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番外 齊格篇 第11話 現在的師傅

那天我朝向城外走去。

那是我去阿斯拉的王立學校之前,每天都要去的地方。

但是回來以後,一次都沒在那露過臉。

城外。

在好像會魔物橫行的地方有一座兩層的建築,稍微感覺庸俗的,沒有特征的建築。

乍一看上去,只是一座孤立的房屋。

實際它是由被稱為「盧德鋼」的金屬而完全補強,無比堅硬,地下做的非常廣闊,有著連接到世界各地的轉移魔法陣、武器庫、書庫、訓練設施的。

這里是龍神奧爾斯蒂德的居城。

我小的時候,在這里被師傅收為弟子,15歲的時候接受了北神流王級的認可,去了阿斯拉王國。

初級,中級,上級,聖級,王級,帝級,神級之中的王級。

我在從上面數第三位,帝級是以神級為標准的,所以各個流派里5人都不到。

王級,一般來說是能見到的最高級。

北神流的王級算是多的,但世界里也只有不到50人。

當時充滿希望與期待的我,想著估計10年左右都不會回到這里了,鄭重的道了別。

師傅也在道別時,留下了「也許以後再也不會相見了,不要忘記我的教導,正直的揮舞你的劍」這樣的話。

充滿感動的分別。

但是我僅僅過了數年就回來了,沒能好意思過來。

但是,發生了昨天的事。

突然出現的那個假面男子雷電……我想聽聽師傅的真意。

「……」

進入建築後,里面邊的像診療所的等候室一樣。

說是等候室其實等待時用的椅子很少,反倒是有個大大的櫃台,後面站著一位有長耳朵的女性。

她看見了我,臉上露出微笑。

「啊,齊格君,歡迎。好久不見了啊」

「你好,好久沒來問候了」

她是菲莉亞斯蒂亞。

她是這個事務所接待客人的接待員。

因為是長耳族,出落的十分漂亮。

「啊,已經不能稱為齊格君了。齊格桑,應該這麼叫吧?」

「別這樣啊。」

除了她以外,這個事務所的住客,主要有三人。

事務所的主人龍神奧爾斯蒂德。

我的父親,被稱為奧爾斯蒂德的右腕的「魔導王」盧迪烏斯?格雷拉特。

還有,我的師傅,被稱為奧爾斯蒂德的左腕的「北神卡爾曼三世」亞曆山大?萊帕克。

是名聲響遍世界的三個人。

雖然奧爾斯蒂德不太出現在表面上,但感覺在這三人面前,沒人能勝過他們。

我父親在內的三人,為了打倒60年後複活的魔神,現在正在各處活動做准備。

大體的說,他們的目的是未來的世界和平吧。

以前聽著我感覺很帥,實際上做的東西,是和各國的大人物建立聯系,為70年後的戰爭建立協作關系,這樣踏實的工作。

父親充滿精力的忙來忙去,但是師傅除了奧爾斯蒂德的護衛以外什麼都不做,而至于那位奧爾斯蒂德大人具體做什麼,我完全不了解。

嘛,只是為了不暴露給無關者,而做的情報操作吧。

總之,踏入這個事務所,就會感覺緊張。

因為有三個一只手指就能把我打得灰飛煙滅的人物在。

……父親應該不在,那就剩兩個人吧。

「來向奧爾斯蒂德大人打招呼的嗎?」

「不是,今天是來找師傅的」

「亞曆山大大人的的話,在地下的訓練設施里。」

「知道了」

跟奧爾斯蒂德大人打聲招呼比較好吧。

暫且,算是父親的主人,是格雷拉特家為之工作的對象。

但是,奧爾斯蒂德大人討厭人。

不太出到外面來。

但作為父親的孩子的我們去的話他倒是不會冷冰冰的呢。

我也不是個孩子了。應該分清自己該做的事吧。

一邊這麼想著,我從接待處走向地下。

沿著昏暗的走廊走向訓練設施。

訓練設施是做出來的天棚很高的空間,里面張著緩和沖擊和魔法。治愈傷勢的魔法陣的運動場一樣的地方。

我剛拜入師父門下時還沒有,當時是在事務所後面的野原上教我劍術的。

但是,在我10歲的時候,父親用土魔法擴張工事,做出了這個。

從那時起,就在那里向師傅學習劍術。

北神流劍術。

世界最好的劍術。

世上有人聲稱一擊殺死對手的劍神流最強,有人稱一對一沒有能勝過水神流的流派。

但是,我確信的說。

