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焰巨魔

一邊咬著牙關用手指甲刺破自己的左手中指,柯默一邊默念咒語,一顆接一顆的血珠不斷湧出指頭向上疊加,當達到第七顆血珠時,血珠串終于形成一道細長的血柱,柯默口中一道黑氣噴吐而出,與血柱融合幻化成一道無堅不摧的血箭。 咒語聲中,血箭沖天而起,即刻在空中幻化為一個巨大的紅色魔像,面目猙獰的頭顱上呈螺旋轉的角柄懸掛著細長的金屬環,大嘴中如同白石塊一般的牙齒咯吱作響,火紅的眼球血絲遍布,骨溜溜旋轉不停,赤裸的血紅上身表面粗大的筋絡清晰可現,隱隱流動的紫黑色火焰在魔像全身不斷浮繞,蓮葉般的巨甲圍成一圈纏繞在魔像軀體下身,粗大的腿肚子似乎連毛發都在散發著魔力,蒲扇大小的手掌呼啦呼啦的空中煽動帶起一陣接一陣的赤霧腥風。 “血焰巨魔!”驚恐的喊叫聲甚至還來不及出口,幻化在空中的紅色魔像已經毫無預兆的凌空飄浮至神官上方,殷紅的火焰夾雜著陣陣黑霧狂襲而至,飄忽不定的紫黑色火焰奇異的圍繞著紫袍神官身體旋轉,來不及多想,聖光護體術陡然勃發,如同山風呼嘯,黑紅色的火焰緊緊包圍住了神官,銀白色的聖光只在向外推進了一尺以後便被傀儡魔法的巨大黑暗魔力混合著火性的元素魔法緊緊壓迫了進來,曾經強大無比的聖光護體竟然被這種帶著強烈吞噬性的混合魔法完全壓制,並且一點一點的向著神官的身體逼近。 手指輕撚,一臉痛苦之色的麥隆法師牙齒格格作響。他完全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家伙黑暗魔法已然達到了水准,血焰巨魔是黑暗系魔法中傀儡魔法的變支──幻形傀儡魔法,借助特殊的咒語和施術者本身的血液以及意念傳遞術,可以不需要原本用特殊的暗性材質傀儡載體,雖然在威力上小了許多,但由于暗性材質的傀儡載體十分難尋,而且即便是有了載體材料,要想制造出一個優秀的傀儡載體也需要耗費大量心血,而且極易失敗,所以許多暗術修煉者更喜歡這種不需要特殊載體的幻形魔法。 豆粒大的汗珠從麥隆額際不斷湧出,一雙暗幽幽的雙瞳螢火閃動,他已經別無選擇,既然對方已經沒有給他一絲機會,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低沉的吟誦聲音從喉嚨深處一連串的湧出:“以吾神光明之阿波羅祈禱,虔誠之徒麥隆祈求您的賜福!聖光天賜,聖焰焚魔,一切汙穢之物皆去!” 原本已經被強烈的黑暗和火元素混合魔力侵蝕得不斷消退的聖光盾突然間一縮一收,光焰大漲,刹那間變成了熊熊燃燒的銀白色火焰團,不斷的向外擴張,黑紅色的魔焰立即被迅速外放的聖焰擠壓得瘋狂的向外退縮。 臉色蒼白的柯默看著眼前這一幕,一陣暈眩感不斷的沖擊著他的神智底線,眼前一陣天昏地暗,他甚至連一步路也無法邁出去了,對方的力量強大得驚人,以至于他不得不將還未熟練的混合魔法施展出來,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神官卻有著強大的抵抗力,尤其是光明系得魔法似乎天生就于黑暗魔法相互克制,誰魔法力更強誰就更占有優勢,頗有一種不死不滅得架勢,可是自己卻再也撐不下去了,再多一刻時間自己都會倒下昏迷,自己將成為任對方宰割的俘虜。 又是一陣逆血湧上喉頭,用盡全身氣力的柯默從懷中抽出一具袖珍的匣弩,這是他模仿送給托馬斯王子那具稀世珍品自制的仿制品,雖然無法與真品相比,單單是那些原材料就無法湊齊,不過柯默還是竭盡所能的按照原樣做成。原本只是帶在身邊作為紀念品用,雖然手段稍嫌有些不太光明,但事關性命,這個時候卻不得不寄希望于它了。 “唰”的一聲脆響,弩箭輕盈的飛過兩人之間的距離直鑽入正在利用聖焰節節進逼燒灼魔氣的神官身體,“啊!”驚天慘叫甚至穿破了森林深處,直傳入云霄深處,受此打擊的神官在這一刻聖力突失,刹那間便被暴漲的紫黑色魔火包裹熔化,僅僅是一瞬間,變成為一具白骨森森的骷髏,隨著魔火的余光消散緩緩委頓在地,連殘余的尸骨最終也化為灰白色的殘渣,唯有法杖上的晶石在灰燼中熠熠發光。 