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老毒婦(上)

在家安安分分的陪了老婆五天,自覺黴氣已去,于是再次坐上自家的專車去十里集。 先來到輝煌兵器鋪,昨日通過通訊員劉大壯傳遞過來的消息,這幾日容秀鎏金商標的生產很是順利,已經生產出了五十多枚成品,都是焊接了別針、經過了後期的手工打磨和拋光的那種。銅紐扣更是已經有了五六百枚之多。 早在五天前,我就打發無名和大壯去鎮上,讓他們把存放在糧油店的皮貨交接給容秀成衣鋪。相信經過了這些天,容秀那邊也應該生產出了不少披風、馬甲。所以,我也不在兵器鋪多留,讓無名和大壯分別扛了一袋子的紐扣和商標,驅車直奔容秀成衣鋪。 秦三娘便沒有在前廳的大堂,掌櫃的也不是張大娘,是另外一位差不多年紀的老媽子,看來是新請不久。近日好像因為順興開創先河的請老媽子當店伙計後,十里集的老媽子很是吃香了起來,特別是那種外表清爽健康外加能說會道的那種,據大壯的得來的市場行情,現在她們的月錢都是普通壯丁的兩倍了,而且還往往供不應求。 而現在眼前這位老媽子無疑就是這種供不應求的專業人才,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那種精明能干,能言會道的那種職業女性。在我向她表明身份說明來意後,她也很客氣的介紹了自己,原來是那個張大娘的手帕之交,人喚胡大娘。 我從她看我的眼神中,多少察覺了她對我淡淡的敵意。這不由讓我很是郁悶,看來那個張大娘肯定向她透露某種不利于我的訊息,同時被兩個老女人敵視,實在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表面上這位胡大娘還是很客氣的請我在側廳稍等,她則進去稟告,讓一個樣貌普通的三十來歲女人接了她的班。 不過,在我枯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都沒見那個胡大娘回話,更可氣的是連杯茶水也沒招呼我。我當即打發大壯去跟現在掌櫃的那個女人說項,但回過來的話卻是,沒有那胡大娘的允許,她這些店員不能隨意出入後院。我不由憋火的站起想往里硬闖,但最後還是乖乖的重新坐了下來。原因無非是自己理虧在先,對秦三娘做了一件不怎麼光彩的事情,她們如此慢待我,也實在是情有可原。怪不得有句俗話說“得罪誰也別得罪女人”,尤其是像張大娘這種老女人。我預料沒錯的話,待會兒見到她,自己肯定是沒有什麼好話聽的。 又過了二十來分鍾,那個胡大娘才姍姍來遲,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只說了聲:“請跟我來!”後,轉身帶路。 我叫大壯和無名,提著兩個包裹跟來,卻是被她在內堂的入口擋住了去路。沒法下我這個大老爺只好親自動手提著兩大袋重物,幸好的是我現在天生神力,這兩大袋提起來也沒廢多少力氣,但這樣一來難免對我的英雄光輝形象有所玷汙,自我感覺就像個賣魚的。好在穿過內堂入口的走廊後,也沒其他人看見。 來到上次那間辦公室外,規矩和在順興的一樣,在胡大娘向里面請示後,我手提兩大袋布包裹走了進去。 幾日不見,秦三娘像是大病了一場,清減了不少,往日的那種妖治已經不見,多了種滄桑感。我雖然早有預見,但還是沒想到這幾天的功夫,她的變化就如此之大,心里不由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她身旁的張大娘正滿眼惡毒的盯著我看,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放下兩個包裹,拱手道:“咳,這個,秦……老板,張大娘,幾日不見,一切……都准備妥當了吧?” 本來我是習慣性的要說“一切可好”的,幸虧臨時轉換了話,不然這話一出,還真是給自己找抽。秦三娘明顯的瘦了一圈,還能怎麼好? “這方面我們已經打理清楚了,現在那種披風做出了二十多件,馬甲有五十多套。就專等公子所說的商標和紐扣了。”秦三娘沒出口,張大娘代為回話。 “那就好,我這兩大袋子,就是你們所需的東西。”我重新提起兩大袋,上前幾步放到她們身旁的桌子上打了開來,拿了一個鎏金商標,解釋道,“本來我是想用精銅商標的,但據我店里的鐵匠師傅說,那樣容易被人仿冒,所以就做了現在這個鎏金的樣式。相信這樣一來,那些同行想仿冒的話,就有很大的難度了。” “謝公子的手下,還真是人才濟濟,居然連鎏金的匠人都有,還真是讓老身刮目相看。”張大娘現在成了秦三娘的代言人,也拿起一個鎏金商標仔細端詳起來。 我當然不會認為她是真心稱贊我,只好來個緘默其口,不搭話。 “嗯,還不錯,特別是這商標背後的設計,別在披風和馬甲上正好不過。”張大娘把商標放回包裹,“謝公子,那你現在就提著這兩袋東西和老身去作坊一趟吧。” 說完就轉身向門外走,我飛快的瞥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秦三娘,見她完全一副神游物外、漠不關心的表情,沒有跟隨著起身,也沒有拿眼打量我,這不禁讓我有些擔心起她來。看她今天這番模樣,再聯系以前,明顯的有點不正常。 正當我在考慮是否開口跟秦三娘說話時,張大娘在門口轉身沖我喊道:“謝公子,還不快隨老身一起走?” “噯!”我有點做賊心虛的忙收拾起兩個包裹,提著跟了上去。 兩人一起出了門,走出了二十來米遠,前面的張大娘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直直的瞪著我,害得正在評估秦三娘受傷程度的我差點又像上次撞到她身上去。 “張大娘,這個……干嘛停下來?”我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頗有點緊張起來。 “謝公子,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老身獨自叫你出來的原因。”張大娘擺出一副長輩的威嚴,神態上很像小時候經常教訓我調皮搗蛋的奶奶,這讓我在她面前完全的沒有心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