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兒子與弟弟的會面

兒子與弟弟的會面

來回在房內走動,瞄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然後賭氣似的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扯過枕頭蓋著臉,沒過一會兒,又一把掀開枕頭,碧色的眼眸不爽的微眯起,一個挺身坐起來,皺著眉頭再瞄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伸手胡亂的抓了抓頭發.

現在的俠客看起來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自從伊恩進去浴室之後,已經過去將近一個小時了,若不是浴室中一直傳來嘩嘩的水聲,俠客甚至都要懷疑伊恩是不是在浴室里面出了什麼事.

"喂……"再次疑惑的朝著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俠客收回眼神抿了抿唇,轉頭一瞥,無意之中看到了被他放在桌上的,那條團長想要的鏈子之後,猛然間睜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伊恩之前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條蜥蜴掛鏈.

——他這麼久都不出來,該不會是那條奇怪的掛鏈搞的鬼吧?

腦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俠客立刻站起身來大步跨向了浴室,一邊低聲叫著"伊恩",一邊一把推開了浴室的門.

這家伙,果然又沒有鎖上門——浴室中的情形,與他剛才想像的差不多,或者該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出入.

伊恩歪著頭枕在自己手臂上,看起來似乎泡澡泡一半就窩在浴缸里睡著了,水龍頭沒有關緊,俠客一直聽到嘩嘩的水聲,就是浴缸水被放滿之後漫出流到地面上的聲音,被他質疑有鬼的那條蜥蜴掛鏈現在依舊躺在伊恩胸前,唯一一點看上去有些詭異的,是在伊恩的身旁,有一個看上去是半透明的身影,橫坐在浴缸壁上.

那個擁有著一頭淡金色長發的身影,聞聲偏過頭來,用一雙淺紫色的眼眸帶著不滿的看向了俠客,從上慢慢掃視到下,再從下緩緩回看到上,然後唇邊似乎還勾出一抹嘲笑一般的弧度,抬起下巴來似乎恩賜一般狂妄的問道,"你是誰?"

他那種傲慢至極的眼神,令身為幻影旅團一員的俠客極為不爽,但是由于他離伊恩比較接近,而此刻的伊恩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著,反正全身都是破綻,使得俠客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乖乖的回答,"我叫做俠客,是這場獵考的監考員,那麼你又是誰?"

那個身影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重新把視線放回了伊恩身上,伸出一手輕撫著伊恩發絲的同時,口中極度不客氣的對俠客命令道,"出去!"

即使是幻影旅團的團長,也從來不曾對身為蜘蛛腦的俠客用這種語氣說過話,俠客面上表情不變,但是手中卻已經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不退不縮的再一次問道,"請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那個身影聞言極為不爽的抬起頭來,皺著眉頭,視線緊緊鎖住俠客,伸出另一只手來,做出好像抓握一般的姿勢,隱約有能量聚集在他的掌心內的同時,沉下聲音來說道,"聽不懂嗎?我叫你出去!"

"唔……"兩人間的氣氛眼看著一觸即發,在這種強大的氣壓之下,即使是某只妖孽也沒辦法再繼續安然的睡下去了.

身子動了動,伊恩迷茫的張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頭熟悉的淡金色長發,愣神兩秒之後,他立刻嘩啦一聲從水中站起身來,向著伊爾弗特伸出手去,卻不想指尖居然穿透過伊爾弗特的身體,他根本就無法觸碰到伊爾弗特,這讓伊恩再一次的愣了神.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伊爾弗特一臉歉然的表情,伊恩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問道,"伊爾弗特,我為什麼沒辦法碰到你?"


"大概是因為……我已經死了吧……"伊爾弗特面對著伊恩時候,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剛剛對著俠客的囂張跋扈完全消失的一干二淨,似乎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看起來反而有些理虧的模樣.

"死了?"伊恩瞪大眼,"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是破面,破面死了就靈子化了好嗎?你現在這樣……"閉起眼來有些慌亂的抓了抓頭發,"只能看到無法觸碰的感覺,就像幽靈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你問我我也……"伊爾弗特雙手一攤,"我確實死掉了,我自己都感覺到自己開始靈子分化,只不過是在最後還有意識的時候想了一下你,再醒過來就是在這里了,而且……"

伸出手來,伊爾弗特用自己的手指穿透過伊恩的掌心,撇了撇嘴無奈的繼續道,"而且,再醒來時,我就已經是這種能看得到卻無法觸碰的狀態了."

"你所謂的不用我擔心,一定會來找我,就是打算以這樣的形態來找我……?"伊恩聞言無奈了,他耍賴一般一扭身子背朝著伊爾弗特直接坐在了地上,把頭埋進了膝蓋里,一句話也不說的開始鬧起別扭來.

"伊恩……"在旁邊看了半天的俠客,自發把能夠收集到的信息全部串聯了起來,猜測到的情況與事實也差不多八九不離十了.

他從浴室門口的衣架上拿下了一件乾淨浴衣,瞄了一眼只能看到卻無法觸摸到的伊爾弗特,放下心來走到伊恩身邊,一邊把浴衣披到伊恩身上,一邊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他就是你前世的弟弟——伊爾弗特嗎?"