看著對方化為灰燼的身體,柯默再也撐不住疲倦的身體,歪斜著像一段朽木傾倒在地,而遠處已然在天界電火消失同時從密林中竄出傷痕累累的僵尸也在柯默魔力消盡之時化成一道青煙鑽入柯默腰間的袋中。 一切歸複于平靜,出了一片狼藉的現場,偶爾還有余火在燃燒冒起陣陣青煙,落日淡淡余暉灑照在每一寸土地上,沒有人能夠看得出這里剛剛還是生死相搏的魔法師大戰現場。 卡夫利焦躁不安的在房間中踱著步,這個家伙真是一刻也不讓人安心啊,竟然在凡爾賽玩起了失蹤,這個家伙究竟上哪兒去了呢?一夜未歸不說,居然連一點音信也沒有,找遍了凡爾賽的各種場所,竟然沒有一點蹤影,難道會出什麼事情?卡夫利心中一凜,難道是菲利浦公爵會在這兒發難下手?隨即下意識的搖搖頭,卡夫利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敏感了,再怎麼說這里還是國王陛下的獵莊,不但擁有強大的宮廷騎士團,而且還有陛下的侍衛隊在一旁守候,沒有敢于在這里尋釁惹事,這無疑于自尋死路。但這個家伙究竟上哪兒去了呢? “法蘭先生,您一點也不知道男爵閣下去什麼地方了嗎?事前他和你說過什麼嗎?”這種問題已經是第三次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問道了,卡夫利不知道這個家伙究竟來自何方,不過他看得出來這個家伙對來凡爾賽十分感興趣,而柯默也對此人十分信任,從這個家伙口音中可以聽出這個家伙應該不是尼科西亞人,倒有些想西邊幾個國家那邊的口音。而且這個家伙似乎一路行來寡言少語,神色始終給人以陰沉的感覺,不過卡夫利並無意去了解對方的底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生活方式,這是做人的基本自由權。 “對不起,卡夫利先生,男爵閣下要做什麼事情素來不對人言,我想大概他是有什麼私人事情需要解決才會耽擱如此之久,不過請您放心,他不會有事的,也許呆一會兒他就會回來。”法蘭也不知道自己主人去了哪里,不過他並不擔心柯默的安全,在見識過柯默為人和驚世駭俗的魔法能力外,法蘭相信沒有多少人能夠輕易傷害到他,尤其是在這凡爾賽,他更是安全的。 “哼,你家主人也太過隨意了些,現在是什麼時候,又是什麼地方?這般隨意忘形,難道忘了自己肩負的重任不成?”卡夫利忍不住發了一句牢騷,一大早泰茲公爵便派人帶信來,要求柯默和自己下午去和他內政部門官員商談移民有關事項,另外晚上邀請柯默有納波里、美狄亞、尼德蘭三國駐賈紮伊爾的使節都會參加的一個酒會,所以特地來通知,這簡直讓卡夫利驚喜莫名,顯然王國內政總管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但這等關鍵時刻,主角卻又玩起了失蹤,這不是越急越添亂麼? “放心,卡夫利先生,請對您的合作者多一份信任,不會耽誤您的大事兒的。”有氣無力的低沉聲音在門外響起,一臉蒼白雙目無神的柯默搖搖晃晃出現在門口,早已迎候出去的法蘭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家主子怎麼一宿未歸就變成這副模樣,難道自己主子真的又是故態複萌,在這般光景和場合下還有心思去尋花問柳? 看見柯默這般模樣,卡夫利心中暗自咒罵,還說不會耽誤大事,不知道是趴在哪個女人肚皮上下不來了,一臉被抽精吸髓的模樣。 沒等一臉陰沉的合作者發話,柯默搶先揮手制止道:“這時候不說了,一切待我休息三個小時再來喚醒我,我先去休息了。” 沒等二人答話,柯默有些失禮的徑直走入內間,輕輕帶上門,丟下面面相覷的兩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竟能讓男爵大人如此疲憊,莫非真是和那位貴婦人盤腸大戰一晚未得休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