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蟲的風流史之 第五十二章 面對面(上)


來越近,一條湖水藍裙子的裙擺飄到了蟲蟲的視線里一雙秀氣到無法形象的纖足,裹在白色繡著素色小花的鞋子里,踏著優雅輕漫的步子,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

蟲蟲的心從來沒有跳得那麼快速過,不僅是要沖出喉嚨這種程度,簡直似乎要在胸腔內爆炸了。她蹲在地上,緊縮成一團,不斷祈禱自己不會被看到。

可是這怎麼可能?!這種喪失理智的願望注定是不會實現的。她現在是一個大活人,而且沒有以法術加以掩蓋,剛才她太緊張了,忘記立即玩她的拿手好戲

“請問

蟲蟲差點昏倒,並不是因為那聲音美得好像天籟一樣,而是她明白,她最不想面對的事發生了。這時候她真希望自己是一只鴕鳥,這樣她就可以藏起來,不必和眼前的女人說話。

要不,石頭也行!反正那是她唯一會變的!

可是不行啊,人家已經到了面前,如果這時候變化,不是“欲蓋彌彰”四個字可以形容的,簡直是睜眼說瞎話的性質。

唰!

正焦慮地想著,意外發生了。

因為她的意念太集中,希望自己是一塊石頭的願望也太強烈,所以她根本無法自控,身體外瞬間騰起一股蘑菇狀的白煙,接著人影消失,石頭出現。

她變形了!生平第一次,情不自禁、身隨意轉、輕松且完美的變了!

這在法術和修為上是一種突破性的進展,白沉香看到肯定會老懷大慰。可對于目前地狀況。這簡直是天底下最愚蠢地事。好比一個人偷錢包被抓住了手,小偷卻假裝掏錯了自己的口袋一樣。

白癡果然沒有盡頭啊!

一根微涼而柔軟的手指輕輕點在蟲蟲地額頭上,“這個時間修煉會損陽氣的。而且你的頭發充滿了溫柔的同情。

如果地上有個縫隙,蟲蟲很想立即鑽進去,然後一直土遁到地心,穿過火熱的地底熔岩,最後到達美洲大陸。才能洗刷今天因白癡而造成的恥辱。

只要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或者她聽不到別人嘲笑她地這種行為,她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說:這種腦殘的事,她根本沒有做過。

要不,時間倒流也行!她會

這是和情敵的第一次見面呀,就算樣樣比不過人家,也不應該可笑成這個樣子。姚蟲蟲,大笨蛋。這下好了,在人家正妻的眼里,她這個侍寢的女人簡直一無是處!

“變不回來了嗎?”天籟再響起。

三角方塊叉的,不知道為什麼。法術和咒語全忘記了,還真是變不回來了。

“我來幫你好不好?你不要介意。我沒有別地意思,只是修煉有時候是會卡住氣息流動的。”天籟之聲似乎怕蟲蟲尷尬,很體貼、很善解人意的說著。

當然要幫助了。雖然對方是情敵,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已經做出這麼沒有腦蛋白的事了,如果還是以石頭姿態存在,不是連標本也落下了嗎?


“那我來了,你小心哦,會有點麻。”

麻?解穴嗎?哼,不承情!

蟲蟲羞憤地想,只聽又是“唰”的一聲,一條白色小型蘑菇云第二度迸現,然後很快消失,石頭也唉呀一聲伏在地上,終于變回了人形。

一雙柔軟得讓人感覺好像是天上白云地手扶起了蟲蟲,見蟲蟲仍然不抬頭,保持跪姿,于是輕柔地問道

告訴我你是誰嗎?我聽說黑石王殿是冥王殿下的寢宮在這兒?”

細細品味,感覺這聲音好柔和,蟲蟲第一次知道什麼叫說話像唱歌,原來就是這樣的。為什麼她說起話來像爆豆子,噼哩啪啦的,沒有一點美感。

“我是無力的說,想撒謊,可是一時編不出來好的,難道說她是通房大丫頭?

“哦,那你起來說話,我只是力道飄了過來,讓蟲蟲想跪也跪不成,當然連低頭也無法做到了,只得被動抬起頭來,然後感到如雷擊一般的震驚。

羅刹女化為石像的時候已經美得風華絕代,哪想到真人更是傾城傾國、動人心魄。

蟲蟲愣了,繼而感到悲哀。



一直以為造物主是公平的,一個人擁有一項優點,就必然會損失其他,但為什麼眼前的女人卻沒有一點瑕疵?居然能美成這樣,從外貌到內心,羅刹女都完美無缺。

第一次,她感到悲哀和絕望,還有深深的自卑,沒有對比之前,她覺得自己也有很多優點,可是比較之下產生鑒別。這樣的女人才應該得到全世界,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大魔頭。

還爭什麼呢?她沒有籌碼,應該像灰塵一樣飄走。

可是心好疼啊,離開算不得什麼,但一想到那魔頭不再愛她,她就感覺心被千刀萬剮,零碎的疼,每一絲的綿延痛楚都無限擴大。

外表粗疏,但實際易感的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和黑石王殿如此格格不入,雙眼不禁蒙上一層霧氣。

羅刹女本來有點好奇的偷偷觀察蟲蟲,只覺得這姑娘氣質開朗,雖然看來心事重重的,但掩不住她眉宇間的大方與爽快,讓人很容易喜歡和相信,絕不像個普通的侍女。但說是敵方派來的奸細吧,她舉手投足又很光明磊落似的,怎麼看也不像。

才要多問點事情,忽然見到她眼圈紅紅,不禁有點慌,忙道,“你別哭啊,我雖然是冥王大人的有責備你的意思。嚇到你了嗎?對不住,我走就好了。”

“不不。”蟲蟲連忙抹掉眼淚,“應該走的是我,你是你的地方

說著,蟲蟲隨便施了個禮就往外沖,恨不得快點離開此地,解除她心理上的緊張。可是,她走了幾步又停了,因為她沒辦法突破結界離開。

也許羅刹女可以幫她?畢竟她剛才很輕松就進來的。根據傳說來推測,她好歹是一代魔主,法力雖然比不上那魔頭,但是卻一定比西貝和白沉香為高。

“我送我出去嗎?如果出不去,呆會兒秀秀總管會罵我的。”她借機尋找逃走的辦法,雖然一想到離開那魔頭就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