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城市升級 第九十一章 我實在猜不出

“……你朋友姓啥名誰?”

雪後雨回答的很爽快:“風子亞。”

“撲通”一聲,我掉地上了。

費了半天勁,雪後雨要找的人,竟然就是我?!?!?!啥米情況?!?!

我,我不記得我認識這麼一個嚴重缺乏面部表情的帥哥啊,這麼有特色的人物,我不可能見過了卻想不起來啊。

“怎麼了?你認識她?”見我摔到地上,雪後雨奇怪的斜著身子,伸長脖子越過桌子瞅著我,一點也沒想拉一把的意思。

我沒理他,我依舊在腦子里翻人名錄。這雪後雨無論從行為、語氣、面部特征、性格等等方面,都沒辦法讓我想起他到底是誰。

家里的親戚?不像,家里的那些人沒這麼了解我。狂天的朋友?他們是夠了解我,可都是些瘋瘋癲癲的家伙們,沒有一個人像雪後雨一樣,看上去就正經八百的。學校的師生?也不可能啊,學校里了解我的人就更少了,而且誰會費心扒力的來游戲里找我。

把我能想到的全都想了一遍,我就是找不出一個可以和雪後雨劃上等號的人。

“恩…………”我坐在地上抱著腦袋想的欲生欲死,可就是想不出來。

“喂,弱水,你沒事吧……頭痛?感冒了?”叫了我半天沒反應,雪後雨懷疑我是不是生病了。

但游戲里有生病這種設定嗎?

“……啊,想不出!”想的頭痛欲裂,可腦海里還是片空白,我悲憤異常的仰天大叫。

我突然的吼叫嚇到了雪後雨,就見他用普通法師絕對做不到的超速度、超高度,一下跳離我身邊,離我遠遠的,就怕我的間歇性狂暴症之類的症狀忽然發作,然後牽連無辜也就是現場唯一的清醒者他。

“發什麼神經呐。”雪後雨小聲的嘀咕著,就怕刺激到因為頭痛欲裂而已經有暴走傾向的某人。

實在是把自己逼瘋了也不一定能想起來他是誰,那我索性就開口問吧:“您貴姓?”

“沒發燒啊。”雪後雨來到我身邊,用手探著我額頭的溫度,就是怕我腦子已經燒壞了。“我是雪後雨啊。”

“去,你才發燒類。”我沒好氣的拍掉雪後雨的大掌。

我盡量拐彎抹角的詢問著雪後雨的身份,可他裝傻功夫一流,什麼都問不出來,口風緊的很,反而很多次倒打一耙,問我剛才為什麼那麼失態,我是不是認識他想找的人。

可當我問到雪後雨為什麼要找“風子亞”的時候,雪後雨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我把搜尋范圍縮小了許多。

“那丫頭可是給了許諾的,如果我能第一個找到她……”

就憑這句話,不用想了,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雪後雨一定是狂天里的某一人了。

但把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和情佑全排除後,把剩下來的那十幾個人,我是每個都拿來和眼前的雪後雨比較了好幾遍,卻依舊猜不出他到底是哪位。

這雪後雨調整相貌的時候,到底調整了多少……

考慮了一下,為了不讓雪後雨的[玄武情]白給,也為了解開我自己心中的疑惑,更為了讓他不要再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我拍著眼底閃著好玩目光看我一下愁眉、一下苦臉,不停玩“變臉”的雪後雨的肩膀,很是惋惜的告訴他。

“請不要歎息,我只是想明確的告訴你,你的‘願望’落空了。不管你找到風子亞之後想提什麼要求,都不可能實現了。”

盯著雪後雨帶著詫異的眼睛,我很堅定的告訴他:“因為最起碼已經有兩個人趕在了你的前面,找風子亞攤牌了!”為了增加可信度,我加大了按在雪後雨肩上的勁道,讓他通過身體也能明白,我說的是實話。

“不可能!……還有,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在雪後雨不相信的質疑聲中,我無奈的歎了口氣,使用易容術,把原本平凡的相貌變的和現實中最像的樣子,坐在了雪後雨面前。

事實勝于雄辯,我現在把事實擺在你面前,看你怎麼理解吧。

雪後雨不是笨蛋,稍微想一想,前因後果基本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相似的性格,一樣的容貌(雖然這樣貌是用易容術變出來的),兩相比對一下,答案呼之欲出。

