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春的行板 五十四 魔方(2)【更新=投票!】

晚上還有一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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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一下子楞住了。原來不是鄭州的期貨,海南,海南有期貨嗎?

突然,陸南的腦海里象起了電閃雷鳴,他猛然想起了一件幾乎已經湮滅的小事!

1993年3月,海南證券交易報價中心在全國首次推出股票指數期貨交易,可交易品種包括深圳綜合指數和深圳綜合A股指數各4個到期月份的期貨合約。不過這是一家沒有得到國務院認可的期貨商品市場,當年九月,該期貨商品市場被強制叫停。

這一家期貨商品市場與鄭州期貨商品市場明顯不同是,海南證券交易報價中心炒的是虛擬的數字,也就是股指。而鄭州期貨商品市場炒的,除了國債外,全部是實物。

交易雖屬違法,但這期間產生的實際交割卻是嘩嘩作響的銀子。說白了,這是一家沒有“資質”的期貨商品交易中心,但在停止運營前,所有已經產生的交易都真實有效。

期貨陸南沒有把握,但是股指~

陸南半晌沒有說話,曾為民見他的神情不定,誤為他在猶豫,于是又咬了咬牙,道:“陸南,沒說的,你進的話,我給你一號證,給你和我同級的保證金級別,2.5%,怎麼樣?”

陸南穩穩了心神,臉上慢慢浮起一絲笑意。

“曾總如此關照小弟,小弟怎可讓曾總失望呢?”

陸南回籠了深市和滬市所有資金。只在銀行存款帳戶上扔了經典的1塊錢,差點沒把儲蓄所的小妞兒氣得半死。因為期貨交易聯行是建行,而不是股票交易聯行的工行。

六十八萬元人民幣轉入工行,陸南拒絕了曾為民晚餐的邀請,留下聯絡方式後,回到了家里。

由于李揚和白蕾提前回到漢中,陸南就給了李揚一套鑰匙,委托白蕾幫助自己把房子衛生搞一搞。進屋後,果然窗明幾淨,屋內沒有黴氣。摸摸被子,竟然已經是曬過的,很軟乎,沒有一點濕氣。

這個小白蕾,還是有點用處啊!陸南笑笑,正想著是出門吃飯還是隨便下點面,腰間BP機就震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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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揚是為陸南接風,同時他回到母校,為陸南尋找了幾個教授,談了幾次話後,倒真有兩個退休的老教授願意去白水公司任職。

“一位和我同姓,叫李健鷗,是水產專家。不過他對農業經濟和農村生產方面也特別熟,水平不亞于普通教授。另一位叫魯休齊,是農業專家,大棚蔬菜、有機農業、綠色生態環保正是他的專長。”

李揚笑嘻嘻地道:“這兩老頭身體都挺棒,兒子女兒有的出國,有的在外地。自由得很,正閑得發悶,李老天天上老年大學,跟人學書法,結果練了一年還不如人家幼兒園的孩子。氣得把家里寫的畫的全燒了,還賦詩一首:耳順方學書,一年狐禪枯,沖齡稚童笑,豈曰吾道孤?”

白蕾眨著大眼沒聽明白,陸南卻已經哈哈大笑起來,這個老健鷗有點意思,居然還會寫打油詩自嘲,算是個老頑童了。

李揚嘿嘿笑道:“這李老有意思,魯老頭兒更有意思呢,想當年他帶我們班地學基礎……”白蕾不樂意地打了他一下,“好啦好啦,快吃東西吧!”又朝陸南甜甜一笑:“陸南啊,我辛辛苦苦給你打掃衛生,有沒有薪水啊?”

“有,有。”陸南趕忙拿起一包餐巾紙遞了過去。

“哼!”白蕾上下小白牙一錯,冷笑道:“白使喚人!你倒學會了資本家那一套啊!我告訴你,我們家李揚跟著你亂跑,你可不能虧了他。”

陸南根本懶得理她,也知道她是沒事找事,白水公司向來待李揚厚道,薪水也開得高,紅包還足。白蕾根本心知肚明。

“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開公司?”李揚挾了塊羊肝扔進嘴里,含混著問道。

“過段時間吧,我要把思路理順了。你先在家休養休養,一個禮拜下去一趟,關注一下稻田養魚進程就行。”

“嗯,那你什麼時候跟我去見那倆老頭兒?”

