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哈爾與芙蓉兩人,從人界的過去,准備返回魔界的現在。
飛人櫻花的時空機器所產生的時空裂縫後,兩人面臨了出乎意料的異變。
他們先是急速前進卻突然被擋下,和先前時光倒流的經驗截然不同,雖然也是一種穿過洞穴而掉落到某處的感覺,卻在途中完全被擋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拉哈爾看了看四周。
雖然不知道是在移動或者是在飛行,四周並未變得伸手不見五指,但也說不上光線充足,總覺得周圍朦朧一片。
「移動停止了耶……」
芙蓉不安的喃喃自語。
拉哈爾瞥了芙蓉一眼,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但能感覺到她的局促不安。
「時間機器出了什麼問題嗎?」
「或許吧。」拉哈爾盡可能地冷靜。「去看看好了。」
芙蓉也打算展開翅膀往上飛,可是——
「拉哈爾先生,我飛不上去啦!」芙蓉驚慌地叫了起來。
拉哈爾雖然也試圖以紅色圍巾飛上去,卻完全動不了。雖然想往上,卻是前後左右都動彈不得。
情況正如兩人所說,他們飛入異次元空間的裂縫後,也才不過前進了三十英尺左右,便面臨了動彈不得的窘困。雖然手腳和頭可以動,但是無論再怎麼使力,軀干還是無法移動。
「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只能猜測是魔法之類的力量造成機器的損壞,從這里卻看不出任何重大異狀。雖然軀干無法動彈,還是可以轉頭觀看四周的情況,這里果然空無一物,只有模糊的灰暗罷了。
「真是惱人啊……」神通廣大的拉哈爾,這時也只能喃喃抱怨。
兩人頓時陷入了沉默,過了數分鍾之後——
「真對不起,拉哈爾先生。」芙蓉突然向拉哈爾道歉。
「什麼嘛!干嘛突然這樣?」
「那個——我不知道關恩小姐是拉哈爾先生的媽媽……」芙蓉垂著頭。
「什麼啊?」
「很多事都……那個……因為我變得很冷淡……我明明是個天使的,卻沒以『愛』作為待人處事的原則……」
「這樣啊?不過我完全沒發現就是了。」拉哈爾笑著回答。
「做任何事只想到自己,變得自私自利,這一定是受到了魔界的良好熏陶。這樣不是很好嗎?」
對于拉哈爾所說的話,芙蓉感到不可思議。她心想,我真的很自私嗎?為什麼以自己為思考中心的時候,會覺得關恩很礙眼呢?
「盡管如此,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發現你變得冷淡?」
「那是因為,她是拉哈爾先生的媽媽吧?因為她在你小時候就過世了,你對她幾乎沒什麼印象,不是嗎?所以你們應該要——」
「促膝長談是吧?關恩她自己並不知道這件事,你覺得身為惡魔的本大爺,會有那種幼稚的莫名感傷嗎?真是可笑!我都跟你說過幾百遍了,那些什麼愛啦、寂寞啦之類的東西,跟惡魔根本扯不上邊!」
「可是——」
拉哈爾對著吞吞吐吐的芙蓉再度強調。
「別再說那些蠢話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逃出這鬼地方。」
「逃離這里?」
「對。」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啊。」
「為啥?」
「因為我們根本就動彈不得啊,更何況這里又是不屬三界管轄的時空隙縫。」
「別說什麼不可能的傻話了!總之先逃出這里就對了,然後我要揍扁櫻花那個家伙。」拉哈爾插著腰,簡單明了地撂下狠話。
雖然拉哈爾爽快的這麼說,可是他心里其實還沒有任何對策。
「試試看吧。」拉哈爾突然從手中放出了超級火焰。
「你在干嘛?」芙蓉驚訝地大喊,顯然拉哈爾並未意識到手中火焰飛出的方向。
「可惡!」他繼續將火焰投向其他方向,卻沒有任何反應。
「沒用嗎……」拉哈爾咋了咋舌。
「施展魔法也沒什麼效果,所以也是白費力氣。」
「嗯,魔法啊……」拉哈爾開始思考芙蓉的話。
「不是有時問倒流的魔法嗎?」
「咦?那個我不會用。」
「真的有這種魔法存在嗎?」
「嗯,有啊,我有聽說過。但因為是最高階的魔法,幾乎沒什麼人會。」
「話說回來,不是有時空魔法的管理人嗎?」
魔法種類共可分為五種,其中有所謂的最高階魔法管理者的存在。為了維持世界的秩序,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支付代價是無法使用魔法的,像超級火焰這種魔法也一樣。
「那個……或許有吧。」
芙蓉點了點頭之後,拉哈爾深深地吸了口氣,突然高聲怒吼,「喂!快滾出來!時空魔法的管理人!」
「拉哈爾先生!你那種叫法太沒禮貌了啦!」
「滾出來!魔界之王拉哈爾在叫你,聽見沒有!」
拉哈爾的叫聲仿佛被虛空吞噬一樣消失了,完全沒有反應。
芙蓉緊抓著拉哈爾的手臂,因為害怕真的沒人在而依偎在拉哈爾身邊。
拉哈爾能感受到芙蓉手掌的溫度,不只是她手掌的溫度,兩人的距離近得連彼此的體溫都感覺得到。
這種奇妙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仿佛既開心又郁悶,胸口有種被揪住的感覺,又讓人感到焦急,無意間發現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這種感覺是什麼?這樣好像本大爺跟芙蓉之間有——愛。
拉哈爾的腦海里突然繃出了這個字眼,為了快點消除這個詞彙,他憤怒地叫了起來,「還不快給本大爺滾出來!」
在怒吼消失的同時,一縷白煙冒了出來,有東西從里頭飛出來。
「有求必應!」
尖銳的說話聲響起之後,一只手掌大小的老鼠出現在拉哈爾的面前。
「你是誰?」
「什麼嘛!我就是時空魔法的管理人。」他頗為不悅地發出了嘰嘰聲。
「你就是管理人?」
「這里沒其他人了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真的是管理人?」
「是啊!正是在下。」露出長牙的老鼠點了點頭。
「雖然我還是覺得很可疑,那也沒辦法了,只好先假設你真的是時空魔法的管理人。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嘛!魔王真是失禮啊。」
「你知道本大爺是何方神聖了?」
「從你小時候開始,甚至到你死為止,在你如此短暫的一生,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老鼠以它的指爪顯示了數公厘的長度。
「你是說,你甚至能看到本大爺死的時候?」
「對,在這個地方是不會說『現在』的,因為不論哪個時代我都能看得見。」
「你知道本大爺什麼時候會死嗎?」
「唉呀,這個我可不能透露。」老鼠連忙捂住了嘴巴。
「那種事本大爺也不想知道,反正本大爺會是個死得很有威嚴的魔王。」
老鼠神秘地「嘰嘰嘰」笑了起來,「算是吧,可以這麼說。」
「你那種含糊其辭的語氣是什麼意思?」拉哈爾瞪著那只老鼠說。
「我不能破壞時空秩序。」
在一旁的芙蓉,對裝傻的老鼠提出疑問:「那麼,你真的是負責管理時光倒流魔法的人嗎?」
「是的,沒錯。」
「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嗎?」
「是的,沒錯。」
「真的沒有其他人在了?」
「是的,沒有。」
「你一個人孤伶伶的在這里……」芙蓉同情地喃喃自語。
拉哈爾點了點頭,「那你一定很無聊吧?因為你只有在說明時光倒流魔法的時候,才會被人叫出來。」
「不,也不是這樣。」
「什麼?難道還有別的情況?」
「剛剛有一個人,啊!是兩個人,才剛飛過去而已。」
「是櫻花跟關恩吧……」拉哈爾咬牙切齒地說。
「除此之外,人類也經常出現。」
「人類也會使用魔法?」芙蓉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嗯,不過人類不認為那是魔法,他們說是科學。」
「科學與魔法是不一樣的!」芙蓉突然提高聲量地喊起來。
「超越一定的程度之後,其實科學和魔法也沒什麼不同,因為只要使用能量取代精神力與咒文就可以了,能量也是酬勞的一種。」
「可是,如果對方不知道你的存在,也就沒辦法支付代價給你吧。」
「代價我之後再私下收取就好了。」
「這麼說來,代價之後再付,也沒關系羅。」
「是的。」
拉哈爾了解地點了點頭,並對他下起命令:「那麼,把我們送回原來的時代吧!」
「那是不可能的。」老鼠明確地搖了搖頭。
「你說什麼?」
「你不會使用時光倒流的魔法吧?」
「所以才拜托你啊。」
「如果不會使用時光倒流魔法的人都可以任意穿越時空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所以我才命令你用時光倒流的魔法送我們回去啊。」
「我不會。」
「你說什麼?」
「我不會時光倒流的魔法。」
「那你怎麼能在這個世界里移動?」
「只要是在這個世界出生,就可以在這里自由移動了。」
「換句話說,只有你可以在這個世界里自由移動?」
「是的。」
老鼠點了點頭之後,拉哈爾惱怒地咒罵了起來。
「你是說,我們一輩子都得耗在這個鬼地方了?」
「有個小地方說錯了,你說一輩子嗎?因為你不會死,所以正確說來,應該是會在這里待到宇宙終結為止才對。」
「你說什麼?」
「在這里時間是不會流動的,所以你也只是待在這里而已。」
「你說本大爺和她都不會死?」
「只有待在這里才不會死。」
「拉哈爾先生……」芙蓉緊緊地抓住了拉哈爾的手,拉哈爾發現她正在發抖。雖然天使和惡魔的壽命很長,最終也會死去,因此對死也會感到不安。長生不死的想法對魔界與天界都是一項挑戰,也是一件可怕的事。
「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從這個世界出去。」
「既然有辦法可以離開,你為什麼不早說?」拉哈爾抓住老鼠,口沫橫飛地怒罵。
「那是個有問題的方法,所以我才沒說。」
「什麼問題?」拉哈爾瞪著被他揪起來的老鼠問話。
「用那個方法的話,你們只能落在這個正在通過的時點。」
「這個正在通過的時點?什麼意思?」
「也就是你們停頓下來的時點。」
「那是在什麼時代?」
「這個我也不清楚。」
「那你知道會是在魔界還是人界嗎?」芙蓉說。
「應該是人界。從人界的過去飛過來,到了原來的時代後,才會移動到魔界去。」
「換句話說,可以到不知道是什麼時代的人界去羅?」
「不清楚。」
拉哈爾放下了笑著搖頭的老鼠之後,瞥了芙蓉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沒辦法,只好做了。」
「之後再付給你能量當代價,可以嗎?」
「沒關系。」
「那麼,我就讓你們掉在人界了。」老鼠搶先說明,並把手拾了起來。
「喂!你再多說明一點——」就在此時,兩人的腳下出現了黑漆漆的洞穴。
「嗚哇——」
「在我拿到代價之前,你們要平安無事啊!」老鼠對著兩人發出了嘰嘰嘰的聲音。
Ⅱ
「你就是櫻花啊。」雅蘇爾上下打量著站在回廊上的櫻花。
那里是櫻花房舍的庭院。
櫻花佇立在房舍的庭院里,她身上穿著人界日本國的寬松服飾,烏黑的長發紮成了馬尾,彷佛風一吹就會隨風飄揚。她的上衣是雪白色的,裙子則是磚紅色。庭院里顏色協調的灰與綠,與屋舍的牆壁和木柱融為一體。
在地上布滿砂礫與石板、水池四周有數棵樹木環繞的庭院里,中頭目與艾特娜兩人,就站在雅蘇爾與貝斯比歐附近。
貝斯比歐在眾人間最為慌張的神情,恰好與他的壯碩體格成為強烈對比,再怎麼說,針鋒相對的兩人是自己的妻子與初戀情人,而他的哥哥克里切夫斯寇伊,原本應該是惡魔的中頭目拜亞斯,現在居然以天使的姿態在他面前說話,貝斯比歐內心的動搖與混亂也是可想而知。
神態冷靜、雙手插腰的雅蘇爾佇立在櫻花正對面十公尺,對她語出嘲諷。
「你的身材還真是乏善可陳啊。」雅蘇爾話里帶著對自己豐腴完美的身體曲線的驕傲。
