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突來之災(一)

實在對不起大家,更得這麼晚,明天一定在八點之前更新,請大家原諒(鞠躬、道歉)

再說未少昀,他沒想到白幼萱叫他來是想與他商量花魁大賽的事,一心只想著白幼萱的話,“道歉啊……”

若說道歉,誰沒道過歉?未少昀小時候也常常道歉啊,可不知怎地,隨著漸漸長大,道歉的字眼反而越來越難說出口了。尤其面對赫連容,未少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像中了咒似的,一想起她那句“你哪天夢著的”,就心里發堵。

她怎麼就還沒過去呢?他們兩個人明明就是有來有往啊。像第一次,兩個人還沒見面她就唆使她的馬把他踹到牛屎堆里去,喂!誰都要面子的,你躺在牛屎里讓人指手劃腳的你不氣?

還有,她現在對他好像動手動上了癮,常常非打即罵,他不也什麼都沒說麼!這麼一想,明明就是赫連容挑釁在先,自己被迫還擊,又慘遭毆打。

他的人生怎麼這麼灰色啊!

未少昀站在街頭望天半晌,頗有些無語問蒼天的意味,冷不防一只小手搭上他的肩膀,“二哥!”

未少昀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未冬雪站在他身後。看看周邊的環境,拉著未冬雪走出青樓一條街才斥道:“跑這來干什麼?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未冬雪笑笑,“二嫂說了,一人在外著緊的時候就報韓夫人或者錢館主的名字,說是他們家親戚。”

“她也來了?”未少昀怔然之下向兩邊看去。

未冬雪撇撇嘴,“本來我是想讓二嫂陪我來的,不過二嫂一早被韓夫人拉去游湖了,我只好自己來了。誰想還沒到祠堂就看到你跟著一個女人到了這里,我就跟來了。”

聽說赫連容不在,未少昀不知怎地松了口氣,又變得懶散起來。“找我干嘛?”

未冬雪臉上一紅。扭扭捏捏地把要求未少昀地事說了。而後又強調。“二嫂說這事非你不可。我才來地。”她哪好意思說是自己怕事情不成?便推到赫連容頭上。

不想未少昀微一錯愕後倒笑了。“非我不可?她這麼說地?”

未冬雪用力地點點頭。還生怕未少昀不信。“二嫂知道這件事後第一句話就是這麼說地。”

這話一下就讓未少昀心里亮堂起來。算了。看在她還算識貨地份上。剛才想地什麼挨打啊、命苦啊……就讓它煙消云散吧。未少昀咬著嘴角輕笑半天。才覺得這行為有點傻冒。抿抿雙唇。“你剛說她去哪了?游湖?”

“韓夫人拉她去。說巡撫夫人思念故鄉景致到處游玩。晚上還有晚宴。韓夫人想趁機把二嫂介紹給她。”

“那二姐也去了?”

“是啊,不過我們沒一起出門。二姐先走地。”

未少昀皺皺眉半天沒說話,未冬雪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二哥?”

未少昀撥開她的手,“你給人道過歉沒有?”

未冬雪不明就理,“我常常道歉啊,回家晚了或者是……”

“不是這種,有沒有更嚴重一點的?”

未冬雪想了想,“有多嚴重?”


“比如……這麼說吧,如果你和那個陳平常成親後他偷拿了你的嫁妝。你生不生氣?”

未冬雪先是臉上一紅,而後又問:“如果他想要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問我要,反而要偷呢?”

未少昀無語以對,“那如果現在還有一個女人,陳平常和她很熟,而和你剛剛成親,一點也不熟嘛,做了一個看似傷害你的決定。你生不生氣?”

“有多傷害?”

“讓你當眾脫衣服呢?”

未冬雪地眼睛驟然瞪得圓圓的,“你是說我嫁給了他,他又讓我當眾脫衣服?”

“當然不是真脫。”未少昀連忙又加上一句。

未冬雪緊緊地抿著雙唇,眼中漸漸染滿怒火,十分地入戲。

看來這是很生氣了,未少昀舔舔嘴唇,“要是他又設計你去親了別的男人……他要怎麼道歉你才原諒他?”

