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早早的就給老爺子的茶缸添滿了茶水，那是一個斑駁的軍用口杯，上面還印著紅色的紀念字樣——全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留念。
當年老爺子作為軍方代表參加了這次大會，時年不過二十多歲。
李超給李路送上了一杯茶，李路起身致謝，李超微笑點點頭，走出去帶上門。
喝了口茶水，老爺子拿起煙，李路連忙上前遞上火，然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你說的影子部隊就是你拉出來的短刀突擊隊吧？”老爺子說道，“按照你說意思，這支部隊是比特種部隊更加高級的兵種。”
李路重重點頭，說道：“是的爺爺，組建短刀突擊隊的本意，就是利用輪戰這個機會，打造出一支經過戰火鍛造的影子部隊。這種機會，以後很難遇到了。”
老爺子微微一笑，“所以你一開始就拒絕他們接受任何的采訪和報道，拒絕參加任何公開場合的活動，還要求高大山下達封口令，不能向外界透露短刀突擊隊的任何信息。”
現在，老爺子明白了當初李路的種種奇怪的行為。還有人不願意參加英模報告團的？還有人不願意被國家媒體報道的？
這個長孫子當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啊。
李路憨憨地笑了笑，然後嚴肅地說道：“我知道這樣可能對隊員們不公平，但是對他們也是一種保護。”
老爺子擺擺手，讓李路不用多說，他哪能不明白。
“留在首都，你也參與不了軍區特種大隊的組建。”老爺子話題回到特種部隊上面來，“首都軍區能組建特種大隊，我東南軍區也可以搞。你到東南當個參謀吧！”
說實話，李路不是沒有想過去東南，有老爺子在，他要做什麼都方便得多。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是因為，起碼三年內，總部的資源會集中在首都軍區特種大隊上面。沒有上面的支持，軍區自己能搞出一支特種部隊來，但在李路眼里，那不算真正的特種部隊。
國家的人力物力，和關鍵的政策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後世中，很多軍區初期組建起來的特種大隊，說實話，不比普通的偵察大隊強多少。原因就在于，光是有人是不行的，又得不到上面的支持，自然就搞得不出色。
現在國防軍的經濟非常的緊張，應該說整個國家的經濟都非常緊張。特種部隊可是燒錢的玩意兒！各大軍區跟風搞特種部隊，也只是徒有其表罷了。
特種部隊不在多，貴在精！
李路不想讓曆史重演，他認為，至少十年內，國防軍手里有三到四支特種部隊已經足夠。十年之後，別說軍區，就是集團軍下面都搞了特種大隊。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
國家有錢了，給軍隊增加軍費了，就使勁搞唄。不過李路知道，真正能拉出去干仗的，屈指可數。
“爺爺，我不提倡其他軍區跟風。”
想了想，李路決定和老爺子擺明了說，老爺子前不久攜東南軍區之重地，當選了軍委委員，在軍委會是有話語權的。說服了老爺子，就能起到阻止其他軍區跟風上馬特種部隊。
大家都知道，老李家老爺子當選****委員是南老的意思。也是這個時候起，老李家才算是真正的紅色豪門。
“特種部隊不是挑幾個素質高一點的兵，完了按照新大綱訓練就能搞出來的。”李路說道，“特種部隊是高技術的兵種，比照西方先進國家的標准，他們的兵員全部是大學文化程度，可以熟練操縱先進的裝備。我舉個例子，美帝海豹突擊隊，單兵裝備價值達到了一百萬美元，這還不包括用于訓練他們的資金。一百萬美元，夠我們一個滿編的摩步師吃一年。”
老爺子不禁表情有些變化，是愕然，沒錯，的確是愕然。
“要那麼多錢？”
別看老爺子身居大區正職的高位，確實不知道這些。別說老爺子，就是中樞里面的大佬都不了解。改革開放才多久，軍事方面與外界的交流更是近乎零，算得上的也就一個和平經典計劃。
不了解這些，還真的不奇怪。
李路說的是有些誇張了，單兵裝備價值百萬美元，指的是特定的士兵，並不是每一個都如此。但是也差不多多少，反正他的意思就是讓老爺子明白，特種部隊是個吞金獸！
“要搞，咱們就搞好點。”李路點點頭，說道，“外軍的特種部隊大多有幾十年的曆史，他們已經很熟悉特種部隊的運用，方方面面都遠超我們。如果我們的起點太低，會被越拉越開。兵員的素質我不懷疑，但是其他資源，尤其是錢……咱們還是太窮了。與其四處撒種，不如集中力量在一個點上，搞出一個樣板來。等有錢了，就是各軍區一起上馬搞自己特種部隊的時候。”
老爺子沉吟了好一會，才緩緩地點點頭。他在首都任職的時候，是負責籌劃軍區偵察大隊改建特種大隊的事情。轉任東南後，他就計劃參照首都軍區的模式，也搞一支特種大隊。
