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鎮上的決定就下來了。決定讓人始料未及。::楊天如願當上村長。而紅星村除了村長之外。還多出了一個累贅基層干部職位。那就是副村長。由老鄭擔任。這不禁讓村民們嗤之以鼻。看來使錢還是有些作用的。
楊天倒是覺的無所謂。副村長說白了就是一個I頭。根本說不上話。更阻止不了他發展家鄉的大計。
不過老鄭卻拿這當成了一次很大的實力。廢柴村長一年能貪上十萬以上的款子。他這個副村長一年搞五萬沒問題吧。那就夠了。
再說。老鄭在乎的不但是這點油水。還有那種耀武揚威的姿態。就喜歡官味。
不出很多人的意料。村長就職那天。鎮上下來人了。為了把這件事搞隆重些。又開大鍋飯。讓每戶出一個代表來好好吃一頓。錢鎮里出一些款子。村里自己掏一些。
對這些楊天倒是有些看法。他不知道那些貪吃的婦孺圖個啥。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她們以為是在吃公家飯。其實吃的都是他們自個的錢。
不過有些村民說的也對。他們吃一點賺一點。要是不吃。這些錢也被那些個貪官吃掉了。
這次吃大鍋飯跟上次不同。那就是村里給鎮里下來的干部以及楊天他們開了小灶。單獨一個包廂。單炒的美味家珍。菜肴全部取材于村里。家養的草魚大頭魚。香噴噴的兔子。本雞。養豬場的排骨。養殖場的大蝦。還有楊天蔬菜大棚里的各色青菜。
鎮上下來的干部主要有鎮長錢敏。濱海市內唯一一個女鎮長。鎮委辦公室主任王昆。
錢敏看上去有些富態。據說後台很硬。否則也不能巾幗不讓須眉。成為一鎮之長。
王昆戴著一副小眼鏡。皮膚很白。據說是八十年代的中專院校畢業的。那個時候的中專比現在的大學還要火。因此他算是鎮里的重點培養對象了。
從一席談話中。楊天知道。這次鎮上給紅星村舉辦局長就職儀式。和這里的村長是他是分不開的。在濱海。只要是經常看機關報的人。誰不知道他楊天和市委書記是結拜弟兄。誰敢不拿他當一回事？
“哎呀。楊村長真是年輕有為。很多年輕人都不願意來基層發展。我覺這個觀念本身就存在問題。基層怎麼了。基層最能嘗到一方的酸甜苦辣！”錢敏雖是女流。心思細膩。但說話口齒很流利。是年輕人眼中的神侃。
“錢鎮長言重了。村里謀發展。需要自力更生。大力拓展村里可發展的項目。但還要鎮里給扶持啊！”楊天習慣性地說到。他深信一點。那就是沒錢沒工程。有錢土包子都能搞出幾個像樣的項目。因此他當上村長之後。最需要也是最樂意做的事情就是找鎮里要款子。
“這個是當然。只要是利民項目。鎮里都會大力扶持！”錢敏先是一愣。然後笑到。
她猜到了楊天的意圖。不過他要是真擺開架勢搞項目。要鎮里出錢。鎮里就算是再窮也要給他款子。這樣的人不能的罪。了不起就是鎮里厚臉皮多往縣里跑跑。有些款子讓縣里出就是了。
就職儀式沒有公開演講。就是讓楊天簽了三份象征性的協議。錢敏和王昆回去了。並且聲稱鎮里正在准備資料。安排楊天入黨。汗。先干村長後入黨。楊天又是第一人。
而楊天每天除了種樹種菜和陪楊寶夫婦黃彪夫婦聊天之外。又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去村部坐坐。看看有沒有村務要處理。
楊天上任第二天。副村長老鄭就坐到了他辦公桌前。和楊天這個村長比起來。老鄭這個副村長可是有派頭的多。手機別在腰間。腋下夾著公文包。大腹便便走在個村莊之間。接受村民的膜拜。
“村長啊。頭疼啊。窯廠村有一對年輕夫婦。無視國策。居然一口氣生了三個娃。這還了的！”老鄭將公文包放到了楊天的桌子上。解開襯衫的領扣。皺眉說到。背式頭顯露出平整的額頭。看上去確有幾分干部的模樣。
“婦聯主任沒去做思想工作嗎？”楊天淡然笑到。計劃生育是國策。農村戶口可養二胎。但不允許養三胎。前些年對這個抓的很緊。這些年松了很多。最起碼沒有了可怕的計劃生育小分隊。去超生家庭搶東西砸東西的習慣了。
“去了。我們揚言要拆他房子。他就是不聽。這不。上個禮拜剛生下第三個孩子。還是女兒。據有些村民報告。他還准備生第四胎。似乎是不生個兒子不罷休！”老鄭狠狠說到。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再去他家坐坐。做做他的思想工作！”楊天扶起報紙。繼續看。
