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峭嶺,云絮翩然,無定山,以終年風向不定而得其名,盡管山勢非峻,但因獨立平原之上,攀于其間可俯瞰寬闊無際的平原,更甚能在日麗晴朗之時望至東海.頂部風力強勁,難留木灌,僅存枯黃矮小的草皮輕附其上,偶爾隨風刮起,在蒼穹藍天回旋騰轉.
時已至季秋,平地氣溫微涼,而無定山頂峰更是寒冷刺骨,顛亂狂風更勝冰雹,故少有人煙.但就在這日卻顯不同,此處竟迎來了數位客人.
立于懸崖峭壁之邊,計都遙瞰茫茫原野,原本略顯郁悶的心頭舒展了幾分,瑤光勾著他的手,抬臉望望天邊云朵,接著又轉頭看去她後方的叢草小徑,似是在等著人."別跟只焦躁的小猴子般蹦來跳去的."忽然間,計都瞥了眼瑤光,便隨口說道,語氣淡然直欲氣炸他人心房,但細心聽之後,卻能從中品味出難言的疼愛.
"哼!如果我是小猴子的話,你是什麼……"瑤光一眯眼角,掩飾住其內那危險的神色,"喜歡猴子蘿莉的變態怪叔叔?"她伸指朝著計都的腰眼擰去,卻反被緊緊捉住.
"真的很……對不起."緊握著瑤光的右手,感受那傳來的溫暖,計都誠摯地道歉著,卻無人知曉是為了剛才的失言,還是因為那之前叛村時的專斷獨行.而這時,他身旁的瑤光則是驚得有些憨了,她一揉眼簾,待之那迷濛目光重新恢複,卻發現計都早已經望向後方,看著那打擾兩人獨處時光的來者.
男子身著一襲黑袍如墨瀑般直瀉而下,上頭繡有幾朵紅云,色如血而肅殺,在狂躁的飆風下翻舞飄蕩,恍若直欲脫身飛去.他與計都相互直視著,目光不斜而交纏,似無言,又似有千言萬語.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瑤光搖擺著腦袋看向兩人,心中默讀著秒數,最後她終于沒有耐性了,"喂喂喂……計都,鼬,你們兩個再'眉目傳情’下去我就生氣啰!"乍聽此言,兩位曾經的隊友均十分有默契地一翻白眼,一抖臉頰,"唉……"最後更是齊聲歎了口氣.
"我要……謝謝你們."沉默片刻後,鼬才微點著頭說道,盡管表情仍是古井無波,但語氣卻真摯而誠懇,"這次真是麻煩你們了……"話音剛落,他便輕拂袖袍,轉身離開,緊接著一縷縹緲的嗓音隨著山風而來:"告訴你們個消息……'曉’已經捉到'七尾’."
"下次見面我們便是敵人了,所以……"踏著枯草而行,鼬緩緩地將臉望向淡藍天邊,說出不知是警言,亦或是忠告的話語:"叫你們的同伴小心些吧."
"哧……"計都左眉一挑,也轉過身去繼續欣賞那變幻萬千的風景,渾然不知身旁瑤光看著兩人的表現,已在肚中笑翻了天,"鼬,雖然我還不是很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重新振興宇志波一族光靠佐助是不夠的."目光似欲穿透云層,計都的臉上竟浮現了一絲笑意,"那小伙子雖然長得人模人樣,也勾引了不少女孩……"
"但你如果不想他'精盡人亡’的話,就不要死."語氣淡漠,但卻是石破天驚.
話剛說完的霎時間,瑤光只感到腦袋一疼,幾欲昏倒,而遠處的鼬則是不慎將腳踏入碎石之中,害得自己的身形拐了拐,但明顯地他並不在意此事,只有急促地回頭用"寫輪眼"緊盯著計都,"你你你……"饒是他擁有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修養,卻也難以接受這恐怖的事實.
居然不是變身術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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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鼬剛剛說的是什麼話!"漫步于山腰的樹林間,瑤光正對著空氣不住揮舞拳頭,"要不是他跑的快,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他……"雖然嘴上是如此說著,但瑤光明顯卻是心不在此,她偷偷地覷了眼計都,腦海中回蕩起鼬離去前所說的話,"計都,自從你跟瑤光結婚後,你就'墮落’了……"
"莫非這真的是我影響的麼?"蔥指點于下顎,瑤光想到計都居然會說笑話,不禁是有些納悶,"不對,不對,一定是閑丸的關系,嗯,絕對是!"最後,她仍是決定自我催眠著.
踩踏于黃褐枯葉之上,發出陣陣沙沙地聲響,替那靜謐的林間添上幾分活潑,就在瑤光思緒如波濤般洶湧的時候,心細的她猛然發現了計都走路的模樣有些怪異.樹干橫出的枝丫交錯雜置,計都緩步向前,每當身軀臉面即將觸上障礙物時的前一刻,才倏地避開,這絕不是他故意炫耀自己的身法如何瀟灑,而是代表著一個不妙的訊息……
"計都……你的眼睛最近還看得清楚麼?"面色略顯僵硬,瑤光遲疑良久後,才小心斟酌地說出此話.
身姿嘎然而止,計都緩緩地闔上雙眸說道:"還可以……"接著他又舉步邁出,但卻不慎被一條樹枝劃破了衣角,"計都,等一下!"瑤光奔向前去,強捉住計都的左臂,伴著他行步.
"你看的出我比畫的是什麼嗎?"忍耐了許久,瑤光終于伸出一根手指在計都眼前晃了晃,而心中則是滿懷恐懼."是'一’."所幸,計都毫不猶疑地說出正確答案,這也讓瑤光松了口氣.
"看來不算太嚴重……"唇角一勾,瑤光露出燦若明星地笑容,"那你還認得我是誰嗎?"見得氣氛有些僵硬,她便打趣地問了聲.
"嗯……"聽著計都那拉長的鼻音,瑤光心中飄蕩過無數的答案:"伴侶,妻子,愛人,親愛的……"她等待著對方的回應,"嗯,還有……瑤光."想了想,她又在心底補了句,但明顯地這些替計都所做的預設解答都是錯誤的……
瞳中閃過惡作劇般地微笑,計都回答道:"唔……是'冥雪’嗎?"
"……"幽靜的熾茂樹海中猛地傳出一陣轟然巨響,接著又升騰起漫天黃霧.
"計都……我要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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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得真開心!
我居然又沒念個體經濟學了...各位,留言吧~~晉江那邊的人送給我一個長評,害我好生感動,你們也送我個吧~~(水汪汪大眼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