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始終繞不過的問題是，沒那麼多錢。”
事實上，徐建仁被說服了，李建軍也被說服了。他們都是國防科工委的人，對于軍隊裝備方面，雖然沒有李路這種怪胎的遠見性，但是不代表他們在李路的點拔下，形成自己的看法。
空軍也好海軍航空兵也好，他們要朝哪個方向發展，那是戰略研究所那幫子人該頭疼的。他們只需要知道，為軍隊提供最物美價廉最實用的武器裝備。
無疑，李路的話讓他們明白，一種能夠給空軍和海軍兩大軍種都帶來好處的戰機，從長遠來看才是最物美價廉的。因為李路讓他們看到了這些。
但是，徐建仁不得不說出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國防軍很窮，窮得義務兵只有十幾塊錢的月津貼，窮得堂堂大國連12架戰機都買不起。
李路先看了看魏老總，他現在已經明白，老總這是讓他過來充當說客。雖然說徐建仁以前可能是老總的老部下，但是現在畢竟身份不一樣了，有些話就需要合適的人來說了。李路這個始作俑者無疑是最適合的——誰讓他通過家族關系慫恿空軍提出購買f-14的申請。
“我覺得美帝提出的貸款購機計劃可行性很高。”李路說道。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個所謂的貸款購機計劃，因為出售f-14以及提供貸款完全是他交代杰克回國動用人脈關系說服格魯曼公司主動向美帝政府提出的計劃。出于挽救情況不容樂觀格魯曼公司，以及經過杰克的游說，很多國會議員都認為應該擴大“和平經典”計劃的范圍，加深合作的深度，以便把紅色蘇聯的腳步擋在太平洋西岸，等等各種原因，國會最終同意了格魯曼公司這麼做。
現在的問題是，只要華夏這邊答應下來，那麼整個計劃就會啟動。
格魯曼公司還很富有感情地給這項計劃起了一個名字——愛心雄貓。
早在幾天前，李路就接到杰克的彙報，了解了整個情況，並且根據實際情況，李路又做了安排，授予杰克使用他的私人金庫額度為1000萬美元的權限。要杰克做的，無非就是千方百計地保證“愛心雄貓”計劃順利進行，並且盡可能地按照李路所希望的那樣去發展。
自然，李路要想辦法把國內的事情搞定。沒想到，還沒等他找上門，魏老總就先召喚他過來，談的正是這個事情。
這一回，徐建仁沒說話了，說話的是李建軍，他皺著眉頭問李路：“美方提出的貸款計劃明顯是讓咱們吃虧。彙率的變動且不說，單單是他們開出的單價，也足足比蘇聯的su-27貴上差不多三分之一。”
李路認真地說道：“我了解過su-27，這的確是一款不錯的戰機，不錯的機動性能不錯的續航能力。但是有兩點很重要，第一，蘇聯所有出口的戰機，都是經過閹割的出口型號，和他們自己用的完全是兩個檔次。第二，蘇制戰機工藝粗糙，可靠性很有問題，而且，他們的航電設備非常簡陋，甚至直接還是機械儀表。這些跟f-14上面配備的典型三代機的航電設備是差之天地的。而且我認為，老毛子的東西也不見得物美價廉。”
李建軍不知道如此往下接話，因為他根本不清楚su-27的情況，也不了解蘇聯出口戰機的那些貓膩。
“f-14的單價價格高，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李路說道，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臉上，魏老總甚至點起了一根煙，笑眯眯地看著這個天才般的上尉會再說出什麼讓人驚訝的話來。
李路穩穩地說道：“采購單價貴，咱們可以增加采購量。量上去了，咱們就有更大的底氣跟他們談單價。買12架是一個價，沒理由買120架還是一個價。”
“120架？！”
徐建仁瞪大了眼睛，李建軍則是一口氣沒喘好，被嗆得咳嗽了幾下。連魏老總，也是微微一震，拿眼看著李路。
李路繼續說道：“他們不是不願意出售生產線嗎，咱們還可以加上一個條件，買他一兩百架，但是要至少有一半在咱們國內生產。按照格魯曼公司的生產能力，全速開起來120架也夠他吃一年有余。放點在咱們這生產，對他們來說是只有益處沒壞處的。因為格魯曼現在的情況，保持生產線的基本運轉才是最重要的。”
魏老總冷不丁問道：“你很了解格魯曼公司現在的情況？”
李路點點頭，“我特意讓人幫忙搜集了這方面的資料。格魯曼公司現在遇到了經濟困難，急需訂單和資金支持。這也是美方願意提供貸款的因素之一。美帝政府不願意看到格魯曼倒下，而巴列維政府也沒有能力和必要去救格魯曼第二次。”