櫻花對于對方的輕蔑言語沒有任何反應,只微動雙眸確認周圍的動靜。然後視線便落在壯碩身影仿佛逐漸縮小的肌肉男身上。
「小櫻,好久不見了。」貝斯比歐提心吊膽地抬起粗壯的手臂打招呼。
「親愛——的!」雅蘇爾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貝斯比歐擺出了害怕背部被鐵棒槌打的姿勢,整個人蜷縮了起來,甚至不敢讓身上螢光粉紅色的斗篷梢梢飄動。
「我先前才知道,在結婚之前,我家達令受到您的諸多照顧,這麼晚才向您道謝,真是有失禮節。」雅蘇爾面露笑容禮貌地道謝。
「如果是自己老公的話,通常不會這麼有禮貌地道謝吧。」
艾特娜一陣低語之後,雅蘇爾轉過身去瞪了她一眼。
「嗚哇!好可怕啊……」
艾特娜連忙把視線移向別的地方,又偷偷竊笑起來。
「嗯嗯,好像有那麼回事。」
櫻花的回答得仿佛忘了過去的一切,這反而又刺激了雅蘇爾的敏感神經。
「你和我的老公交往了五年吧?」
「記不清楚了。」
「我想,你是因為最後被我老公甩了,所以才記不起來吧?」
櫻花直率地對著面露冷笑的雅蘇爾搖了搖頭,「不,是我甩了他。」
「你說什麼?」
「啊啊啊啊……」
雅蘇爾的嚴詞厲色,讓貝斯比歐的身影顯得更加渺小了。
「你說,是你甩了他?」雅蘇爾的臉漲得通紅,緊握的拳頭憤怒地發顫。
「雖然他很熱情地想貼近我,可是我對他完全沒有興趣,根本就不想和他在一起。」
「親愛的?」
「是?」出聲應答的貝斯比歐,全身僵硬地如化成一座雕像。
「她說,不是你甩了她,而是你被她甩了?」
「事實……確實就是她說的那樣,達令……」
貝斯比歐腳邊地面上的小石頭突然響了起來,原來是雅蘇爾的黑色長鞭劃空劈向了他的腳邊。
「也就是說,你被櫻花甩了之後,才來向我求婚的吧?」
「達令,是、是那樣沒錯。」
然後,響亮刺耳的皮鞭聲再度響起。有兩三顆庭院里的岩石,在承受皮鞭的劇烈沖擊力之後應聲碎裂。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雅蘇爾質問起貝斯比歐。
「呃——這個、那個——」
艾特娜代替張開嘴巴卻啞口無言的貝斯比歐大聲回答。
「代表你是備胎。」
艾特娜才剛說完,立刻發現雅蘇爾瞪著自己的眼睛里露出殺氣,然後,雅蘇爾又將視線轉回櫻花身上。
「我最討厭當老二了!」
「可、可是,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貝斯比歐低聲囁嚅了幾聲,又有石頭碎成了兩塊。
「我不願意成為誰的替代人選,我可是樣樣拿第一的女人啊!」雅蘇爾使盡全身的力氣尖聲呐喊。
「你未免也太有自信了吧,鬧夠了沒!」櫻花神情漠然地從回廊走下岩石步道。
「如果不清楚自己有幾兩重的話,只會讓自己難堪。」她的腰上看不見配刀,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
「我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嗎?」雅蘇爾氣憤地從齒縫里硬擠出聲音來。
「難道不是嗎?」穿著草鞋的櫻花,走進了庭院里。由于動作非常自然,在場的每個人都沒察覺,等回神過來,才發現她已經走進了雅蘇爾皮鞭的攻擊范圍內。
「你還是別小看我比較好。」雅蘇爾拿起了皮鞭,以舌頭舔了舔唇辦。
「啊!達令!還是別那麼粗暴比較好——」
「閉嘴!」
「啊……」
貝斯比歐被狠狠拒絕之後,換中頭目說了句話。「我還是先對你提出忠告,別小看她比較好,女士。」
「都成了天使還惡作劇,我可聽不進去。」雅蘇爾拿著皮鞭的手臂,朝著櫻花甩了出去,大聲嘶吼起來。
「把武器交出來!」
「休想!」雅蘇爾對櫻花的要求撂下了簡短的回答,臉頰同時也脹紅起來。
「你夠了沒?別把別人當傻瓜看待!」
當雅蘇爾甩起了皮鞭,不知從何處傳來了爆炸聲。
「現在這是?」
櫻花看都不看雅蘇爾一伙人,突然直接轉身飛躍而上。
「慢著!」雅蘇爾在她後方窮追不舍。
爆炸的地方不是剛才倉庫那邊嗎?
艾特娜察覺是屋舍的屋簷方向冒出了白煙之後,隨即展開了背後的翅膀。
「啊!等等。」貝斯比歐擺出毫無意義的肌肉男姿勢後,立刻以助跑的方式飛了上去。
「現在這種感覺……」在眾人之中,唯獨中頭目眉頭深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到底發生什麼事啦?」
在爆炸發生之後,奧菘才感受到強烈的震波,連忙護住自己的身體。
奧菘正在古雷夏魯森林上空飛翔,她身受大天使拉明頓之命,負責探索這座森林。
「好討厭喔……可是,這是拉明頓大人的命令——」奧菘不情願地朝著白煙的方向望了過去。
「在那里嗎……」奧菘面帶苦澀地朝著爆炸發生的方向急速降落。
櫻花沖進倉庫的時候,看見一只普立尼與一個魔族孩童正在手足舞蹈地歡呼著:「成功了!成功了!」。
倉庫里可以看見時光機器的殘骸,牆壁上還裂出了大洞。
櫻花朝著殘骸的方向奔了過去。
雅蘇爾隨後也進入了倉庫。
「啊!媽媽!」榭絲沖向了雅蘇爾的方向。
「榭絲,這是你做的嗎?」
「是奇拉做的。」榭絲率直地指著背後。
「奇拉?」雅蘇爾凝視著普立尼喃喃自語,「真的是徹底變了模樣。」
聲音里雖然沒有身為媽媽的母愛與擔憂,奇拉還是興奮地大叫起來。
「媽媽!成功了!」
「什麼成功了?」
「拉哈爾啊!我把他流放到時空的另一頭了。」
艾特娜立刻沖到了一臉不解的雅蘇爾身旁,繼續追問下去。
「什——麼?時空機器被破壞了嗎?」
艾特娜見到眼前的慘狀之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雅蘇爾似乎了解奇拉的意思了,原本冷漠的臉龐露出了笑靨,「奇拉,你真是干得好——」
就在此時,隨著一陣粗獷的聲音響起,一道身穿螢光粉紅斗篷的身影沖進了倉庫。
「成功了嗎?做到了我辦不到的事,真不愧是我的兒子啊!」貝斯比歐擺出展示胸肌的姿勢贊美奇拉。
「你根本就只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吧。」
雅蘇爾額頭爆出了青筋,惡狠狠地瞪視著貝斯比歐。
「啊……別那麼說嘛,達令真是的!」壯碩的肌肉男頓時蜷縮在一旁。
另一方面,櫻花走近時空機器的殘骸,察看破壞狀態,然後突然起身轉過了頭。
「花了將近兩百年才完成的時光機器,就這樣被完全弄壞了。」
櫻花以銳利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奇拉。
「是你嗎?」
櫻花的聲音轉為冷酷,與拉哈爾在一千七百年前聽見的語氣相同。
「破壞時光機器的人是你嗎?」
「沒錯。」奇拉毫不畏怯地接下了對方的銳利視線。
不過,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立尼,雖然離櫻花有五公尺遠,只見她手中光線一閃,馬上就被擊飛。
「這個愚蠢的家伙!」
正當櫻花逼近在地上翻滾的奇拉之時——
「不准對這孩子出手!」
雅蘇爾連忙將榭絲護在身後。
「你明明就是個惡魔,難道也有母愛嗎?」
「要不然呢?」心情變差的雅蘇爾,連珠炮似地說起話來,「這孩子值得稱贊。而且,你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立尼出手,稱得上真正的勝負嗎?如果要一決勝負的話,那我們就像剛才一樣繼續吧。我現在情緒可是高亢的很呢!」
雅蘇爾高聲地狂笑起來,櫻花反而恢複了冷靜,情況又回到了先前兩人對峙的場面。
「不必分出勝負,只要我能得到聖劍的話。」
「你那麼想要那玩意?我們家的武器庫里就有,想要的話來拿啊。」
「唉呀!別生氣嘛!達令!」
「既然拉哈爾已經不在了,城里的財寶多的是,那不過是瑣碎的小玩意,你想要的話就拿走吧。」
「那只是仿冒品吧?」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看不出真假嗎?」
「對啊,你們魔室王族無聊透頂,又看不出東西的價值,盡是些遲鈍又愚蠢的家伙。」
櫻花歎著氣說完,雅蘇爾直盯著貝斯比歐看。
「親愛的——」
「聖、聖劍當然是貨真價實的啊!達令,是從經常來往的古董商那邊以四百萬買來的。」
「太便宜了吧……便宜到讓人覺得是假貨。」
艾特娜輕聲說完之後,雅蘇爾隨即瞪了她一眼。
「在魔王城的兵器庫里頭,價值可是還要多上好幾倍。」
艾特娜自言自語地竊笑了起來,雅蘇爾又將鞭子抽到貝斯比歐身上。
「達令!你這是干嘛啦!」貝斯比歐閃著淚光表達抗議。
「啊啊,已經被甩了八次鞭子了。」艾特娜露出了可愛的表情同情地說。
「果然不好好揍一頓不行了。」雅蘇爾收回鞭子之後,又高高地舉了起來。
「為了慶祝魔王拉哈爾駕崩,就用你身上的花來慶祝吧!」語畢,地上又響起了鞭子聲。
「鮮紅色的血花!」雅蘇爾大叫的同時,又瞥了櫻花一眼,狠狠地揮下了鞭子。
Ⅲ
「咻!」的一陣強風襲了上來,緊接著掉落而下——
拉哈爾原本以為時空魔法管理人那句「『落到』人界」只不過是比喻而已,然而,當他察覺風從臉頰上呼嘯而過時,才知道那句話不是比喻。
「那只混帳老鼠!居然這樣突然讓本大爺往下掉!」
拉哈爾不由得一臉憤怒,連忙展開身上的紅色圍巾。
突然,拉哈爾發現自己不再繼續往下掉,而感受到輕微的撞擊感。他想起了應該在附近的她,于是發出了聲音。
「芙蓉?」
由于兩人同時從時空狹縫掉落時,彼此之間的距離相當接近,因此拉哈爾猜想她人應該就在這附近。
「芙蓉,你在哪里?沒事吧?」
在他出聲喊叫的時候,遭到不明物體的擦撞。
「嗚啊!」
只見一個約莫小型龍大小的鐵塊,在空中與拉哈爾交錯而過。
拉哈爾扭身閃避之後,那個圓角長方體物體便以猛烈的速度揚長而去。
「那是啥鬼東西?」
他目送著不明物體離去之後,隨即打算朝同一個方向緊追上去。
「打算殺了本大爺嗎?」
拉哈爾發出了怒吼,隨即變成了三只眼的怪物。
「很有勇氣!那就嘗嘗本大爺的厲害!」
拉哈爾開始誦唱超級火焰的咒語,右手瞄准了從正面迅速飛來的鐵塊。
「吃我這一擊吧!」
就在他高聲怒喝的同時,「啊!拉哈爾先生,這樣不行!」
芙蓉的聲音從下方傳到拉哈爾的耳里,由于哈拉爾朝著聲音來源往下看,從手中放出的火焰也隨之偏離目標。
「芙蓉,你沒事吧?」
芙蓉揮舞著黑色翅膀,從下方飛了上來。
「拉哈爾先生,這樣不行哦。這里是過去的人界,這樣做可能會造成時間矛盾。」
「哦!你說那個啊?干擾過去發生的事會改變未來。」拉哈爾一臉煩厭透頂的表情。
「對。」
「可是,那玩意不是人類吧?」拉哈爾用下巴比了比那個飛行物體。
「那個啊,在人界叫做『汽車』,會有人類坐在里面的。」
「原來如此,是你喜歡的機械啊?」
「因為人類不會飛,所以只好使用那個了。」
「原來和哥頓的宇宙飛船一樣啊。」拉哈爾了解後點了點頭。
「那麼,這里又是哪個年代?」
「我在天界所看到的人界,與這里非常類似,所以我在想,這里可能也不是那麼古早的人界,不過,我也不知道這里的正確年代。」
「嗯,如果不清楚的話,也只好找人來問問了。」
「啊?」
「好!那就先下去捉個人來問問吧!」
拉哈爾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翻動圍巾,急速地往下俯沖。
「捉、捉?又不是小動物。」
正當神情慌張的芙蓉打算追上去的時候,似乎有個熟悉的物體,從旁邊切入了她的視線范圍里。
「啊!」
芙蓉突然大叫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在下方的拉哈爾拾起頭往上看。
「你看!那個!」
芙蓉所指的方向出現了巨大的人影。
那是個身穿藏青色太空裝,潔白牙齒閃閃發光、雖然發線已經往後退,不過依然英姿煥發的壯年男子。他正為了擺出最佳的姿勢而移動著身體。
「哦!那不是我的仆人哥頓嗎?」
絕佳的音效傳人了拉哈爾的耳里。
哥頓船長電影版第五集。
『宇宙英雄哥頓船長呼鳳喚雨!慧星帝國的反擊』
面臨最大勁敵·慧星皇帝的來襲,哥頓船長身陷絕境!追日上映!