北神流是世界最好的流派。

本來想說是世界最強的流派的,但和最強還差得很遠的我來說的話,有點自不量力吧。

而且,北神流的頂點的我的師傅「北神卡爾曼三世」的確很強,但是輸給了我魔法的師傅就是我的父親,又輸給了奧爾斯蒂德大人。

所以,也許不是最強的。

但是,只有北神流。

是能體現正義的流派。

「啊,師傅……」

師傅在訓練場的中央,坐在那里。

只身一人,沒有帶劍,背朝著入口,靜靜的坐在那里。

一點微動都沒有。

石像一樣,完全靜止在那里。

我看見這個樣子,停下言語,坐到訓練場的入口。

一眨眼的瞬間。

師傅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然後,保持著背對著我,站起來到了我的側面。

手里沒有劍,但我明白他兩手握著劍。

又一眨眼的瞬間。

縱斬、橫斷、斜切。

我在我一眨眼的瞬間,師傅揮出了三劍。

是超越劍神流的速度。

當代劍神的話,能揮出四五劍吧。

又一眨眼的瞬間。

師傅移動到我的眼前。

我並不驚訝。

北神流的一部分技術,能順應周圍的人的眨眼和心跳而行動。

這種技巧在水神流的領域內,即使是師傅,不是非常熟知的對手的話,也不是能很輕松的順應上對方。

我就是很熟知的對手。

「呀,齊格君。好久不見了啊」

師傅看見我,微笑起來。

「來到我這里,真是少見啊」

「好久不見疏于問候」

「回來這麼久一次都沒過來看看,我還以為肯定是被討厭了呢」

師傅用和數年前分別時一點沒有變的笑容看著我。

「有一點,難以見面的感覺。」

「今天是怎麼了?想要北神的稱號了嗎?」

「不,怎麼會」

說想要的話,師傅會很高興的做我的對手吧。

然後,大概會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對趴倒在地的我笑著說「麻打麻打吶(你還差的遠吶)」。

萬分之一我贏了的話,就是北神流之長,北神了。

雖然一個弟子都沒有。

「只是有點想知道的事情」

「喔,什麼呢……等等,我猜猜。呋呣,是這樣,有什麼很困惱的表情啊。吆西知道了。你有什麼煩惱吧?」


「到不能說沒有」

「雖然我當相談對象不是很合適,但是發生了什麼說來聽聽吧」

我跟了師傅很多年,學到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但是,找師傅商量煩惱的話,基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因為師傅太單純了。

事情是各種各樣要素構成的,但師傅考慮的太簡單了。

而且口風很松。

說了什麼今天就會傳進父親的耳朵里吧。

「不是,今天我不是來商量煩惱的。」

「是嗎?那是什麼?」

「是昨天的事」

「昨天?什麼事?我昨天在奧爾斯蒂德大人的護衛工作結束後,一直在這里。我忙于冥想,根本沒有去外面的時間。奧爾斯蒂德大人應該能給我作證。」

還沒開始說昨天的事情,他焦急的表情就已經完全暴露昨天做的事了。

真是容易理解。

師傅特別不擅長撒謊。

「亞曆『山大』(英文音同thunder,就是迅雷的意思),所以起名雷電嗎?」

我為了布下鉤子而這麼說



師傅帶著震驚的表情抬起頭。

bingo了。

「剛才,你說雷電嗎!?那家伙難道,戴著一個黑色的頭盔?」

啊咧?和預想時不一樣的反應。

「師傅,別一直裝不知道了。」

「雷電是這附近最大的惡之組織「影子軍團」的二把手」

「影子軍團」

「影子軍團是每天都做惡逆非道之極的組織。誰都不知道它的全貌。是我們都沒法隨意出手的巨大的組織。」

「……不不,雷電不就是師傅你嗎?」

「雷電是曾在我門下修行過的弟子。階位是北帝。最終被我破門逐出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加入了影子軍團啊」

