的一端,有道玻璃門在。就只有那的鐵格子門不知為何地沒有放下來。只要出了那道門的話,就是貫穿立川站火車站大樓二樓南北兩側的寬廣玄關了。一想著要打開門,一想著要打開鎖,便碰上了衰事。肩膀竟撞上了玻璃門。鈍重的撞擊。但是,那陣痛楚,卻慢慢地穿透了對面。已過了歇業時間的火車站大樓的門,竟是開著的。「這是怎麼一回事?」然後,一個翻滾,少女衝向了戶外的空氣。跌坐在玄關的地面,在磚瓦上手抱住了膝蓋。周圍,有處寬廣無人的空間。是寬約十五公尺的寬廣通路,立川站的玄關。接著,忽然在右手的指甲處傳來了一陣觸感。是個柔軟而濕潤的東西。在想是什麼而一眼望去,原來是隻貓咪。有隻還留有稚氣的茶色貓咪。然而,會有貓咪存在的這件事,卻令她背脊打了個冷顫。望向周圍一看,連一道人影都沒有。至今所見的,就只有向她襲來的影子而已。剛從上方所見到的圓環應該也是空無一人的才對。這隻貓咪是否也跟自己一樣呢,這麼想著,她便抱起了貓咪來。在一瞬間交會的視線那端,貓咪雖然也是抬頭望向這邊的,但一抱起牠便瞇起了眼來。因此她決定了,要帶牠走。站了起來。「總之要先往北口的陽臺」一面喃喃自語,一面望向在右手邊,連接著陽臺的玄關北口。就在那時,在陽臺那邊,圓環那側,伴隨著金屬聲的風吹了下來。一看,在圓環那吹起的風,竟有著巨大的灰色身形。那是巨大的,灰色的人型機械。

●由陽臺的高度來看,冒出上半身來的身長不下十公尺。全身則是灰色的「機器人不對──鎧甲?」像是回應她的疑問似地,巨大的輪廓起身了。然後將臉朝向了這邊。灰色的巨人臉上,眼睛處有著一道青光。她有股被盯著看的感覺。心跳停止,身形縮小。呼吸不能,這時才終於自覺到自己在害怕。然後,在發抖的手腕中,貓咪微微地動了一下。就像是在說妳的手抱得太緊了一樣。貓咪毫不在意鎧甲的視線,發出撒嬌般的叫聲。因為這不合場面的聲音,而自少女的口中,呼,無意中露出了苦笑。少女想著。自己的恐懼和貓咪是沒關係的。什麼也不瞭解的這隻貓咪,並不會害怕。「────」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就像立下約定一樣,力量回到了身體中。可以,可以,這樣連想了兩次。左邊。自己所在的玄關與陽臺間,有道往下的階梯。以那個巨人的大小而言,要轉身至陽臺下應該並不容易。到階梯為止距離是十五公尺。全力跑的話花不到三秒。因此她立刻下了決定馬上開跑。從第一步便是全力。然而:「啊!」等發現到時,已經因為右腳好像被勾住般的動作而摔倒了。「什、什麼!?」比起痛楚更先來的是因驚訝而身體躍起。一瞧便看見右腳的前方,皮靴掉在地上。自靴口到側鞋底都裂開了。是剛剛在電扶梯摔倒時裂開的嗎。糟了,而正想站起來的右腳踝上方。那兒傳來了一陣痛楚。站不起來。自膝蓋開始無力,她摔倒在冰冷的磚瓦上。咕,無意中發出了聲音,並以倒地的姿勢望向了背後。在平台的那邊,巨人向這抬起了右臂。在那隻右臂的外側有著一根像筒子的東西。怎麼看,那都是管大砲。被瞄準了。「啊」又再度無意中發出了聲音,並吞下了好像還會再發出的聲音。接著眼淚便流了出來。然後她發現到了。自己抱著的貓咪,就在她倒地的腰部附近。貓咪就像是在關心倒地的她一般,用頭磨擦著她的腳。她用幾乎已經是反射的動作抱住了貓咪。然後就那樣子抬頭看向巨人,怒視著他。下一刻。發自巨人右臂向這瞄來的力量炸裂了開來。首先一開始看得到的是火焰。緊接著一瞬間白煙奔向大氣而來。自疾走的前端所響起的是貫穿風的高音。砲擊。來了。還有危險了。她想站起來。但是,腳踝上方在發痛,腰也閃到了。即使如此她仍想再一次地站立起來。「嗚!」自喉嚨無意中所發出的,不是悲鳴,而是對自己的憤怒。但是,敵人所發射的力量,一瞬間便到達了面前。爆炸了。




