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破冰(上)


開學後我開始躲著他。
雖然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墐墋墅塿,摑摜摴摬但我曾狠狠地一屁股栽在他身上,還一栽就栽了10年(後三年平復心情的也算)。和別人或許也不一定能一路走到底,但對他,我實在沒有勇氣再嘗試。
我想我的確是個膽小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尤其我還Tmd被咬了十年~)
就這樣先躲吧,他才14歲,發春期……恩,青春期荷爾蒙刺激的發情晾一陣子就好了吧。小孩子的戀情一般都不會長久,若我真投進去了,歷史這次卻沒法改變,他又再次抽身瀟灑地走了……我怎麼辦?我還能再花三年就能振作起來嗎?
我一陣陣地怕,我一點都不瀟灑。我不敢賭,我輸不起。
躲了一個星期,一個月,兩個月……半年……
開始他很疑惑,但幾次課間放學時我都沒主動找他搭話,他漸漸肯定了我在躲他。
他也硬起心,跟我打起了冷戰。
這正和我意,我保持態度不變,但我不變,他卻開始變。
見我這次是鐵了心不跟他和解,他無奈,放下大少爺的架子主動跟我示好……我咬咬牙,幾經動搖最後還是守住了立場……
“金笙啊,你就救救我們吧。”羅莉苦著臉。
“怎麼了?”什麼事讓這個傻大姐憋成這樣。
“求你了,你就和你家陳曦和好吧,我們實在是受不了了!”她開始拔頭髮。
“和什麼好,我們又沒有吵架。”我想把這個問題忽悠過去。
“騙鬼啊!沒瞎的人都看得出從你沒找他之後他的臉就一天比一天黑,知不知道現在他的恐怖程度已經超過王木木了?連那個程阿嬌都說情願和木木待一個晚上也不願意和他多待一秒!”
“又不一定和我有關,說不定是他突然人品變異了。”我心虛地嘟囔著。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啊。”羅莉猙獰地掐著我的臉,“我不管,他天天用那張臉跟在我們後面,我受不了了!”……
香港回歸時剛好是暑假,那天晚上幾乎全國人都通宵沒睡,我例外。
太後和老頭子痛心疾首,“我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啊,讀書好有什麼用,放抗戰時絕對是一漢奸。”
我默。
不說我之前港歸時現場+重播的看了N遍,就是當年他們說的話也跟現在截然相反——
“我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啊,什麼都好可讀書不好以後也絕對是一乞丐。”
睡得雲裏霧裏時,太後忽然表情詭異地搖醒我,“丫頭,你的電話。”
我迷迷糊糊被搖醒,“誰啊,大半夜——”話說到一半我就住了嘴。
會在這時候給我打電話的,也就只有那小屁孩了。
“太後,你就說我睡死了叫不醒好不好。”我不想接不想接不想接。
太後掀開被子把我踢下床,“去去去,人家大半夜打電話過來,還不快接。”
我不甘願地一步一個腳印挪到客廳去,依稀聽見太後很欣慰地對老頭子說,“我們女兒長大了……”
……大汗。
拿起話筒,電話那頭的孩子變聲期已過,如今是磁性的低音。他說,“是我。”
“我知道。”
“……”他不說話了。
我跟著沉默,也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晌,他一字一句的開口,“任金笙。”
“恩。”這還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叫我的名字。
“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樂。”
而後他輕輕把電話掛上。

我拿著話筒還有些發愣,就這樣?
“是怎麼樣的男生?”太後雙手環胸等在一邊。
“不,不要誤會啊!”我驚嚇,忙觀察這附近有沒有暗藏菜刀。
太後一笑,很慈愛地摸我的頭,“有空帶回家讓我看看吧。”
“……!!!”
初二上學期,我依然留在1班。
班上人員變動不大,但最教我意外地是羅莉也考進來了……雖然是吊車尾。
小屁孩的死人臉修煉得更加堅固,基本上已經沒人敢跟他同桌,他一人霸著一張桌苦練他的面癱臉。
這時期李遇也升高三了,每天焦頭爛額的考試忙得沒時間找我。
我也樂得清閒,反正不用他增加我的知名度我現在也因為蟬聯1年多的第一而揚名F中。
12月底泰坦尼克號登陸中國,我看著海報上還沒有發福的李奧納多,感慨著男人的青春凋零易逝。
首映式前天羅莉拿著一張電影票塞到我手裏。
“幹嘛?”
她賊笑,“請你看電影。”
“喲,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泰坦尼克號的前期宣傳十分浩大,如今是一票難求。看位置還是前排的,價錢可不便宜啊。
她揮揮手,“我吃飽撐了才請你,是一個高中部的,也很高哦~”
我本想拒絕,當年太後迷得要死拉著我翻來覆去地看了十幾遍,劇情我都能倒著背了。但一轉頭就發現小屁孩一臉陰鬱地盯著我,只好改口答應……
我都這樣了,求大爺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首映式當天,為了避免遇到像李遇那樣高矮懸殊的狀況我專門去買了一雙高跟鞋,這兩年我對身高已經絕望了,只得過年時拼命積攢壓歲錢買高跟鞋。
來人是一個很開朗的少年,笑起來嘴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他殷勤地提著各種零食飲料,靦腆地說因為不知道我喜歡哪種就乾脆每種都買了。
對著他燦爛的笑顏我卻莫名想起另一張冷漠彆扭的臉。甩甩頭,告訴自己不准想他,努力勾起一個笑容我跟著他走進電影院。
電影院很安靜,只有我在很響亮地“卡嚓!卡嚓”咬薯片。
前排的大嬸很不滿的回頭瞪我。
看什麼?我撅嘴裝嫩,我只是一不懂事的小孩子。
實在是很無聊啊。
我忍了又忍,不耐地等沉船,沉船沒等到只等到男女主正興奮地在車子裏H。
身旁的少年不自在地撇過頭去,我滿不在乎地繼續“卡嚓!卡嚓”啃薯片。裝啥?如果我不在這裏指不定他還巴望著導演多加點H戲份,不要這麼意識流呢。
等了又等,已經熬了快一個半鐘頭,撐不住了。
我狠下心,還是借著尿遁跑出了電影院。
出了電影院我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公車站,走到十字路口時,我驀地停下腳步。
一條修長的身影背靠著電線桿。他看見我後一步步從陰影中走出來,表情埋在昏黃的路燈下,我看不清。
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