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一O 俄羅斯,等著我們!

下來的時間,丘愛國、區翔家和候豹忙得不可開交。

丘愛國領著司機對所有的車進行檢修,並加重了底盤,改裝油箱。在底盤下~了一層薄薄的夾層,用于偷藏沒有在持槍證上登記、無法帶出境的槍支。

而區翔家則和柴明貴一起,選出了16名退役特種兵,編成了三個戰斗小組,區翔家、柴明貴和另一名叫許虎山的大塊頭分別擔任1、2、3組組長。另外,區翔家和柴明貴還分任隊長和副隊長。

區翔家身高體壯,擅長搏擊格斗,精通槍械、駕駛,而柴明貴個頭不太高,動作卻特別敏捷,是天生的滲透專家和叢林高手,同時是一名神槍手,1500米開外狙殺動態目標,成功率達到驚人的97%以上。柴明貴特別擅長設伏、做圈套、手中一口匕首更是玩得如心使指。

在楚國光的默許下,兩人率小隊在軍分區訓練場又足足訓練了兩周,重新恢複了高強度訓練,成效極為明顯。所有隊員的射擊成績穩中有升,體能也恢複到了一個較佳的狀態。

而候豹則在漢市各大貿易市場討價還價,一分錢一分錢的摳,5輛軍車,超載的話至少可以貨。服裝、鞋帽、食品、煙酒,運去俄羅斯轉手就是十倍的利!

高琪也沒沒閑著,她被陸趕得團團轉,氣沖沖地和芶菊花領著漢光公司十來個員工,購買了兩個車載電台和52副對講機,蓄電池、干電池、應急燈、酒精爐、毛毯、行軍帳篷、壓縮餅干、肉干,以及緊急救護包、常用藥物等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她咬牙切齒地把東西送到運輸司後,陸南很無辜地道:“單子是區翔家開的我有什麼關系?”

“陸董,你這樣使喚人,根本就混崗,是現代企業機制所絕對禁止的!”高琪怒氣未解,坐在椅上仍然一臉不忿,“啪”的將清單拍在桌上,“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該找我去采購壓根是門外漢,買錯了我不負責!”

經清點後,確實還少幾樣時有一些東西買的規格不對。

“你知道不知。漢光公司財年要結束。康柏公司下周就派員來視察。漢方舟要分紅。我手里還研究院監理項目要我分成幾個人才夠啊?還要給你跑腿。真是資本家!”

芶菊花朝陸南歉意笑南其實根本沒生氣。他知道高琪說地全有道理是陸南一直在用人緊張時。不混崗根本就無法干了。只得又勸又哄。還許諾增加加班費高琪這才憤憤地拿著缺損單離開。芶菊花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追了出去。

“高琪呀別怪陸南。他其實現在忙得不得了。找你來幫忙也沒是辦法。我又對路不熟……”

高琪見芶菊花一臉羞愧地樣子。“嗤”地一笑。摟住芶菊花肩膀。低聲道:“我知道。我就是想氣氣他呢!哼。敢拿豆包不當干糧?”

芶菊花愕然地看著高琪一臉狡黠地樣子。這才知道。敢情凡是漢光公司出來地。就沒一個善碴!

高琪已從漢中市外國語大學聘請了兩名俄語老師。都是屬于口語特別棒。又有翻譯經驗地年青人。每天晚上。所有人都要上兩小時地課。背那些饒舌頭地俄文字母。甚至白天工作地時候。丘愛國都要求用俄語打招呼。進行簡單交談。

陸南在語言上有天賦,俄語也並非沒有接觸過,上了幾節課後,就自己找了書和磁帶學習。就想到了金文明懂俄語。算算時間,楚銳和金文明在美國康柏總部培訓也該結束了。

陸南為王蘭妹找了一個保鏢,是楚國光介紹的一位特種兵,曾在軍區女子特種兵大賽中拿過全能銀牌的一個女孩,也姓王,叫王丹。

王丹大概二十三、四歲,皮膚有點黑,一雙眼睛極為有神,人長得偏瘦,但陸南一看她氣勢,力氣絕對不小,功夫倒也不用試了。

王丹是農村兵,她退伍要到今年五月份,對于楚國光副司令親自選調去任“保鏢”,其實心里不是沒有想法。但是當她看到自己的保護對象時,凜凜的目光立即就如夏日冰雪消融。

兩個女孩子沒幾天就成了閨密一樣的好友,同行同止,甚至同吃同睡。

王蘭妹漸漸轉變心態,她也認識到自己再也回不去原先平淡、卻充滿危機的生活。接受了陸南的好意,成了個標准的富家女。每日由王丹駕車陪她上學,在王蘭妹上課期間,王丹就坐在車里、或是操場上看書。這讓王蘭妹很是過意不去,一再強調給王丹更多的自己時間,王丹卻說:“我看書就很好。”

