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與櫻桃
「加油……。」
我忘不了。在那條混濁的褐色河川中鼓勵過我的那個聲音。
「還差一點點……。」
我忘不了。緊緊抱著我身體的那雙手有多麼可靠。
沒錯，我從很久以前就忘不了。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騙人！這一定是騙人的！沒錯，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的。我怎麼可能接受這種事情！人格交換？我變成那個人，那個人變成我？這是什麼時代的喜劇呀！瞧不起人也要適可而止。
我正走在陌生的道路上。周遭排列著相較之下顯然嶄新的房子，道路也像是方格一般地整齊劃分。雖然感覺不像都會區，但也不像是鄉村。這里是典型的郊外住宅區。
現在我的所在地是廣川市的邊緣一帶，阿一哥哥就讀的學校近在咫尺。
終于可以見到他了。
我的心髒跳得怦怦響。我會到這個城鎮來，全都是為了要見阿一哥哥。仔細一想，我已經長達一年沒見到他了。這也是在我的計劃之內。為了這個計劃，我一直忍著想見他的沖動。阿一哥哥回去老家的時候，我也特別小心不去送行。真的很難受，難受得不得了。可是我的努力終于等到了回報的這一天。
為了這一天，我留長了短發，學會了化妝。身高拉長，其他地方也都有驚人的成長。什麼嘛！有什麼要抱怨的就盡管放馬過來！……我知道了啦，我承認大概是低于「一點點的成長。」的程度……姑且不管這個，反正我應該是稍微增加了一些女人味。就我個人來說應該是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吧？
為什麼我會變成熟？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讓迷住阿一哥哥。我要充滿女人味地接近他，讓他感受到我是個女人，不再把我當妹妹看。然後……
那個時候，我這雙在尋找阿一哥哥方面擁有超高性能的雙眼，捕捉到了目標人物。眼熟的身影，從很久以前就一直看著那個身影的男人……不對啦，是他旁邊的女人……
看到第一眼我就知道了。盡管難以置信，可是……這是真的。阿一哥哥身體里面裝著的不是阿一哥哥，而是別人。
然後在那個身體旁邊走著的高個美女，那表情與動作都讓我熟悉，十分懷念。我一清二楚，那就是我最愛的人。
「嗚哇—————————!。」
我忍不住哭出來。我不行了，再也忍不住了。周圍的人一臉莫名其妙地跑來看著嚎啕大哭的我。因為我算好阿一哥哥放學的時間，在這里埋伏等他，所以附近全都是人。我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現在只想放聲大哭。
「嗚哇哇—————————!。」
我的哭聲吸引到了阿一哥哥的注意。
「你、你是小嵐嗎？你怎麼會在這里？還有，你為什麼要哭？來，手帕給你，擦干眼淚，冷靜下來，把原因說出來一
變成美女的阿一哥哥，用著跟往日一樣的口吻，跟往日一樣的溫柔，替我擔心。可是現在我討厭這樣。
我一面抽咽，一面對著很像阿一哥哥的女生說道：
「嗚，我們從出生之後就是鄰居，一起洗澡一起睡午覺，一起長大，因為阿一哥哥沒有弟弟妹妹所以很疼我，嗚……。」
「咦？咦？。」
阿一哥哥一頭霧水。這是當然的，因為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所以我把心中一路想到現在的話滔滔不絕脫口而出。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來。
「阿一哥哥又帥又聰明又厲害，人又溫柔，總是在保護我，嗚。其他還有很多很多……最後還拚命救了溺水的我……所以你叫我不要喜歡你那是不可能的！嗚……。」
「呃，不好意思……。」
阿一哥哥的表情混雜了驚嚇與疑惑，不知所措。
「一年前，阿一哥哥決定要搬家，嗚。一開始我雖然老是在哭，但也覺得這是個機會。我不希望你繼續把我當妹妹看待，所以我心想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變得更有女人味，讓你意識到我是個女人，讓我們兩個人進入正統派青梅竹馬的結局…………結果我一來看，你卻變成了女人，這是怎麼搞的啦！