雪後雨的反應讓我很有滿足感,因為他那張永遠不變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呆滯的表情,雙眼瞪的老大,眼珠凸出眼眶最起碼有兩厘米,嘴也張的大大的,都可以把自己的拳頭塞進去了。

第一次表情的變化就讓我看到了那麼強烈的波動,真的很有成就感啊。


“…………丫……頭?”憋好半天,雪後雨才結結巴巴的蹦出來兩個字。

“恩呐!”我點頭承認。

“我……我暈了,怎麼才一陣子不見,你就去整形加變性了呢……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可以和我講啊,為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呢……”

……我狂汗,這人腦子里都是些什麼想法呐,他是不是忘了這里是游戲啊。

“P,你才整容加變性類,事情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你聽我慢慢講……”好好唾棄了一下思想嚴重奇怪的雪後雨,我就把我注冊時的事再次說了一下。

這注冊時的事情我怎麼感覺好像都說了N遍了,都可以有條有理的用最少的語句把事情解釋的一清二楚了。

“……現在你知道了吧。”看著一臉恍然大悟的雪後雨,我喝了口水,問出了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問題:“那你又是哪位啊?我實在是猜不出。”

“我?”雪後雨一指自己的鼻尖,“我是瑟爾啊。”

“禿鷲?!”OH!MYGOD!不可能吧。

“能不能不要叫我禿鷲,它很丑耶。”

聽著對方習慣的抱怨,我有點難以置信。

禿鷲瑟爾,是我們狂天里,除他自己外,所有人一致認定的外號。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狂天里的主治醫師,且最愛的就是尸體。正確點說,是解剖尸體。

對尸體的眷戀讓狂天所有人都認為只有禿鷲這種生物才是和他最合適的。

瑟爾是狂天中的專用醫生,對外的職業是專和死人打交道的法醫,而在狂天里,是個包括內科、外科、腦科、婦科……什麼都包的全能醫生。

我那一手漂亮的解剖食材的刀法就是從他那學的。其實也不能說是學,只是看的久了,看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會了。

我從小就可以算是個健康寶寶,而且因為極度怕痛,所以出任務的時候,總是小心謹慎,就怕受傷。也因為這點,我成了整個狂天里,受瑟爾照顧最少的幸運者之一。不生病、不受傷,讓瑟爾想在我身上拉一刀的機會都找不到。

在整個狂天里,瑟爾最喜歡的人就是隊長,原因很簡單,因為在瑟爾眼里,隊長的骨骼比例應該是最完美的。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隊長徹底解剖後,把隊長身上的器官全部做成標本,再把骨骼完整的保留下來,掛在床頭日日夜夜的仔細觀賞。

當然,他的妄想沒一次成功的,因為他打不過隊長,每次都被隊長用背投給直接摔出去。

除去這點,其實他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在狂天里,他愛笑,愛看熱鬧,也喜歡拿著手術刀威脅同伴,要大家幫他偷偷溜進隊長的房間。

之後大家就會由繩天蕾開盤口,看這次瑟爾會在多久後被隊長給摔出來。

雖然早知道狂天里的人,對內對外都是兩張臉、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可我怎麼也沒想到,瑟爾在外,居然是一直板著張死人臉。還好愛看熱鬧的性格沒跟著改,但卻絕對不會表現在臉上。

原來他不是面癱啊,只是用強大的毅力控制著面部神經而已。

同樣的,我的身份嚇到了他,他的身份也把我嚇的不輕。

瑟爾在現實中和游戲里一點也不像,現實中的他,是個皮膚蒼白、架著無框眼鏡,五官深邃、總是懶洋洋的高個子歐洲人。可在游戲里,他的皮膚顏色沒什麼改變,同樣的蒼白,但雙頰上勉強多了絲紅潤。五官趨向東方化,有些扁平,眼睛拉長了,鼻子塌了點,嘴唇厚了許多,頭發長了許多,也變成了白色,連個子都矮了些。

但還是很帥!

在我還在研究雪後雨和瑟爾之間的區別時,對方倒先開口了:“丫頭,你剛才說有兩個人已經把你找出來了,是不是隊長和小天啊?”

“你為什麼這麼問?”我仍舊盯著雪後雨的五官仔細研究著,想找到一些瑟爾的蛛絲馬跡。

至于他的身份,我在他說出他是瑟爾時就相信了,因為他當初在迷失平原解剖動物的手法太熟練了,已經都是成本能的行動了。這是瑟爾的特點。

“那是因為,如果我在晴空守城片斷里沒看錯,他們兄妹還有你,都是晴空里的人吧,那相處了這麼久,他們應該是最先知道的吧。”

“你答對一半,又答錯一半。”

“對了哪一半?錯了哪一半?”