睜開眼。雖然也發覺到了四周有風,但她發覺到的卻是手腕中有貓。「我還活著──」聽不見這麼說著話的自己的聲音。耳朵受了創傷。她一面靠視覺感受到身體的搖晃,一面以屁股貼地的姿勢望向四周。寬廣的火車站玄關。在其地面上,煙與風奔馳著。爆炸的確發生了。但是自己卻還活著。「發生了什麼事?」微微地可聽見了這道疑問。聲音,又回到了耳中。可聽見吹來的是風聲。然後,所吹來的風是來自於陽臺的方位。在陽臺與圓環的街燈所形成的逆光中。少女看見了一道影子。如同是要遮蔽住灰色巨人一般,背向而立的是黑與白的服裝。那是道長髮與長裙隨風飄曳的女性身影。她向下揮動右手的巨大手杖狀物,向前伸出左手,面對著陽臺的方向。透過那隻高舉過頭的手,可窺見對面陽臺的上方捲動著煙,而且地面還被大塊削開。陽臺的那邊果然有個巨人。思考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的疑問,被一道高音所停下。是站立於眼前的女性的聲音。「佐山。這邊是新莊。──確認一名闖入者。和她接觸了。」接著傳出了一句回應該聲音的話。「我都看到了,新莊。」那是道男性的聲音。而且,還是從身邊發出的。抱著貓咪抬頭一看,不知何時之間有名青年站立在一旁。應是被喚作佐山的人吧。他穿著著黑與白仿似軍服的服裝。在他那側邊有一道白髮,全往後梳的頭髮下。有張帶著銳利視線的臉孔。佐山他,向著這邊走了過來,並不是低頭看,而是歪著頭,和這邊視線交會。「呼呣,」在風中他點了點頭,並望著這邊還有貓咪說了:「會有闖入者還真是稀奇。」他手伸了出來,頭被他撫摸了。是堅硬手指的觸感。忽然,少女想起。想起剛剛才被弄壞掉的樂器。如果今天,能被他們所救的話,也就不會弄壞了吧。對她心中所想的疑問,佐山說了:「──妳做的很好。」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全身無力。那是種宛如身體沉入了地面之中的感覺。啊,不行,正這麼想時,少女已漸漸失去了意識。



「那麼」用手支撐住倒下的少女背部的佐山,讓那細瘦的身體橫躺於地面。看了看,貓咪並沒離開少女的旁邊,簡直就像是在扮演她的護衛。佐山苦笑了一下。目光朝向叫做新莊的女性那。抬起手肘,梳起垂下的頭髮後說了:「現在情況是怎樣呢?」「敵人是人型.十五、重武神.三,這邊的主力正各自部署中。就至今為止是感覺不錯而且又好久沒有的大規模呢。我覺得能趕在他們大肆破壞前就在概念空間中全部補捉到,真的是太好了。」「雖然剛剛,原川和西歐好像用超低空隨便亂飛的樣子。」「被他們逼退的在那邊,就在對面。其他兩隻龍司和美影正在和他們交戰。不過,北口就,你看,幾乎整個都消失了。」聽到了新莊那番話的佐山,誇張地大力搖頭。雙手向左右張開:「我都那樣子跟原川說了別破壞了。一旦崩壞率上升的話,對未來世界可是沒法交代的。你不覺得該找個機會好好把那不良少年給關進牢裡嗎?」「西歐一定會說話的。像是說,請溫柔點。」『你們別給我在那邊亂扯一通!!』混雜著雜訊的男子聲音,自佐山的脖子處響起。佐山看著自頭部懸掛而下的通訊用麥克風後,歪著頭:「──原川,我可不是在亂扯。而是為了你,還有這世界著想。等下我就介紹負責人給你吧。雖然是看電壓而定,不過你大概五秒左右就會變乖的樣子。」『佐山,為了你,我從以前就想對你說一句重要的話。』「是什麼呢?一般的稱讚可動搖不了我的喔?」『你下地獄吧!』聽得到關閉通訊的雜訊。佐山手放上額頭後說了:「真是令人困擾的男子啊。像那樣自尊心強烈的人類,對世界是有害的呢。」「你有照過鏡子嗎?」「當然有呀,早晚都會充分確認。那和原川有何關係嗎?」「沒有,只是我現在又確認到,佐山也真是異常厲害呀。」新莊不回頭地,一面看著陽臺對面的巨人,一面說了:「那邊那位女孩子呢?她怎麼了?」「沒事。雖然有受傷,但是並沒有失敗。」「是嗎,」一說完新莊就回過頭來,看著睡在地上的少女,瞇起了眼睛。「太好了,對剛剛那一擊,用掉全部的防禦用概念符,總算是值得了。」那一句話成了契機。巨人動了。驅動聲奔馳並彎低了腰。因大腳一震而響起的是柏油路碎裂開來的響耳聲。然而,應對地面裂開聲而動的,不是新莊。是佐山。他先是把放在額頭上的手垂下至胸口附近,接著扶正了臉,手向一旁劃去。緊接著用力地彈了下手指:「好啦新莊。在制裁不聽集合於Low-G的解答的笨蛋前,再次為各位做現狀確認。」新莊看向了前面。巨人的右腕,在那上面的炮塔正直指著她。「因為這邊已經沒有防禦能力,而就想打了起來也真是」真是的,說完新莊把左手貼向了脖子。「這邊是新莊。確保了接觸到的一名闖入者。現在情況,正與敵人重武神」比她話說完還要更快,巨人,被稱作重武神的機械射擊了。而那便是一切的開始。飛來的壓迫是帶著鐵殼的砲彈。面對破風而來的力量,新莊傳達了自己後續的話語。「──交戰中。」在佐山眼前,新莊以右手一個運指將巨杖縱轉了起來。將杖腹停於右肩水平背著,在一聲金屬聲中,左手支撐著其前方。她的右手在杖側面奔走。右手指所去之前端是一枚以類似玻璃的素材所製的長板。此時她以手指寫起了文字。「吾乃懼怕追求力量,卻不懼怕操使力量者!」文字與藍光一同出現並消失在透明板上。像是要回應這動作一樣,砲彈來了。

