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香水就讓你興奮成這樣,膚淺!"神秘男子終于睜開了雙眸,冷冷的望向半獸人少年
黑格爾眼中投射的是神秘男子那懾人心魄的刀鋒眼芒,以致于半獸人少年的靈魂深處都是一陣驚恐的悸動.
這是什麼力量?這難道就是一些流浪者說到的精神上的爆破沖擊力量嗎?
黑格爾迅速收斂心神,回應道:"我開心大笑,是因為我的爺爺可以過上好日子了,不用每天饑一頓飽一頓,而不是為了這瓶香水."
"你以為你爺爺稀罕富人們的生活嗎?若他想過這種生活,那簡直再簡單不過.當然,我們不會去享受那等無比愜意,無憂無慮的奢華生活,而且我們賞金獵人將這種生活稱為豬欄內的生活."神秘男子再度閉上雙眼,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也隨著消失不見.
感覺到那股讓人窒息的壓力瞬間消散,黑格爾也松了口氣,因為他第一次感到眼前的這個生命,是目前的他絕對無法逾越戰勝的存在.
"賞金獵人可是了不得的勇士,但您怎麼會認識我爺爺?"黑格爾從垃圾寶山下走了下來,來到了神秘男子的面前,謙卑的問道.
"你爺爺庫克齊是賞金獵人中最高階的龍窟獵人,他的傳奇放眼整個愛拉法王國,都鮮有人及,而我則是一個仰慕你爺爺的賞金獵人而已,黑格爾,你可以叫我麥穆大叔."神秘男子再度睜開雙眸,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格爾,但眼神平和了許多,少了先前那無比刺目的刀芒
"我爺爺是賞金獵人中最高階的龍窟獵人?怎麼可能?他手無縛雞之力,最多只是博學一些,教了我很多知識."黑格爾皺了皺眉,顯然有些懷疑麥穆的這番話.
"當年我不明白庫克齊大人為何在聲名最盛的時候退出冒險傭兵界,現在明白了,他遇到了你,把你當作他的孫子兼徒弟,期望薪火相傳下去.以我這麼挑剔的眼光,在你身上都幾乎沒有找到什麼弱點短處,庫克齊大人的確獨具慧眼."麥穆的面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當作對黑格爾的褒獎.
黑格爾陷入了沉默之中,顯然在思忖著爺爺是否真的如麥穆這位賞金獵人說的那般,是最高階的龍窟獵人.
"聽說你還是幼年的時候,在一個冰冷徹骨的冬夜,你手中只有一個饅頭,卻送給了看上去窮困潦倒,餓的奄奄一息的庫克齊大人,也許是你的善良,感動了我們賞金獵人中傳奇人物,才有了今天的你."麥穆歎道.
"這些你怎麼知道,你已經見過爺爺呢?"黑格爾反問道.
"你的爺爺離開瑪法城了,因為害怕見到你舍不得離開,所以沒有和你告別,這本小冊子是他留給你的,我沒有翻閱,但我估計是庫克齊大人探險的一些心得及體會."麥穆從懷中拿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遞給了黑格爾.
黑格爾接過小冊子,似乎愣住了,半晌後看了看小冊子封面右下角的簽名,確定是爺爺庫克齊的筆記,胸口仿佛被壓住了一塊大石,喃喃自語道:"爺爺他走了,為什麼他要走,難道和黑格爾生活在一起不開心嗎?"
"只有無比瑰麗的冒險生涯,才能挖掘出人生的無窮潛力,也能讓一個少年走向成熟.庫克齊大人對我有大恩,所以他才會讓我前來,帶你離開這個偏遠的瑪法城,奔向廣袤無垠的冒險世界."麥穆說完話,站起身來,眼光投向遠方的漫天紅霞深處,仿佛世界的盡頭讓他無窮的眷戀.
"麥穆叔叔,我是半獸人."黑格爾突然冒出一句.
"我知道你是半獸人,而且我知道你是一個了不得的半獸人.為了你,庫克齊大人放棄了絢麗的探險生涯,在饑寒交迫中與你度過了近十年的光陰,對任何人而言,這都是莫大的榮耀,而這十年點點滴滴的平淡生活才是庫克齊大人一生中最彌足珍貴的回憶.這些,是庫克齊大人親口告訴我的."麥穆沉聲答道.
聽到麥穆的這番話,黑格爾那原本有些迷惘的眼神頓時清澈如水,腦海中也浮現出一幅氣勢磅礴的畫卷,云海之上,群山之巔,一個身材單薄的半獸人少年的身影傲然挺立,俯視蒼生.
"需要回瑪法城一趟嗎?"麥穆問了一句.
"爺爺不在了,瑪法城便再沒有我留戀的任何事物,麥穆大叔,我現在就可以隨你離開."黑格爾毅然答道.
"看到你這決伐果斷,少年老成的表現,黑格爾,我都為我少年時的幼稚感到羞恥."麥穆苦笑道.
"麥穆大叔,若你從小就是過街老鼠,被人喊打喊殺,永遠只能生活在黑暗中,而不能堂皇沐浴在陽光下,你也會如我這般早熟."黑格爾淡淡的說道.
"半獸人的命運大多是在成年之前被捕獲,成為奴隸,就是被有錢人當作獵物而虐殺,黑格爾你能安然成長到現在,而其中你庫克齊大人沒有出手幫你化解過一次生存上的危機,不得不說你在瑪法城恐怕也算個不小的奇跡了."麥穆由衷的贊道.
"沒有任何神明眷顧的種族,自然無法得到其他種族的尊重,更加無法得到他們生存發展的空間.如今凌駕與半獸人族之上的種族們,有朝一日必然會付出血的代價."黑格爾淡淡的說道.
麥穆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有些可怕,如此刻骨銘心的種族仇恨以一種異常平淡的語調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卻給人一種另類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個家伙怎麼辦?他也是人類,你可以殺了他泄憤."麥穆心中一動,指了指暈死過去的巴厘斯.
"他?一個四肢大腦都簡單的家伙,又不是人類中的精英,根本就不配死在我的手上.麥穆大叔,你和爺爺也都是人類,所以不能一概而論,我們還是走吧."黑格爾正眼都沒瞧巴厘斯一下,隨口的答道.
麥穆默然的點了點頭,帶著黑格爾離開了.
麥穆也沒有別的打算,只有一個簡單的想法,那便是將這個半獸人少年引導上他爺爺曾經走過的那條最璀璨奪目的賞金獵人之路,同樣成為賞金獵人中的最高階:龍窟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