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一部分:夜貓(12)



夜總會大哥的女人出現了異常情況。腹中的胎兒出現極其反常的表現,但具體症狀又無法描述,似乎相當罕見。由于目前病人還處在極不穩定的危險期,需要再等幾天才能得出確切的結果。

醫院的走廊上,大哥揪住那夫的脖子,就是一頓狂喊:

"你媽的。一個多月說過就過去了,你他媽干什麼吃的?難道非要等仇家把槍架到我腦門子上?信不信我一槍打碎你的腦袋?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不把事情辦妥,我就辦了你!***……"

當夜。

那夫再次潛回到醫院的重症病房。為了破案,他向來喜歡不擇手段。

已經是凌晨兩點。

一切都是老規矩,付給值班的小護士1000塊現金,他換好衣服,消毒,進入,小護士去幫他纏住大夫,拖延點時間。

其實已經是第三次了。前兩次,毫無收獲。

常規檢查。

女人的各種數據,都跟以前沒什麼變化,腹中胎兒目前狀況正常。皮膚還有很好的彈性,臉色在病人里還算正常,但是手指和腳趾的指甲似乎剛剛經過修剪一樣,那夫特地在女人的指甲上做了很隱蔽的記號,發現每次指甲都有重新修剪的痕跡,對于一個只靠葡萄糖維持的病人來說,即使再細心的照料,也不至于如此吧?角質層的增長速度實在有點太快了。

好奇心督促那夫突然決定大膽一些。

他直接將手伸進那女人的衣服里,小心地從挺著的大肚子旁邊摸過,到處摸索了一下,讓他感覺異常意外的是,那女人乳房下面的兩側,居然還能清晰地摸到長長的傷痕,一個月之久,那些傷口居然毫無愈合!

那夫十分想把那女人的衣服解開,看看具體的情況,但是他猶豫再三,也沒有下手。這個女人現在相當脆弱,一旦不小心弄掉一根管子,她就OVER了。可這些信息,醫生為什麼沒有在檢查病曆中寫明呢?醫生恐怕還沒有膽量對大哥的女人心不在焉,一定該詳細檢查,難道是有什麼隱情?或者自己感覺錯了?

突然想起什麼,那夫決定察看一下那女人的眼球。

其實他頂不願干這個。那女人布滿血絲的眼球,每看一次,都讓他覺得心里發慌。

那夫定了定神,然後用力推門,但是門鎖得死死的,根本推不開。這扇門的鎖是老式的,有一個小指甲般大小的鑰匙孔。于是那夫就把眼睛對著鑰匙孔朝里看,只看到血紅的一片。他揉了揉眼睛再看,依舊是一片血一樣的紅色。他喃喃地說:"怎麼盡是一片紅色呢?"一個發青的嘴唇突然顫抖地說:那女人吊死的時候,眼睛被血染紅了,她的眼珠是紅色的!你看到的……

一想到這里,那夫就是一哆嗦。

這是當年他女朋友給他講的無數個恐怖故事里的一個。不知道為什麼,單單這個讓他覺得害怕,不但怕了好久,而且後來幾次做夢夢見自己成了主角。

"***算我倒黴。"那夫心里暗暗罵了幾句,用幾乎顫抖的手指,扒開那女人的左眼眼皮。

這時,那女人突然笑了。

夜貓(十二)

9月20日 22:17

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草地里。

緩緩地坐起來,用手使勁整理了下頭皮。

慢慢地起身,感覺到左腳傷口的疼痛,一脹一脹。

我依然在這個昏暗的公園里。沒有逃脫。穿Selina媽媽衣服的那個老女人,不知去向。

身體全部濕透,風一吹過,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哆嗦著走動,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倒下的,只覺得嘴里干渴得仿佛要撕裂開,急切地需要喝水。

憑借著記憶,我隱約記得前面那片樹林的旁邊有一條小河,Selina的媽媽好像在那里洗過衣服。一切都在腦海里,亂七八糟,我已經分辨不清哪些是假象、哪些是真實,也不在乎再次在那條河邊遇見Selina媽媽的可能,只是口渴,脫水似的口渴,我只想找到隨便一點什麼流動的物質,痛快淋漓地喝一頓,哪怕是鮮血!

22:31

頭腦沒有欺騙我。

月光再次被樹林遮蓋住一半,其余的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漾在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