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lantis PM1:03
「漾~你覺得現在的我比較帥還是鷹獅比較帥?」
「都帥啦.」
在轉移之前,我跟五色雞頭的對話就這樣告一段落.
接著,很快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塔,一做通體雪白的高塔,塔邊有著幾處的玻璃窗裝飾,不知道為什麼下面還種了椰子樹和鋪了白色砂礫地面,有一瞬間讓我聽見了某南方小島的海潮聲.
白塔上有一個大型圖騰,跟學長黑袍上的徽章圖騰一樣,都是隸屬公會的記號.
「門口在這邊.」領路的眼鏡黑色仙人掌招招手,帶我們靠近白塔.塔前有個大型的玻璃圓弧大門,他走近之後停在門口,玻璃神奇的自動往下降讓出了路.
與外面不同,一進到白塔之後,我們看見的是個高頂的大廳.
眼前,大廳像是被攻擊過一般四周都有破損,幾個穿著藍袍的人快速的來去,像是在整頓一片狼藉一般.
「九瀾先生.」一名抱著破一半花瓶碎片的藍袍一見到眼睛黑色仙人掌進門就連忙走過來打招呼,「提爾先生在分析部門等您.」
「知道了.」
眼鏡黑色仙人掌的步伐變快,我只好小跑步的跟在他後面,五色雞毛則是在大後方悠哉悠哉的慢慢逛,幾秒鍾之後被一個藍袍看見滿身傷後拖走,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走到塔內最深處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版,眼鏡黑色仙人掌踏上八角型的石版,朝我招手,我立即也跟著跳上去,腳一站穩之後石版就自動緩緩的往上升去.
「醫療班的分析部你應該有聽過其它人說,主要是分析各式各樣的東西,包括重建等等.就你們那個世界來講,還夾雜了科學等部份.」環著手,眼鏡黑色仙人掌這樣告訴我,「這個部份與情報班來往相當密切,與醫療部門有點不同.」
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反正就有點像是科學還是鑒識那方面的部門就是了?
石版在一處通道前停下來.
一止住,九瀾又是快步往前走,不過這次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了.出現在我們前方的是個跟剛剛大門相同的玻璃門,也是一樣自動往下收去讓開道路.
一通過玻璃門之後,四周的空間猛然拓展開來.
空氣中飄浮著透明的圓球,大約手掌大,像是氣泡一樣到處飄浮著.
「九瀾,這邊.」已經在室內的夏碎學長朝我們兩人招手,他所站的地方同樣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到處都有摔碎的玻璃與一些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東西,「褚?你也跟來了?」他看見我的那一秒似乎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掩飾掉.
「呃......我找學長.」
不用兩秒,我馬上就找到我要找的人,因為他就站在夏碎學長的後面,「有什麼事?」走上前,學長瞇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兒.
「就......你們先處理你們的事情吧.」我看見還有輔長跟一些不認識的人也在,不好意思直接在這邊講幻覺的事情,等等被人家說我在浪費時間就糗了.還是等他們先討論完比較好.
學長又看了一眼,沒說什麼,「你等一下,很快就好.」
似乎是等九瀾到達,幾個人馬上無視于我的存在開使用另外一種語言討論.片刻放空的我四周看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地方好逛的,除了一大片空間之外就是那堆用意不明的透明飄浮球,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景點都沒有.
差不多五分鍾之後,輔長跟那幾個不認識的藍袍又匆匆的走掉了,感覺上好像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我記得來之前他們有說過在湖之鎮發現的的石棺被偷了,難不成那個東西其實很重要嗎?
「褚,你剛剛要找我講什麼幻覺的事情?」討論的人走掉之後,室內一下子就剩下我們幾個人,學長轉過頭劈頭就問.
呃......現在突然問我我也不知道從何講起......
「挑簡單的講.」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學長哼了一聲.
