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李代桃僵
紀越可不是一個多麼忠于紀家的人！
確切的說，他不滿意，也不喜歡嫡系，對嫡系完全談不上一絲一毫的忠誠。
紀越可也並非循規蹈矩之人。
太久遠的例子不提，就說上次，正是他暗中偷偷把紀明恩的行蹤告訴紀崢。他猜不到紀崢要干什麼嗎？完全料不到後果嗎？當然猜得到，可他就是給了。
于是紀崢把嫡系的臉摁在地上摩擦生熱，紀澤舫震怒親自登門要人。結果，必須保下紀崢的紀常生迫于無奈，終于與嫡系反目！
紀子慈、紀越可不是沒有推動過這件事，但直到這次，紀常生才下定決心追求自立，與嫡系翻臉……
硬推不動，那就換個方式，試著來點婉轉的咯。
事後紀崢才隱隱想到，可叔把消息給自己，未必不是用自己的手暗中推了一把局勢。
從本心出發，紀越可當然不願明風閣出事。可是，如果能讓嫡系倒黴，乃至于滾下台的話，他不介意坐視明風閣出事。
所以紀崢剛才幾乎等于當面告訴紀越可，對明風閣有興趣有打算，需要他幫助的時候，紀越可默許了。有些東西與其被嫡系常年敝帚自珍，還不如被紀崢趁機拿去用呢。
好歹紀崢是他十分器重的後輩！
最重要的是，此事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對他和紀子慈的目標，有著極大幫助。
如果有准備，應對得當，足以一舉搬掉嫡系這個最大最強的障礙，從而實現真正的“旁支崛起”！
該怎麼應對，就需好生琢磨了。
不得不說，之所以紀崢第一個通知的不是別人，而是紀越可，除了信任之外，亦因紀越可是最能接受他渾水摸魚，最可能幫助他的長輩。
現在看來，紀崢的決定是對的！
換作紀常生和紀子慈，還真難說。
若是紀常生，多半要把這事告訴嫡系。
紀崢也別想渾水摸魚，大概紀常生甯可開放宗親堂的藏書寶庫，也會阻止紀崢從中牟利。沒法子，宗長確實是好人，也習慣從宗族（包括紀家）角度來衡量利益。
紀子慈嘛……卻不好說。
連紀越可也拿不准，紀子慈會怎麼辦，同意他的想法？亦或通報紀家？都可能。
紀子慈並不迂腐死板，反而又強又有能力。只不過長期“以大局為重”，實在讓紀越可都無從判斷紀子慈在這種情況下，會做什麼決定。
不過，在某件事上面，紀越可與紀崢的想法十分一致：“得通知紀子慈，讓他立刻趕回來！”
很多人沒聽說過“搖光閣”，但不包括紀越可。上次他替紀崢在平妖會索要的搖光閣資料，他也稍稍看過，知道搖光閣有多強大，有多大的膽子，這個剛出現二百年的新興勢力可是敢沖萬象宗下手。
十足一派初生牛犢的范兒！
有紀子慈坐鎮，方能安心呀。
子時已過，人們早已入睡，整個昭陽城都沉寂下來，變得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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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夜色里，一邊思索著整件事，紀越可把思緒給理清楚了，方才一躍上房急速狂飆。不多時飄落一條長街，凝目一掃：“是這里，我記得紀友甯家是在這里。”
遠遠的一片光線在街的另一頭出現，紀越可身形微微一晃，便已消失在某處巷子。
周遭全是黑暗，仿佛有怪獸在等待你松懈的一刹那，就會張口吞噬掉你。一個更夫提著燈籠照著前路，一邊喝著一點小酒暖暖身子，也壯壯膽子。敲著梆子，還喊著話從走過來。
當更夫路過離去，紀越可無聲無息出現，面帶凝重。他剛剛探查了，紀友甯確實不在家！
今夜乃紀友甯幾人“放風”的最後一晚，絕不可能在外面胡混一夜。那就只說明一件事：他之前看到被綁走的那個有些像紀友甯的青年，八成就是其本人。
如果紀友甯沒被收買，那就八成是要利用其身份。
“李代桃僵！”
“崢小子是對的！”
紀越可毫不猶豫飛掠向城外：“去宗親堂，派個可信的人去找紀子慈，讓他速回！”
………
紀友甯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氣，在地上昏睡。
“該醒醒了！”
突然一聲喊，一盆水毫不客氣地潑灑在其身上，紀友甯被冰涼的水激得瞬間驚醒過來，像只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嗷嗷怒道：“誰，是誰！”轉過面一見紀大路，立刻氣沖沖掄著手大步上前：“紀大路，你特麼想找打不是！”
這一巴掌沒落下來，就被紀大路一把擒拿住，他冷笑道：“這就是我為什麼討厭你們這些嫡系，好像個個天生高人一等似的。我請你吃喝玩樂多少次，平時還似乎把我當朋友，現在漏了丑惡本性吧！”
“紀大路，你特麼是不是有毛病！”紀友甯大怒一拳轟去。
神經病，吃喝玩樂的時候才是朋友，才論交情。現在他心情不好，揍了就揍了，怎麼著。
嫡系身份高于嫡支，嫡支高于旁支，這是天經地義！
這一拳沒打中，紀友甯就先被計赤一掌抽翻，躺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紀大路蹲下看著紀友甯，語氣冰冷：“你們嫡系理所應當擁有一切，殊不知，有時候，我會拿走一切不屬于你們的東西！”
話音未落，紀大路剁掉其一根手指，在紀友甯疼痛得慘叫打滾之際冷冷逼問：“說，明風閣在哪里！”
“還有，你們去明風閣的路上，究竟有多少步驟！”
“把所有人和事，以及細節統統交代……”
問一句，就剁往紀友甯身上刺一刀，或剁掉一節手指。紀大路頓時覺得舒爽很多，過去一連捧了紀友甯等人幾個月的臭腳，現在自然得發泄回來。
一次兩次三次下來，紀友甯當場痛到暈厥過去，被一盆水潑醒過來，馬上渾渾噩噩地大叫著開始招供一切。
紀友甯不知明風閣在哪。
因為去明風閣，首先得去紀家集合並確認是本人，不准攜帶多余物品，最後蒙眼上馬車離開……
待紀友甯聲嘶力竭地把一切全招供了，害怕地喘著粗氣，驚駭萬分地看到紀大路拿出一物激發，相貌陡然變得與他一模一樣。然後調整走路姿勢，用聽起來有些怪異但熟悉的嗓音說道：
“怎麼樣，我現在的模樣和說話走路，像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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