那聲音從宇宙哥頓船長電影新片的宣傳車傳出來。
「太好了!」
芙蓉一臉亢奮地尖叫起來。
「什麼啊?」
「如果哥頓先生在這里的話,珍妮弗小姐也會在!」
「那又怎麼了?」
「如果要找有能力制造時光機器的人,那也只有珍妮弗小姐了。」
「可是,你不是說過珍妮弗也做不出來嗎?」
「那是因為我當時還沒看過機器實際上長什麼樣子!如果經過我的描述與說明,一定……」芙蓉的聲音越來越小……
「好吧,反正也沒其他法子了。那就去找哥頓吧。」
「可是,如果出現時間矛盾的現象該怎麼辦?」
拉哈爾露出了惡魔的狡猾笑容。
「事情解決之後,再消除他們的記憶不就得了。」
「那麼做不會出問題嗎?」
「縱使把他們綁架到魔界去也沒關系,反正他本來就是我的仆人啊。」
「別做那種蠻橫的事啦——」
在芙蓉說話的時候,宣傳車又開始廣播了。
另外,購買電影預售票的小朋友,隨票附贈限定版公仔。
那是其他地方買不到的珍貴非賣品!只有兩千個名額。
「那、那個……拉哈爾先生。」芙蓉試探性的問。
「什麼事?」
「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在芙蓉還沒把話說完之前,拉哈爾就先搖了搖頭。
「不可以。」
「咦?你已經知道人家要說什麼了嗎?」
「應該是要說公仔的事吧?」
「唔……」
被一語道破的芙蓉,頓時說不出話來。
「可是,那是限定版的公仔耶!人家還沒有……」
「不過我們身上也沒有錢啊。」
拉哈爾無心地說出這句話之後,芙蓉以異樣的眼神凝視著拉哈爾。
「怎麼了?」
「拉哈爾先生不打算制作偽鈔,也不想靠蠻力去搶奪,真的打算好好用錢買,這真是太好了!」
「我記得有句話叫做,業障只會越陷越深。」
拉哈爾彷佛說錯話似地皺起眉頭,隨意說了個借口。
「那是什麼意思?」
「思?意思就是說,業障深的人,不經意地就會聽從業障更深的人所說的話。」
原本歪著頭的芙蓉,恍然大悟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我知道了!意思就是說,拉哈爾先生以後都會聽我的話。」
「啊?不是那個意思啦!」
「不必擔心啦!那麼我就只用看的就好了。」
芙蓉說完之後,飛在天上觀察地面的情況。這次換拉哈爾一頭霧水了。
「在哪里呢?」
芙蓉往下降到距離地表大約十公尺的地方,沿著建築物牆面飛行。
雖然她打算盡量不要引人注目,但是一身雪白的衣服卻非常顯眼。在附近地面上走動的行人,全都對著她指指點點。
「電影院在哪里呢?」
她看見街道轉角有個哥頓的宣傳廣告牌。
「找、找到了!」
展翅飛行的芙蓉在電影院前面著地,周圍的人群,紛紛嚇得逃離現場。.
她立刻高興地叫了起來,沖到就在眼前的售票亭。
「歡迎光臨!」售票亭里露出了和藹可親的金屬面孔。
「是機器人耶!」芙蓉的眼里閃耀著光芒。
「只要現在購買電影預售票,就會附贈限定版公仔給小朋友,要買要快哦!」
機器人的臉在螢幕上映出了公仔的影像,那是可以和支持哥頓船長的萬能機器人,超級薩斯戴伊合體的公仔,螢幕上還播放著進行合體的動畫。
「啊……」
凝視著螢幕的芙蓉,激起了強烈的購買欲。可是她身上沒半毛錢,剛還對拉哈爾說過「只用看的就好」。
芙蓉的背後突然有聲音響起:「小姐?你是哥頓船長的粉絲嗎?」
芙蓉轉過身去,看見身後佇立著一位中年男子。
「咦……請問您是哪位?」
「我只是剛好經過你身邊的叔叔,絕對不是怪叔叔哦。」
男子穿著陳舊的大衣,肮髒的帽子遮住了臉孔。
雖然男子嘴里這麼說,不過反而更凸顯得他怪到了極點。不過毫無警戒心的芙蓉卻和他交談了起來。
「我喜歡的不是哥頓先生,只是純粹喜歡公仔而已。」
「這樣子啊,真是碰巧……」
男子臉上堆滿了笑,對著芙蓉伸出了手。
「因為小姐很可愛,所以我才拿給你看的,叔叔這里有很多這個哦。」
芙蓉不疑惑地接過手來,然後端詳著手上的物體。
「這、這是!」
芙蓉頓時感動得說不出話,渾身顫抖起來。在她手上的是萬能機器人超級薩斯戴伊的限定版公仔。
「看見你這麼開心,送給你也沒關系。漂亮的小姐,相對的,你也陪叔叔去一個好地方吧?」
中年男子原本伸手要去牽芙蓉的手,結果芙蓉竟然神情愉悅地主動挽起了中年男子的手臂。
「叔叔真是個大好人,死了以後絕對能上天界的!」
「真、真的嗎?真讓人開心。」
男子一臉疑惑地露出了笑容。
「那麼,可以和叔叔一起去吧,到那里的賓館去——」
「你在干嘛?」拉哈爾突然現身。
男子不由得轉頭看看左右,想確認拉哈爾到底是從那個地方出現的,他覺得拉哈爾應該不可能從天上降落才對。
「啊——你也是哥頓船長的粉絲嗎?」
「我才不是什麼粉絲,哥頓那家伙是我的仆人。」
「仆人?」中年男子放聲大笑。
「小姐,你男朋友是不是被雷打到腦袋了?」
「喂!芙蓉!我殺了這家伙應該沒關系吧?」
「拉哈爾先生!」
芙蓉大叫出聲。
「不可以哦!因為這位先生是個大好人。」
「你這麼認為啊?」
拉哈爾狐疑地注視著中年男子,對他提出了疑問。
「老頭,你知道哥頓人在哪里嗎?」
「你還真是個瘋狂粉絲啊!所以你才會想知道他在哪里吧!」
「你說什麼?」拉哈爾一臉不悅。
「哥頓船長休假返回地球了,現在人應該在美國。不過也不知道見不見得到他人——啊?人呢?美麗的小姐到哪里去了?」中年男子急急忙忙地顧盼四周,尋找少女的身影。
卻只有一陣詭異的強風從身邊吹過。
「拉哈爾先生,這是干嘛?」芙蓉追著突然飛上天空的拉哈爾問。
「沒干嘛,你先看那邊。」
就在此時,兩人的背後響起了警笛聲。
「那邊的業余飛行員!你們已經超出了飛行區域了!快停下來!」
芙蓉轉身一看,發現一輛閃爍著紅光的汽車飛了過來。
「還真會挑時間!」
見到拉哈爾露出邪惡的笑容,芙蓉連忙出聲勸阻。
「拉哈爾先生,你別沖動啊!」
「你管我。」
拉哈爾一聲冷笑之後,筆直地朝著汽車的方向飛了過去。
「快停——哇啊!」
當車子接近拉哈爾附近的時候,里面的人惶恐地大叫起來。
「那、那個人居然會飛。」
汽車車門朝上開啟之後,里頭出現了手里拿著雷射槍的警官。
「快停下來!再不停就要開槍了!」
當拉哈爾翻動紅色圍巾的時候,警官誤以為他要出手攻擊,于是擊發了雷射槍。不過激光束卻被紅色圍巾輕易地擋了下來。
「什、什麼!你到底是誰?」
「本大爺是魔界之王拉哈爾。」
「那、那不是電影里的角色嗎?」
「真是無禮!」拉哈爾在掌上化出一團小小火焰,直接朝著汽車的方向擲了過去。
「嗚啊!」只見焰光與車體接觸、留下痕跡之後隨即消失。
「你、你有什麼要求?」警官大聲喊叫。
「仔細聽清楚了!本大爺要求地球英雄哥頓船長前來應戰!」拉哈爾狂笑著對警官放話。
「好久沒這麼悠哉了,全家人可以這樣喝著沒摻過水的醇酒。」哥頓坐在沙發上,眺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西洋,拿著手上的玻璃杯這樣說著。
雖然這位五十歲的英雄發線有些後退,不過還是老當益壯的現任的地球英雄。
「對啊,自從五年前去魔界以後,就沒這麼悠閑過了。」哥頓的愛妻珍妮佛,從背後溫柔地環抱著他。
在接獲超魔王誕生的通知之後,兩人便千里迢迢地前往魔界,不過戰爭卻已經結束,還被卷入了榭絲、奇拉兩小孩與拉哈爾之間的戰爭,他們的女兒,珍也遭遇到干鈞一發的危機——
「還是別提這個話題了,我不太想記起那些事。」哥頓皺起了眉頭繼續說,「好不容易放假,就別提工作上的事了。」
「也是,對不起。」珍妮弗露出了苦笑,在哥頓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在漆黑的宇宙空間里以光速飛行的宇宙飛船里小酌雖然也不錯,但酒還是要輕松地在美麗的大自然前喝比較有風味。」
「只有這樣而已嗎?」珍妮弗的手臂用力勒緊了哥頓的脖子。
「當然還要有美麗的嬌妻相伴羅。」
「反正我只是點綴用的。」
「不、不!當然不是那樣!親愛的,有你在我身邊才是最棒的!」
「真的嗎?」
正當珍妮弗貼身責問的時候,
「年紀都一大把了,還要撒嬌到什麼時候啊?」
一名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女歎著氣走入房里,那是兩人的獨生女珍。
她的模樣神似珍妮弗,一頭金發朝左右綁成兩團,臉頰上長了代表青春年華的雀斑。
「不論到幾歲都沒關系,對吧,親愛的?」
「算了,現在珍正處于棘手的叛逆期。」
哥頓這種不想得罪雙方的回答,反而遭受珍妮弗與珍冰冷的瞪視。
「唉呀,一家人就是要和和和氣氣的嘛,那個……」
然後,彷佛上天保佑似的,隔壁房間傳出了機器人的聲音。
「喂!哥頓,時機還真巧啊!剛好有重大新聞出現了。」透過履帶移動的機器人走了過來。
那是珍妮弗開發出來的萬能無敵機器人薩斯戴伊,在經過數次的改良之後,除了胸前的標志寫上了『MARKX』,外觀幾乎沒什麼改變。
「唉呀,是什麼新聞呢?」
對哥頓而言,這是天外飛來的好運。
「不用管那種事吧?」珍妮弗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不!絕不能撒手不管。」
「啊啊,地球英雄夾著尾巴從妻子與女兒之間逃走了。如果被我同學聽到了,一定會笑掉大牙的。」
「英雄也是人啊,而且這樣反而更有親切感,那麼,薩斯戴伊,把新聞播出來看看吧。」哥頓對薩斯戴伊說完之後,一口氣把玻璃杯的酒全吞進了口里。
「了解。」薩斯戴伊從頭部投射出立體影像,在哥頓前面展成了大螢幕。
號稱自己是魔界之王拉啥爾的少年麼現在倫敦上空。
哥頓看到螢幕上映出的臉之後,嘴里的酒全都噴向了畫面。
「搞、搞什麼!」
在采訪里大聲嚷嚷的人,正是那個上半身赤膊,穿著短褲搭配紅色圍巾模樣的少年。
珍睜大了雙眼,開心地尖叫:「啊,那不是拉哈爾嗎?」
魔王拉哈爾說,他被地球英雄哥頓擊敗之後,為了一雪前恥,特地從魔界前來挑戰。
「這是怎麼回事?」不記得自己曾經擊敗過對方,甚至還被對方當成仆人的哥頓,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
