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二O 俄羅斯之旅(6)

好吧."區翔家想要反對,但是他一看見陸南疲憊+就換了個口氣,他領著同樣擔憂的金文明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把手槍和子彈全部掏了出來,塞給柴明貴,無言地拍拍他的肩膀後離開.

兩個小時不到,王丹從手術室里被推出來.簡單的清創縫合手術,沒有任何難度,也沒有危險.陸南向手術小組致謝,並且悄悄塞給主刀醫生和護士長一些錢後,幾名看見小動作的護士高興地把王丹推進了病房.

這是陸南租的一間豪華病房,有一個套間和一個衛生間,兩名護工是標准的俄羅斯婦女,面色紅潤,身材粗壯.她們的護理經驗豐富,把王丹輕手輕腳地抬上病床後,又請陸南他們離開.

一位婦女咯咯笑道:"我們要為這個小妞兒抹身子,瞧她髒得像只可憐的小貓兒."

陸南無奈,只得退出房間,柴明貴卻進入套間轉了一圈,這才出來.

"剛才在樓下,你見了內務部特工?"陸南問道.

"嗯."柴明貴掏出匕首修理甲,滿不在乎地道:"他們無處不在.KGB的名聲大,不是吹出來的.沒准這兒住著什麼危險份子."

兩人正說著,電梯"叮"的一聲,幾名大漢闖出來,跑到護士站問道:"麥克麥拿先生在哪個房間?"

護士看著幾個面色不的彪形大漢,嚇得不敢說話,另一名老成點的護士立即翻開入院記錄查了一會兒,道:"抱歉,我們這里沒有麥克歐麥拿的登記記錄."

"怎麼能?"一名大漢壓著聲音吼道:"他明明住在11樓心血管科……"

"對不先生們這是0."

"SORRY!"領頭地大漢道歉了一句.快地從兩人身邊地樓梯道上了11樓.

陸南和柴明貴對視一眼.兩人都聽到了那句英文.

"不關我們地事."陸南收回目光.心里卻在猜測著這伙人地身份.

黑道地?毒販子?或者是軍火販子?

"去那邊.我抽根煙."柴明貴指了指樓梯口.

已經是半夜一點多,整幢大樓里靜寂無聲爾有一絲半縷病人的呻吟,卻又很快被風吹走.為了省電廊里只有兩頭各有一盞燈.

兩人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喀"的一聲輕響,聲音細微到幾乎不可聞.

陸南還沒明白,柴明貴卻已經拔槍在手,作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有人."

陸南渾身一個激靈,柴明貴身影已如狸貓般竄了上去.

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幽靈般鑽出一間病房白色的大褂下沿還在滴著血.他猛地沖過來,正好與柴明貴對上眼.


柴明貴看見那個男人的眼睛,一瞬間竟然有一種無力抵抗的強烈之意.那個男人的眼神中充滿著冷漠和殺氣,凌厲而強大,氣盛彌漫開來,連陸南這種菜鳥都感覺到了.

他就像一個死神跑了兩步,身子凌空飛起一揚,一枚飛刀打落柴明貴手中的槍身子落下時,手臂一晃口中藏著的防禦鋼刺無聲無息地伸出頭來.

淺灰色,毫不泛光的防禦鋼刺上帶著還未拭淨的血,在空中劃過一道冷芒,捅向柴明貴的胸口.

柴明貴腿軟腳軟,甚至連抵抗的意志都沒有,陸南拼命地把他往邊上一推,同時腳尖往上一挑,使了招"沖天炮",點向那人的手臂.

他似乎有點驚訝,動作一緩,防禦鋼刺收回,手往前一伸,抓住陸南的腳一抖,一悠,陸南就覺得整個人要散了架一般,飛上了半空,直朝天花板撞去,情急之下,雙腿屈起,猛地蹬向天花板,身子在空中翻了個筋頭,險險落下.

那男子已經單手抓住柴明貴,充滿死亡氣息的眼神凝視了幾秒後,手一松.一句話也沒說,轉身打開窗子,縱身躍了下去.