“天經地義是第二個找我的,隊長如果沒有意外,依舊是一無所知。”不研究了,都快成斗雞眼了。


“那還有誰?”

我撈過茶杯,咕咚咕咚的灌水:“青姐。”

“段青凌?!……也是,她那個聰明腦袋……我總感覺,這世上似乎沒有她不知道的事似的。”

“同感。”幫雪後雨也倒了杯水遞給他,我把余下的水全灌肚子里去了。

“我的事就別往外傳了啊,如果傳到了還不知道事實的某人耳里,事情就不好玩了。”

我並沒有指明某人是誰,但雪後雨卻了然的,也露出了一個惡作劇一樣的笑容。看隊長的笑話,是所有狂天中人共同的愛好,包括最對隊長死纏不放的瑟爾。

唉,知道我的身份後,雪後雨似乎就不再裝面癱了啊,讓我有一咪咪的失落。把嚴重缺乏表情者逗的露出表情,也是很有挑戰性和成就感的事啊。

“丫頭,那我以後跟著你去找那些任務物品好不好,我幫你一起完成任務。”

“好啊,但有條件。”有個那麼厲害的免費勞力,我當然欣然同意。

“什麼條件?”

“在游戲里別叫我丫頭,叫我三千或其他都好,反正別叫丫頭。”不然很容易讓隊長聽出端倪來的,而且不了解我真實性別的其他人也會奇怪吧。

“哦,我盡量改。”

“恩!那我們就先坐傳送陣回白虎城吧,然後借道去晴空城。有晴空的幫忙,我的任務完成幾率應該高上很多。你也可以順便和隊長他們聚聚。”

“那最好了,不知道在游戲里,隊長介不介意我把他剖開來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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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蕩在玄武城的大街上,我很無恥的買了一堆東西,而且全讓負責帶路的雪後雨付賬。

讓他付賬的理由很充足:“這麼久沒見到我了,現在好不容易相認了,卻連個見面禮都不給買,真摳門。”

聽了我這嚴重的控訴,雪後雨只能很無奈的掏錢了。

而我,歡歡喜喜的抱著淘來的草藥、好玩的小物品、打算送給幾個好姐妹的精美小飾物等等一類的東西,腳步輕盈的跟著雪後雨向傳送陣走去。

雪後雨沒去過晴空城,所以我們要先傳送到白虎城,再由雪後雨帶路去晴空城才行。

正當我們離傳送陣只隔了兩條街的時候,因為我的突然發現,而暫停了原先的打算。

冤家路窄啊,這句話還真是至理名言。原本我還以為我會什麼都不做的就這麼離開玄武城,沒想到連[天後]大人都嫌我太好心了,不去鬧上一鬧會讓[縹緲]整個失色,居然讓我在快離開玄武城之前,碰上了她。

一個偶然的側頭,居然都能讓我看見她,霸濤幫長老之一的溫柔天使。

那個曾經讓我氣極的女人。

正如同和我第一次見面一樣,溫柔天使帶著幾個手下,在玄武城里亂晃,看到什麼不順眼的,就一陣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因為霸濤幫的前大本營就是玄武城,而且現在大多幫眾也依然留在這里,所以在玄武城的多數玩家都本著不想惹麻煩的心態,並不想和霸濤幫起什麼沖突。

這更造成了溫柔天使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氣焰。反正闖了禍有狂嘯異天擔著,她才不在乎呢。

而現在正在被溫柔天使難聽的話羞辱的玩家黑著一張臉,拳頭緊握的都快蹦出青筋了。

而周圍看熱鬧的不少,但更多數的人一看場中的人是溫柔天使,就立刻低下頭,事不關己的離開了。

長久在玄武城駐紮的玩家哪個不清楚,溫柔天使在街上鬧事的時候,連看熱鬧都別看,不然不小心卷進去,有再多的命都不夠用。

前車之鑒已經夠多的了,不需要讓自己親自體驗一下,增加記性。

這也就是為什麼溫柔天使已經在玄武城天怒人怨,可依舊沒人敢出面教訓她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一個原因,也不用說了,不論溫柔天使做的事是對是錯,她可是狂嘯異天絕對袒護的妹妹,誰敢惹。

但別人不敢不代表我也不敢,早就因為以前的事,對霸濤幫上上下下全都看不慣了,尤其是對狂嘯異天和溫柔天使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做作,一個比一個虛偽,一個比一個跋扈!

