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危機與機遇

"又要有戰事了啊?"午後的陽光很是溫暖,舒舒服服坐在靠椅上的老侯爵轉頭看著站在旁邊的兒子,"這次又是什麼借口出兵?"

"德里王國的人扣押了我們的商隊,並且殺害了二十二名商人,消息是左相發出來的."托米羅.狄根斯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這幫笨蛋!"老侯爵罵了一句粗話,"難道就不會找點別的借口嗎?誰都知道最近德里邊境不太平,哪里還有這麼大的商隊敢這麼大搖大擺的通過邊境?"遲疑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這次是誰統兵?"

"是拉里.基爾帕特."

"哦?"老侯爵眯縫著的眼睛閃出了一絲精光,嘿嘿笑道,"達西萊恩忍不住想要拉自己的嫡系上位了啊?就德里王國那點兵力,我帶上個兩三萬人就足夠打半個國家下來."

"是的!"托米羅有些猶豫,還是說了出來,"今天的朝會,左相要了十萬人馬."

"十萬?"老侯爵嘿嘿笑道,"原來達西萊恩也知道基爾帕特是個笨蛋,生怕他會輸,十萬,十萬人馬已經足夠把德里王國連根拔起."

"還有一件事!"托米羅遲疑了半晌,說道,"左相進言,說我們家的艾米麗和艾薩克森家的法雷爾都已經成年了,也獲得了見習騎士的資格,所以……"

"所以打算也讓他們兩個小家伙上戰場嗎?"老侯爵的眼中閃出一絲怒氣,"陛下怎麼說?"

"陛下拒絕了讓艾米麗上戰場的要求,但是法雷爾.艾薩克森……"托米羅囁囁嚅嚅的不敢說出來,不過即使他不說,老侯爵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艾米麗是一個女孩子,陛下拒絕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法雷爾身為男子,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好開口拒絕,達西萊恩左相和狄根斯的不和人所共知,狄根斯和艾薩克森兩家又是戰場上打出來的交情,明知道左相是在算計狄根斯家族,但是卻也想不出什麼借口來跳過這個明顯的陷阱.

"把法雷爾叫來,我想聽聽他的意思!"老侯爵眯縫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沉吟半晌,揮手道,"看看他有什麼意見."

法雷爾很快走了進來,看著一臉嚴肅的老侯爵,忽然覺得有些不妙,果然聽到老侯爵問道:"法雷爾,聽說你和達西萊恩家的克萊德鬧的很僵,有沒有這回事?"

"是的!"法雷爾自知抵賴不過,當下點頭承認.

"現在邊境有戰事,達西萊恩指名讓你參戰,你有什麼看法?"老侯爵不動聲色,繼續發問道.

好家伙,果然開始算計我了,暗地里拿我沒轍,就打算把我推上戰場,想陰死我嗎?法雷爾心中很是憤然,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點頭道:"沒關系,即使他們要算計我,至少明面上他們也不會做的太露骨."

"很好!"老侯爵臉上露出了笑意,輕輕的歎息一聲,開口道,"當年法洛爾.艾薩克森,也就是你的爺爺,還僅僅是一個新晉騎士,但是由于他的上司,奧格蒙將軍對他有成見,故意讓他到前線去送死,但是沒有想到,他不禁沒有戰死,反而率領僅僅三千名騎士繞到敵方主力背後,燒毀了糧草,改變了整個戰場的格局,從此一飛沖天."

老頭的臉上露出異樣的神采來,越說越是興奮,"法洛爾.艾薩克森,三十五年來大大小小數百仗,從未遭遇過敗績,當年他在南方,我在北方,並稱帝國兩大名將,開疆擴土,他善攻,我善守,一直都有人歎息,倘若我和他能夠在同一個戰場上敵對,又該是誰勝誰負,但是曆史並沒有給我和他對敵的機會,很可惜,我和他都沒有留下什麼出色的後代."


說到這里,托米羅.狄根斯不禁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老人很是惱怒的盯了他一眼,低喝道:"怎麼,不服氣?你自己說說,當年卡倫蘭河戰役,你統帥三萬騎兵,對區區六萬混合部隊,你竟然死得只剩下二百騎兵,你還有什麼臉吹噓?"

托米羅嘟噥了一句,見到老人臉色不善,當即住口不說,老人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不過還好,兒子不爭氣,孫女和孫子總算還有點意思,這次雖然對你來說有些凶險,但是也未免不是一個契機."

一聽就知道老侯爵已經打算扶持自己上位了,法雷爾本想婉言拒絕,但是抬頭看到牆壁上的壁畫,卻也不知如何開口.

"走吧!"老侯爵站了起來,法雷爾趕忙問道:"去哪里?"

"跟我一起見陛下去,左相把你推了出來,總要給你個名頭才好,難道真當我狄根斯是個白癡不成?"

穿著傳統的貴族服飾,法雷爾很不自然的扭扭脖子,順手將繳獲來的長劍掛在腰間,倒也是像模像樣.

"這把劍不錯!"老人沒有注意法雷爾的裝飾,而是看了那把長劍一眼,"記得一會兒不要亂說話,你可沒有你祖父的軍功."

"是的!"法雷爾畢恭畢敬的回答.

皇宮的富麗堂皇果然是遠非普通貴族建築可比,一座鏤空花的高樓,用它那粗大的石柱支撐著華麗的天花板,建築邊豎立著無數的雕刻和塑像,很適合那種皇宮的莊嚴,每一塊石頭上都可以看出藝術家那種天才的創造工作和無數的汗水.

老侯爵並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帶著法雷爾繞過了後花園,從一個小門中走了進去,此時天色已經接近傍晚,落日的余暉斜斜的映照了進來,但是通道中卻已經是燈火輝煌,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是一個華貴的祭台,燃著千余只大蠟燭,分作八排,每排之間都用鮮花間隔,輕煙的馥郁香氣嫋嫋傳來,卻讓法雷爾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很不喜歡這種味道吧?"老侯爵忍不住低聲笑道,"法雷爾,老實說,當年我第一次在我的父親帶領下走進這個地方,也是和你一樣打了個噴嚏,但是我比你更加的倒黴,當時我還有點感冒,導致我的鼻涕被噴到那邊的祭壇上."

"真的?"法雷爾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老侯爵卻已經不再回答,四名劍士守衛已經大踏步的迎了上來.

"侯爵大人!"為首的一名劍士舉起了長劍,莊重的對老侯爵施劍士禮,"陛下正在內堂等候您."

"瞧瞧,法雷爾,我剛剛說什麼來著?"老侯爵溫和的對法雷爾笑道,"我就知道曼尼恩會等我."

"不愧是您!"法雷爾朝老侯爵豎起了大拇指,孩子的稱贊無疑極大的滿足了老人的虛榮心,老人呵呵一笑,朝劍士點頭道,"知道了,帶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