“我說大村長啊。這思想工作還怎麼做啊。我已經發話了。要是他老婆還
環。我就把他家的二層小樓給拆了！”老鄭拍桌子說
“不行。再怎麼說也不能拆人家房子！”楊天大聲說到。上環就是做節育手術的意思。這個需要專業醫院。而鄉下人多半是不會去大醫院的。怕費錢。因此很多做過節育手術的鄉下女人都留下了很多婦科病。
計劃生育是國策。這個需要抓。但楊天還是不支持村里拆村民的房子。這和老一套的做法有什麼區別。現在國家倡導以人為本。盡管才開始倡導。但楊天是重生回來的。他知道這項以人為本的政策是構造和諧社會的大前提。國家會重視。基層當然也要響應。做事情怎麼還能這麼草率。
“那你說怎麼辦。超生是絕對不允許的！”老鄭也給楊天出難題。要是楊天在這件事上犯迷糊。他完全可以去鎮里檢舉他。
“走。去他家看看！”楊天沉思少許。最終還是決定過去看看情況。畢竟就目前的政策來說。超生的確是一件比較嚴重的事情。巨額罰款是少不了的。
很多人為了躲避罰款。過年都不回來。窯廠村這家人想必也是被村里堵住了。否則他們是不會公然行走在村里的。
楊天開著克萊斯勒直奔窯廠村。盡管現在紅星村的道路還停留在土路階段。但晴天的時候。車子還能開走的。
楊天本想載老鄭一程。不過老鄭也是一個硬骨頭。硬是不願意坐他的車_-著他的破摩托車跟在楊天身後。
窯廠村沒有大柳樹村有特色。這里曾經開過藥廠。很多山頭被挖平了。現在都被開墾成了旱地。專門用來種植山產量還可以。但村民的生始終上不了檔次。
超生家庭姓張。男人叫張力。老婆是蔣桃花。是對面陳家村的人。兩人結婚六年。養了三個孩子。大女兒今年五歲。穿著小花裙滿地跑。二女兒三歲。叫叔叔叫的很甜。小女兒剛出世。也能睜眼看世界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楊天笑的格外開懷。
張家老頭子張學富。剛上六十歲。本分人。膝下就張力這一個兒子。老婆子很能做。也快六十歲了。還養了三頭老母豬。每年賣小豬都能掙到兩三千塊。
家里環境還可以。兩層小樓仍是嶄新。應該張力和蔣桃花結婚的時候蓋的。張學富夫婦住在一旁的小房子里。
大概是因為三個孩子都是孫女。這幾天又被村里鬧騰。因此全家人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老婆子和蔣桃花都是哭紅了臉。
不過見到新任村長大駕光臨。張學富和張力還是禮貌地迎了出來。張學富連聲問好。張力打煙。
“村長都來了。你們給個說法吧。這事怎麼解決？”不等楊天開口。老鄭一進門就拍桌子。嚇的張家大孫女是直接躲到了奶奶身後。二孫女躲到蔣桃花懷里。輕聲抽泣。
“村長啊。我都一把年紀了。要是不養個孫子。我死了之後怎麼下去見列祖列宗啊！”張學富就差給楊天跪下了。
“爸。你干嘛！”張力皺眉。一臉苦相。
“老古董。你沒見政府天天宣傳。生男生女都一樣嗎。國內人口在迅速膨脹。要是家家都像你家一樣。生個三五個。以後這片土地還能養活這里的人嗎！”老鄭擺譜。他可能是不知道。要是張學富能想通這些。這事還會發生嗎？
養兒能防老以及繼承香火的說法在鄉下還是有些講究的。誰家生了兒子都會大擺酒宴。可要是生了女兒。年輕夫婦可能覺的沒什麼。但老人都會不開心。
“我們自己的孩子我們自己養。這有問題嗎？”張力是年輕人。火氣大。見老鄭擺譜。張力有些不爽。
“沒問題？這是國策。你是不是想造反啊？信不信我立馬叫人拆了你的房子？”老鄭怒了。他怎麼說也是副村長。還能見慣年輕人在他面前發牢騷。
一說到拆房子。老太太和蔣桃花又開始哭了。婦孺最怕的就是嚇'。這幾年的基層改革。基層干部的職權的到了很好的限制。但在鄉下。村里說話還是很有效率的。最怕老百姓是這麼覺的。誰家辦喜酒都會請村干部吃飯。很早以前養成的惡習。到現在還沒改過來。
“都不要急躁。這事我想我們應該都坐下來好好談談！”楊天起身。伸伸手。讓眾人都坐下。他想用笑容來讓張家人安心。同時他不對老鄭發火。是想給他留點面子。這算什麼村干部。動不動就要拆人家房子。這是什麼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