一頓說明味十足的台詞。

師傅只是說謊很差,強行說明卻很擅長。

無論怎麼找理由,就算說早暴露了趕緊放棄吧,他也會堅持裝不知道吧。

「齊格君。雷電是影子軍團內部也很害怕的人。絕對不能跟他扯上關系哦」

怎麼辦呢。

為什麼師傅要撒這樣的謊,我還是不太明白。

為什麼要保護那個貴族……

「……師傅你知道昨天那個男的干了什麼嗎?」

「昨天的那個男的?說誰呢?」

「巴斯奇爾子爵(我以前翻成什麼了?我自己都忘了…)那個胖胖的。」

這麼說著,師傅「啊啊」點了點頭。

「這個城市里第二有錢的貴族吶」

「對,就是他」

「他和沒法自立的貴族建立了血緣關系,給他們資金資助」

「是強行跟純潔的少女結婚,好滿足自己的欲望」

聽見我這麼說,師傅皺了皺眉頭。

說不定他是不知道這件事。

就是,目標成為英雄的師傅,不可能允許這種行為。

接著師傅這麼說了。

「多少有點好色,但是個爽快的男人。的確做過一些讓人皺眉頭的事。這次的情況成為一個好的警鍾吧。」

饒了我吧。

剛才的謊言也好,說明味十足的台詞也好,看來是師傅是受什麼人指使才這麼做的。

那麼,昨天會在那里出現就不是偶然。

能讓師傅協助演這個鬧劇的人,沒有那麼多……

「……但是,我聽過他給影子軍團援助資金的傳言。你會跟雷電戰斗一定就是這個理由。」

我可一句話都沒說我和雷電戰斗過了。

哎呀嘛,師傅說謊說的竟然差勁到這個地步。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影子軍團在哪里。或許對城市里惡黨熟知的男人會知道……幫不上忙真是抱歉。」

說完,師傅就像貝殼一樣閉緊了嘴。

就是說,在城里收集情報的話,就能得到影子軍團的情報,是這個意思吧……

「哈啊……」

我歎了口氣,站了起來。

正直,我曾經是這麼想的。

一定那個貴族是和奧爾斯蒂德大人有關聯的人物吧。

這個城市第二有錢的人的的話,說不定也給奧爾斯蒂德大人提供資金。

襲擊那樣的人的話,奧爾斯蒂德大人的部下不會保持沉默的。

然後,為奧爾斯蒂德大人掃平障礙的有兩個人。

我的師傅亞曆山大,和我的父親盧迪烏斯。

「……」

這個鬧劇背後的人,恐怕是父親。

真是想象不到父親會准備這樣的鬧劇。

我回到這個城市之後,就一直躲開父親。

我肯定是讓父親失望了。

沒有和薩麗艾爾結婚,也不幫父親干活。沒有工作的晃來晃去,最後成了所謂的正義的伙伴。

我有自信說是完美的背叛了父親對我的期待。

我很怕被說些什麼。

會被罵嗎,還是會被發火嗎。

也行會被叫滾出去。

但是,父親要是失望了還好了。

「你讓我失望了」這麼發我呵斥我就好了呢。

最可怕的是,有什麼都不說的可能性。

那就是說沒有失望。

就是說對我的期待只是應酬時的話,其實把我當成空氣一樣的存在。

把我當成不存在的人。

就像我過著灰色的學院生活時那樣。

我肯定沒法忍受。

我現在還是很尊敬父親。

雖然不會說想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但還是很尊敬他。

要是被父親那樣對待的話,我肯定受不了的。

應該去嗎。不得不去嗎……

不,都准備了這麼一出鬧劇了。

父親一定是有什麼想說的東西吧。

迄今為止,即使我沒有工作,父親什麼都沒說。

我從王立學校回來,說什麼都沒做成時也只是「是嗎」的點了點頭。

那樣的父親,會想說什麼呢。

也許是像呵斥我打算揍那個貴族的事。

但是,一定是打算對我說些什麼。

「齊格君……這就走了嗎?」

「是」

「是嗎……那麼不挽留你了。至少,把這個拿去」

師傅用演戲的口吻說完點點頭,把劍遞了過來。

說謊的很蹩腳,這種話倒是說的很流暢。

「不,劍就算了」

我既不打算戰斗,也不打算用劍。

正義的伙伴一直是空手的。

我站了起來。

本來是想讓師傅一起來給我帶路的。

但是師傅肯定接下來要換衣服准備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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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給我表演的一場戲,我也不能給浪費掉。

「齊格君」

師傅突然叫住我,回過頭。

「你走之前,希望你能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啊,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這不是剛才那樣演戲的口吻或是說明的口氣。

