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中梨花帶雨的楚若然,唐敬茫然無措,心底生起一股憐惜之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不要哭,我沒怪你,我知道你有苦衷,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楚若然嗚嗚地抽泣著,聽了這話,心底沒來由地淌起一絲暖流,萌發出一股別樣的情愫,螓首微抬,朦朧的雙眸中印著唐敬的影子。
有人說女人最脆弱的事情,尤其容易被感動,對所有人和事的印象也會最為深刻。這句話在很多時候都沒有錯,對于此時的楚若然亦是如此。
楚若然覺得他的懷抱非常溫馨,給人安全的感覺,這麼多年來,她的心靈是孤寂的,特別想找個人依靠,原來她把希望寄托在師傅身上,但這次師傅卻無情地拋棄了她。
常人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楚若然原本的希望就在師傅身上,雖然只是蔣芳瑜的一面之詞,但楚若然知道如果不是師傅親口之言,她是不會信口開河的。現如今,楚若然覺得最後一線希望之光也熄滅了,她似乎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她從小生活在大家族中,對大家族間的事略有耳聞,家族聯姻是一件很頻繁的事,卻往往斷送了不可勝數的愛情,有人反抗過,但結果卻令人膽寒。
楚若然雖有功夫在身,但相比家族的勢力,要她孤身奮戰,她沒有一點希望。
蔣芳瑜冷冷地盯著抱在一起的兩人,眼中精光閃爍,任她閱人無數,仍看不出唐敬有什麼過人之處,表面上看來他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伙子。
“難道若然逃婚是為了這小子?”蔣芳瑜很敏感地想到了此事,忍不住多看了唐敬一遍,卻暗自搖頭,“不可能,若然怎會看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子,肯定是我多疑了。”
“若然,你在干什麼?”有外人在場,蔣芳瑜不忍訓斥女兒。
楚若然一驚,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唐敬的懷抱,怯怯地望了蔣芳瑜一眼,喊道:“媽,我……”
“原來她就是若然的母親。”唐敬松開楚若然,畢竟摟著人家女兒有點不大合適,他大致看了對方一眼,得出兩個字:精明。
她的眼中沒有多少情緒波動,卻不乏睿智,眼神更是有著別樣的穿透力,犀利無比。
“若然,他是誰?”蔣芳瑜不冷不熱地問。
楚若然瞥了一眼唐敬,往日的種種事情曆曆在目,她沒有了羞澀,更多的是淒苦。
“她是我的朋友。”
聽到“朋友”二字,唐敬含笑看了楚若然一眼。
蔣芳瑜咀嚼著“朋友”一詞,斜睨了唐敬一眼,暗忖道:“看若然的樣子,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我想的那般簡單,這小子究竟有什麼魔力?不行,這次是來接若然回家的,不可節外生枝,看方才她的反應,她似乎認命了,絕不可因為這小子的出現,讓她猶豫不決,我也不能在此事上無端生出……
事情來。”
想到這里,蔣芳瑜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說:“原來你是若然的朋友,那要謝謝你這段時間對若然的幫助,因為家里有點事,所以若然獨自出來住了一段時間,這次我是來專程接她回家的。”
從蔣芳瑜的言辭中,唐敬看不出一絲破綻,不得不說她偽裝的太好了,但只要看楚若然一眼,他便可認定此事絕沒她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此乃對方的家事,他也不好過問,于是悻悻地笑道:“若然是我朋友,幫助她是應該的。”
楚若然已知此事拗不過家人,心中悲戚,想著馬上就要離開唐敬了,不免戀戀不舍,怔怔地望著他,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
看著她不複往日的風采,唐敬心頭微痛,她就像是受傷的小鳥,需要人的呵護,但無情的現實卻依舊摧殘著她。他很想再次把她擁在懷里,但理智克服了沖動。
看了一眼蔣芳瑜,他覺得這對母女的感情並不好,至少給他的感覺是這樣,蔣芳瑜對于梨花帶雨的楚若然,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痛惜之情。
“難道這就是大家族的親情,冷漠就是他們的心靈寫照?若然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這樣的人?”此時,他竟不忍讓楚若然離去,但顯然這並不現實。
看著這冷漠的親情,他想到了母親陳欣兒,倘若自己受了委屈,母親肯定會傷心不已,更別提如此冷漠了,她們之間更像是陌路人一般。
“唐敬,我離開後,你會想我嗎?”楚若然幽幽地問,眼含期許。
唐敬堅定地點頭:“會。”
他腦海中閃過與她相處這段時間的經曆,心頭泛起漣漪。楚若然並不會照顧人,但她讓人感覺很真摯,偶爾地嬌蠻顯得很可愛,仔細回味,令人為之心動。
楚若然露出發自肺腑的笑容,呢喃道:“我也會。”
說著,她抬起頭,毫無征兆,紅潤的嘴唇印在了唐敬的嘴上。頓時,時間仿佛靜止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唐敬腦袋嗡的一聲,變得混亂不堪,瞪大眼珠,盯著近在咫尺的美麗容然,聞著清新的少女芳香,感受著嘴唇上傳來的略帶涼意的柔軟,禁不住怦然心動。
“這就是親吻的感覺麼?這般溫馨美妙。”楚若然癡癡地想著,然後退了一步,沒有再看唐敬,而是瞥了一眼蔣芳瑜,心頭覺得解氣:“你不是要我去和那個席二公子聯姻嗎?我偏要把初吻獻給唐敬,至少他讓我覺得舒服溫馨。”
唐敬不知這個吻帶有惡作劇式的報複性,心頭的漣漪久久不能平靜,仿佛被點穴了一般,不能動彈。
蔣芳瑜陰沉著臉,狠狠地瞪著桀驁不馴地楚若然,心頭蹭的一下騰起一股怒氣,喝道:“若然,你究竟要干什麼?”說完,一下把她拉了過去。
楚若然並沒反抗,只是以沉默表達著內心的逆……
意。
“還有你,勾引我們家若然,你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定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蔣芳瑜把怒氣發到了唐敬身上,指著他威脅起來。
唐敬一怔,全身勁力很自然的噴發出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蔣芳瑜的作為讓他十分生氣,不由自主地拿她與博偉做比較,兩人同是大富大貴之家,但素養卻高低立判。
他卻不知博家與楚家有著天壤之別,博家雖也是世家大族,但上一代家道中落,是靠博偉一點點打下江山的,他見慣了人情冷暖,可以以己度人,因此並沒表現出過多眼高于頂的姿態,何況唐敬是他的恩人,自然要以禮相待。
楚家就截然不同了,楚氏一族乃大族門閥,大多人眼高于頂,瞧不起市井小民,雖也知人情冷暖,但素來養成的高位者的姿態卻深深地烙在了心靈上,揮之不去,在一言一行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蔣芳瑜出身豪門,尤其是嫁入楚家後,更是養成了大少***性格,對平凡之輩根本沒放在眼里,對唐敬這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自然沒有一絲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