而且，來路不明的家伙居然跑進阿一哥哥的身體，而且還跟阿一哥哥訂婚了……這是什麼？惡夢嗎？如果是夢那就快點清醒啦！嗚哇————！。」
我再度嚎啕大哭。雖然我覺得我的哭聲慢慢變成不像是人的聲音，不過這種事情不用去管了。
「……小一，你以前是個完美的鄰家大哥哥喔。」
阿一哥哥身邊那個來路不明的家伙說道。雖然我並不想同意這種人所說的話，但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以前朋友們都很羨慕我，老是跟我說「好好喔，你跟山城學長這麼要好！。」之類的話。
我就這麼樣回想著往目的美好光輝時光，阿一哥哥則是對著來路不明的家伙辯解：
「一般情況都會疼愛隔壁小妹妹的吧？我是我們家最小的，而且上面還有那種姐姐，所以一直想要個弟弟或妹妹想得要死。我覺得如果有個跟那種蠻橫跋扈的姐姐不同的弟弟或妹妹一定要好好疼他，難道只有我會這麼想嗎？
隔壁的小嵐好可愛好可愛，我感覺起來就像是有了個妹妹……。」
「天呀阿一哥哥居然說我是妹妹————！。」
絲毫也沒有意識到我是個女人！
是因為那個來路不明的人？都是她害的！明明我從很久以前就在關注阿一哥哥了！
「哎呀，好難想像小一溺愛別人的樣子……真的是很像你會做的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就朝著正統派青梅竹馬的結局直直走去了。」
無視我拚命投射出帶著怨恨的視線，來路不明的家伙平靜地繼續說著。
沒錯，阿一哥哥真的非常遲鈍。不對，為什麼我要同意這家伙說的話！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快閉嘴啦！
「就算你跟我這麼說……。」
阿一哥哥滿臉困擾。
「來路不明的家伙！你不要在那邊輕松自在地跟阿一哥哥講話！。」
這次我想要用雙眼放射出的雷射光把她給燒個精光。至少不要露出那種讓人不舒服的嘴臉！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呀！
「……從來沒有人昵稱我是『來路不明的家伙』呢，這真是個人頗開心的小妮子一
「給我閉嘴！不要用那個聲音講奇怪的話！。」
阿一哥哥介入我跟來路不明的家伙之間。
「等一下啦，小嵐你冷靜點。」
「阿一哥哥別說話！我是在跟這家伙講話！我怎麼能忍受自己輸給後來才出現的來路不明的鄉巴佬！。」
「好像是這樣喔，小一。」
「我不是說不要用那個聲音講話嗎！。」
我真的生氣了！難道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這家伙閉嘴嗎？我願意毫無保留地展露笑容給替我出主意的人。
「……不開口的話你是想要我怎麼跟你對話？。」
「我哪知道！你自己去想！。」
「算了，我自己想也可以啦。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啦！。」
「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問你是要問什麼啦！。」
根本就是在裝模作樣嘛！這家伙的一舉一動都讓我不滿。
「現在小一用的是我的身體上
這種事情我早知道了啦！剛剛我已經清楚感受到快抓狂了，事到如今還問什麼問啦！
「那麼，你是女生，要怎麼辦才好呢？你的身體在很多方面來說應該都比不上他吧？。」
……這家伙，居然直接刺中我痛得要死的要害。
「…………在愛情面前不管什麼阻礙都是一文不值的！。」
沒錯！性別是什麼根本就不重要！我這份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不斷累積到現在的感情，才不會因為身體換了這等小事就消失殆盡的！材料改變這種程度是不會改變料理的價值的！阿一哥哥換了身體的話，就算是女生我也會愛給你看！
「即使如此，還是會相當辛苦的喔。現在同性戀者還沒辦法得到那麼多公民權。」
「什麼叫做同性戀！只要阿一哥哥的精神是男人那就沒問題！而且……給我等一下！不要逃！。」