是過去很熟悉的,師傅本來的語氣。

純粹是他自己想問的吧。

以前的話,我會談談我無職的高雅。

但是,師傅應該知道我在做正義的伙伴。

那麼我應該談談我的正義吧。

師傅可能會像媽媽們一樣教訓我。

……但是師傅的話。

教給我什麼是正義的伙伴的師傅的話,應該不會吧。

有點想聽聽,又有點可怕。

「好的。想問我什麼呢?」

師傅窺探著我的臉,然後想問出我的真心話一樣,問道。

「為什麼不用劍呢?」

我一時語塞了。

「那,那是……」

和我想的質問不一樣。

不只是這樣。

因為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回到魔法都市夏麗亞之後,我一次都沒摸過劍。

正義的伙伴的活動我也一直是空手做的。

所以,回答是「不知道」。

「……因為我的正義不需要武器」

但是,我是這麼回答的。

只是因為這是過去我聽過的父親的話。

芝士人是不用武器的。

至始至終,空手與邪惡戰斗。

因為他的力量不是為了與邪惡的家伙作戰,而是為幫助弱者而存在的。

他的正義是幫助弱者,幫助弱者不需要過剩的武器。

「正義呀……」

師傅像是歎氣一樣說道。

這樣的話師傅也會認同,我有這樣稍微卑怯的想法。

師傅曾經手握著無比強大的武器,由著性子隨意大鬧。

把武器的強大誤以為自己的強大。

但是被我的父親和奧爾斯蒂德大人打敗而悔改,把劍舍棄了。

說是因為自己還是很不成熟,還有很多不得不學的東西。

從那以來,他就不再用被稱為神劍或魔劍的武器了。

用的都是僅僅結實鋒利而已的無銘之劍。

那樣的師傅應該能認同我不用劍的理由吧。

「我倒是認為正義是需要劍的呢。」

但和我想的不一樣,師傅這麼回答我。

「為什麼?」

「那是因為,你想和邪惡戰斗啊。不戰斗也能幫助別人,你卻選擇和邪惡戰斗,特意涉足邪惡的存在。」

「不是特意去找邪惡的所在地……」

「那你是偶然出現在那里的嗎?」

「……」

師傅好像已經不打算隱藏的直接說了出來,又坐了下來。

立起膝蓋,擺著前傾的姿勢。

「你打算和邪惡斗爭吧?那麼劍就是必要的。」

「……那是為什麼啊?」

「因為正義的伙伴不能輸」

戰斗的話就不能輸。

不能輸的話,劍就是必要的。

符合師傅形象的淡出的想法。

因為很單純,我找不出反論。

「而且,你應該曾經以向贏不了的對手全力戰斗的存在,也就是英雄為目標。所以我才教給你劍術。」

年幼的我想成為那樣的存在而揮劍。

向我憧憬的存在。

用師傅的話說就是「英雄」。

用我的話說就是「正義的伙伴」。

稍微有點不一樣,但打倒強大的邪惡,拯救弱小的存在的地方是一樣的。

「當然但是過去的事了。你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強行成為英雄。但是,現在你打算去和強大的對手戰斗。劍是必要的吧?」