「就是剛剛在五樓的時候......」我把剛剛那些奇怪的片段大概描述了一遍,其實除了銀發的那個人忘記面孔之外,其余的倒是都記得很清楚.
講完片刻之後,九瀾,夏碎和學長相互看了一會兒,三個人的表情都像是有某種結論的樣子,「你說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是嗎?」紅色的眼睛看著我,十分凝重.
「嗯,對啊.」就算我看錯,聽見的聲音應該也沒聽錯才對.
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伸出手,旁邊立即飄來一粒氣泡球在他手上,「褚冥漾,你拿著這完意再把你的幻覺重新想一次.」
「耶?」我愣愣的伸出手,那顆飄浮氣泡馬上飄過來浮在我掌心上.
這個東西要握住嗎?
「握下去你會看見它直接碎掉,這樣就可以了.」學長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我.
我又沒用過這東西......
看著飄浮在掌心上的球,我閉上眼睛,學習電視上看過的片段開始在黑暗中冥想.
「眼睛不用閉起來,你要確定畫面對不對.」啪的聲,學長直接再我腦後甩巴掌,馬上就把我的眼睛給打開.
有那麼一秒眼前出現黑光,我甩甩頭,「什麼畫面......」才剛想問的時候,就看見所有人都微微抬頭直視前方.我跟著看過去,看見了手上的球發出微弱的光線,在牆面上倒映出像是畫面般的東西,有點模糊,可是確實出現了我看見幻覺中的那個男人不清晰的身影.
原來這東西是腦袋投影機!
真神!
畫面動的很快,也出現了那個女人模糊的影子,聲音銳利的讓我的腦袋又開始發痛起來,畫面最後是那個銀發的人,可能是因為我忘記的關系,畫面上那個人的臉也是一片模糊,怎樣都看不出來五官的樣子.
投影的畫面很快,不到一分鍾就已經結束了.
停止之後,我低頭,看見飄浮的球出現了一絲奇異的藍色,接著緩緩的飄回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張開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看著我.
下意識的,我倒退了一步.
※※※
「褚,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很耳熟嗎?」
沉默了許久,先開口的是學長,他像是想了很多東西,表情有點複雜的問我.
「被你這樣一說,好像......」我好像真的曾經在哪邊聽過這麼壓迫的聲音,只是沒有看到臉,我真的想不起來他是誰.
學長張開手,收來一顆漂浮的球,牆面上瞬間就投射出另外一種畫面,一種我怎樣都忘不了的畫面.
恐怖的讓人不想回想.
那天,在鬼王塚中,耶呂鬼王自水中活起的畫面.
畫面上的聲音銳利且壓迫,跟我剛剛那個幻覺幾乎要相同,只是鬼王塚的耶呂鬼王聲音沙啞了一些,但是仍然可以比對的出來幾乎就是同一個人.
「你幻覺中的男人,應該是已經被殺除許多時間的耶呂惡鬼王.」站在旁邊的夏碎輕輕的說著.
「女人應該是比申鬼王,聲音聽起來也是一樣.」學長皺起眉,把球拋開,「你的幻覺顯現的,應該是一千多年前大戰之時......也有可能是更久以前,耶呂鬼王以及比申鬼王的形體.」
我倒退了一步,又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學長,又看了夏碎學長,最後看了帶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
所有人都向我點頭.
不會吧......
騙人的吧?
我被腦入侵了嗎!?
「我想大概是你們接觸鬼門時候,當初設下鬼門那個人余留的記憶恰好竄入你的腦中,所以不用想太多.」學長冷哼了一聲,非常不想跟我解釋腦入侵會不會死,「就算被入侵了,你也死不了,放心吧!」後面這段加重語氣,讓我再往後退一步.
旁邊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環起手,支著下顎,「這也太巧了,正好在石棺被搶走之際有這段幻覺,是代表了什麼嗎?」
這有關聯嗎?
