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節

“小魚兒,你說的是這些魚嗎?”月影頗有幾分失落,這些魚雖然很可愛,貌似……也沒什麼特別的。

“當然不是,你往海藻里看!”小魚兒翻了翻它的章魚眼——可惜月影看不見。

月影仔細向海藻深處看去,在重重海藻之中,有一個海眼,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不過……月影笑了;“小魚兒,那處海眼恐怕不是給你准備的!”——橫看豎看那處海眼也不過米許,連小魚兒的一條觸手也伸不進去。

“切!你小看九級魔獸的實力我不怪你,可你也太小看仙人的神通了!”小魚兒十分的鄙視。

“仙人?你說這處海眼是仙人搞出來的?”月影還真沒看出那有什麼不同。

“當然,這里是一道門戶,算我們運氣,這里並沒有什麼厲害的禁制,你看著!”

小魚兒的體型驟然縮小,等它鑽進海眼的時候,體型較剛才縮小了十余倍,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海眼之下並沒有水,一人一魚仿佛是被空氣托著一般,悠悠然地飄落地面,前面赫然是一座巨大的白玉牌坊,上面嵌滿了一顆顆拳頭大小的銀色珍珠。

“好大、好純淨的一塊玉、好大好圓的珍珠!”

“好一座氣勢恢宏的避水牌坊!”

——一人一魚幾乎同時發出了感慨。

不過,比起前面的建築來,這座避水牌坊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一座霞光璨然的水晶宮殿矗立在一片草坪上,單是上面點綴的珍珠,就是避水牌坊的百倍,殿角飛簷之間還掩映著不少寶石雕琢的飾物。

“天!這里還有小動物!”

月影掩口驚叫,不但草坪上有蝴蝶飛舞,從草坪周圍的樹叢里竟然跑出一群天藍色皮毛的兔子,它們蹦蹦跳跳的,似乎根本不怕人。

“只是沒有魚!”一旁的小魚兒悻悻地說。

“咦?你怎麼……怎麼可能沒死?”月影這才想起小魚兒就在旁邊,不過……這里根本沒有水,它是怎麼活下來的?

“月影,你就這麼盼我死?”小魚兒將所有的觸手捂在眼睛上,精神波動顯得十分幽怨。

“呃……咳,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里不是沒水嗎,難道章魚是可以離開水的?”月影連忙解釋。

“普通的海洋魔獸當然不得,可你別忘了,我可是十級魔獸,可以用離水結界維持體表濕度和呼吸,而且我還可以附在你的身體上!”小魚兒得意地說。

“附在我的身體上?”想到身上掛著一個魷魚狀的‘腫瘤’,月影一陣惡寒。

“切!月影,你的想象力咋就那麼貧乏!”和月影有精神契約聯系的小魚兒馬上知道她在想什麼——除非是月想不想它知道。

“把胳膊伸出來!”

“不!”

“快點兒!”

“不嘛!”

“你要是不主動,我可要動強了!”

“打死也不干!哇——好痛,被你刺破了!嗚……”

——最終,月影倔不過小魚兒,被它用觸手將右臂從背後拉出來,一片藍光閃光,小魚兒神奇的消失了。

“小魚兒,你上哪兒去了?別嚇我!”

月影有些慌了,到處找,連草坪上的兔子都被她驚跑了。

“看來還真是挺緊張我的呢,嘻嘻!”小魚兒的聲音又在她的識海里想起。


“好了,你快出來,這樣很不好玩,不就是附身嗎?我同意了!”月影開始許諾。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小魚兒一聲狡計得逞的奸笑:“挽起你的衣袖看看!”

“呃!”

月影如言挽起衣袖——在她的右前臂上,有一個巴掌大小的藍色紋身,正是小魚兒的榜樣。

“怎麼樣?蠻漂亮的吧?附在你身上,我可以連維持離水結界的麻煩都省了!”小魚兒得意道。

“藍色的魷魚紋身,很憋腳的創意!”月影諷刺地說。

“那是你不懂藝術,好啦,快進去看看!”小魚兒催促道。

水晶宮殿的大門同樣是兩扇通明如鏡的水晶制成,上面有兩枚金質門環,月影上前輕輕叩門,半晌卻無人應答。

她雙手加力,兩扇水晶門緩緩打開,大殿里空蕩蕩的,竟是一個人也沒有——確定地說,除了大殿中間有一扇玉石屏風外,里面連件家具都沒有,與外面的華麗大相徑庭,

當月影第一眼看到那扇屏風後,目光就被吸引住了——上面有一幅仕女圖像,那眉眼、那服裝,赫然便是身穿古代服裝的中國人。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大概是平常所說的福到心靈,月影前行來到屏風前跪倒在地,輕聲禱告道:“神仙姐姐在上,弟子沈月影,落難至此,墾請神仙姐姐,發大慈悲,指點迷航!”說完,她‘咚咚’地叩了三個響頭——月影此時如果抬頭,一定會尖叫,就在她低頭的瞬間,屏風上的美女嘴角柔和地現出一絲笑意

頭剛叩完,從面前的地面緩緩升起一個青玉案,上面寶光盎然,放著幾件東西——

一個拳頭大小的黃玉葫蘆;一個金色的、不知什麼材質的網兜;一團銀色的、入手仿佛一握、實質上重重疊疊的絲網;一塊寬約三指、長約五寸許的玉簡;一枚黑色的、上面點點銀星,宛若星辰閃爍的玉鐲;一柄三尺長的連鞘寶劍。

‘叮’

恍若暮鼓晨鍾般的一聲清鳴,將沉迷于青玉案間的月影驚醒。

抬頭望去,屏風上的古裝美女口角宛然如生,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余及碧游宮弟子碧霄仙子,昔日商周一戰,余心痛胞兄趙公明之死,三姊妹怒擺黃河九曲大陣,意欲與兄報仇,不意群仙受縛之際,大師伯不期而至。

一戰之後,余肉身被壓東海麒麟崖下,魂魄被打入此間,苦修三千余年方成正果。瓊宮珠闕,遇沈而開;賜爾神物,以遂汝願;恃此為惡;定遭天戮!”

說完,話音嫋嫋,屏風上的影像也逐漸消失,月影卻沒來由得感到一陣清爽。

“仙師——”

月影膝行向前,伸手手臂,似要留住碧霄仙子。

“那是仙術留下的音像,功散人消,根本留不住!”小魚兒的聲音在識海里響了起來。

“死小魚兒,你怎麼不早點兒出來!”月影嗔怪道。

“我倒是也想有這仙緣,可哪敢出來,即使只是一段影像,那威壓也不是我一個小小的精怪所能承受的!”小魚兒還有些膽戰心驚地說。

“我怎麼沒啥感覺啊?”月影覺得有些言過其實。

“‘遇沈而開’,你是她矚意的傳人,當然不覺得,仙力留下的影像消散時,所散發的仙力把你體內的雜質都過濾了一遍,難道你沒感覺?”

“哦,怪不得剛才一陣清爽,”月影恍然:“哎,小魚兒,你別告訴我,你一點兒好處沒得。”

“嘻嘻,你吃肉我喝湯,只不過是晉級超級魔獸時的壁壘打通了一點點啦!”

“切!”

得便宜賣乖,月影深深地鄙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