我要去找父親,劍應該不需要吧。

話說根本不會打起來吧。

我怎麼可能攻擊父親呢。

但是師傅說的不是這麼一回事。

是在責備我。

說的是我的現狀。

「還是說你已經墮落了嗎?墮落到把攢著的憂郁靠毆打弱小的對手來發泄嗎?」

「你說我是在解悶而欺負弱小的人?」

「而且一邊用著正義做借口呢。就像以前的我一樣。」

以正義為借口,欺負弱小,是嗎。

也許是這樣啊。

的確是以作為正義的伙伴而開始的,卻沒和比我強的對手戰斗過。

昨天有點陷入了苦戰,但還是有余力的。

不,我是知道的。

說不明白那是假的。

正義的伙伴,高潔的無職。

那只是我讓現狀正當化而找的借口。

不用劍也只是我找的借口之一。

正義的伙伴也只是我裝著玩的游戲而已。

「如果真是我墮落了的話,要把我逐出師門嗎?」

「怎麼會呢,只是想聽聽你的煩惱罷了」

師傅聳了聳肩說道,然後站了起來。

「但是你傾訴煩惱的對象應該不是我」

然後指向訓練場的出口。

「去吧。把你的煩惱對應該說的人傾訴,一定能輕松的得到答案的。」

師傅很少見的,用寂寞的表情說。

我走在城中。

我也許是第一次看見師傅露出那麼寂寞的表情。

應該把煩惱說出來吧。

不,即使對師傅說也得不到答案。

「好像胸口有點疼」

我有煩惱。

沒有結婚,也沒有工作,保持著無職。

煩惱就在這里。

但是,恐怕師傅回答不了吧。

師傅很單純,大概理解不了我的煩惱。

一定會單純的說「怎麼怎麼做不就好了」。那做到的話我也不會那麼苦惱了。

……


那樣想著想著,我就走到了酒館面前。

「醉鬼哥布林」

幾乎天天來的這個酒館。

一定是習慣性的走到了這里吧。

這附近明明沒有哥布林,不知道為什麼起了這個名字。

以前,不知道從誰那聽過。

那個人這麼說的。

那是因為這個酒館里聚集的家伙,全是像哥布林一樣的小惡黨。

放著不管就會增多,所以偶爾會被城里的兵隊驅逐,或是被貴族半帶娛樂性質的屠殺。

一模一樣吧?他這麼說。

進店的時候,我想起了那段對話。

或許我迄今為止揍過的人,在我眼中就像哥布林一樣吧……

說實話,有想喝一杯的感覺。

最後一次喝酒是什麼時候來著。

是阿斯拉王立學校畢業儀式的時候吧……

至少回到這邊來之後,我一滴酒都沒喝過。

來這個酒館也只是為了收集情報。

接受過酒館主人好意送來的酒食,但至少今天的話……

還是算了。

酒是惡的象征。

要是喝醉了失去理智,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呦,喬治」

「嗯~?呦,齊格!狀態怎麼樣?」

坐到他的面前,酒臭味一下充滿我的鼻子。

看來喬治喝的比平時還多。

「嘛,還湊合吧。你怎麼樣?」

「嗯~不太好啊。昨天一點都沒賺到錢」

「喬治一邊愉快的翹起嘴角一邊說。」

「哎,真少見啊,你居然也會這麼說。」

喬治的生意一直很景氣。

但是一直不怎麼有錢,我一直在想他把錢都花在哪了。

僅僅是因為也有賺不到錢的日子吧。

「但是,你看上去精神卻很好啊。」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今天接了個大活吶。」

「什麼啊,看來還是很好的啊,生意。」

所以才心情好啊。

「呀,怎麼說呢。說不定今天以後就不怎麼能賺到了啊。」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啊。」

賺當日的薪水。

我是這麼聽說的,最近是接了什麼固定的工作吧。

情報屋的工作也沒扯上什麼關系。

不,但是,難道是……

「吶,喬治」

「嗯?」

「知道影子軍團嗎?」

這麼說完,喬治一副驚訝的臉色,身子硬直了起來。

眼睛咕嚕咕嚕的瞅了瞅四周,臉朝我貼過來。

「八嘎,聲音太大了!被誰聽到了怎麼辦?」

「誒?啊,不好意思」

「你說影子軍團?你在哪聽說的?那群危險的家伙的傳言……!」

看來,喬治知道影子軍團的事。

也就是說……

喬治是和父親或者師傅通氣的人。

我完全會錯意了,這不是鬧劇而是別的……

但是回想起來,以前獲得的惡黨的情報,幾乎都是從喬治那得來的。

所以,才每天生意都很景氣啊。

把惡黨的情報透露給我,從父親那里得到金錢。

嘛,也沒法責備喬治。他也只是做他的工作而已。

「他們是這個城市里第一的惡黨。是那位奧爾斯蒂德都沒法出手的。隨隨便便可不能說出這個名字。不知道他們的爪牙都藏在哪里啊……!」

喬治的臉色真的染青了,一邊四處瞅著。

然後確認沒人看向這邊後,小聲的問。

「那,你想知道影子軍團的什麼?」

喬治戲演的真好。

希望師傅也能稍稍學習一下。

「地點……根據地吧。」

「齊格……你難道要……!」

喬治身子後仰,戰栗的睜大了眼睛。

但是,馬上低下了頭。

「唉,我就覺得是你的話,知道了影子軍團的存在,肯定想這麼干」

就好像是在說「所以我才沒告訴你」一樣。

「他們的大本營,在這」

然後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交到我手里。

打開以後,畫著相當詳細的地圖。

詳細到讓人懷疑為什麼會他一直揣著這個。

而這個地圖的中央附近,畫著一個大叉。

就是說這里是根據地吧。

「喬治,謝謝了」

「不用客氣」

喬治一般擦著鼻子下面一邊說。

他可能是覺得演的戲完美的騙過了我。

雖然早就暴露了。

有點對不起他的感覺。

「這個城市的和平,就交給你來守護了……月光騎士!」

因為感覺很抱歉,就配合他一下吧。

「啊,我去去就來」

然後站了起來。

話說,喬治恐怕從父親那里收到了錢吧。

這樣想的話,有點不明白的

地方。

「吶,齊格」

「怎麼了?」

「……抱歉吶」

為什麼謝罪,我一瞬沒明白。

但是他除了收集情報,也和我聊了不少家常話。

那絕不是讓人難受的時光。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樣的吧。

證據就是剛才的話,不是之前演戲一樣的感覺,是冷淡的感覺。

是他本來的樣子吧。

「沒關系」

醉鬼哥布林的客人,都像哥布林一樣輕易的就能被殺掉。

沒有什麼力量,每天賺點小錢,稍微陰險毒辣的事情也會做,微不足道的小惡黨。

但是,即使是小惡黨,朋友也是有一兩個的。

這麼想著,我走出了酒館。

朝著父親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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