兩個女孩分據兩個臥室,陸南的房子明顯小了,就尋摸著是不是另一租一套房子。

晚上陸南仍然在爬格子,兩個女孩分別洗過澡後,王蘭妹抱著一專《旅游經濟學》在看,看了一會兒心神不甯,就收了書到了隔壁,

王丹盤腿坐在床上,擺弄著面前的一個小玩意。

是一只由彈殼做的口琴,黃澄澄的彈殼排成高高、粗細不等的一排,下面是固定的彈夾,用彈殼制成的鉚釘鉚緊。

王蘭妹眼睛一亮,“啊,真漂亮!”

的確漂亮。由于保養得好,巴掌的口琴看起來和新的一模一樣,在燈光下泛著赤銅特有的銳利的光澤,可以看得出,制作口琴的人,手藝極高,每一枚彈殼都精心加工去,吹口鈍化,還往內卷邊收口。懂金工的人一見就知道這手藝得有八級朝上,而沒一星期的功夫也做不出來。

王蘭妹拿過口琴細細地看,滿臉羨慕,贊不絕口:“王丹,這口琴誰做的呀?”

王丹卻突然紅了臉,搖頭不語w$w$w$.1$6$k.$c\n 1|6|k官方MM英姿上傳。善良的王蘭妹看在眼里不好追問,道:“王丹,你能給我吹一首歌嗎?”


王丹指了指對面可憐的陸南臨時搬在儲藏室。

王蘭妹抿嘴一笑,吐了吐舌頭,起身掩了門,道:“吹小聲點,他聽不見的。”

王丹略微沉思了一下將口琴放在唇邊,吸了口氣,再吐出。

悠揚的、清亮的口琴聲

了出來,慢慢飄出窗外。

那是一首已經不知道詞曲作者的軍歌,《無名小路》。

陸南也聽見了,他放下筆,凝神細聽這飄來的樂聲默默回憶著歌詞。

驀地,一個如銀瓶乍破般、黃鶯婉的聲音響起是王蘭妹的歌聲,像清泉流淌在這靜靜的夜里。

“林中有兩條小路都望不到頭來到岔路口佇立了好久,一個人沒法同時踏上兩條征途,我選擇了這一條卻說不出理由……”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消失,所有的樂聲都消失切重歸靜寂。陸南擦了擦淚水,長歎了一口氣新把精神集中在面前的稿紙上。

他卻不知道,那天夜里,兩孩同床而眠,聊了好久。

王蘭妹知道,口琴是王丹在新兵連一位訓導員送給他的。那位臉色黑黑的訓導員因為王丹的跑步成績不達標,而在所有人面前大罵了她一頓。王丹哭了一夜後,知恥而後勇,奮起急追,兩個月後成績已經在全連穩居第一。

新兵連解散前,訓導員卻要走了。臨走前,他托人送了這個口琴給王丹……

“他叫吳如龍。”王丹在黑夜睜著眼睛,望著窗外一片銀色的月光,低聲絮語。

在她身邊靠的王蘭妹側臥著身子,一雙眸子如水,望著王丹瘦而緊繃的臉上籠罩著一層聖潔的光輝,那是愛的顏色。

“王丹~你,看他嗎?”王蘭吐氣如蘭,將臉蛋兒藏在月光照不見的地方,顫聲問道。

王丹沒有說話,許久,直到王蘭妹以為她睡著了,才發出一聲夢囈似的歎息。

第二天一早,王丹剛剛睜開眼,就看見院子里人影晃動,撲躍飛騰。

王丹略有點訝異。她以為陸南是個紈绔子弟,或者說是個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和善的富人。沒想到他竟然有一身不錯的功夫。

無論男女,練外功時間久了,身體絕對會變形。

只有內外兼修才會在自我調整中內養精氣神,外練筋皮肉,修得一番不凡業績。

王丹沒接觸過內功,她練的功夫最接近內功的是硬氣功,雖然內行能從她的眸子里看出些門道,但在普通人的眼里,她就象一根干柴,手硬腳硬,瘦如鐵釘。

王丹悄然起身,沒驚動身邊還在甜睡的王蘭妹,洗漱後來到院子里,卻發現陸南已經開始在紮馬。

瞧了幾眼,王丹突然覺得陸南有點古怪。

“你紮的是什麼馬?”