「芙蓉也來了哦。」珍妮弗指著螢幕上的影像,在螢幕里的芙蓉,激動地揮舞手臂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另一方面,這位號稱自己是墮天使芙蓉的少女,為了一雪被地球英雄助手戲稱是飛機志場的恥辱,正大聲喊著耍報仇。
珍妮弗張大嘴巴,完全愣住了,只有珍悶悶不樂地喃喃自語:
「艾特娜沒來啊。」
回過神來的兩夫婦,開始對望著彼此。
「只有他們兩個人來啊?」
「搞不好是來這里蜜月旅行的。」
「也對,畢竟你是拉哈爾小弟弟的仆人。」
「珍妮弗,別再提起這個了……」感到可恥的哥頓陷入了沙發里。
哥頓手上的通訊器,仿佛正在等待這個時機似地響了起來。
「珍妮弗,出動命令來了。」哥頓垂頭喪氣地嘟噥著。
「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和那些家伙扯上關系了。」
「哥頓,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啊,你別再掙紮了。」
薩斯戴伊伸出了機械手臂拍了拍哥頓的肩膀,用來安慰的話卻非常無情。
Ⅳ
「那兩個家伙心里在想什麼?」哥頓駕駛心愛的宇宙飛船飛越大西洋上空,對著後座的珍妮弗說話。
「我想或許拉哈爾小弟弟心里有什麼盤算吧。」
「盤算?你說那個拉哈爾?」哥頓提出了質疑。
「其實拉哈爾小弟弟很聰明。」
「對啊,他也救了我的命。」坐在後座的珍也大表贊同。
在奇拉突襲的時候,拉哈爾為了保護珍不受波及,還受了傷。
「嗯不過,他畢竟還是個惡魔啊。」
「別說拉哈爾的壞話啦!那時候的拉哈爾,比我班上任何男同學都還要帥!」
「難、難道你對拉哈爾——」
「嗯,我最喜歡他了!」聽見女兒肯定得這麼干脆,哥頓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爸、爸爸不准!」哥頓滿臉通紅地大叫起來。
「那種惡魔,爸爸絕對不會答應的!」
「爸爸是笨蛋!」
珍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沖到房間里去。
「喂、喂!珍?」
著急的哥頓原本打算離開座位去追珍,卻被珍妮弗制止了。
「在駕駛的時候不要從座位上站起來。」
「對、對哦。」
哥頓只好又坐下來繼續駕駛。
珍妮弗清楚地看見了珍在後座對著哥頓扮鬼臉的表情。
「女兒應該不是認真的啦。」
「就算是這樣,地球勇者的女兒居然對惡魔那麼……」
「其實惡魔、天使、或者是人類都是一樣的,你應該也很清楚吧。即使是人類,也有像惡魔一樣的人,所以才需要地球勇者啊。」
「嗯嗯,也對啦。」
對珍妮弗的話,哥頓也只能表示贊同。珍妮弗的父親是原地球防衛隊司令官卡塔,他曾經侵略過魔界。惡魔侵略地球的借口,只不過是卡塔受到天使長布魯卡諾煽動而編織出來的謊言,結果情況變成珍妮弗必須親手打倒自己的父親。
「就快抵達英國了……」哥頓望著3D立體螢幕說道。
閃閃發光的海岸線映人了眼簾,不遠的前方出現了小小的影子。
「兩個擁有巨大能量的物體逐漸接近。」薩斯戴伊提出了報告。
「是拉哈爾小弟弟和芙蓉小妹妹,緊追在後的應該是當地警察吧。」
「正在進行戰斗嗎?」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雖然拉哈爾什麼也沒做,不過警方仍然以激光束進行攻擊。」
「叫他們放棄攻擊吧,反正也不會產生效果的。」
兩人知道人類的武器應該沒什麼攻擊效果,所以珍妮弗立刻打開通訊設備。
「更接近了。」
哥頓駕駛宇宙飛船朝著拉哈爾的方向直線前進。
「我還是叫警方撤退吧。」
正在進行影像通訊的珍妮弗向哥頓報告。
「這也是坦率的作法,不過該怎麼做?」
「只要珍妮弗露乳溝給那些警官看,他們就會面紅耳赤——」
薩斯戴伊搶先提出了意見,讓珍妮弗急忙遮住了胸部。
「開玩笑的!只要稍微拋一下媚眼就可以了!」
「因為通訊的影像分辨率也不高。」
「哥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珍妮弗似乎聽見了哥頓的低語,于是正色厲聲了起來。
「不!親愛的,我什麼都沒說。」
哥頓彷佛感受到背後蘊含殺氣的視線,于是干咳了幾聲,試圖將話題拉回去。
「拉哈爾正在逼近,打開宇宙飛船外部的擴音器吧!」
哥頓忍受著珍妮弗銳利的視線,干咳了一聲之後高聲說道。
「我是哥頓船長,有要事快說吧!」
就在此時,拉哈爾沖到以音速飛行的宇宙飛船前方。在下一個瞬間,他被機首撞到之後就落海了,宇宙飛船的艦橋產生了輕微搖晃。
「親愛的你怎麼了?這樣地球英雄會發生空難的!」
「沒、沒事,真是怪了!」
哥頓歪著頭苦嗯,再怎麼看都是拉哈爾自己撞上來的。
「啊?難道是一起假車禍真詐財事件?」
哥頓仿佛被死皮賴臉地索討鉅款似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不!或許自己做出了更嚴重的事,例如奪定了對方的生命與靈魂。
就在哥頓渾身僵硬的同時,珍妮弗有了動作。
「薩斯戴伊!快搭救拉哈爾小弟弟。」
一了解。立刻就辦。」
在薩斯戴伊操縱之下,宇宙飛船停留在空中,伸出了機械手臂,將拉哈爾從海里撈了出來,接著也打開了艙口,讓芙蓉進入宇宙飛船。
「搭救完畢。」
「親愛的,快替拉哈爾小弟弟進行診療吧!」
「為、為什麼是我?」
「是親愛的你撞到人家的吧?」
「唔,我知道了……」
哥頓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垂頭喪氣地往船尾方向走去。此時傳出了門扉開啟的聲音。
「人界的海水真是咸得要命啊!」
這聲音是拉哈爾,然後也傳來了芙蓉的聲音。
「拉哈爾先生,你不要緊吧?」
「怎麼可能有事?甚至連一點小擦傷都沒有。」
哥頓聞言松了口氣,朝著兩人走了過去。先以強硬的語氣擠出了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話。
「你到底想干嘛?害得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如果被地球的人認為你和我有交情,那你不就糟了嗎?貴為魔界之王的本大爺,送了這份大禮給你這個仆人,你應該要心存感激了!」
「我果然還是你的仆人啊?」
哥頓的肩膀整個垮了下來。
「這不是廢話嗎?」
拉哈爾理所當然地說。
「沒想到我們還會見面。」
「我也有同樣的心情。」哥頓又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總之,先到艦橋來吧。」
珍妮弗的聲音從前座傳來。
「好,那就打擾了!」
拉哈爾毫不客氣地回答,然後與芙蓉一齊走往艦橋。
「你好,珍妮弗小姐。」
「歡迎你,芙蓉小妹妹。」
這是芙蓉第一次到艦橋上來。
「哇!是拉哈爾!」
拉哈爾進入艦橋之後,背後就傳來了尖叫聲。剛轉過身去,珍已經緊緊地抱住他了。
「啊?」
芙蓉突然氣得不想說話。
「哦?你是珍嗎?」
拉哈爾見到珍的身高,比較起自己幾乎沒有變化的身高,不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珍睜大了雙眼回望著拉哈爾,親密地對他說著話。
「拉哈爾幾乎都沒什麼長大呢?」
「走開啦!」
拉哈爾見到珍在自己的頭部位置丈量身高,不由得碎碎念起來。
「從那次之後已經五年沒見,不過人類就可以長得這麼高羅。」
珍微笑著說,芙蓉的表情則顯得五味雜陳。
「從那之後啊,其實——」
正當芙蓉准備說明來龍去脈的時候,拉哈爾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喂!珍!本大爺是從一百年後的未來過來這里的。」
「那就是說,一百年後我還是比你高羅。」
「思……到那時你早就死了。」
「也就是說,我一輩子都比你高羅。」
「唔……」
從拉哈爾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他打從心里感到不服氣。
在女兒與魔王的唇槍舌戰結束之後,珍妮弗開口發問。
「那麼,拉哈爾小弟弟,你之前那麼做有什麼用意呢?芙蓉小妹妹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吧?」
「對啊。珍妮弗小姐,其實我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
芙蓉開始說明整個事件的經過。
「這樣啊,所以你們兩個就被留在一百年前的過去了。」
在聽完芙蓉的說明之後,珍妮弗一臉驚訝地歎起了氣。
「就是這樣。正確來說,應該是一百零五年後。」
「在這一百零五年里,我們這些人也全都死了。」
「就是那樣沒錯。」
珍妮弗露出了複雜的神情,不過對芙蓉來說,這只是個單純的事實。
「也就是說,對惡魔而言,一百年其實也只是短暫的時間而已,那麼,回到魔界的時候,也必須找個地方藏起來比較好羅?」
「明明只是個仆人,竟然敢用那種自以為是的語氣插嘴。」
默默地讓芙蓉說明的拉哈爾,睜大了眼睛瞪著哥頓。
「不、不,我只是提出小小的意見……」哥頓陪著笑臉低下了腰。
「這的確是可能的情況,櫻花小姐也曾經這樣說過。在同一個時點,有相同的人物相遇的話,會產生消滅的情況。所以在這一百年問,也無法確定我們是不是真的沒事。」
「同時存在會造成時間矛盾。」
珍妮弗叉著手臂,開始思索起芙蓉所說的話,腦海里充斥著各種可能性與假說。
「不!夠了!我現在就想回去揍扁那家伙!沒辦法再等上一百年了。」
拉哈爾緊握著拳頭大喊起來,珍妮弗見狀,露出了溫柔的表情。
「拉哈爾小弟弟想為媽媽雪恥啊?」
「你這家伙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剛剛說的話啊?怎麼可能是為了那種可笑的理由?本大爺只是基于惡魔的驕傲,要徹底打倒那家伙。」
珍妮弗微笑著點點頭。