現在就是拿出絕招的時候！為了徹底打倒這個家伙，我只能使出我努力練習過的那個了。
「真的不要逃啦————！。」
阿一哥哥與來路不明的家伙丟下我走了。
我怎麼可能會輸！
青梅竹馬小嵐與我
「真是個讓人挺開心的小女孩呢。簡直就像是個台風。」
小嵐離開之後，學姊說道。
「唉。」
我歎氣附和。
「因為『嵐』就是暴風雨的意思呀。」
「原來如此，真是名符其實呀。那她跑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一
「……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漫不經心在回答我的問題。」
是呀，我自己也這麼想。因為事情太過突然，我有點驚嚇。不，是嚇了很大一跳。我沒想到小嵐居然會來，只是為了見我一面就跑來。
「對了，她果然是因為你在她溺水時救了她才跑來的吧。」
學姊問我。這麼說起來，雖然提到了溺水，但小嵐並沒有講溺水的原因何在。
「沒錯，當我還在那邊的時候……那是我國三，小嵐國二時的事情。小嵐掉進河里被沖走，我去救了她。到這里雖然都很好，但是水位卻因為下雨而升高，于是換成我溺水了。雖然我運氣很好，卡在下游那邊得救……但應該是有停止呼吸吧。我隱約記得自己有看過三途川的印象。就是因為這樣，我的體質才會變成容易靈魂出竅。」
這是很痛苦的。因此我到現在依然害怕大量的水……
「哦，原來如此。果然體驗到瀕死的時候會看到河川呀，下次我再請教你那附近的情況吧，我很好奇那里是什麼樣子。」
學姊感覺起來真的對此很有興趣。
「我們離題了吧，不行這樣啦，太有趣就不知不覺離題了。啊……對了對了，剛剛在講你救了溺水的小嵐對吧。總結起來，就是小嵐仰慕隔壁的哥哥小一，然後隔壁的哥哥又拚命救了她一命。
天呀，真是充滿戲劇性呀，讓人感受到了命運的存在。那種年紀有過這種女主角般的親身經曆之後，一定會認定小一就是王子的。要是沒愛上你那才怪了呢。哎呀哎呀，小一，你真的是個罪孽深重的人呢。」
是這樣嗎……把情況轉換成學姊與我來想像看看吧。學姊拚命救了我……會愛上她的吧。不僅如此，應該會說要一輩子跟隨她之類的話吧。
「就算是這樣好了。願意不顧自己性命而去幫助別人，唉，這也算得上是你的優點吧……。」
學姊看著我的眼睛。露出偶爾……真的是偶爾才看得到的，嚴肅表情。
「不過，從今以後還請你要多保重自己I
「那個時候是一時忘我才……。」
我因為學姊難得一見的表情而驚慌失措。
「你不可以這樣子。現在的你再碰到同樣的情況，應該還是會忘記自己的體能不比從前好了吧。」
的確……我最近越來越習慣與了解這個身體了。
「……是的，我明白了。我會小心注意的。」
「很好。」
方才的正經表情為之一變，成了至高無上的笑容。即使學姊不說，我大概也不會再跟以前一樣莽撞行事。我死都不願意從此看不見學姊的笑容。
「啊，請學姊不要泄漏說我成了容易靈魂出竅的人。因為我還沒告訴小嵐這件事情。本來她就對我差點溺死一事深感自責，要是再讓她知道我變成這樣，不曉得她會有什麼反應。雖然小嵐看起來強悍，但其實她是個滿鑽牛角尖的人。」
沒錯，小嵐是個內心纖細的女孩。她外表強悍，只是因為在逞強而已。不過，這種地方可愛歸可愛，但該說那喚醒了哥哥的愛妹之心嗎？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瞞下去吧？。」
「是呀，我打算找時間跟她說，但我想現在還是該先瞞著她。」
當我變成這樣的時候，思前想後了很多，如果要說出來，我決定要過了幾年之後再說。然而，因為容易靈魂出竅的體質，我才跟學姊變得要好，對此我還滿感謝的。
「久等了！。」
小嵐回到了乖乖待在原地等候的學姊與我的面前。大概是很匆忙的緣故，她劇烈地大口喘氣。
「超市近得出乎我意料，不愧是都市……我總覺得挺不甘心的J
不，這里不是都市啦……不過，跟以前住的地方比起來，應該算得上是熱鬧不少的都市了吧。
我再次看著小嵐。她……好像長高了。頭發也留長許多，整體看來變得更為成熟。最讓我吃驚的，是她居然穿上裙子。印象中看過小嵐穿便服時穿上裙子的次數，真的是少到屈指可數。雖然強悍的臉龐還是老樣子，但看來似乎變得更像女孩子了。