然而在新莊的背後,佐山並沒在在意砲彈如何。他所看的是眼前的新莊。手摸下巴,望著她單薄的背,細瘦的腰,圓潤的屁股看,瞇細了眼,呼,地吐了口氣。「美極了。給我好好加油。」一面無意間流露出苦笑,新莊一面操作著手杖。讓左手所持的部分向前滑動後,便跑出了握柄來。抓住握柄向前推動。扣下位在握柄處的板機,接著便發出了迎擊的力量。發射出去了。劃破空氣的聲音。新莊的身體向後倒退。手杖前端的放射口爆炸破裂。以此換來的,是白光向前射出。白光貫穿大氣,一瞬間消滅掉了飛來的砲彈。然而光線並未遲緩下來,白色的殘像劃出一道微微向上的弧線,直直擊中灰色武神。打擊聲。武神的胸部裝甲板破碎了。接著炸裂開來的光化作威力四散而開。「!」響耳的聲音劃破天空,全高超過十公尺的身形,就被反仰著下巴打飛了。而後接著的則是鐵塊倒塌在地的重低音。帶著熱氣的風在玄關之中穿流而過,首先是新莊,接著是自佐山旁邊而吹過。然後佐山看了看。在風的那邊,自玄關上來的左右樓梯那,現身而出的影子。是像雙足步行的狼般的野獸影子。身長超過兩公尺,數目左邊六隻,右邊四隻,合計共十隻。望著牠們放低身形,採取突擊姿勢的樣子,佐山點了頭。「好啦,你們所襲擊的少女,直到最後一刻都未曾發出一聲悲鳴。你們也給我加點油吧。」如同是要切開迎面吹來的風般,他漫步而出。高響鞋音,微笑著說:「盡量上吧。我對所有人都是一樣寬宏大量的喔?雖然我是不會跟你們客氣的。」與佐山的腳步聲重合的,是一道帶有韻律的聲音。是與漫步而出的他並肩行走的新莊。像是抱住一樣,手扛著碎裂的手杖的新莊,張開口,朗頌起歌來。那是聖歌。平安夜的一節。Silentnight!Holynight!/平安夜聖善夜/靜かな夜よ清し夜よSheperdsfirstseethesight./牧羊人初見景/牧人たる者が初めにこの光景を目にするToldbyangelicAlleluja,/天際響起天使的讚歌/それは天使の歌聲禮賛によって語られるSoundingeverywhere,bothnearandfar:/不論是遠是近都響徹/近く遠くどこまでも響く聲で"ChristtheSaviorishere!"/救主神子在此/「救い手たる神の子はここに在られる」"ChristtheSaviorishere!"/救主神子在此/「救い手たる神の子はここに在られる──」一邊聽著歌,佐山一邊張開了口,對著脖子的麥克風說了:「──各位!」舉起了右手,盯著敵人:「現在就來說吧。說佐山這姓氏將擔任起壞人一角!」一旁,新莊一面輕唱著歌,一面對其微笑。佐山也一樣以微笑回應,然後說了:

「我在此命令你們!聽好了?別因他們而失去。也別失去他們。要說為什麼的話,就是因為不管失去了誰,這世界,都會因此而變得寂寞。」停一口氣。抬起頭來:「懂了沒!?那麼便進攻(AHEAD)!進攻(AHEAD)!給我進攻(GOAHEAD)!給我在笨蛋幹蠢事前先狠狠揍他們一頓再訓他們一頓!然後把他們給我帶來這兒!──要是聽懂的話就給我回話!」一面望著眼前蓄勢待發的敵人,佐山一面有力地向右揮下手臂。拉平了軍服的右袖,並發出了強力響耳如拍紙般的聲音。然後,從麥克風,以及週遭的空間回應來了聲音。「──契約(鐵斯他門)!」好,佐山點了點頭,向前走動。他所面對的前方,緊縮了身形的影子,正個別處於發出低吼聲而即將爆發的情況。相對而看佐山仍是保持著微笑,張開了左手。與剛才張開的右手一同,仿佛是要雙手擁抱敵人般地張開了。然後,他微笑地說了:「好啦我們何不來互相理解一下呢!」




故事回到兩年前,二00五年的春天。

終末編年史應該是在那個時候吧至今都停止不動的東西又再度開始動起來的時候

──對我們來說,尋找自我、撫平傷口等的不過是幻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