未冬雪松開抿住的雙唇,看了未少昀半天,深深地吸了口氣。平靜地道:“我會讓他去死。”

未少昀縮了縮身子。想起那個詛咒他的小布人。

未冬雪又不安地蹙起眉頭,“陳公子不會這樣吧?”

未少昀沒心思地擺擺手。“我是假設。”

“二哥,你這個假設簡直是……太渾蛋了!”未冬雪難得地說粗話。

“是很渾蛋。”未少昀無耐地承認,“但是你也時常對他非打即罵,難道就不能泄點氣嗎?”

未冬雪的拳頭又捏起來,“那種所作所為簡直禽獸不如!哪有叫自己的妻子去、去……每天打他都嫌輕了!”

未少昀微哂,“那道歉不行?”

“呸!誰稀罕什麼道歉!”未冬雪的確是一個好演員,完全代入,情緒拿捏得十分到位。

未少昀終于明了地點點頭,赫連容的想法應該就像未冬雪這樣,而不會像白幼萱那樣。

道歉不行……那怎麼辦呢?

正當未少昀頭痛不已地時候,未冬雪也開始擔憂了,“不行,我還是去問問我娘陳公子的人品到底如何,要是真如二哥說的這樣,那我地下半輩子豈不是毀了!”

誒……誒?

看著未冬雪遠去的身影,未少昀在原地呆滯了半天,“什、什麼叫下半輩子毀了!”未冬雪當然不能回答他,未少昀又氣憤了一陣,“總不能真去尋死吧!”


仍是沒有回答,未少昀就這麼郁悶地在街上晃了大半天,最後終于有了主意,也不回祠堂,徑自回未府去了。

此時已近黃昏,人正處于最懶散的時候。又因為主子不在,聽雨軒的丫頭們都得空偷懶去了,竟沒人發現未少昀回來,而且偷偷摸進了赫連容的房間。

不消半刻,未少昀已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正在竊喜神不知鬼不覺。就聽碧柳的聲音自院中響起,“少奶奶慢點。”

本來赫連容不會回來這麼早,今天說是去游湖,結果巡撫夫人心血來潮爬山去了,她不想辜負錢金寶的一番心意,便奉陪到底。不過做了兩年米蟲,身體終是大不如前,爬了半天的山就累得走不動路,更別提那些平日里嬌滴滴地官家女眷。等下了山,誰也沒力氣去吃晚宴了,這才能早點回來。未水蓮回來地時候還一直忍不住地抱怨。說爬山這活動不夠貴氣。

吩咐丫頭打水給自己洗臉,赫連容推開房門正想進屋,稍有昏暗的屋里出現的人影嚇得她哆嗦一下,看清是未少昀坐在桌邊,不由微皺起眉頭,“有事?”“嗯……我想找你商量一下冬雪的事。”未少昀抱著肚子坐在凳子上,慶幸自己反應機敏。

“冬雪?”赫連容進了屋中,摘下頭上手上一帶礙事的首飾,“她與你說了陳公子的事?”

未少昀點點頭。“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那個陳平常住在哪里,有空我們去看看。”

赫連容奇道:“看什麼?”

“看看他怎麼樣啊!珍姨看人不靠譜,不然當年也不會看上我爹,總得我去把把關。”

赫連容一怔,未少昀自己就是個渾球,還想給別人把關?不過再想一層,為什麼她就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呢?其實真應該去看看,只是未冬雪與她雖然親近,可她始終沒辦法馬上將未冬雪當成親妹妹般來看待。關護度自然不足。

到底是兄妹啊。

這個認知讓赫連容地態度好了點,“一會吃完飯後我問問她。”

未少昀一邊點頭一邊朝屋外移動,赫連容也以為他說完了話,並不攔他,不料他走到門口又停住,“今天去游湖了麼?”

赫連容聳聳肩,“改爬山了。”

未少昀抿了下雙唇,“明知道和二姐不對盤,就別往一起湊合。”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頗有點關心地意味。赫連容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未少昀更不自在。碧柳與丫頭端了水盆過來,見未少昀始終抱著肚子,不由關心道:“二少爺,你肚子怎麼了?”

