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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做到了！”
李路盯著手里的合同，滿臉的不可思議，對坐在那悠閑地抽著煙的江南說道。
江南嘿嘿笑了笑：“列尼夫這老小子配合得好，一唱一和把安東諾夫的人搞得心驚膽戰又心癢癢的。”
放下合同，李路嘖嘖說：“南哥，這回我服氣了，真服氣了。”
“哈哈！”
江南還在基輔的時候，打電話回來跟李路說，他可以幫他把安東諾夫設計局拿下來。江南知道李路正在對烏克蘭境內的各個軍工科研單位下手，一直想著怎麼幫上一把，轉到安東諾夫的時候看到機會，就跟列尼夫來了一場配合戲。
知道江南不懂軍工，李路當時就說南哥你別忙活了，安東諾夫這樣的巨頭不是花錢就能搞定的。江南一下子就氣炸了說：“老三，我跟你打賭！賭一架安-225！”
李路倒抽一口涼氣，這賭注有點大了，不過他還是笑了笑答應了：“行，你贏了那架安-225就給你路南公司了！”
江南可不想讓李家老三給他小瞧了，憋了一口氣，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個拉上紅飛一起提出技術轉讓的要求。後來已經到達了德國柏林的杰克聽說了這事，幫著他完善了計劃，于是，方向機械制造公司也參與了進去。
烏克蘭宣布獨立的8月份到蘇聯正式不複存在的12月這段時間，是所有境內軍工企業最難過的日子。它們全部依靠中央財政支持，蘇共一倒，就沒人去管這事了，而且烏克蘭既然宣布了獨立，自然也拿不到上面的錢。當局政府呢，忙著爭權奪利拉選票分蛋糕，哪里會去管這些爛攤子。撥款就更別指望了。
要去到明年，大毛二毛兩兄弟都穩定了政局，劃分好了遺產，才有精力回過頭來處理這些破事。但是一窮二白三乾淨的大毛二毛顯然沒有足夠的資金維持那麼多的企業，于是大多數企業只能獲得一點點保命錢，掙紮在破產的邊緣。
相對來說，最困難的是這幾個月，再加上仿佛一夜之間消失的紅色帝國，大多數蘇聯人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依靠和指明燈，看不到希望，陷入了無窮盡的迷茫和恐懼當中。
這何嘗不是大量的技術人員外逃的因素。
所以李路才選擇在這個時間動手，既能搶在西方國家反應過來之前盡量多地洗地，難度又相對來說容易些。當然，到了93年左右難度會更小一些，問題是，到了那個時候還有什麼東西剩下呢？
而江南，下意識地表現出一副人傻錢多的樣子，擺出一副“老子窮得只剩下錢”的姿態，登下就引得迷茫無助中的安東諾夫設計局猛伸舌頭。江南是什麼，大內的子弟，玩人際關系的手段是娘胎里就學會了的。那邊邀請了設計局的幾個頭頭腦腦吃了幾回飯，用綠紙和東歐美女招待，糖衣炮彈覆蓋過去，首先就把內部關系給理順了。
于是，在人民群眾恨不得把全國所有帶金屬的東西都拆了賣的年代，還有什麼不能賣的嗎？
“江老板，您需要撿肥皂不？”
就這樣，安-225和安-124的全套技術到手，烏克蘭境內所有能動騰的安-124被一網打盡。
忽然的，李路的眉頭緊鎖起來，低眉思索著。
江南問：“咋了？”
李路抬起頭：“你提醒了我。二毛這里的駐軍有不少好東西。”李路說道，“上回我跟霍夫林談過，不過這老頭口風緊得很，跟我扯什麼軍隊財產。”
“哈哈哈！”江南大笑，李路吃癟的樣子讓他很開心。
翻了翻眼睛，李路有些郁悶地點起一根煙：“我是真心眼饞黑海艦隊啊，八百多艘船，大型艦艇幾十艘，嘖嘖，能劃拉一半回去，咱們的海軍哪還用跟人拼刺刀。”
磕了一個煙灰，江南說道：“他想要什麼？瑞士銀行的本票也沒用嗎？”
李路苦笑著搖搖頭：“有用的話就不用發愁了。丫的又不是馬老爺子那種人，不吃主義那一套，難受死我了。”
這厮一副一心要把黑海艦隊拉回去的表情，讓江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想了想，江南問道：“你給他幾個億，他會不動心？”
搖了搖頭，李路說道：“錢多到一定份上就沒概念了。對霍夫林來說，一千萬美元跟一千億美元實際上沒什麼本質的差別。他幾十歲的老軍頭了……”
“等等等等。”江南打斷他的話，皺著眉說道：“咱們分析一下。你說他軟硬不吃對？”
李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怎麼的你還想對堂堂一上將來硬的？”
“呃。”江南擺擺手，“那就是給錢不要，談主義也沒用對？”
李路點點頭，又搖搖頭：“給錢他是收了的，關鍵是收了錢也不給辦事，娘的，頭疼死我了。”
江南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有什麼好頭疼的，錢不行主義不行，那就找出他想要什麼唄，難不成是聖人不成？”
李路看了看他，轉了轉眼睛：“是這個道理，是人就有弱點。問題是，哪里是他弱點呢？”
江南掰著手指：“像他這種人，無非就是錢權，錢不行那就給權唄。”