“周日吧。你先約好,禮拜天上午我們過去。”


吃完飯就要分道揚鑣,白蕾突然從小包里掏出一張卡片扔給陸南。

“這是你上學期要辦的閱覽證,喏!”

陸南接過一看,卻不是漢中大學的,而是漢中師范大學的。

“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啊?”白蕾瞄了一眼,隨意地道:“啊,我在漢中大學沒熟人。正好李揚有個師兄在師大當老師,我就順手找他辦了。”

得!師大就師大吧,總比在一中看書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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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的日子悠閑起來,每天可著勁地踢球,按時與雅各相約英語角,要麼大家一起說英語,要麼跟他學希伯萊語,要麼就教他漢語。總之,陸南很喜歡這個靦腆、細膩,還有點詩人浪漫氣質的以色列人。

“雅各,你大學畢業想干什麼?”

一天,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後,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

“我想周游世界。”雅各的臉上現出一抹平靜的聖潔之光,沉浸在自己的夢幻世界里:“我想去西藏看看,然後一路往西,去印度、尼泊爾,或許還會一直到土耳其。中國的文化太美了,絲綢之路……只要聽到這個名字就會讓人心醉神馳。”

“你的成語用得很不錯。”陸南表揚了他一句,又道:“絲綢之路是曆史上的名字,如今更多的人喜歡用歐亞大陸橋來稱呼。不過這條‘橋’遠遠超過了絲綢之路,它的起點在哪里,你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雅各認真地說。

“在中國黃海之濱的連云港。”陸南悠然神往,他一直認為,連云港是中國最美城市名稱。中國古代時它曾經被稱之為“海州”,更早時叫“朐縣”,無論是哪個名稱,都沒有“連云港”來得大氣、浪漫。

“這是第二歐亞大陸橋的起點,從連云港往西,經徐州、哈密、吐魯番到烏魯木齊,再向西經北疆鐵路到達我國邊境的阿拉山口,進入哈薩克斯坦,再經俄羅斯、白俄羅斯、波蘭、德國,一直通達荷蘭的世界第一大港鹿特丹港。”

“怎麼樣,真的准備去嗎?”

雅各堅定地點了點頭,“我的夢想就是這樣,花三年,或四年時間走遍世界,然後籌建一個基金會,為戰火中受傷和失去家園的人們提供幫助。尤其是……巴勒斯坦人。”說到這里,他的神色不禁黯然下來。巴勒斯坦一直未能立國,近1億人流離在世界各地,他們甚至沒有一寸土地是完全屬于自己的。被整個世界拋棄,被西方社會妖魔化,時刻生活在以色列人的槍口和刺刀下,只有用人體炸彈這種極端方式才能吸引人們關注的目光,抱以同情或是加以指責,這種苦難何時才是盡頭,誰也不知道。

巴勒斯坦人,難道天生就是恐怖分子嗎?有人會願意看著自己的愛人、孩子全身綁上炸彈,義不反顧地沖出以色列人建造的“聚居區”,用鮮血和一聲轟響來換來生命的尊嚴嗎?

陸南突然覺得,自己相比于雅各,志向未免太小。

可是,正如雅各沒有辦法阻止以色列人的進攻一樣,陸南也沒有辦法阻止美國人的瘋狂霸權。

除非……

陸南突然問道:“雅各,你說你以前在國內是讀金融的?”

“不,我讀的不是金融。而是會計,Accounting。”雅各很認真地解釋道。

陸南不由得啞然失笑。金融這個詞太寬泛了,它所衍生出的學科真的是多得數不勝數。在國內,問這樣的話沒有多大問題,但是問一個西方的外國人,就很有點丟人了。

“沒有想過畢業後做什麼工作嗎?”陸南道:“我是說,你在周游世界之後……總要在某個地方安定下來吧?”

“到時候再說,我的研究生學業,要明年才畢業呢。”雅各笑道:“你是想邀請我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