小嵐居然……即使我不禁感觸良多，但這種感覺怎麼想也就只是對妹妹的感情罷了。怎麼辦……我並不會因為小嵐喜歡我而感到不舒服，我也喜歡她。只不過這種喜歡，類似于兄妹之情。唔，真慘呀。難道找不出什麼不會傷害小嵐的方法嗎？
就在我思考著這回事的時候，小嵐已經跟學姊展開對決。
「哼，你看這個！。」
伴隨著那充滿氣勢的聲音，小嵐拿出了某個東西。那是……一包櫻桃。
「這是要做什麼？……無所謂，我大概猜到了。」
學姊的句子最後變得很小聲，我想小嵐應該沒有聽到。怎麼回事？到底是要開始做什麼事情呀？
「來吧！。」
一說完，小嵐抓起好幾個櫻桃放進口中。
唔唔唔。
小嵐咀嚼著櫻桃發出唔唔的聲音。鼓起臉頰的那個樣子，就像松鼠一樣可愛。持續做出那樣咬咬咬類似小動物行為的小嵐，臉上浮現出一點也不適合小動物，帶著微笑，耀武揚威的表情。
「唔唔唔。」
小嵐在說話。但是，閉著嘴講話別人也聽不懂吧……我以為應該是這樣，不過學姊卻開口了：
「什麼！。」
藉著過度誇張的反應，好像可以了解到學姊的意思類似于驚訝。
滿意地看著學姊的樣子之後，小嵐張開了嘴巴。她可愛的舌頭上面，是櫻桃的梗。但是那個櫻桃梗跟普通的不同，四根左右的梗完美地連接成了鎖鏈狀。
「澤樣？看倒了嗎！裸鏈喔！。」
小嵐應該是在說「怎麼樣？看到了嗎？這是鎖鏈喔。」。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這的確很厲害，厲害是厲害啦……可是非常討厭。啊，連可愛的小嵐都……小嵐都變成怪人了。過度的打擊讓我當場癱坐地上，全身的力氣逐漸流失。
「可惡……老實說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
學姊面露驚愕的神情……不要感覺這種東西啦！——平常我應該會非常果斷地由衷立刻這麼反駁，可是，聽她們的對話聽到現在，我的這種力氣已經被連根拔起了。
「我才不管什麼比得上比不上！我要用這個舌技讓阿一哥哥迷死我……。」
「你別這麼做——！。」
我沒有錯失發言時機，使盡力氣站了起來，立刻出言反擊。天呀……為什麼我得為了這等蠢事使盡全身力氣呢？
伴隨著我的呐喊，是一片蔓延的沉默。
「……。」
「唔唔唔。」
「……。」
不，沉默之中混雜了唯一的一個奇怪聲音。
「……四片葉子的酢漿草！。」
「哇，這真是太棒了！居然可以用櫻桃梗做出如此複雜的形狀……。」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呀！小嵐你也別做這種粗魯的事情了！你可是個女孩子呀！我不記得我教出了這種女孩！。」
我搶下小嵐手中的那包櫻桃。
「阿一哥哥——這是因為這個家伙講話這麼過分呀，說我比不上你。」
「我又沒有說你比不上我！。」
「唔……。」
小嵐鬧別扭般地看著我。她瞪人的樣子好可愛……嗚哇，我體內的大哥哥血液在躁動了，差點就要原諒她所有的作為。但是，我要在這里為了她好硬著心腸扮黑臉。
「不行就是不行！這種搞笑也不准再做！懂了沒？。」
「懂了。」
很好，她似乎是明白了。那麼，我就來問問她為什麼到這里的原因吧——就在我這麼想著准備開口之際，小嵐卻朝著學姊大叫：
「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家伙！不要因為我不再使用絕招就松懈下來！我還有最後的王牌！一張不管你怎麼努力都比不上的王牌！。」
說到這里，小嵐裝腔作勢停頓了一下，耀武揚威的表情驕傲又可愛。她的任何表情看起來都覺得可愛，難道是因為從大哥哥的眼光來看造成的嗎？我沒想到……我現在應該是大姐姐了。
「……雖然我剛剛沒說，但是我已經決定要就讀凰林高中了！。」
我沒聽到！
雖然我想這麼大叫，但學姊的聲音蓋過了我。
「光是這麼做，是不能拿來當對付我的王牌喔。」
「呵，你別急。現在開始才是玩真的。」
抱著胳臂，小嵐睥睨著學姊。從口吻到動作，全都是在耀武揚威。耀武揚威得非常厲害，事情究竟會如何演變呢？
順帶一提，有關小嵐睥睨學姊的原因，我不予置評。
唔，小嵐也進入成長期了呀……
就在我的心情巧妙地交雜了喜悅、悲傷與無奈之際，小嵐依然持續著耀武揚威的對話。