本來進了玄武城後,想以[玄武情]為重,就不打算去找他們麻煩了。現在我都要離開了,溫柔天使反倒是自動送上門來了,這不是連[天後]都認為我不去踩上兩腳就太可惜了嘛。

見我沒跟上,反而盯著某處一副咬牙切齒的樣,雪後雨好奇的來到我身邊,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那不是溫柔天使嗎?怎麼,你和她有仇?”

這不白問嗎,難道我的表情像是看到久違朋友的驚喜嗎!

“想整她?”

不愧是我多年的朋友,對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還用你說。借你耳朵使使。”

我眼珠子一轉,有了個蠻缺德的主意,拉著雪後雨跑角落地咬起了耳朵。

聽了我的打算,同樣唯恐天下不亂的雪後雨自然樂于配合我。商量了一下細節,雪後雨就去准備了。

我的計劃很簡單,簡單的可以說一點也沒有技術含量,但結果肯定是蠻讓人心曠神怡的。

我先和雪後雨組隊,然後讓雪後雨去挑釁溫柔天使,只要他們中有一個人攻擊到了雪後雨,我和雪後雨再反擊就成了正當防衛。

在主城中打斗雖然不會傷血致命,但被攻擊一方進行反擊時同樣是不會被告知姓名的。

這個時候,屬于正當防衛的我趁機對溫柔天使使用偷竊術,系統也不會公告名字。

在主城里,偷竊是被允許的,所以游戲才會推出除了反偷竊外,沒有其他任何屬性的裝飾服飾。只可惜,溫柔天使今天穿的是牧師袍,而不是那種裝飾性大于實用性的衣服。

看來她是認定在玄武城,沒人敢偷她,才這麼毫無防范的吧。

就是因為看她穿牧師袍,我才想到這個主意的。

吼吼,我已經能想像被系統不斷提示被偷竊、卻毫無辦法的溫柔天使氣急敗壞的樣子嘍。

我偷偷摸摸的跟在到處找碴的溫柔天使身後,心里猜想著,也不知道雪後雨會怎樣在既不露出真實身份的情況下,把溫柔天使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到最後還要保證能全身而退,不被發狂了的女人給抓住。

他應該沒問題吧。發了狂的女人會有多恐怖的爆發力,狂天里的男人們應該都很了解才對,因為很不巧,狂天里的女性,沒有一個是乖乖的小綿羊,最溫柔的女性也是吃飽了的暴龍,至于最野蠻的,那就只能說是饑餓時的霸王龍了。

沒讓我跟著溫柔天使太久,雪後雨就出現了,同時也讓我了解了,雪後雨打算怎麼讓溫柔天使先出手了。

如果不是隊友之間可以清楚的知道對方的位置,連我都認不出現在忽然出現在溫柔天使的前方,攔住她去路,讓她被迫停下來的人,就是我的隊友,雪後雨。

雪後雨全身上下被黑色拖長及地的斗篷給包的嚴嚴實實,別說臉了,連頭發絲都看不出來。

不愧是從玄武城出去的,連溫柔天使最討厭什麼造型的人都知道。當初因為我和溫柔天使在麒麟城那一場吵架,讓溫柔天使打那以後,看見穿斗篷的就上去找麻煩,逼的現在[縹緲]里除非必要,都沒人敢穿斗篷了。

連美人榜上的人都甯願以素顏面對大家,都不想惹上溫柔天使那刁蠻的大小姐。

更別說霸濤幫以前的根據地玄武城里,早就沒人敢穿著斗篷招搖過市了。現在居然還敢有人穿著斗篷直接攔在溫柔天使的前方,阻擋她的去路。

擺明了是找麻煩嘛。

因為路被擋了下來,溫柔天使再看到擋路的人居然穿著她最討厭的斗篷,臉色已經很不地道了:“你是誰,想來找麻煩嗎!”

了解到這是有人主動找溫柔天使的麻煩,不管是不是玄武城本地的玩家,都“唰”的用最快速度圍了過來看熱鬧。

有人敢主動找溫柔天使的麻煩,這可還是頭一遭,拼著到最後被卷入混亂中,也要睜到眼好好看。

而我,趁勢藏進了圍觀的人群中,准備找機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