陸南從地上爬起來,撲到窗前,只見那人在樓層中連躍連跳,敏捷異常,瞬間落到地面,抬頭看了一眼後快速離開,消失在沉沉的黑夜之中.

陸南不禁氣為之奪.這個人的強大,竟然能夠讓人不敢直視!扭頭看著有點失神的柴明貴,把槍和飛都撿了起來.聽見樓上已經傳來護士的尖叫聲,迅速拉著柴明貴回到病房.

打發走護工後,兩人坐在病床前默默不語.

好半天,柴明貴才開口,他並不是感到羞愧,而是震驚.

"我敢肯定,他是個亞洲人,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但是他的招法我沒有見過,也沒聽過.和我在部隊中所學的完全不一樣."

"他的實力太強了!不用槍的話,他可以輕易的對付四五個我這樣的,甚至還要多."柴明貴搖頭道:"不過他為什麼會放了我們?"

"因為他是中國人,是中國特工."陸南的眼睛在黑夜中閃著微光,他看著掌上的那枚飛刀,那是他留下的唯一證據.

柴明貴看了幾眼,道:"這種刀我也沒見過.或許,他真的是中國特工,否則這一切無法解釋."

兩人心有余悸,房間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內務部的特工惱火異常,他們盯上了一名美國商人,正想暗中調查他,那位美國商人卻突然住進了醫院.這招明顯是潛伏待機,安全局特工們倒也沒著急,准備先從外圍慢慢調查,同時派人進醫院進行明目張膽的監視,試圖敲山震虎.誰料剛剛開始布置,這個名叫麥克麥拿的美國人卻被人刺殺.

他們搜遍了醫院上下,除了五具尸體外,刺殺者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別柳金將情況上報給普京,卻沒有預料中的大發雷霆.普京望著窗外的綠樹環繞的紅場,澀聲道:"我們遇見了一個強大的對手.剛剛二組傳來消息色列人本谷里安在15分鍾前,被狙殺在離開夜總會回家的路上."

普京一夜未眠,連夜召開會議,研究案情.

事實上,這兩起謀殺案之所以能夠聯系在一起,是因為美國人麥克歐麥拿和以色列人本安都是被俄羅斯情報

上的不安分份子.


兩個外國特工人員被殺京如何能不惱火?美國和以色列的大使在天亮後會有什麼的表現,不用想都知道.

"調整偵察方向所有在莫斯科派出的小組全部召回,一定要查出這兩個人近期在干什麼!"普京重重地擂了一下桌子,蒼白的臉上現出一絲紅潮.

第二天,陸南和柴明貴如約見到了葉塞妮婭.當看到這個中年女人出現的一刹那,陸南差點要掩面而泣.

為了見到你可差點送了兩條小命呐!

葉塞妮婭不知圍繞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她穿著一套得體的淺灰色羊毛裙,領口戴著嫩黃色的羊絨圍巾臂上挎著一只銀色坤包,化了淡妝,整個人顯得高雅,動人,韻味十足.

陸南默默地看著她從門進後停了下來,向四周張望,站起來招了招手.

葉塞妮婭雖年過四旬形有點發胖,但仍然可以看出年青時的美麗.她優雅地走過來歉道:"抱歉,我來遲了."

"並沒有塞妮婭女士.":南殷勤地為她拉開椅子後微笑道:"事實上是我來早了."

"謝謝,的俄語說的真好."葉塞妮婭款款入座歎道:"我以前也試圖學過漢語,但是我怎麼也學不會."

"漢語確有點難學.需要點什麼?"

"一杯咖啡,謝謝!"

陸南叫來侍者,點了兩杯啡和點心,開始聊天.

葉塞妮婭是個健談的人,同時她有著與美貌不相上下的智慧.她對陸南的身份感到好奇,同時也對他本人好奇.

"因為我接觸過的中國人很少,真的很少.在聖彼得堡大學,我的主要工作是作我父親的助手.所以,那些中國留學生,我根本不認識."

"您的父親也是聖彼得堡大學的嗎?"