「那個石棺是什麼?」在我意識之前,這句話已經脫口而出,讓我自己也驚訝了一下.
「就是裝尸體用的棺材.」學長很快的回答我一句廢話.
我當然知道是裝尸體......
可是會讓安地爾來搶的尸體,應該也不是普通的尸體吧?該不會又是個什麼什麼鬼王還是什麼什麼被埋葬的第一高手之類的東西吧?
「你很好奇嗎?」意外的,回答我的是九瀾,「那個石棺的曆史約有一千多年,根據我們分析結果,很有可能是屬于當年大戰的遺留物之一.」
大戰的遺留物?
「不過根據情報曆史,當年大戰時候並沒有擴及到湖之鎮,所以也很有可能只是單純的地方種族埋下的東西.」他聳聳肩,給了相當模擬兩可的答案,「我們分析完石棺,正針對尸體分析不到一半時候就被搶走了,所以剩下的就幾乎無可奉告.」
不曉得為什麼,我總覺得九瀾沒有告訴我實話.
他們在隱瞞什麼?
「該知道的事情你自然就會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會比較好.」偏著頭,學長這樣告訴我,算是直接承認了我內心想法,「那個石棺是個機密,現在被搶走了之後有很多分析都被打斷無法證實,所以九瀾沒辦法告訴你更多,也因為醫療班的規定,在未經過證實之下他也不能告訴你更多事情.」
我點點頭,算是明白.
「看在你這麼有興趣的份上,倒是可以讓你看看這個.」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一彈手,四周的漂浮球立即聚集過來,接著朝了相同的地方一投影,當場重新顯現出立體的石棺畫面,「在被搶走之前我們有做出影像紀錄,幸好這個還沒破壞掉,不過尸體的就沒這麼好運了,那個什麼什麼第一高手闖進來時砸了不少分析資料.」
他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我有種他很心痛又咬牙切齒的感覺.
丟失尸體你比較難過是吧?
轉過頭看著石棺的立體投影,我這才注意到,清除了沙石之後的石棺是整座白色的石頭雕成的,外面刻滿了像是圖騰的文字,那些我曾經看過的古代精靈文字.
「這是精靈的祝禱文,棺蓋上這一段是首歌謠句子.」學長開了口,輕聲的說著:
「『給我親愛的朋友,願主神能庇佑你.
在痛苦劫難之後那些黑暗深淵已經隨之消失不見.
香甜的果實芬芳的氣味,故鄉的風會陪伴在你身邊.
曾經忘卻的往事中希望你還能記得最初開始的那一切.
鏡山的冰雪,凋零的枯葉,金色的夕丘,鋪沙的皓月,還有我們曾經走過的深遂湖邊.
蒂娜彈奏豎琴的聲音還猶然回蕩耳邊,那溫柔會伴你深深入睡.
握著我們深愛的主神之手,你會忘卻痛苦一切.
入睡,長眠.
在你夢中不再有黑暗背負,只有甘甜美麗的氣味.
給我親愛的朋友,祝禱你能擁有主神所賜予的溫柔世界.
延續到,再次睜眼.』」
聲音停頓之後,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首像是歌一樣的吟誦,學長停止之後我才發現鼻子有點酸酸的,感覺有點難過.
是誰寫給誰的祝禱文?
是誰收到了誰的祝禱?
我看著石棺,卻什麼也不知道.
「傳說中蒂娜是海上人魚們聚集之地,傳說人魚擅長輕豎琴的音樂,看來石棺里面的人跟他的精靈朋友應該都到蒂娜聆聽過人魚們的聲音.」打破了一片的靜默,學長看著投影的立體石棺,沒有繼續往下翻譯其它的字體,「刻在石棺上的其它文字也大多是類似這樣的祝導文,相信里面那位應該也已經順利的安息吧.」
「如果順利找回來石棺跟尸體,冰炎殿下就得勞煩你繼續把剩下的翻譯出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陰森森的笑了幾聲,然後將投影給收了,「畢竟現在懂得古代精靈語的人可不多,肯幫我們翻譯的精靈就更少了,你要知道活太久的精靈都很少到處跟別的種族打交道的.」
學長聳聳肩,「翻譯費照樣會跟你們申請.」他很簡短的直接這樣說著.