未少昀抱著肚子的手捂得更緊了,也不答話,躥出屋子走了。

碧柳一愣一愣地,赫連容也不由得起了疑心,綜合未少昀的不良紀錄,略一思索,便已有了檢查目標。

赫連容立時便發現自己少了什麼,不說氣得怒發沖冠也差不多了。未少昀這渾球惦記她的東西這麼多次,居然直到現在還不死心!

氣勢洶洶地追出聽雨軒,未少昀卻沒走得太遠,低著頭翻看著手里的東西,是一面小小的鏡子。

“未少昀!”赫連容大吼道:“把鏡子還給我!”

未少昀沒想到赫連容這麼快就追了上來,連忙把鏡子塞進懷里,掉頭就跑。

赫連容早忘了身體的疲累,提著裙子在後邊追得也不慢,邊跑邊喊,“你這渾球,給我站住!”剛覺得他有所改變,他就故態複萌?可那鏡子又不值錢!赫連容咬咬牙,“你把鏡子還給我,我拿銀子贖!”


未少昀倒真地停下,氣得赫連容火冒三丈,“你這個天下無敵宇宙第一超級大渾球!”

未少昀臭著臉聽她對自己的評價,待她走近些後道:“先借我用用,過幾天就還你。”

赫連容把手關節捏得咔咔作響,咬牙切齒地低吼,“還、給、我!”

未少昀不自在地偏了偏頭,“等我磨好了再給你。”

這話讓赫連容錯愕不己,“什麼?”其實她想問地是這話是什麼意思。

未少昀抬腿就走,“你別管了,過幾天還你就是。”

赫連容兩步跨到他身前,“不用了,現在就還給我。”

未少昀有些不理解,好不容易想出來地辦法,道歉不行就用行動一點點彌補唄,干嘛?這都不行?

見他不吭聲,赫連容干脆自己動手,伸手入他懷里想拿回鏡子,未少昀轉身躲過,二人就在花園里展開一場小型追逐戰,看得隨後跟來的碧柳搖頭歎氣,這兩人一遇上就出火。

“少昀?”

突來地喚聲讓未少昀和赫連容戰斗稍歇,卻是老夫人和胡氏路經此處,滿臉的疑惑。未少昀立時上前扶住老夫人,“奶奶是去晚飯麼?孫兒陪您一起。”

老夫人笑著點點頭,只當他們剛才的追逐是夫妻間的小情趣,並不多問,反而問起祠堂的事,未少昀因為這些天都跟著,進展自然了然于胸,對答如流。流露出的自信讓他身上似乎多了一道光暈,不僅讓老夫人大人贊賞,赫連容都略感詫異,他倒是真的用心了。

不過赫連容可沒忘了自己地事,礙著老夫人和胡氏在場不好發作,只用眼神“殺”著未少昀,他也不知接收到沒有,一直笑嘻嘻地,像有壞事得逞了一般。

到了大廳,吳氏和嚴氏等人已在那里,未冬雪也回來了,未秋菊仍舊缺席,同樣缺席的還有姑奶奶未婷玉。

缺席的兩人都可以忽略不計,老夫人便著眾人前去飯廳,赫連容借機擠到未少昀身邊,未少昀自然知道她的目的,躲著她躥進飯廳去,坐下後還示威地朝她挑挑眉稍,笑得陽光燦爛。

赫連容氣啊!要氣死了!

這渾球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到底是良心發現還是想繼續把她氣死?她根本不想現在修複鏡子,因為從這鏡子上她看到了她老爹對她的愛,所以她想把這機會留給她老爹,以示自己對于以前不珍惜父愛的一點教訓!不過這理由說出來太過煽情,顯得她很矬似的,所以死也不能說。

未少昀倒是得意了,吃飯都比別人吃得香,赫連容就在一旁詛咒他,噎死你!噎死你!

正當赫連容專心詛咒事業的時候,門外氣喘籲籲地跑來一個家丁,臉色慘白地急道:“老、老夫人、祠堂、祠堂……失火了!”

未少昀猛地抬起頭,臉上得色還沒褪盡,“啊?”

老夫人像是一時沒了解這話地含意,怔了半晌,吳氏卻一抖手,筷子掉了一根,再看向眾人時,臉上已不帶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