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唯一的出路便是逃

甜甜在衛生間躲了許久,她把衣服上的血汙洗淨,對著鏡子夾好長發。她的右手滑膩滑膩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粘著,還帶著一種膠狀氣味。她記不起倒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躺在洪書記夫婦的床上?不過那灘血與她先前的報複心聯結在一起,她猜想洪書記受了重傷。她現在唯一的出路便是逃,逃得越遠越好,她怕變成第二個柳倩!

她的手仍舊滑膩著,怪不舒服,那幾個手指也有些酸疼,甚至不聽使喚。她一腳跨出門,剛踏出幾個碎步,她像踩著西瓜皮一樣,吱溜撲嗵,摔了個嘴啃泥,一對乳白色布滿血絲的小橢圓蛋滾在她的眼皮底下,這讓她想起了柳倩的臨終囑托,她的心里發毛,真是他的嗎?

柳媽與洪圖從外邊跑進來,雙手去攙甜甜,身後的一只小狗從腿縫里鑽過,銜走了小肉球,卻沒吃,丟在草叢中。

柳媽說:“這地板滑,小心點走!我剛才洗了床單,怕是弄濕了地,都怪我冒失,讓甜小姐受屈!真對不起啊!”

甜甜扶著腰,哎呀地叫:“沒事,是我自己不長眼。”

“喲,甜小姐的衣服怎麼濕了?這會感冒的,我給你換上一套!”

“不用了,我還有急事,麻煩你收拾一下場面,我走了。”

洪圖說:“甜阿姨,你腳下有毛。”

甜甜用腳擦來擦去,說道:“一點髒東西而已——你把我女兒帶哪里去了?”

“我也不見她,這幾天像躲著我一樣,我好想她呢!甜阿姨,你長得真像她!”

“去!”甜甜喝了一句。

她一路打聽,來到了王魔頭的住處,遠遠見一棟氣派的樓房,仿古建築,頂樓門楣上書一塊匾,黃底黑字:王府。兩旁高挑燈籠,牆體似亂石砌成,自然渾厚。樓房被高牆所圍,兩頭石獅分列門外,口含銅球,紅漆色鐵門緊閉,兩條拴著鐵鏈的狼犬直沖門外干嚎。

甜甜打了幾下門,狼犬叫得更凶,似要把鐵鏈掙脫。她腳底下的那層皮牢牢粘著,好像牙縫里塞了肉絲,十分不舒服,還有些懼怕。鐵門上拉開一小塊,露出老頭多皺紋的迷糊眼:“找誰呀——”

“我找我爸王魔頭!”

老頭十分耳背,聽不大清,甜甜又重複了一遍。大半個時辰,鐵門徐徐拉開,兩個高大俊武的漢子把她領了進去。

王魔頭躺在內室養傷,長籲短歎,他身旁立著一個俊俏少年,紅黃卷發,耳懸銀環,頸套金鏈,濃眉小眼,炯炯有神。

“甜甜怎麼來了?”王魔頭問道。

“爸,你的傷勢如何,好些嗎?”她看著那少年說。

“沒有關系的,讓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娘,她被茶壺子抓走了,那幫家伙傳過信來,要勒索五十萬,我正在派人營救,至今沒有音信——刁三對你不好,你就住到我這兒,那天我在家時,他凶巴巴的,我真想揍他幾下!”

甜甜說:“爸,刁三縱是不好,我倒不怪他,如今他日子也不好過,又蹲了監獄,我一時沖動,像鬼附了一樣,害了洪書記,恐怕脫不了干系,家也不敢回,只能奔你這里了。”

“不用怕他,什麼鳥書記?安心在我這里住下,讓標通給你安排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