「所以你是為了這個理由而來的?」
「不然還會為了什麼呢?」
拉哈爾用力地躺到沙發上,隨即默然不語。
珍妮弗若有所思地說了起來。
「即使要立刻前往魔界也是可能的,經過了多次的改良之後,現在的飛行效率更好了。不過需要比連續飛行一百年更大的能量。」
「時光機器只需要能量就可以了嗎?」芙蓉詫異地問。
「理論上時光機器是可以做得出來的,只是需要有能維持機器運作的龐大能量。」
「這樣嗎?真不愧是珍妮弗小姐。」
芙蓉雙掌合十感動地說。
「你不是說,珍妮弗辦不到嗎?」
「我沒那樣說過!」
對于拉哈爾突如其來的吐嘈,芙蓉急忙出言駁斥。
「不過,在取得必要的技術之前,還有一些需要克服的困難。」
珍妮弗毫不在意地繼續說著。
「也就是能量的問題。不論造出多麼巨大的戰艦,要一口氣釋放那麼龐大的能量,也是件很難的事。」
「這樣子啊?」芙蓉無力地垂下了肩膀。
「如果能使用魔法飛過去就好了。」
坐在拉哈爾旁邊的珍,在沉重的氛圍下,以開朗的語氣說道。
「魔法嗎……如果能使用跨越時空魔法的話,那一切就不成問題了。」拉哈爾說。
「如果可以把魔力當成能量儲存的話就好了,沒辦法那麼做嗎?」
哥頓哇哈哈地笑了起來。
「就是這個!」
珍妮弗突然大叫。
「你怎麼了,干嘛突然大叫?」
「把你們兩人的魔力儲存起來,然後再一口氣釋放的話,或許就能轉變成能量了。」
「換句話說,就是把本大爺跟芙蓉當成發電機就對了。」
「沒錯,就是那樣。」
珍妮弗微笑著說,她的表情混雜了科學家的冷靜眼神與惡作劇似的笑容。
「原來如此,魔王發電機嗎?這可是很昂貴的產品喔。」
拉哈爾冷笑回去。
Ⅴ
雅蘇爾揮舞而出的鞭子,甩落到櫻花腳邊。
猶如教堂般寬廣的倉庫里,響起了尖銳的聲音,大理石被鞭子削得粉碎。
「思?」
雅蘇爾一臉橫眉豎目,她原本是對准了櫻花的頭頂,打算將對方劈成兩半。
「這家伙!」
雅蘇爾的鞭子又發出了驚人的嘯聲。
不過鞭子依然沒能擊中櫻花,落在她的右方的地面上。
「哇!櫻花好厲害喔!」
艾特娜不由得感動地叫了出來。
「嗯,以些微的差距閃躲,絕對不做無謂的移動,可以說是完美無瑕的動作。」中頭目也深感佩服。
「可是雅蘇爾好像完全沒察覺對方的細微動作。」
「那是當然。」中頭目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和拉哈爾在這一百年問也經曆了不少戰役吧?可是雅蘇爾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戰斗經驗,經驗值根本不一樣。」
「嗯嗯,這樣啊。」
戰斗經驗十根手指也數不完,只要拉哈爾下場戰斗,絕大多數時間艾特娜也會隨著參戰。
「不過,我們也不能輕怱雅蘇爾的魔力。」
「也對。」
艾特娜回答之後,瞥了中頭目一眼。
「話說回來,你不阻止她們好嗎?」
艾特娜問完之後,從中頭目那里聽到了令她意外的答案。
「為什麼我要阻止她們?」
「你現在不是天使嗎?」
艾特娜不禁懷疑,難道中頭目的內心還是惡魔?不過,中頭目卻回答的很干脆。
「天使沒有禁止他人戰斗的道理。」
「這話怎麼說?」
「嗯你想想為何會有天使兵的存在就可以了解了。而且,這場戰斗到最後也有可能和解。」
「我不覺得那兩人會和解耶。」
看到兩人起了如此激烈的沖突,讓艾特娜不禁抱持懷疑的態度。
「可能性也不是零。」
「這麼說也沒錯。」艾特娜感歎地說完之後,瞥視了中頭目一眼,不由得詫異地發出了聲音。
「難道說,你樂在其中?」
「唉呀,被你看出來啦?」
「你臉上那種表情,任誰都看得出來吧?」
中頭目嘴角洋溢著滿足的微笑,讓艾特娜不禁苦笑。
「美麗的女性彼此交戰,竟是如此的華麗。」
「華麗?你說她們?」
艾特娜不經意地蹙起了眉頭。
「我只看見了丑陋的爭吵。」
正當艾特娜皺著眉頭凝視著雅蘇爾與櫻花的時候,雅蘇爾發出尖銳的叫聲躍身而起。
「你這個令人厭惡的賤女人!」
「哇!嚇了我一大跳!」
艾特娜還以為雅蘇爾是沖著自己而來,嚇得縮起了脖子。
雅蘇爾以水平的角度揮舞皮鞭,櫻花則輕描淡寫地閃躲攻擊。
櫻花微動脖子便閃過了鞭子的襲擊,使得雅蘇爾不再大聲嚷嚷。
「看起來我是有點玩過頭了。」
雅蘇爾收回了皮鞭,凝視著櫻花的方向。方才那種輕視對方的口吻也完全消失了。
從兩人發生戰斗以來,櫻花移動的距離也不過幾寸而已。只有周圍的地面被破壞得面目全非。而且到現在,她手上還是沒拿任何武器。
「看來如果不帶殺氣的話,你是不會知道我的厲害的。」
「你想怎樣?」
櫻花冷靜地問。
「這樣!」
雅蘇爾的皮鞭從她的手中筆直竄出,而不是像先前那樣大幅揮舞。那皮鞭猶如弓箭般瞄准了櫻花的臉疾射而出。
不過,櫻花同時也目不轉睛地盯視著皮鞭,迅速地向旁邊微微閃躲。
雅蘇爾臉上霎時露出勝利的笑容。
筆直疾射而出的皮鞭,居然在中途一分為二,從左右夾擊櫻花的臉。
「唔!」
櫻花軀體靜止不動,直接伸出了右手。只見她手里秀出短劍,為了斬斷皮鞭,迅即揮斬而出。
可是雅蘇爾還是快了一步。在微動手中皮鞭的同時,鞭子前端又分成了八個方向。
在那一瞬間,櫻花連忙飛身向後退,這是她到目前為止最大的動作。
變得猶如細線般的皮鞭,迅速地回到了雅蘇爾的手里,雅蘇爾並未追擊,而是站在原地瞪視著櫻花。
翩然落地的櫻花,右臉頰出現細微血痕,而且傷口隨即延伸到下顎。這是雅蘇爾的戰果。
「我之前好像有點小看你了,真是失禮。」
櫻花舔了舔受傷的食指,凝視著雅蘇爾,然後眯了眯細長的眼睛。
「那麼,我也開始玩真的好了。」
櫻花伸出了左手,緩緩從手掌現出了刀刃。那是一把反刀的細長刀刃,櫻花與拉哈爾交戰的時候所拿的武器。
「你的意思是說,先前你都還沒開始認真就是了。」雅蘇爾甩動手上的皮鞭,直瞪著櫻花看。
「沒錯。」櫻花點了點頭,將手中刀刃高舉過頭。
「那把弱不禁風的劍能斬斷東西嗎?」雅蘇爾的表情轉為凶狠。
「你也別太小看人了!」
她嗆完聲之後,再度水平揮出手中皮鞭。
皮鞭循著相同的軌跡,如長槍似地刺向了櫻花。
不過,櫻花卻動也不動地佇立原地。
在皮鞭前端來襲的同時,她略微往後退,揮下了手中的刀刃。此時,皮鞭的前端一分為二,不過卻不是雅蘇爾使了什麼招式,而是遭到利刃斬斷。
「唔……」
在雅蘇爾收回皮鞭的瞬間,櫻花開始移動了,她揮舞手中的刀刃,斬向了皮鞭,遭到斬斷的皮鞭前段,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飛向雅蘇爾的臉龐。
只見雅蘇爾的臉上也出現了血痕,而且比櫻花臉頰上的傷口還要長。
「很厲害嘛!」
雅蘇爾以手指確認臉上的傷痕之後,伸出舌頭舔去鮮血。
「不過,如果這就是你認真起來的程度,那實力還真的不怎麼樣。」
雅蘇爾的雙手朝左右拉長了皮鞭,倉庫里頓時回響著尖銳的聲音。
「那麼,接下來要你跪在我的腳邊!」
雅蘇爾口中詠唱魔法,同時飛身躍起,極寒魔法附著在皮鞭上,朝著櫻花的方向飛竄而出。
倉庫里響起了空氣凍結的聲音。
「一直在旁邊看還真無聊。」
在倉庫的角落觀看兩人對戰的艾特娜,開始歎起了氣,簡直像是見到朋友打起了架,卻又不能插手的口吻。
「好不容易才有這種精彩的戰事,就安靜地在一旁欣賞吧。」
中頭目勸阻了艾特娜。
「可是,除了在一旁觀看之外,也得想個什麼辦法不可。殿下不是回不來了嗎?」
「那如果是時光倒流的魔法呢?」
「你會使用嗎?」
「對我來說,沒有不可能的事——雖然我想這麼說,不過那種對我毫不重要的東西,我已經沒有印象了。」
「我也這麼想。」
艾特娜「啊—」地歎了口氣。
「如果魔法不行的話,還有其他方式嗎——」
突然,倉庫天花板方向傳出了劇烈的撞擊聲。
「怎麼回事?」
艾特娜朝著聲音來源望了過去,發現雅蘇爾吃了櫻花一記重擊。
「啊?輸了。」
艾特娜嘟噥起來。
雅蘇爾頭部朝下,猛烈地撞擊到地面上,大理石地板如爆破似地粉碎,四處飛散的碎石,以雅蘇爾為中心,猶如漫天飛舞的塵埃般席卷而上。
「達令,你沒事吧!」
貝斯比歐連忙沖到雅蘇爾的身旁探視情況。
「你竟然對我的達令這麼狠心!」
他粗壯的手臂朝著浮在天花板上的櫻花揮舞。
「親愛的,別插手!」
雅蘇爾從劇烈撞擊所造成的洞穴里爬了出來,厲聲制止了貝斯比歐的舉動。雅蘇爾臉上有數道流著鮮血的刀痕。身上原本就很少的布料,也被劃破了不少地方,狀況非常的危險。
「阿姨韌性真強!」
艾特娜不由得感動萬分地發表感言。
不知雅蘇爾是真沒聽見,還是無暇在意這件事,她依然雙眼圓睜怒視著櫻花的方向。貝斯比歐對雅蘇爾搖了搖頭。
「這怎麼成。達令都傷成這樣了欽,人家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啦!」
貝斯比歐以渾厚的嗓音說著女性化的用語。
「你們打算二對一嗎?我倒是無所謂。」
「不!小櫻,由我來當你的對手。」
「你從以前就老是對我糾纏不休,即使這次刺穿了你的咽喉也不為過吧。」
櫻花冷笑著說完之後,鮮血淋漓的雅蘇爾又朝著貝斯比歐揮舞皮鞭。
「親愛的!」
「對不起啦!達令。」
「這件事結束之後,回去再跟你好好算帳。」
「知道了啦。」
貝斯比歐翻弄著螢光粉紅色的斗篷,仰望著天花板上的櫻花,然後擺出了肌肉男的姿勢。
「你的嗜好完全沒變,真是低級又無聊。」櫻花冷漠的臉上掠過一絲厭惡。
「唔……」貝斯比歐大受打擊,口中喃喃自語起來。
「還沒開始戰斗就受傷羅。」
抬頭看著戰況的艾特娜,表情呆滯地嘟噥起來。
「如果以為我是肌肉發達的笨蛋,那小櫻就大錯特錯了!」貝斯比歐擺著展示肌肉的姿勢,出口反駁櫻花。
「還說自己是笨蛋。」
「喂!在旁邊看戲的!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
貝斯比歐對艾特娜歇斯底里地大叫。
「我哪邊都不是。」
「哥,你也評評理嘛!」
「我不是你的哥哥。」中頭目聳了聳肩避開了視線。
「我非得一直聽你說蠢話不可嗎?還是一口氣解決吧!」
一臉厭煩的櫻花伸展雙手,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咦?這是怎麼回事?」
