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行！”
“一堆破爛！”
“你不想讓你爺爺鄙視我吧？這個絕對不能買！”
“恩，這個白送都不能要，太髒，趕緊走！”
“你怎麼回事？這麼多東西，就沒有一件真品？我都說了，質量差點也沒關系，我家人不會計較！”張秀水終于怒了。
莫邪也怒了：“不會跟你計較，但是會跟我計較！”
這里畢竟是小縣城，所以哪來那麼多好東西？
比如這里的樹脂核桃、微波爐烤琥珀、粉壓的玉器、酸咬的翡翠、老窯口的瓷器，不一而足，全是坑貨！
有些古玩，根本連動都不能動，因為它的做舊的方法，有些講起來惡心，比如青銅器做舊，是把成品扔在尿池子里泡，然後放在土里埋，銅鏽就上去了。
有些比較殘忍，比如血沁，是找只活羊，腿上拉個口子，把玉器放進去，縫上傷口。
還有的移花接木，用個真品老碗碟，在上面接上，做成瓶子，擱窗台底下淋雨，等賣的時候，看款兒看賊光，怎麼看怎麼是舊的，但碗碟和瓶子，價格就差大發了。
也有簡單的，書畫做舊，有的覺得麻煩的，直接清茶水一噴，當然，這樣的做法，比較容易看出來罷了！
“這位小兄弟，等等，看你們的樣子，是不相信我們這些小攤販的人品啊？要不然我們就玩一把先進的，做鑒定，既然你是懂行的，那我們就做碳十四年代鑒定！”
就當莫邪好不容易哄著張秀水想要繼續前進，就被人攔住了。
莫邪掃了一眼這個攤位上的東西，全都是一些古代兵器，其中最多的還是青銅器，比如青銅劍、青銅戈，青銅矛等等。
“怎麼樣？我們市里的東西，既然你懂行，應該知道這些東西是從哪里來的吧？”老板看著莫邪，一臉笑意。
“你是說黃崖村的東西？”莫邪一愣，接著就笑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家鄉的一些傳說，比如黃崖村，傳說那里距離虎狼谷不遠，而虎狼谷則傳說是唐末黃巢兵敗的地方。
所以，那里經常能夠挖出一些青銅器，最多的是兵器，但是，唐末還使用不使用青銅器，還要兩說呢！
就算是起義軍太窮，只能使用青銅器熔鑄的武器，那這些青銅器也不太值錢。
青銅器在國內市場上一直不溫不火，大多屬于私下交易，戰國末年至秦漢末年這一時期，傳統的禮儀制度已徹底瓦解，鐵制品已廣泛使用。
到了東漢末年，陶瓷器得到較大發展，把日用青銅器皿進一步從生活中排擠出去。
至于兵器，工具等方面，這時鐵器早已占了主導地位。
隋唐時期的銅器主要是各類精美的銅鏡，一般均有各種銘文，自此以後，青銅器除了銅鏡外，可以說不再有什麼發展了。
所以，這些青銅劍是不是唐末起義軍的武器，都不是什麼真品，也許就是因為這個，黃崖村的古戰場才沒有被人重視，也就沒有官方出面發掘。
到了現在，其實已經很難挖到了，所以，這里出現的所謂唐末青銅武器，肯定是現代工藝品。
對于這些青銅器，莫邪自然是不感興趣的，但是，他還是被這位老板吸引了，而吸引他的自然不是青銅器，而是一把刀。
看著古舊的刀鞘，抽出來，刀刃尖銳鋒利，寒光凜冽，刀柄處幾處磨損，裹著包漿，一看就是到代的玩意兒。
“工藝不錯，但是，鯊魚皮被糟蹋了！”莫邪笑嘻嘻的道。
“鯊魚皮？”老板有點傻眼！
“對，是不是因為刀鞘太破舊，你這重新加工了？”說完，莫邪哈哈大笑起來。
因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莫邪原來逛潘家園的時候，就曾經聽到過這種傳說。
傳說八十年代末的時候，有人發現了一把好刀，但唯一的遺憾是，刀鞘沒了，單單是把刀，由布包了，想必賣不出好價錢。
賣貨的也不愁，自己回家，用舊木頭做了合適的個刀鞘，然後刷綠漆，再買把小米，細細的撒在漆上，然後用砂紙打，打的差不多了，再刷漆再撒小米再砂紙打。
如此循環往複，看著差不多了，找幾個舊銅片貼上當作裝飾，鯊魚皮套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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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貨的把刀鞘放在廚房，煙熏火燎幾天，用手巾一擦，把刀往里一插，整把刀看起來古韻流長。
把刀拿去店里，放在不顯眼的地方“傍”了幾天土，使嘴一吹，再放在顯著的貨架上，靜候傻瓜。