徐建仁感歎道：“看來談判小組缺少了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才。談判過程中，我們不了解對手的情況，很多時候都束手束腳，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魏老總哈哈一笑，指著李路對徐建仁說：“小徐啊，你跟老方說說，如果他需要，這個小鬼我借你們用幾天。”
徐建仁眼睛一亮，“老首長，此話當真？”
魏老總瞪起眼睛，“怎麼，軍中還有戲言不成？”
徐建仁高興道：“我回去後就向方委員彙報。”
李路不禁心中苦笑，敢情自己該說的說完了，就又被忽視了，不但如此，還被人當著面讓來讓去的，不過他心里是十萬個願意，只要能促成這個軍貿案。而他也知道魏老總口中的老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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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赫赫有名的談判小組組長、****委員、副秘書長方華清上將！
李路從未想過自己的名字會有一天被人在方上將的面前提起，心中期待不已。
魏老總點著李路說道：“小鬼，回去把工作交代一下，准備去老方那里當幾天兵。”
李路霍地站起來立正敬禮：“是！”
次日早晨，李路獨自駕車來到了後海的一處院落，那里是談判小組的駐地。作為一個臨時性的機構，又是級別如此之高的事關國防的機構，除了警衛森嚴的這里，談判小組的駐地還真不好選。
101大隊的事情，李路暫時交給了陸勇來負責。其實李路也知道，陸勇才是上面物色的101大隊的真正大隊長。他只不過是充當一個開路先鋒的角色，把路淌出來了，淌好了，自然會安排人接他的班。即使魏老總願意，老爺子也不會讓李路長期待在一個崗位上——這小子需要更多的曆練。
別忘了，101大隊的大隊長和政委都是李路一個人干著，直到正式成立了也是這樣。顯然，這說明了這種情況只是暫時性的特殊時期的安排，斷然是不會長久的。
現在讓自己去談判小組客串成員，無疑是顛肺流離的軍旅生涯的開始。
下了車，李路就看見二叔李建軍急匆匆地走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邊朝里走邊壓著聲音說道：“你准備准備，方上將要見你。”
李路被嚇到了，“啥？二叔你別嚇唬我，我才剛過來怎麼就……”
李建軍急得拍了他腦袋一下，忽然意識到動作不適合，下意識地四周張了張，瞪著李路說道：“這事能開玩笑嗎，方上將一大早就過來了，指名道姓說你來了要見見你，甭廢話，趕緊的。”
“哦。”李路說道，“我說二叔，方上將他老人家要見我，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李建軍苦苦一笑，“方上將早上過來臉色可不好看，怕是***那幫官僚又給他老人家添堵了。你小子待會見到方上將別亂說話，他可沒老總那麼好說話。”
李路認真地點頭，不禁心道：二叔啊，恐怕你還沒我了解方上將的脾性呢！
李建軍帶著李路走進了其中一座小院子，在門口，李路就被一名中校接管了，李建軍壓根不能走過警衛的防線。看見這陣仗，李路心里也嘀咕起來。只是他沒意識到，他家老爺子也是上將，警衛工作同樣也很嚴密。
“你在這等著。”那中校面無表情地指了指門口，然後走了進去。
好一會兒，那中校走出來，直接走掉了，後面跟著出來個上校，四十多歲的樣子。他看著李路：“你是李路？”
李路挺胸抬頭：“報告，我是李路。”
“你跟我進來。”
上校帶著李路走了進去，李路才發現，原來里面還只是一個挺大外間，里面還有一個房門，那里相比是方上將的辦公室。
上校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輕輕推開，“首長，人來了。”
“讓他進來。”里面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上校示意李路進去，李路放輕腳步走進去，上校出去關上門。
本來這個院落就夠安靜的了，方上將的辦公室是單獨的一座院子，就更加安靜了。
李路小心地抬眼望去，但見一位身材均稱頭發花白的七旬老人站在書桌前寫毛筆字，精神煥發，那一雙佛耳非常的引人注目。雙肩之上是三顆金閃閃的將星。
他就是航母之父方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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