艾特娜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叫,因為她感受到倉庫里充滿了魔力,于是急速提升了自己的等級。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艾特娜看了看四周。
這股強大的魔力,猶如水壓般壓迫著身體,為了保護自己,自己也非得提升魔力對抗不可。
正當艾特娜感覺魔力就快突破自身防禦的界線時,原本收藏在倉庫里的刀劍,一齊移動了起來。
「難道會是『劍聖』?」中頭目詫異地脫口而出。
Ⅵ
「哇!拉哈爾先生!這個好漂亮哦!」
芙蓉拉著拉哈爾到櫥窗前面去,她為了隱藏自己的翅膀,披上了圍巾,拉哈爾穿了襯衫搭配西裝夾克,短褲則是他自己的,還戴上了帽子。這些都是為了讓兩人不那麼醒目,所以珍妮弗才籌措給他們穿的。
「會嗎?本大爺比較喜歡金碧輝煌一點的。」拉哈爾指著眼前的黃金首飾說。對他來說,搖晃的時候會發出燦爛光芒的,才叫做上等貨色。
「我還是比較喜歡白銀,總覺得黃金跟天界不怎麼搭。」
「你現在是魔界的人,當然要覺得黃金好啊!好!本大爺支配天界以後,要把所有黃金都挖出來,然後不論是宮殿或其他東西,都要是純金打造的。」
「那樣子感覺好刺眼喔。」
「那才叫好啊!」
拉哈爾瞥了芙蓉一眼,又補上了一句話。
「不過,白銀也不差啦。」
芙蓉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拉哈爾見狀干咳了幾聲。
「本大爺肚子餓了。」
「是、是,那我們現在就找美食來吃吧。」
芙蓉熟悉地操作起記事本大小的電腦,然後勾起了拉哈爾的手臂。
經過的路人紛紛面露微笑,目送著兩人的身影離去。
「好可愛的一對情侶啊!應該是高中生吧?」
「應該是我們學校的吧。」
街上的妙齡女子們八卦起來,她們絕對無法想象,這兩人已經一四二三歲與二八一九歲了。
至于拉哈爾與芙蓉為何會跑到街上逛街——
「在我做出將魔力轉化為能量儲存的裝置之前,你們先到人界去玩一玩吧!」珍妮弗兩天前講了這句話。
一行人從英國返回哥頓在美國的家以後,珍妮弗立刻著手制造魔力儲存裝置。不過這必須花費不少時間,而制造機器主要由珍妮弗與薩斯戴伊進行,哥頓只在一邊打雜就可以了。
所以珍妮弗才會叫兩人出去四處走走。
「那麼,拉哈爾,要不要和我約會?」珍立刻提出了建議。
「不准!」
「不行!」
哥頓與拉哈爾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珍以反抗的眼神瞪視著兩人。
「那麼,你就和芙蓉小妹妹去約會吧。」
聽見珍妮弗這麼說,拉哈爾瞪大了眼睛。
「約、約會?」
「對,別跟我說你們約會這種事哦。」
「魔王怎麼會有害怕的事呢?」
「那麼,你們快去吧。這是導覽器和零用錢。芙蓉小妹妹,你要加油哦。」
珍妮弗把城市導覽器和信用卡遞給了芙蓉,將兩個人送了出去,接著立刻轉過身子。
「別去當人家的電燈泡哦。」珍妮弗擋下了准備起身往外走的珍。
「為什麼?」
「當人家電燈泡不太好吧?」
「拉哈爾和芙蓉又沒有正式交往。」珍鼓起雙頰抗議。
「媽媽怎麼可以干涉人家戀愛的權利?」
「戀、戀愛?」
哥頓在里面聽見了珍說的話以後,再也沉默不住的沖了出來,以食指指著她的鼻子大聲叱喝。
「你聽好了,爸爸絕不允許!」
「爸爸你閉嘴啦!」
珍的這聲大喝,讓哥頓整個人縮了回去,蹲在地上開始寫起字來。
「居然叫我閉嘴……」
「珍,你說得太過分了,快向爸爸道歉。」
「爸爸跟媽媽最討厭了啦!」
珍大喊著沖了出去。
「珍?」珍妮弗的喊叫聲在房間里回響著。
「珍妮弗,這該怎麼辦才好。」
哥頓哭喪著臉仰望愛妻,即使身為地球英雄,對女兒的事似乎也完全束手無策。
「沒關系啦,這種事急不得的。」
自信滿滿的珍妮弗這麼回答之後,立刻又回去進行制造機器的作業。
「珍……」
珍妮弗撇下了哥頓之後,緊跟在她身後的薩斯戴伊也留下了一句話:「哥頓,麻煩你幫珍妮弗煮飯,因為薩斯戴伊也很忙。」
在機器人交代完事情之後,哥頓才勉勉強強地站起身來。
——先前的情況大概就是那樣,所以拉哈爾與芙蓉兩人就到街上約會去了。
兩人大約步行了十分鍾,芙蓉比較完導覽器顯示的店鋪資訊之後說起話來。「啊,就是這里。」
她指向一問餐廳,那是一間既不高級,也不廉價的家庭餐廳。由于才剛進入黃昏時刻,所以進去的人還不算多。
「原來人類在這種地方吃飯啊?」拉哈爾頗感興趣地窺視著里頭的情況。
「我們進去吧!」
「嗯。」
在芙蓉的催促之下,哈拉爾推開了餐廳的門。
「歡迎光臨。」
高大的銀色機器人前來招呼兩人,芙蓉一臉愉悅。
「兩位已經事先預約了,請往這邊來。」
珍妮弗似乎先已經幫他們預約好了。下半身裝設了輪子的機器人,帶著兩人前往餐廳里的預約座席。
「這是我第一次在四周都是人類的情況下吃飯。」入座之後的拉哈爾張望著四周說。
「我也是。」
「話說回來,有什麼可以吃呢?」
「那個,看起來好像是要自己點餐。」芙蓉看著餐桌上的螢幕說。
「你說什麼?這里的廚師不知道本大爺想吃的什麼東西?」
「不太可能吧?這里又不是魔界。」
「嗯,真沒辦法。和下等的人類相處,也只能入境隨俗了。」
拉哈爾凝視著螢幕,看著上面顯示的一筆筆菜名。
「這、這是什麼鬼菜?怎麼光名字就這麼長?」
拉哈爾邊看邊皺眉頭,即使看著菜肴的3D照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味道。
「思?這是什麼呢?」芙蓉也歪著頭思索。
「真是羅唆。如果是肉的話,就直接標示『肉』不就好了……」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了拉哈爾。
「拉哈爾!」
當拉哈爾的脖子被緊緊摟住之後,他立刻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這不是珍嗎?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這個啊,是因為愛。」
這句話讓拉哈爾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不過珍還是無視他的反應,繼續緊摟著拉哈爾。
「珍妮弗小姐要你通知我們什麼嗎?」
珍無視于芙蓉的問題,繼續凝視拉哈爾。
「欵、欵,這種廉價的場所,怎麼配得上魔王拉哈爾的身分呢?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珍硬拉著拉哈爾的手臂。
「喂、喂,珍?」
芙蓉對著一臉困擾的拉哈爾靜靜地說。
「我們在這里吃吧。」
「好可怕!」
口中嘟噥著的珍,連忙離芙蓉遠遠的,然後又以挑釁的口吻提出了問題。
「那麼,要吃什麼呢?」
不知不覺之間,珍為了確保自己的座位,悄無聲息地坐到拉哈爾身旁。
「那、那是現在正要做的事。」
「嗯,你應該是看不懂菜單吧?拉哈爾,你想吃什麼?」
「看不懂人界的菜肴,本大爺肚子已經快餓扁了。」
「所以應該想以肉作為主要的菜色羅?」
在珍的操作之下,螢幕上顯示出各種菜肴的照片,然後逐一點餐。
「哦?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你很會操作嘛。」
「當然羅。」
珍又以充滿挑釁意味的目光瞥了芙蓉一眼。
芙蓉莫名地生氣起來,直盯著珍看。
「那是什麼表情啊?這樣可是會破壞你天使的形象哦。」
「我臉上的表情又沒什麼。」
芙蓉別過了臉說。
沒過多久菜肴就上桌了。「哇,這種燙得滋滋作響的鐵板,你直接用手拿哦?」
「比起魔界的熔漿死海,這玩意溫度低多了。」
「人家這輩子第一次看見能一口吃下這麼大塊牛排的人耶。」
「惡魔本來食量就很大。」
相較于拉哈爾與珍的熱絡,芙蓉的沉默成了強烈對比。
「人家好想去魔界哦。」
珍對著拉哈爾微笑。
「拉哈爾先生,珍長大以後,可能會像珍妮弗小姐那樣波濤洶湧哦。」
芙蓉一邊用叉子將肉送進口里,一邊若無其事地指出了要害,這句話讓拉哈爾的身體變得猶如雕像般僵硬。
「人家胸部很小啦!」
「現在看起來是這樣,可是一考慮到遺傳的話,以後應該會和珍妮弗小姐的體型很接近。」
「才不會呢!」
「一定會的,然後你就會被拉哈爾先生拋棄了。」
「嗚嗚嗚……」
珍的眼里泛出了淚光。拉哈爾見狀,隨即以狐疑的眼神望著芙蓉。
「關蓉?你怎麼了,怎麼風格越來越像艾特娜了?」
「即使變成惡魔也沒關系啦。」
芙蓉別過身子哼了一聲。她的回答讓拉哈爾大吃一驚。
「喂、喂!你不是散播愛的使者嗎?」
「人家不知道啦!」
珍饒富興趣地望著兩人的模樣,然後刻意以讓芙蓉聽得見的音量嘟噥起來。
「啊!開始嫉妒起來了。好——可愛哦。」
芙蓉怒視著咯咯笑的珍,立刻回了對方一句。
「天使才不會這樣呢。」
「是哦?那不是嫉妒的話,又是什麼?」
「我是為你著想才這麼說的。」
「充滿了親切的忠告嗎?還真是承蒙你照顧了呢!」珍吐了吐舌頭扮起鬼臉。
「以前明明不會這麼不可愛的……」芙蓉不由得說出了口。
「以前的芙蓉小姐親切多了。」
兩個人瞪視著彼此。
「味道真是詭異……」
被夾在兩人中間的拉哈爾,將某種食物送入口中之後皺起了眉頭。
「這種生活還要繼續多久啊?還是再去拜托一下珍妮弗好了!」拉哈爾露出索然無味表情,兀自低語起來。
Ⅷ
「『劍聖』?那是什麼?」
艾特娜聽見中頭目朝著櫻花喃喃自語,話里出現了自己未曾聽聞的名詞,于是提出了疑問。
「意思是自由自在地操縱所有刀劍的能力。」
「很強嗎?」
「那當然羅,甚至連我都不是對手。」
聽到中頭目說得如此肯定,艾特娜不禁嚇了一跳。
「連你都不是對手?你是前魔王耶?身為魔王卻贏不了對方,這未免也太沒道理了吧。」
「很遺憾的,在我轉生的時候,所有的魔力都完全喪失了。現在的我,力量甚至不到以前的一半,連拉哈爾都贏不了,真是不光彩。」
在一百二十年前,中頭目與拉哈爾一齊闖入天界時,兩人曾經交過手,最後是中頭目敗給拉哈爾。
「雖然是這樣沒錯,不過你根本就沒放水。」