"是的,他是一位數學家和物理學家."葉塞妮婭笑道:"雖然我是他的助手,但是我對他的工作一點兒也不懂.他從來不上課,總是在寫寫畫畫.我的工作就是幫助他整理草稿,然後交給學校的一名專職老師."

"哦."陸南聽得不明所以,卻為葉塞妮婭的涵養感到吃驚,聊了半天,她居然也沒著急.

他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肖漢青要他帶的東西,遞了過去.

"這是肖漢青托我帶給您的."

葉塞妮婭白皙豐滿的手略微抖了抖,她用指尖摩挲著柔嫩細滑的綠紗巾,又愛憐有加看著肖漢青的照片,眼眶漸漸紅了.

陸南看得無趣,只好把頭扭到一邊,看著咖啡廳里的其他人.


柴明貴就坐在他的附近,王丹強烈要求柴明貴擔任陸南的貼身保鏢,陸南只有應允.事實上,現在陸南也不可能單獨出來.

突然,他發現柴明貴臉色有異,順著他的眼光看去,一眼就看見了昨天晚上的那個男子.

他穿著黑色風衣,坐在靠近門口的一張位子上,手里拿著一份《俄羅斯人》報,正漫不經心地看著.見陸南望過來,眼皮一抬,兩道厲芒似的眼神一閃即逝.

雖然柴明貴和陸南都沒看過他的臉,但是現在卻可以百分百肯定,這個人就是昨晚的殺手!

雙方都感覺到對方心里沒有殺機,陸南也就放下心來.

那個男子身材有一米八五以上,瘦削,冷酷,但是和王丹一樣,可以從他手上就可以看出他全身湧動著強大的力量.

他的眸子可以很平和,但是當他想警告或者是發動攻擊時,那種眼神就象死神.柴明貴絕對相信,這是個雙手粘滿血的殺手.

"為什麼有這個?"葉塞妮婭甜美的聲音讓陸南回到現實.她手里拿著一疊美元,有點訝異地問道.

"抱歉,這是肖漢青要我轉交給您的.他的意思,是擔心由于貴國政治上動蕩,影響了您的生活,所以想盡力幫助您."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這個."葉塞妮婭把錢還給陸南,"我的生活很好,請他放心."

好什麼啊!陸南早發現,葉塞妮婭的包是舊的,腳上的一雙漆皮鞋也掉了不少漆,衣服雖然漂亮,仍樣式卻是幾年前的.

"葉塞妮婭女士,請聽我說幾句,好嗎?"陸南傾過身子,低聲道:"我尊重您,也理解您.但是我想告訴你,肖漢青托我轉交這筆錢,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如果說有的話,那恐怕只能說是'愛’.我不清楚您和肖漢青以前的事,但是肖漢青一直對您念念不忘.他托我轉達了一句話給您:如果您願意,可以去中國."

葉塞妮婭明顯被感動,她默默地從小包里拿出一方淺綠色的手絹拭了拭眼角,好半天才歎了口氣,笑道:"去中國不可能的.這錢,我也不能收,不過請您轉告,肖,我一直愛著他."

"好的,我一定轉告."陸南在心里籲了口氣,無論如何,任務算完成了.

用游戲術語來說

葉塞妮婭將小包收好,起身正准備和陸南握手告別,突然鬢邊發絲吹落,"噗,噗"兩聲輕響."嘩啦"一聲,有人推開了桌子,幾條大漢飛快地撲到店門口,和一人扭打起來,跟著身後突然傳出尖叫聲.

就在葉塞妮婭感到莫名奇妙時,陸南已經惡狠狠地將她撲翻在地,嘴里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我靠,你掃把星呀!"

"Xiao-longg,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投降吧!"

外面,一張大轎車里突然傳出一個電子聲.店門口四個人扭打在地一起,被壓在地上的風衣男指戳肘擊,瞬間干掉兩人,身子一扭一滑,從一人胯下鑽出,"喀"的扭斷他的脖子,貓著腰飛快地往里跑了過來.

在葉塞妮婭身後,一個白白胖胖的亞洲籍男子,額頭上有個彈孔,仰面躺在地上,鮮血在臉上畫出了一道腥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