「……這里離我家很遠，所以我決定要借住在這附近……我借住的地方就是阿一哥哥的家喔！咚咚——！。」
講完還加了個音效的小嵐，被這樣的小嵐嚇一大跳而追問的我。這次可再也不會有人來壞事了。
「什麼！我沒聽過呀！我真的沒聽說過這回事！。」
沒錯，我完全沒聽說，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不知所措得不得了的，初次聽聞呢。
「因為我拜托伯母他們替我保密。」
回答簡單易懂，但我好歹要確認一下。
「我都不知道……。」
「是呀，只有阿一哥哥不知道喔。」
……我想我應該有必要跟我的家人們來次開誠布公的對話。不管對方再怎麼拜托，但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沒告訴我？
「怎樣，看到了嗎？這樣一來，在房間換衣服時不小心打開門啦；明明阿一哥哥在洗澡我卻不經意地在脫衣間跟他偶遇啦；家人都不在時恰巧停電啦；其他人因為台風來了而回不了家只剩下我們兩人獨處直到天明啦等等，讓人心跳加速、開心又害羞的情況就有一大堆……。」
「唔，出現了不容小覷的勁敵了呀！。」
學姊故意裝出受到打擊而後退好幾步的樣子，連擦汗的動作都有，演技果然精湛。
「所以說，以前你利用我不在的時候為所欲為是沒辦法的，不過從今以後可就不行了。你跟阿一哥哥在一起頂多就一年吧？我可是從出生之後就一直跟阿一哥哥在一起的喔。沒有人可以在相處時間上贏過我的！我跟阿一哥哥之間的曆史可是長達十三年呢！。」
小嵐自信滿滿。不過，聽了這麼多還沉默不語的話，就不是學姊了。
「呵，時間會因為度過的方式而改變價值的。在我與小一有如充滿濃情密意的蜜月般的日子面前，你的十三年根本連比較的價值都沒有吧。」
仿佛走馬燈一般，我與學姊的回憶掠過眼前。那些是所謂有如蜜月般的日子嗎……學姊那個人說的蜜月時光之中真正算是蜜月的比例，就算是跟還原柳橙汁中含量只有幾個百分比的純果汁相比，應該都比不上吧。
「怎麼樣？你不認為現在比過去更為重要嗎？。」
學姊不向小嵐低頭地微笑著，那笑容看了讓人不快。學姊呀，一定是在逗小嵐玩的。
「哼，你真是讓人火大，氣死我了！。」
兩人交錯的眼神之間迸出激烈戰意。應該是說，感覺上是學姊從容地應付了小嵐的挑釁。而那從中四散的戰意火芷毫無疑問地將會飛落到我身上吧。我真想逃走，在那火花點燃什麼奇怪東西之前逃走。
但這是不可能的，我的精神已經耗盡，整個人都掏空了。我腳步踉蹌地靠著電線杆。就在如此可憐的我的旁邊，小嵐與學姊的對話很快地越說越起勁停不下來，朝著非常討人厭的方向狂奔而去。
「什麼嘛！你倒說說看你了解阿一哥哥的什麼地方！那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說著，就開始揭露我的秘密。為什麼？這該怎麼說才好，你們已經講過頭了啦！居然講到這種地步！
隨著這講到天花亂墜的對話越講越久，不知不覺中周遭也築起了人牆。由于地點就在學校旁邊，所以人牆的材料幾乎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慘了，真的太慘了。在公開的道路上……應該是說，在公共場合的通學路線上，這兩個人到底是在胡說八道什麼呀。
「不、不要再講……。」
企圖阻止的就只有我一個，而這兩個人根本就沒在聽。
「阿一哥哥呀，是因為『哇啊啊啊啊啊』才『吸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的啦！。」
「呵，你還挺行的嘛。那這個怎麼樣？小一是因為『天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才『嗚哇啊啊啊』的喔！。」
真的動怒的小嵐，還有鐵定是樂在其中的學姊。交錯在他們兩個人對話之中，我發出悲痛慘叫的聲音。我喊叫之後雖然好歹是阻止了我個人資料的外流，但這兩個人像是潰決的水壩一般，我已經無法阻止了……
「天呀——假的吧——。」
「哦——是這樣喔。」
已經變成是單純的爆料了。圍在旁邊的同校學生，把我的過去當成話題正在熱烈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