「這是當然。戰斗對決就是要玩真的,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應該要手下留情吧?」
「下,我們是永遠的競爭對手。」中頭目笑著說。
「永遠的競爭對手啊?」
「對!雖然我們是父子,不過既然同是男人,就必須永遠競爭下去。」
「那麼連追女人也是羅?」
「當然羅!所有的未婚少女都在我的管轄范圍內。」
「那如果分成兩半的話呢?胸部豐滿的分給你,飛機場分給殿下,這樣不是剛剛好?」
「嗯,這樣雖然也不錯,不過像雅蘇爾那種類型就免了。話說回來,你會選誰呢?」
「啊?」艾特娜張大了嘴望著中頭目。
「這、這種事,至少也要五百年後才知道吧?」
艾特娜回答時,臉上出現了少見狼狽的表情,中頭目的嘴角微揚了起來。
「到時候就會做出決定了。」
「希望屆時你……」中頭目若有所思地遙望著遠方,「能好好考慮……」
就在此時,震耳欲隆的爆炸聲轟然響起,當艾特娜與中頭目進行短暫對話時,雅蘇爾、貝斯比歐及櫻花之間的戰端再啟。
櫻花的身邊有十柄反刀的長劍圍繞。
雅蘇爾與貝斯比歐在遠處施展了魔法,不過所有的魔法都被長劍彈回,然後引起了爆炸。
「她不是不會魔法嗎?」
「話雖如此,她的劍可都擁有魔力哦,達令。」貝斯比歐解答了雅蘇爾心中的困惑。
櫻花所收藏的刀劍確實都擁有強大的魔力,而且光是附著其上的魔法,就足以與數人同時施展魔法的威力相匹敵。
「好厲害哦!」艾特娜也能讓物體漂浮在半空中,但光是獨立操縱十把長劍就已經難以想象,更何況是運用在實戰上,「幾乎找不出她的空隙……」她突然想象起自己被斬首的模樣,不由得嚇得冷笑起來。
貝斯比歐與雅蘇爾同時施放魔法,讓皮鞭呼嘯而去。
劍光一閃——不,應該說十柄長劍同時掠出光芒,將兩人所有的攻擊全都彈了回去,然後櫻花再轉化攻擊。換句話說,櫻花的防禦就等于攻擊,而且速度之快,幾乎讓兩人無法抗衡。
「親愛的,你來當盾牌。」
「達令,不可能的啦!光是防禦我就覺得很吃力了。」
「所以才叫你用身體保護我啊!」
「這樣我會死的啦,達令!」
貝斯比歐與雅蘇爾的聯手完全沒發揮作用,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又雙雙被櫻花的攻擊彈飛出去。
「首先,就先殺了那只普立尼。」在確定兩人無法出手妨礙自己之後,櫻花拿著劍,朝著時光機器的殘骸走了過去。
「咦?你說我嗎?可是破壞機器的人是她。」奇拉用手指著人還在狀況外的榭絲,他假裝成無辜的普立尼,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榭絲頭上。
「別開玩笑了。」櫻花冷冷地說完之後,身後十柄長劍同時刺往榭絲與奇拉。
然後,只見黑色箭矢從旁攔截筆直齊飛的刀刃,「鏘、鏘、鏘」的尖銳金屬聲響起之後,十柄長劍紛紛被彈開、偏離了目標之後又急速回旋。
那黑色箭矢其實是雅蘇爾的長鞭,雅蘇爾與貝斯比歐為了牽制櫻花而祭出鞭子,兩人隨即將奇拉與榭絲護在身後。
「讓開!」
櫻花以命令的語氣喊道。
「你以為這麼輕易就殺得了我要保護的人?」雅蘇爾再度擺出了戰斗的架勢,櫻花惡作劇的偏了偏頭。
「那麼,你們就一起死吧!」
就在櫻花揮動十柄長劍的同時,「差不多該結束了吧?」伴隨著倉庫里的余響,沉穩冷靜的聲音響起。
中頭目的聲音里帶有前代魔王的威嚴,讓艾特娜頓時全身僵硬,不由自主地抬頭望著他。
櫻花的視線投向了渾身籠罩著殺氣的中頭目,「原來是你啊?」櫻花的表情與語氣瞬間有明顯的轉變。
「哇……簡直變了一個人。」艾特娜看見櫻花的表情之後,不由得愕然張大了嘴。
櫻花的神情霎時變得截然不同,流露出赤裸裸的感情。她溫柔的態度消失之後,刀刃之上又充斥著危險的氣息。
「那時沒有聽清楚你的名字,所以沒想到你就是那位lady。」
「你們見過面?」艾特娜詫異地說。
「嗯,沒錯,我們曾經見過面,那真是一次愉悅的相逢啊!」
「啊?還是那麼輕佻啊?」
「怎麼這麼說呢。」中頭目否定地搖了搖頭。
「我怎麼會是輕佻的人呢。而且這次的邂逅,正是命運的安排啊。」中頭目回答得理所當然,並彬彬有禮地撫胸鞠躬。
艾特娜對自己的真實感情感到驚訝。中頭目說自己並不輕佻,居然讓她感到高興,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像惡魔。
「好像已經是三千年前的事了?」
「是三千兩百五十年前的事。」櫻花唾棄地說。
「我怎麼忘得了當時的屈辱?居然對我說,『拿了劍之後,就快點安靜地離開吧。』」
艾特娜見到櫻花瞪視著中頭目的表情之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所以是你們在櫻花潛入武器庫的時候相遇的?」
「沒錯。那也是命運的安排,安排我們在那種不適合女性的場合邂逅。」
「那麼,贏的人是?」
「不,對決還沒有結果,就結束了。」
「咦?那麼,櫻花說:『武器庫里根本沒有堪用的東西。』那又是怎麼回事?」
一武器庫里的收藏她大略都物色過了,所以她這麼說應該也不是騙人的。」
櫻花看不過中頭目回答的姿態,于是嘶吼了起來:「以前的事就都算了!讓我們繼續當時的對決吧!」
如今的櫻花,眼里似乎只有中頭目一人,「快拔劍!」
「我現在已經是天使了,不想做那種沒氣質的事。」
櫻花看見中頭目頗感困擾地聳了聳肩,不由得朝著他怒吼:「不論在哪里都擺明了要愚弄我,就對了?」
「Lady這樣會失去華麗的氣息哦。」
或許只有艾特娜察覺到金屬的劈砍聲,「啊,斬下去了!」在艾特娜喃喃自語的刹那,「消失吧!」情緒高亢的櫻花高聲叱喝,十柄長劍的劍尖,也同時對准了中頭目,呈現出攻擊態勢。
就在此時,一道尖銳的叫聲劃空而人。
「慢著!」
一名天使飛人了倉庫,伸長雙臂擋在櫻花與中頭目之間。
「這場對決,天界先插手阻止了!」
出聲的人是奧菘。
Ⅷ
從珍妮弗開始制造時光機器與魔力儲存槽之後,時間已經過了一個禮拜。
珍妮弗好不容易才大功告成,隨即把時光機器與魔力儲存槽移至宇宙飛船存放。
「嗯,拉哈爾小弟弟,芙蓉小妹妹,你們應該也養足精力了,該是盡可能地把魔力注入魔力儲存槽的時候了。」
在研究室里的珍妮弗,指著眼前的裝置對兩人說。
「知道了!」
「嗯嗯,終于要干了嗎……」
相對于芙蓉的精神飽滿,拉哈爾雙頰有些凹陷,眼眶周圍還浮現了黑眼圈。
「怎麼了,拉哈爾小弟弟生病了嗎?」
珍妮弗將手伸到了拉哈爾的額頭上。
「沒、沒有,沒什麼大不了,你別靠近本大爺。」拉哈爾慌張地向後退了好幾步,不過這次卻不是因為巨乳過敏症。
「怎麼了,好像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拉哈爾垂頭喪氣地回答真心擔憂他的珍妮弗:「還不都是因為你女兒?你們到底是怎麼教育她的?我都快被她累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和芙蓉吵架的關系,她一直黏在我身邊,甚至晚上還會溜到我床上來……」
「你說什麼?」
一陣「嚏嚏嚏」的激烈腳步聲響起之後,只見哥頓從隔壁房間沖過來找拉哈爾理論。
「臭小子,你是不是玩弄了珍的感情?」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這麼說了?」
面紅耳赤的哥頓與浮現黑眼圈的拉哈爾兩人立刻對瞪起來,不過勝負馬上就揭曉了。
「是、是這樣啊,這樣就好。」再也擠不出話來的哥頓,默默地離開了現場,不過心情惡劣的拉哈爾,還是不斷地碎碎念。
「話說回來,剛才你是不是叫本大爺臭小子?」
「沒、沒有,根本沒那回事,別誤會啦,真討厭。」哥頓發出了神經質的笑聲。
「你是想變得比仆人還要不如嗎?」
「真的沒那回事啦,拉哈爾陛下。」
坐在房間角落的珍,冷漠地瞥了一眼丟下借口逃離現場的哥頓,「我想爸爸也不敢承認吧。拉哈爾,我看爸爸還是別叫地球勇者了,改名叫跳蚤勇者好了。」
「珍,那好像有點……」哥頓以請求的口吻說道。
「我看還是叫細菌勇者好了。」珍又笑著補上了一句。
「珍。」
正在調整機器的珍妮弗,臉上的表情雖然和緩,不過語氣卻是十分強硬。「不准你再說下去了。」
「什、什麼嘛?真相不就是這樣嗎?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麼會被叫做勇者,跟他比起來,拉哈爾強太多了……」
「珍!」珍妮弗的語氣比剛才更嚴厲。
「你這麼說我也不——」就在珍不服氣地抬頭望著珍妮弗的瞬間,她突然尖叫起來,在場眾人都沒注意到珍妮弗快速甩了巴掌。
臉頰上留下殷紅掌印的珍,隨即起身沖出了研究室。
「拉哈爾小弟弟,進來這里吧。」若無其事的珍妮弗,轉向了拉哈爾的方向。
「喂!沒問題吧?」
「魔王不必操心人類的家庭問題。」珍妮弗如此回答之後,開啟了蛋型裝置的門。
此時,薩斯戴伊突然發出了尖銳的聲音:「珍妮弗,有惡魔。」
停下手邊動作的珍妮弗,轉身望著薩斯戴伊。
「這里就有一個。」拉哈爾說。
「不是拉哈爾,在研究所外面有惡魔。」
「什麼?那是什麼人?」
拉哈爾走到薩斯戴伊身旁,透過它顯示的螢幕,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好像只有一個。」他是個臉部扁平的魔族,似乎是從附近的池海而來。
「本大爺直接去問話好了。」拉哈爾走到玄關那里,不假思索的便打開了門。
「本大爺是拉哈爾,有事快說。」完全沒寒喧就切入重點了。
「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啊,未來的魔王。」
拉哈爾認真地凝視著對方,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你是那個保管聖劍艾克斯卡力巴的家伙。」
在一千六百年前,這個住在湖里的水魔負責保管英吉利斯國王聖劍艾克斯卡力巴,以免聖劍不會落人櫻花手里。
「沒錯,我拿東西來給你。」
「拿什麼東西給本大爺?」