“彎弓射虎。”陸南吸了口氣,又緊緊閉上了嘴。

一般人紮馬有個講究,叫“四平馬”,四平是取“四平八穩”之意,而“彎弓射虎”卻講究的是靜中有動,張力十足。王丹是內行,一見陸南紮馬的姿勢就知道難度極大,對于腰腿背肩諸處的肌肉強度要求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拉傷。

王丹沒再說話,而是走到角落,打了一套軍體拳,算是完成了鍛煉。

吃過早飯,王丹送王蘭妹上學,陸南繼續在家碼格子,還臭屁地把錄音機打開,一邊聽俄語對話,一邊構思。


在前世中,企業破產改制,路子很多,各地搞法也不一樣。而且根據企業規劃和具體情況的不同,改制方法也千差萬別。陸南對國企算不上熟,不過走過的路、經過的事都多,多少有點底氣,要不也不敢接這燙山芋。

一是拍賣,這是最干脆的方法。所謂快刀斬亂麻,把安置職工全扔給政府處理,反正在拍賣款墊底,賠不了多少。而且有的企業光賣地都能抵扣欠款,甚至還有點落頭。

二是引進外資,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很多沒技術沒設備又沒前途的企業,多半在絕望中走這條路。外資,指的是外地資金,而非國外資金。

這是最普遍的辦法國有資產不流失是不可能的。流多流少問題,還是有沒有人裝自己腰包的問題。總的來說,只要操作過程中沒大問題,即使把設備當廢鐵賣了,也沒有人追究。

但是這兩種辦法,肖漢青都不太滿意。前者的話,一萬多紡織廠職工安置會要了政府的老命企業最多回聘300還有7000多面臨下崗分流的危機。

後者的話,外資能不能引來另一說。即使能引來麼操作,股份如果拆分,也夠經濟學家忙上半年的。

陸南托著腮想了半天,猛地一聲怪叫。

這時候搞改制,還是半遮半掩的本就不能提“破產”兩字。事實上直到1999年,官方才在正式場合提出“破產改制”而《破產法》則直到2006年才制訂頒發。

不能提破產,那麼怎麼個搞法呢?陸南在室內緩緩踱步然想到了一種表面上很溫和,但實質上等于私有化的“半調子改制”。

國有民營!

國有資產由私人參股准入,並票選出管理者立黨支部或黨小組,經如此包裝後重新運作。這和後世的“股份制改革”如出一轍不同的是,國有民營的股份是全盤拆售給職工。職工購買力不足的,則剩余的國有資產股份由政府代管。經營上仍然由民營為主。

是生產資料屬于國家所有,經營采取民營企業的方式,即所有權和經營權的分離。這種國有民營模式在後世被證實並不成功,因為沒有真正觸及改革新的既得利益集團,反而職工因為參股而一次性投入了積蓄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財富,一旦經營不善,職工將面臨生存危機。這是一種比破產具有更高風險的模式。

與國有民營相輔相承的,是“四放開”,如今這兩個名詞已經進入了曆史陳列館。但是現在,還是一種嶄新的改制模式。

經營范圍放開,價格放外,用工放開,財務收支放開。

其實這種“四放開”,正是政府撕掉計劃面紗,走向市場經濟的開始。現在看來,四放開,不正是現代企業機制能夠生存的必要條件嗎?

陸南默默地衡量著得失、風險,無的是,這是一次極大的冒險。國有民營能夠成功,唯一的勝算

陸南可以通過暗箱操作掌控紡織廠。

只要自己掌握了紡織廠,改制就未必會失敗!陸南知道紡織廠缺少的什麼,也知道整個九十年代國際潮流是什麼!

陸南興奮地沖出門,在院子連續做了幾個騰空翻,停穩後,又凌空而起,一腳踢向掛在屋簷上的一串風鈴。

“嘩!”紫色喇叭花模樣的風鈴被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擊得粉碎。陸南目瞪口呆地望著一地碎玻璃渣子,楞了半天,一頭鑽進了房間,將臥室門死死關嚴。

闖禍咯~那是王蘭妹特意從學校寢室拿過來,又自己爬上梯子掛上去的……

陸南一邊奮筆書,一邊想,最好外面來只貓,然後我把它抓住,關在籠子里,並且指證它犯罪了……要不,來只雞也好啊!