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笑得更陰森了.
就在事情都辦的差不多時候,門口突然傳來很大的奔跑聲響.
「漾~你放我鴿子!」
對喔,我都忘記五色雞頭的存在了.
※※※
闖進來的五色雞頭身上的傷全部不見了,很顯然已經被醫療班好好的『照顧』過,不過表情看起來就是不怎麼好.
「你這個負心漢,放我在陌生的世界苦苦等待.」一進來馬上對我提出不實指控,五色雞頭一臉受創的表情說道.
話說,我記得這個地方好像你比我還熟耶.
「西瑞小弟,接下來你是不是要繼續哀你苦守醫療班十八年啊.」站在旁邊的眼鏡黑色仙人掌突然開口,打斷了五色雞頭正要開始的發癲.
「哼哼,本大爺如果做事都會被你猜到的話就不是本大爺了.」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哥,五色雞頭冷笑了聲.
「好,好,沒人猜得到.」聳聳肩,不太想搭理他的九瀾轉回過頭,看著旁邊的學長和夏碎,「黑館的結界鑰匙還在我們身上,所以不能離開太久.」
「我知道.」學長點了頭,很快的回應.
「對了,夏碎學長不是紫館的鑰匙......嗎?」他們一說到回館的事情之後,我馬上想起來這件事情,剛剛看夏碎學長臨時趕到時候精力旺盛,完全不像當鑰匙的樣子.
勾起淡淡的微笑,夏碎搖搖頭,「我是紫館的護衛,今年紫館的鑰匙移給新的紫袍們去辦,剩下的人就擔任護衛,人數比黑館來說多了許多,所以我就比較輕松.」頓了一下,他看著我,「褚,你有興趣要應征護衛嗎?可以幫你介紹過去一般宿舍.」
「呃,不用了.」不是護衛在黑館走動都會衰到遇到不該遇的東西,我真誠的認為我最好還是乖乖的什麼也不要做世界會比較美好.
「做護衛可以盡情的毆打來襲的東西.」五色雞頭搭住我的肩膀,開始做不實廣告,「例如惡鬼,妖獸或者是你看不順眼的東西,尤其是看不順眼的還可以趁混亂打,打到死都沒有關系,要是萬一不小心真的打死了醫療班還會幫你再生,多麼好用的工作啊!」
......
你確定這真的是護衛嗎?
為什麼我覺得五色雞頭講的好像是另外一種東西.
「那你要不要去應征看看?」旁邊的九瀾很直接在最後接上這句話.
「哼,本大爺習慣一人走江湖,過多的......喂!你干嘛!」正要打算說出他是江湖一把刀的五色雞頭才講到一半,就直接被他老哥從旁邊往腦袋戳下去.
「打斷你講廢話.」九瀾非常理所當然的這樣回答他.
意外的,五色雞頭居然還真的乖乖閉嘴了.
見鬼!
難到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山還有一山高,五彩雞還有黑雞壓的道理嗎?
「我也差不多應該回紫館了,這三天還是得好好戒備,尤其剛剛才發生完那些事情.」勾畫出淡淡的微笑,夏碎學長翻出掌心朝下,下方立即出現了大型的移送陣.
對喔,還有三天.
再三天我就可以擺脫那個女鬼的威脅了.
剛剛被鬼王一鬧,我差點徹底忘記這件事情,現在想起來,我立即轉頭眨巴著眼睛看著學長.拜托拜托,那個不解決,我會被全家人砍死的.
紅眼狠狠的瞪過來.
「給我去等三天!」
......好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