"你是誰?"看著是伊恩認識的人,伊爾弗特並沒有一語不合的就打算虛閃,但是俠客明顯對伊恩表現出的親近卻又讓伊爾弗特有些不舒服,他雙手抱臂昂起下巴,回複了狂妄一臉不爽的問道,"你是伊恩什麼人?"

俠客還沒開口,伊恩就呼啦一下從原地站起身來,直接抬手勾住俠客的脖頸,就當著伊爾弗特的面踮起腳吻了上去,瘋狂的程度令俠客跟伊爾弗特同時都愣在當場沒了反應.

直到伊恩氣喘籲籲的放開俠客,才撩著眼神回過頭去,用挑釁一般的語氣回答道,"他叫俠客,他是陪伴我這輩子的情人,是我的寶貝."頓了頓,伊恩一手攏著衣服一手拉著俠客,突然露出一抹笑容,一字一字惡狠狠的說著,"這樣的回答還滿意嗎?只能看到卻無法觸摸的,我親愛的王子殿下!"

說完,伊恩就拉著俠客帶頭走出了浴室.

待伊爾弗特終于消化掉伊恩剛剛的最後一句話,然後急急忙忙跑出浴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的某只全身赤裸的妖孽,鑽在薄被之下,躺在俠客懷里閉著眼一副"我已經睡著了誰都不許來吵我"的模樣.

伊爾弗特理虧,他知道伊恩被他弄火了,當然不敢在這時候大聲跟俠客爭論什麼,但是看著俠客不安分抱住伊恩的手之後,又氣的牙癢癢的,旋身直接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抱臂死死盯著俠客看著,像個小孩子似的打算貫徹"以眼神殺死你"的計劃.

而俠客則干脆帶著伊恩半翻過身去,背過了伊爾弗特眼神的同時,也給了伊恩機會讓他向自己身上蹭了蹭——

其實俠客現在心內的情緒極端複雜,憑他蜘蛛腦的智商,他當然不可能看不出伊恩剛剛,是拿自己當做擋箭牌來氣伊爾弗特的,但是伊恩最後的那句"他是我這輩子的情人"又讓他莫名其妙的心內暗爽,完全沒有一點點生氣的感覺.


不過最重要的,卻是這只明顯沒有睡著的妖孽,現下非要全身赤裸的蹭在自己懷里,照理來說此刻應該要把他拆食入腹了才對,可是背後那如同針芒一般的眼神卻讓俠客根本無法忽視,他實在是沒有被別人觀賞的興趣……

"睡不著……"伊恩睜開眼,一臉委屈的抵著俠客的胸膛,看也不看伊爾弗特,整個人橫躺過來,把下巴擱在俠客腹部,暗金色的眼眸內明顯帶著深意的緩聲提議道,"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俠客聞言一僵,不要說他根本沒有被別人觀賞的興趣,即使有,也沒辦法當著身後那股,明顯快要具現化的火焰面前來做些什麼,偷偷瞄了一眼伊爾弗特,俠客突然很慶幸自己從來也沒把這妖孽弄火過,這樣的報複手段實在是讓人無法承受……

伊爾弗特覺得自己快要氣炸掉了,這只沒節操的妖孽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對其他的男人邀歡,而自己偏偏卻只能看著什麼也做不了,他覺得自己現在比伊恩還希望自己能夠擁有實體,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親自用雙手狠狠的懲罰他.

"你干什麼看他?"伊恩拽了拽俠客的衣領,一臉不滿,"那種連觸碰都沒辦法做到的人,又沒辦法跟我們一起玩兒……"

眨了眨眼,伊恩坐起身來,偏過頭去望了眼窗外的天色,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始在床上爬來爬去到處找自己的衣服,俠客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快到晚上了,我答應白差不多這時候去找他的."伊恩回答著,一邊把身上的被子掀開,一邊翻身下床開始向著自己身上套出門穿的T恤,俠客面上一僵,立刻偏過頭去沒看伊恩,但是只是頓了一下,他又猛然回過頭來,皺著眉頭向著伊恩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嗯?"伊恩順從的爬到俠客身邊,俠客輕捏住伊恩下巴,向上抬起的同時,輕輕摩挲著伊恩的脖頸,語帶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俠客不是半大的孩子,在流星街跌滾摸爬那麼多年,伊恩脖子上的這玩意叫"吻痕"他當然不是不知道,但是他想不通,他沒印象自己在伊恩的脖子上留過吻痕,當然也知道坐在沙發上的那位,"只能看到卻不能觸摸君",也根本沒這個能力在伊恩身上留吻痕,那這個痕跡……

"這位置,是吻痕嗎?"伊恩順著俠客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看不到那里,只能憑借印象回答,"哦……大概,是那時候白留下的吧?"

——那時候?是哪時候?是做什麼的時候?

看著伊恩一副"這吻痕有什麼問題嗎"的輕松表情,俠客嘴角動了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出什麼話來應景才好了.

弟弟,兒子,仆人……伊恩周圍的關系到底有多混亂?而且這妖孽明顯不覺得這些關系同時存在有哪里不對的樣子,俠客真的很想問一句,這家伙到底想要招惹多少人才甘願啊?

瞄了一眼"只能看到卻不能觸摸君",俠客微蹙起眉頭在心內盤算著——看來想要這妖孽自己認識到感情應該一對一似乎有些困難,但是不要緊,這里,是他的世界,他絕對有這個信心,能夠讓這只妖孽只屬于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