店里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但看重這把刀的，人數不多，店主也不急，總有人會看上。
終于，某天來個客人，一看這刀，立刻叫店主拿來觀賞，隨口問“店家，這是鯊魚皮嗎？哪兒收的啊？”
店家滿臉堆笑，“喲，我也不知道啥皮不皮的，不是收的，老丈人家里順的。”
討價還價，賣了1500塊，買賣雙方都很滿意，還成了要好的朋友。
而這位，想來也是這麼做的，不過，這次處理的刀鞘真是鯊魚皮，被他糟蹋了。
“這些都是小物件，你要喜歡一千五拿走！”老板臉皮抽動著道。
莫邪想了一下道：“行，原來一千五肯定是坑人，現在這個年代，值這個價！”
莫邪痛快的掏了一千五百塊，讓攤主有點欣喜，這個時候，他的自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看看這把，最起碼也是將軍劍，看看這成色，上千年下來，還沒有一點鏽跡，比龍泉劍也不差分毫！”就在此時，攤主再次拿出來了一把劍，這把劍沒有劍鞘，呈淡黃色，看著十分古樸，但是，劍刃鋒利，一看就是一把利器。
“我說老吳，你又開始顯擺你這把劍了？要我說三十萬就可以了，你還真想把它當做龍泉劍賣了？”就在此時，一名山羊胡老頭走了過來道。
“三十萬絕對不賣，最少三百萬，要不是我這個沒有什麼名氣，三千萬也值！”攤主道。
莫邪只是掃了一眼，就笑開了花，這攤主剛才的言語就不太正常，所以，他早就起了疑心。
剛才這把劍莫邪就掃描了個透徹，如果只是堅定年代，根據碳十四斷代，這把劍的曆史絕對超過了一千八百年，但是，上面的一些化學殘留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懷疑里面有貓膩，只是鑒定一下年代，莫邪很可能就花費高價買下來了，但是，現在只是稍微懷疑一下，就發現了上面的化學殘留。
還有這把劍的質地也有問題，比如其內部合金就很值得研究，這種鍛造工藝出現的年代，絕對不超過一百年，而在一千八百年前，古代人是怎麼做成的？
所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先有做舊的方法，再有檢測的方法，如此往複，雙方技藝比拼，專家和造假者一直在愉快的玩耍。
譬如熱釋光測試法的檢測，跨越的方法比較簡單，地鐵安檢時候，走一次機器，二百年過去了，這就是熱釋光的作用，當然得掌握火候，不然元青花就過成唐三彩了。
不同的古玩文玩，有不同的做舊方法，銅器的碳十四鑒定，也被人玩壞了，這恐怕也是國內青銅器，始終賣不上價格的原因。
所以，就連年代也可以作假了，誰還能辨別那件銅器是真品？
“少了三百萬不賣，我這里有誠意，你作為青銅器方面的專家，也得有點誠意吧？”老板此時顧不得莫邪了，而是開始跟那個老頭較勁。
“我雖然了解一點青銅器的知識，但是也不能肯定你這就是真品！”老頭道。
“哈哈，您老在忽悠我吧？您可是國內知名的專家，如果連你也不能鑒定出真假，那我還是拿回家當燒火棍好了！”攤主道。
莫邪仔細的看了眼老頭，這是國內知名專家？搜索了一下信息，這位是鍋內知名專家吧？
這老頭也就是本地有點小名聲，在這里就吹成了國內知名專家了？
“六十萬，這是我的全部家產了，如果你不賣，那就繼續留著吧！”老頭搖著頭道。
“六十萬太少，最少兩百八十萬，我確定，這個價格，您轉手就能夠賺一倍利潤！”攤主道。
“怎麼可能？”老頭一臉不可能的道。
攤主笑著道：“誰不知道您的圈子廣？您這種老專家的渠道，可不是我們這些小攤小販能夠比的！”
“走吧，不要打擾人家做生意了！”莫邪看的好笑，雖然小攤子上出現國寶的傳說很多，但是，他卻不信自己的運氣會那麼好。
“小兄弟不要急著走啊，我這把劍真是神兵利器，如果不信，我們可以去做鑒定，絕對有著一千八百年的曆史，放心，鑒定費我出，鑒定地點你定！”這個時候，老板終于注意到了莫邪和張秀水。
“還是算了吧，您就跟這位鍋內知名專家，好好談談就行！”莫邪笑呵呵的道。
這位攤主的伎倆，實在是沒有什麼新奇的，找一名所謂專家，說個高價，他還能自認為占便宜？
莫邪又不傻，不要說只是個偽專家，就算真的專家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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