李路郁悶地摁滅煙頭，又拿起一根：“我上哪給他權啊，難不成弄回國封個將軍？我也沒那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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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微笑著搖搖頭，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我說你小子這幾天是忙暈頭了，非要弄回國嗎？”
說完眨巴著眼睛。
李路想是抓到什麼似得揚起了眉頭，卻一時半會腦子轉不過來，大約有個兩三秒的樣子，他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拍了一下腦袋。
“你是說，在遠東……”
江南點點頭：“你不是打算在那邊扶持幾個傀儡政府嗎。既然你選上了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那再往東一點的沿海地區扒拉進去也不困難？哈巴羅夫斯克共和國獨立了，你說是不是需要海軍呢？錢，霍夫林不心動，那麼海軍司令員他總該心動？”
眼珠子轉了轉，李路猛地一拍大腿：“對！值得一試！”
遠東那邊的計劃，江南是知道的。李路要做成那邊的事情，離不開這些軍界衙內的支持。確切地說，是離不開這些紅色豪門的支持。
江南打著火，示意李路點上，說道：“海參崴那一片可都是前清割出去的地方，明著拿不回來，咱也不能讓大毛舒服不是，再說，丫的出了莫斯科誰還認識他，咱就辛苦點替他管管，對。”
這話說得倒是輕巧，且不去翻那些曆史爛賬，單單是這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各種矛盾就夠人頭疼的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還真沒有比現在更適合的時候了。再說，哈巴羅夫斯克都搞了，也不在乎往海那邊擴擴……
“而且，把霍夫林拉下水，另一方面還能提高遠東計劃的成功率。”江南繼續分析道：“他不是比較老派嗎，官迷嗎，成啊，反正蘇聯不存在了，丫的還能指望烏克蘭或者俄羅斯給他個國防部長干干不成？這個時候了還在塞瓦斯托波爾待著不去莫斯科，鐵定是給放棄了。我估計啊，你稍稍畫個餅，他一准撲過來。”
李路情不自禁地朝江南豎起一根大拇指：“南哥，今天你讓兄弟開眼界了，佩服佩服！”
江南翻了翻眼睛，仰著下巴：“怎麼，老子在你眼里就那麼不學無術嗎？”
“哈哈哈！”李路大笑說道：“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兩人都吃了藥似的大笑一陣，李路才收斂笑容說道：“你跟我一塊去會會那老軍頭，咱倆打個配合。”
“沒問題！”
兩人起身，正准備出門，蘇長城臉色凝重地走進來，低聲報告道：“團長，剛剛劉隊長發來消息，霍夫林出海了。”
李路吃了一驚：“出海？”
“是的。”蘇長城說道，“帶上了庫茲涅科夫號，還有兩艘核潛艇隨行，距離太遠，劉隊長分辨不出是什麼型號。”
“核潛艇？”這回是江南，他表情凝重起來，看著李路說道：“核潛艇的調動，現在還在戈爾巴喬夫手里？”
點點頭，李路說道：“沒錯，核摁鈕還在他手里。”他知道江南要說什麼，于是搖搖頭：“戈爾巴喬夫現在沒心情去玩戰備巡邏，所以我判斷，霍夫林私自調動了部隊。”
捏了捏下巴，江南自言自語：“航母加核潛艇，他要干什麼？攻打莫斯科嗎？”
李路突然問蘇長城：“航母是什麼狀態出航？有沒有補給艦隨行？”
蘇長城馬上回答：“劉隊長看到有艦載機，有一艘綜合補給艦。”
載有艦載機的庫茲涅佐夫號，核動力潛艇，綜合補給艦，分明是一支小型的特混艦隊！庫茲涅佐夫號跟西方的航母不一樣，它本身就具有強大的制海防空能力，火力不弱于現役的任何巡洋艦。在蘇聯軍隊全部停止了活動的這個時候，霍夫林帶著這些船出海……
難道他要叛逃？
李路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當下沖蘇長城說道：“馬上聯絡巴羅耶夫，我需要用他的直升機！現在就要！”
江南看到李路的臉色，連問道：“很嚴重嗎？”
“霍夫林可能要叛逃。他
是黑海艦隊司令，以出海艦只的規模來看，黑海周邊沒有誰能夠阻止得了他。”李路說道。
江南說道：“不大可能，他叛逃也得有去目標啊，哪個國家會收他？”
的確，西方各國不用說了，給他們十幾個膽子也不敢收下這樣一支特混艦隊。那樣的話，也許“他們會把蘇聯內部所有的矛盾轉移到自己身上從而阻止了蘇聯的解體”。
如果霍夫林真的膽生毛叛逃，會有哪個國家敢要他呢？曆史上也特麼的沒這段啊！
想不明白，不一會兒，黑海艦隊獨立直升機團的一架米-24“雌鹿”直升機飛了過來。聽到聲音，李路大步走出去。江南走了幾步，回身到邊上的櫃子里拿出了一把手槍別在腰上，跟了上去。
米-24“雌鹿”直升機再次起飛，朝黑海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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