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盯梢紀大路
半個月後。
昭陽府城天色暗沉，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許多人抱怨再這麼下去，身上都快發黴了。
紀山冒著雨深一腳淺一腳走入一個小院，把傘收起，使勁把腳底的黃泥給剮蹭掉。然後推門而入，看著屋子里的人苦笑：“你也太急了。消息給你傳去才多久的功夫，就急急忙忙趕來，你這一路就沒休憩過吧。”
屋里的青年武者英氣勃發，坐著都那麼筆直，很容易給人留下特別印象：“先說說情況吧。”
“你呀……”看看這位堂弟，紀山搖搖頭坐下來：“先給我來碗熱湯，外面又濕又冷，冰涼沁人呀。如果再下一天雨，布谷那邊看病的人肯定更多。”
青年武者自然是紀崢，盛一碗滾燙又香濃的熱湯遞給紀山，隨口道：“布谷又不靠看病掙錢，他的主業早就是煉藥。”
“也是，三品煉丹師隨便干點什麼，都比看病掙的錢多多了。不過，他那活，一般人真做不來。”紀山是個明白人，所以羨慕而不眼紅。
的確，煉丹師首先一定要能學肯學，真正下苦功去學的那種人。先別說還有第二第三等等，單單這第一條對很多武者來說就是解不開的死結——多少武者的武道之路卡在開竅期都是毀于“無心向學”。
而煉丹師要學習，死記硬背的東西可太多了！
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熱湯，紀山滿足地放下碗：“紀大路每個月都偶爾有那麼一兩天去向不明，也不知去干什麼。前段日子，大概二十多天前吧，接連幾天都沒見他，事後也沒聽到什麼風聲。總之，我覺得沒什麼奇怪的。”
“就是十多天前，戚岐聽他在嫡系那邊的朋友提到，紀大路那幾天請紀青紅他們幾人吃飯。于是，我就立即傳消息給你了。”
想了想，紀山補充：“放心，我們按你說的，沒有刻意跟蹤和打聽，紀大路肯定察覺不到。”
是的，紀崢幾個月前回昭陽的時候，請了紀山、紀明秀等大家一起除了難得聚一聚，亦是暗中請大家幫忙“盡量盯住紀大路，凡是有不對勁的發現，就通知他”。
當然啦，紀崢沒說明為什麼。不過，他特意提到幾種情況，一旦發生，就務必最快知會他。
而紀大路與這次宗族大考中表現出色的新人緊密接觸，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乎，紀崢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馬不停蹄的直奔昭陽來到這里。
紀山從紀崢的態度和到來的速度，就看得出紀崢多麼緊張這件事。
其實大家都很好奇，紀崢為什麼要請他們幫忙暗中盯住紀大路。不過，紀山是個內秀而穩重的人，認為堂弟不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並不會貿然詢問。
待紀山說完，終于看到紀崢表情有一絲愕然：“紀青紅是誰？”
“呃……”紀山被噎住，瞪大雙眼驚道：“紀青紅是這次宗族大考表現最出色的幾個小家伙之一，連這都不知道？你這哪里是回紀家村，分明是與世隔絕了！”
紀崢對此十分坦然，幾個月來，他一心一意重修和精研《陸臻手記》，就是有一些剩余的時間，也都給了武技、戰技。外界發生了什麼事，他在此期間還真不知道，也不關心。
話又說回來，他對這次宗族大考一無所知，確實有點不應該。
因為，此次紀家的宗族大考在昭陽引起的轟動可不輕，頗為沸沸揚揚呢。
也許是迎來了紀氏子弟的爆發期，這次湧現不少有天賦的年輕人，什麼十六七歲開竅，六七重而入開竅的都不乏其人。不可思議的是，還出了個十五歲練氣五重進入開竅期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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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那個小天才分別在暗竅穴、經脈刻度、汲氣三項天賦測試中，一項明顯高于上次的“紀家雙星”，兩項則毫不遜色。
明明家境平平，經脈刻度居然比之錦衣玉食長大的“紀家雙星”都要微微強出一點。
只能說，這是真正的天賦異稟，別人羨慕不來。
而所有人當中的幾個佼佼者，正包括紀青紅在內。
待紀崢弄明白，已然感到幾分意外，他當初交代只是以防萬一，真沒料到紀大路居然又從年輕子弟入手。
想想也不出奇，當初他沒上套，紀大路的陰招自然沒暴露，對別人再來一遍自然也可以。最要緊的是，從年輕弟子向明風閣入手似乎最隱蔽，最不易察覺。
從此可見，紀有緒和紀大路似乎還沒有放棄對明風閣的覬覦……
紀崢若有所思，對了，還有那個神秘的“搖光閣”！
話說“搖光閣”這麼久不來招攬他，是放棄了？還是別的原因？
“平妖會”那里，是答應呢，還是……
紀崢正發散著思緒，紀山也不打擾他想事，只管愜意喝湯。這時，有人進了院子，一腳黃泥地推門進來，連里面有誰都沒看清就一口氣說道：“老三，明秀姑娘讓我速來通知你，那個人有異常，讓你快去北城十里鋪方向……咦，小崢也在？什麼時候來的？”
紀大威愕然的時候，紀崢與紀山互看一眼，雙雙長身而起：“走！”不等紀大威說話，便拍拍他肩：“回來再說。”
“拿斗笠，穿蓑衣。”
兩人頭戴斗笠，身披著蓑衣，飛奔在雨里向著北城趕去。這一帶店鋪不少，只是雨不小，只有寥寥可數的行人匆匆打著傘或穿著蓑衣飛快來去。
“這里！”
紀明秀的聲音在一個鋪子里響起，兩人過去環顧一看，赫然是賣胭脂水粉的。兩人立刻表情古怪起來：哎，山哥，明秀平時也用胭脂的嗎？
我哪知道，我也沒想到呀，這都不太像她了。
兩人你一眼我一眼的無聲交流，紀明秀渾然沒發現，只瞥瞥周圍胭脂水粉，自己的耳根忽然有一絲泛紅：“那個人往那邊去了，整個人行色匆匆，還包得嚴嚴實實的，差點都認不出來。我在布谷醫館那里發現，順路跟了過來。”
紀明秀是在布谷醫館那里購買丹藥，正巧瞧見，便讓紀大威趕過去通知。
紀崢看了紀山一眼：找！
沿著紀明秀所指的方向，在雨中有點傻乎乎的轉來轉去，都不見人。
該死！難道沒趕上？
紀崢惱怒地跺腳，只聽吱嘎一聲輕響，遠處似有房門輕啟，一條身影從中閃出。
正如紀明秀的描述：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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