「當然是這個羅。」水魔說完之後拿出了一柄長劍。
「這不是聖劍艾克斯卡力巴嗎?為什麼要交給我?」
金色握柄鑲有綠寶石與紅寶石,刀身則是修長的雙面刀,劍棱還雕上了華麗的花紋。
「我說過了,聖劍艾克斯卡力巴會選擇自己的主人。」水魔說完之後,拉哈爾大吃一驚。
「聖劍選了本大爺?」
「沒錯。只是它沒有選擇當時的魔王,而是選擇了未來的魔王。我一直保管聖劍到現在,任務終于結束了。」
「這樣啊,那你要回魔界嗎?」
「不!既然都特地來到這里了,我的命已經不長了。」
「但是看不出來你有那麼老。」
「我在人界這段期間,光是要生存下去,就已經辛苦萬分了,如今,魔力幾乎消耗殆盡,體力已經快超過負荷了。」水魔搖了搖頭。
「那麼,這把劍已經確實交給你羅。」
「知道了。」拉哈爾接過聖劍之後,刀身喜悅似地顫動起來。
「終于卸下重任,真是太好了。」水魔喃喃自語著,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喂!你怎麼了?芙蓉快來!」雖然想叫芙蓉前來幫忙,不過水魔逐漸消失,最後化成了一灘水。
連忙趕過來的芙蓉,沖到了水灘旁邊,哀傷地搖了搖頭:「他已經不行了。」
「什麼?」
「他的壽命已盡,能在人界撐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
「這樣啊,真是難為他了。」
拉哈爾拿起聖劍艾克斯卡力巴對著水灘默禱,芙蓉也雙掌合十的祈禱。
原本一臉驚恐模樣的哥頓,則以興致勃勃的表情迎接拉哈爾回來。
「那是什麼?」
「聖劍艾克斯卡力巴。」
「是、是真品嗎?」哥頓詫異不已地凝視著聖劍。
「當然。」
「就是那把傳說中的石中劍?」
「那只不過是傳說而已。」拉哈爾對亢奮地注視著聖劍的哥頓這麼說。
「不過它的魔力對我有幫助。」
光是拿著聖劍,原先一臉疲憊的拉哈爾,就感覺完全恢複了精神。
「男人為什麼都那麼喜歡刀劍啊?」在一旁等待的珍妮弗,無法理解地搖了搖頭,示意要拉哈爾進入蛋型機器,並且拿起了機器的端子。
「系統運作的方式是,你先傳送不至于破壞物體的魔力到端子上,機器就會將魔力轉化為能量儲存起來,之後再一次釋放,把能量傳到時光機器里。」
「了解。」
「芙蓉小妹妹,請你也照著做哦。」珍妮弗指示芙蓉進入另外一個蛋型機器。
「了解。」
珍妮弗關閉了蛋型機器的艙門。
「好!放手干吧!」
拉哈爾重新集中精神之後,放出了最得意的火焰魔法。熊熊焰光從他手上朝著端子的方向延伸。然後火焰並未擴散,而是直接吸入端子後直接消失。
「這機器好像會把力量吸走。」
拉哈爾雖然覺得不舒服,不過依然繼續吟唱咒文。
「還要繼續嗎?」
經過十分鍾之後,拉哈爾開口問。
「再一些就可以了,加油!」
「怎麼感覺自己好像是在滾輪上跑不停的老鼠。」
拉哈爾自言自語地說著。
「好厲害的能量!人類的武器根本無法匹敵,甚至連芙蓉小妹妹也是。」
珍妮弗注意著儀表上能量上升的情況,表情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羨慕。
「還要再繼續嗎?」
芙蓉一臉疲憊不堪的表情。比起攻擊系魔法,芙蓉更擅長治愈系的魔法,因此都把時間耗費在詠唱治愈魔法上。
「還有一半。」
珍妮弗望著儀表上的影像回答。
「我會繼續加油的……」
芙蓉深呼吸之後,又重新詠唱起咒文。
經過了二十分鍾之後,魔力依然不斷繼續的蓄積。隨著時問的經過,兩人的魔力也不斷地變弱。
「本大爺再也擠不出魔力來了。」
拉哈爾感覺自己就像干枯的木乃伊,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二節苦了。蓄積的能量,已經全部轉移到宇宙飛船上,已經可以出發了。」
珍妮弗說完之後,拉哈爾氣力放盡地發出了悲鳴。
「在出發之前,先幫我回複吧!」
「我也沒有使用治愈魔法的力氣了。」
芙蓉也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呻吟起來。
「沒辦法。吃點東西吧!」
珍妮弗將手伸到了拉哈爾的額頭上。
「知道了,這種情況吃點東西比較好。」
薩斯戴伊端來了熱氣蒸騰,裝滿了食物的餐盤。
「真是聰明靈巧啊!跟我回魔界之後,我雇用你當仆人如何?」
「如果珍妮弗也留在那里,我再考慮看看。」
「那家伙要留下來有點難。」
拉哈爾瞥了一眼珍妮弗豐滿的胸部,立刻搖了搖頭。
只要拉哈爾將聖劍帶在身邊,就會感覺體力回複了一些。不過,如果現在就要進行戰斗的話,還是無法像平常那樣使出魔法。
「那麼,我們出發吧。」
珍妮弗看見拉哈爾用完餐之後,隨即站起身來說。
「珍去哪里了?」
哥頓環顧四周之後說。薩斯戴伊回答了他的問題。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了。」
「是嗎?很好,趁現在出發吧。」
「這樣好嗎?珍妮弗?」
「我覺得這樣比較好。」
珍妮弗其實沒有把心里的話講出來。她擔心女兒如果真的前往魔界的話,不知道會遭遇怎樣的危險。
「真要這樣嗎?好吧,那麼就麻煩你了。」
拉哈爾走出了研究室,搭上了宇宙飛船。在拉哈爾等人用餐的時候,儲存魔力的裝置已經用起重機運了過去,裝設在貨物室里。
「先往魔界去嗎?」
對于坐在艦橋艦長席上的哥頓的問題,珍妮弗點了點頭接著說。
「對,然後再到未來去。」
「那麼,咱們就出發吧!薩斯戴伊,准備好了沒?」
哥頓背後傳來了薩斯戴伊的聲音。
「老早就准備好了。」
「你總是說些多余的話。」
皺起眉頭的哥頓做出了手勢。
「出發!」
引擎發動之後,宇宙飛船緩緩往上攀升。
哥頓家兼珍妮弗研究所的屋頂開啟,然後出現了銀色的機體。逐漸升至確定對周圍不會造成影響的空間之後,宇宙飛船穿越次元前往魔界。
「這麼簡單就抵達了。」
拉哈爾見到了螢幕上的魔王城之後,不禁感歎起來。由于是在相當高的上空俯瞰魔界,地面上應該看不見宇宙飛船的蹤影。
「從初次來到魔界以後,宇宙飛船經過了相當程度的改良。當初真是困難重重啊。」
「嗯嗯,那時是因為宇宙飛船失控,才會闖入魔王城。」
「嗯,那也是哥頓踏出了成為本大爺仆人的第一步。」
拉哈爾點了點頭說,哥頓沮喪地垂下了肩膀。
「那麼,接下來就要來真的了。」
珍妮弗咽下了口水說。
「珍妮弗,交給你了。」
哥頓放開了操縱杆。
「知道了。」
在那瞬間,哥頓夫婦兩人彼此深情對望,讓拉哈爾看得感到思心,芙蓉低語著這就是愛啊,然後珍妮弗開始操縱時光機器。
艦橋籠罩在低鳴聲里。
「情況和櫻花小姐的時光機器一樣!」
芙蓉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那麼,我們即將跨越到一百零五年以前的時空了。」
珍妮弗臉部潮紅地望著螢幕。
在那瞬間,艦橋上的人全都發現到有種往下墜落的感覺。
「真的完全一樣。」
「現在要進入時間流了。」
宇宙飛船落進了既不漆黑,也不是灰色的奇妙空間。
不過,宇宙飛船突然靜止下來。機械低鳴聲與墜落感也消失了。
「怎麼回事?」
在芙蓉喃喃自語的同時,珍妮弗的視線立刻落到能量儀表上。
「能量開始急速減少了。」
「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哥頓與拉哈爾臉部都漲紅了起來。
「能量突然急速減少,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才對。」
「該不會是能源外泄了吧?」哥頓說。
「不是那樣。簡直就像是被誰直接拿走了一樣,一口氣就消失了大半。」
拉哈爾聽見珍妮弗這麼說之後,腦海里回想起時空管理人的話:『作為對價的能量,之後再拿走就可以了。』
「不會吧?那個混帳,居然在這種緊要關頭?」
現在即使大聲怒吼,也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氣急敗壞的拉哈爾仿佛聽的見那只老鼠「嘰嘰嘰」的訕笑聲。
「這樣能量就不夠了。」
「已經不行了!放棄吧,拉哈爾!」
「可惡……」
拉哈爾恨恨地緊咬下唇,瞪視前方的螢幕。眼前是一片烏黑的漩渦。飛越那漩渦之後,應該就能穿越時間之牆,可是現在卻無法突破。
表情僵硬的珍妮弗,一直瞪視著前方。
「不!還有辦法。」
珍妮弗篤定地回答。
「珍妮弗,該怎麼做?」
「將這艘宇宙飛船的能量全部移往儲存器,然後一次全部釋放出來。」
「什麼?可是如果這麼做的話,就再也回不去了。」
「時光機器可是人類史上首次達成的偉大成果。親愛的,難道你要在這里宣告放棄?這樣還配叫做地球英雄嗎?」
「珍、珍妮弗!」
哥頓驚訝地叫了起來。
「珍妮弗小姐已經充分發揮瘋狂科學家的本領,盡了一切力量羅。」
芙蓉瞪大了眼睛說。
「這樣好嗎?之後一輩子都要在魔界過活喔?」
拉哈爾提出了問題。
「珍妮弗,那珍該怎麼辦?」哥頓有所遲疑地發問。
「那孩子一個人也能活下去,她自己不是也這樣告訴我們嗎?」
「可是,我們守護地球的使命——一
「幫助當下有困難的人,才是第一優先的事吧?」
「可是他們又不是人……」
「別再廢話了!」
「是……」
哥頓的抵抗,始終完全沒發生任何果效。
「完全被壓在別人的屁股下了。」
「哈,這麼一來,到了魔界,你就正式成為魔王的仆人了……直接叫做魔界勇者哥頓吧。」
拉哈爾拍了拍沮喪的哥頓的背:「放心吧,我讓你升格當管家。」
「這樣我也不會特別高興……」哥頓蹲坐在位子上。
「快開始吧!」充滿干勁的珍妮弗將宇宙飛船自身的能量供給等級,提升到極限,而宇宙飛船推進系統的能量,全都轉換到時光機器的能量儲存槽。
「抓緊了!」在珍妮弗大叫的同時,時空機器再度發出巨大的聲響,震動的程度也越來越劇烈。接著,宇宙飛船又瞬間進入無重量狀態,就像是在懸崖邊緣停住腳步之後,又被推了出去,開始墜落至谷底的一樣。
「嗚哇哇哇哇——」哥頓覺得這種不知墜落至何處的感覺,與自己的命運簡直一模一樣,不由得發出了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