現在聽李路一番講解，才發現，原來特種部隊這麼燒錢。這就是最大的問題——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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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軍區組建特種部隊，你又打算怎麼做？”老爺子轉而問道。
看到老爺子沒有反駁自己的話，李路就知道老爺子肯定是聽進去了，現在說到這個事，擺明就是看李路打算怎樣應對老程家的招數。
老程家在首都軍區組建特種部隊這件事上，忽然橫插一腳，撇開了軍區偵察大隊，就是看到老爺子去了東南，就對老李家的嫡系下手了——高大山的軍區偵察大隊不就是正兒八經的老李家的嫡系麼！
李路表情如此，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撤離前線前，我向老總遞交了一份關于特種部隊的詳細方案，相信近期就會有回音。”
老爺子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著李路，這小王八蛋膽子夠大的！
敢潛入人家首都換了人家的國旗，膽子能不大麼！
感歎之後，老爺子又驚訝于李路的手段，這一份淡然的心態，和這一手暗渡陳倉用得是得心應手，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十八歲青年的手法。
老程家的老爺子是總政主任，他要插手特種部隊的事情很容易。要和老程家過招，在老爺子不在首都的這段時期，李路就得依靠自己。他的目光就投向了兩世人都很欽佩的魏老總。
于是，還在南疆的時候，他就寫了關于特種部隊的詳細方案和自己的理解，托總部作戰部二處副處長郭明轉呈老總。
現在魏老總已經有了反應——李路不是已經被老總欽點為總長辦公室助理參謀了麼！
李路要做的，唯有等待而已。
此時，老爺子已經知道，李路早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不用他操心了。
“爺爺，您這次回京，是參加軍委會議嗎？”李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爺子，問。
一看到李路這表情，老爺子就知道這小子腦子里又不知道在轉著什麼主意了。他不禁心里感慨起來，這個曾經讓他操碎了心的長孫，現在是越來越能耐了。
老爺子少有地輕瞪他一眼，端起茶抿著，“有什麼事直接說。”
李路尷尬地笑了笑，跟老爺子玩心機，他還嫩得很呢。
“我認為，空軍應該跟美帝佬買點f-14戰機。”李路坦白說道。
饒是老爺子沉穩如山，乍聽之下，也不得不露出愣怔的表情，不過也僅此而已。
“你自己的事情沒搞好，還管起空軍的事情來了。”老爺子斥道。
李路尷尬地笑著，沒說話。他知道老爺子會問他理由的。
果然，老爺子又點了一根煙，“空軍要買什麼樣的飛機，不是你能建議的。不過我還是願意聽聽你的理由，空軍為什麼要買一種艦載戰斗機。”
別說老爺子當了軍委委員，就算是普通的大區司令員，在這樣的事情上面，也是有一定的建議權的。軍委會成員還有一定的話語權呢！
聽了老爺子這話，李路心里有底了——傳說空軍對雄貓戰機（f-14）有興趣，果然是真的。否則老爺子這樣的人物，是不會去了解雄貓戰機是陸基的還是艦載的。
沒准這事還上過軍委會呢！
“爺爺，首先有一個事實，陸基戰機沒有經過改造一定上不了艦，但是艦載戰機不需要做任何的改進，就能以陸地為基地。說白了，艦載戰機其實就是比陸基戰機更加先進。”李路娓娓道來，“所以，空軍買不買f-14，跟能否艦載與否無關。而且，能夠艦載更好。我們以後肯定要有航母的，提前積累艦載機的使用經驗，百益無一害。”
“最重要的是，我認為f-14是一種優秀的多能戰斗機。”
“多能戰斗機？”老爺子奇怪道。
李路解釋道：“稍作改進，可以兼顧制空和對地對海打擊的任務，作戰效費比很高。美帝的艦載電子設備非常先進，借此機會提高我們在這方面的研發制造水平，從長遠來看，更加重要。”
老爺子忽然嚴肅地盯著李路，讓他不由覺得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汙垢。
“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懂得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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