王蘭妹靜靜地坐在圖書里,面前攤著一本精美的旅游年鑒,她的思緒卻飄得好遠。

自從知道陸南要帶著整只車隊遠俄羅斯,她就突然覺得心慌意外起來。在課堂上,老師不止一次介紹過俄羅斯,而且還特意介紹了俄羅斯局勢和遠東旅游、貿易情況。

風險與機遇並存。王蘭妹是道的,但是俄羅斯邊境有黑社會,有凶殘的光頭黨,還有靠敲詐勒索為生的警察和軍人……

她多想勸陸南不要去,但她不敢。

她想陪他一去,但是又知道,自己去只能是添亂,而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就在上午的課里,旅貿易理論老師講起了案例,說有中國人去了俄羅斯,僅僅因為拒絕給通關警察“孝敬”,竟然被警察槍殺,奪走全部錢財。並且還特意指出,這並不是第一次,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去中俄邊境做貿易的商人,面臨的兩大風險當地黑社會和警察,都是致命的。他們會像吸血蟲一樣把每個來的人吸干。如果你不反抗,或許還能保留一條小命,反抗的話,則尸體都永遠無法找到。

王蘭妹回想到這些,心里卻更慌了。正在心腸欲斷、胡思亂想時,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壓抑著驚喜的聲音。


“王蘭妹同學一個人啊?”

王蘭妹匆匆抹了抹眼中噙著的淚水,還未回頭,面前已經坐下一個男生。略一怔自己並不認識他。

男生一臉青春痘,穿著一套時髦的李甯加厚運動服,整個旅游學校都知道王蘭妹突然由貧困的農家妹變成了驕傲、孤清、難以接近的富家女。此前凡是接近她的男生,都被王蘭妹身邊的保鏢毫不留情地趕走。而今天,她居然是一個人!

真是天賜良機!男生激動得滿面通紅上的粉刺根根透著亮,紅透透的。

“王蘭妹同學呵呵,這麼認真啊?”

王蘭皺了皺眉毛說話,起身收拾書包,准備離開。男生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王蘭妹同學,別走啊沒有惡意,只是想認識你一下~我叫姚文中高中專9207班班的,今天是情人節,我想請你看電影……”

“放開啊!”王蘭妹粉面含慍,用力掙脫,退後兩步,緊緊摟著懷里的書包,警惕地盯著他。

“蘭妹~”姚文中一見王蘭妹生氣樣子也是那麼的美不勝收,更是色魂與授,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道:“蘭妹,我一直都在偷偷~”

話未落音,後領一緊,已經被人單手拎起。

“滾!”王丹吐了一個字,順手一擲一松,姚文中連退數步,一屁股坐在一張椅子上,楞了一下,看清王丹模樣,立即破口大罵道:“媽的,還動手揍我,你知道我老子是誰嘛?告訴你,王蘭妹,別~”

王丹肩膀一晃,已經沖到姚文中面前,手一抬已經下掉他的下巴,任他痛得滿地打滾、口長長淌,拉著王蘭妹,冷冷掃了眼圍觀的學生,擠出人群。

“哇,好酷啊!”

“霸王花!”

……

王丹的動作乾淨利落,一擊必中,豈是這些連殺雞都少見的學生見識到的?一時眾人議論紛紛,眾說紛芸,有說王蘭妹是某百萬富翁之女,有說王丹是中南海保鏢,等等不一而足。全然忘記了地上還躺著個慘嚎不止的姚文中。

“嘁!照王蘭妹這樣的,能怕姚衙內?”有聰明的同學就開始了邏輯推理。

王丹見王蘭妹還有點神不守舍的樣子,沒帶她直接回家,而是到了一家咖啡館,點了兩杯咖啡,兩份點心。

喝了幾口咖啡後,王蘭妹稍稍有點回過神來,她困惑地望了王丹一眼,突然問道:“王丹,今天是情人節?”

王丹點頭。情人節被中國人接受,最早在1987年,而普及並形成商業蛋糕,就在1992年。

她當然知道情人節,但卻從來沒刻意想過,更沒問過。

“那~”王蘭妹咬了咬唇,毅然道:“王丹,我求你一件事,好嗎?”

“什麼?”

“你去保護陸南,千萬不要讓他受傷。好不好?”

王丹一怔,搖頭道:“不行,我的任務是保護你,而不是他。”

“可是,可是他要去俄羅斯。你知道的,很危險。”王蘭妹說著說著,眼淚就順著雪白的腮淌了下來,“我知道他是做大事的,又不敢勸他不去。我一點功夫都沒有,去了也沒用。你去給他當貼身保鏢啊,求求你啦,王丹。

我在漢中這段時間不會有事的,最多我請長假,天天去漢中公司和高琪經理在一起。好不好嘛?”

王丹仍然搖頭。她不了解什麼叫愛。她的愛近乎于虛無,沒有開始就結束了。甚至她自己都不敢確信,那只口琴代表的意義是紀念還是其他的。

她心腸永遠要比王蘭妹硬,何況雇主是陸南,理論上王蘭妹沒權利調整她的工作。

“蘭妹,陸南的功夫很不錯的。而且我也知道,他們這次出去,有不少特務連的戰友,甚至于,他們可能會搞到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