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2

想起一個人?難道真的認出我了?

無論如何,我都是不能承認的.我鎮定心神,接話道:"太子殿下說的是純禧格格嗎?人人都說我像她."

"純禧?唔,你是挺像她."他似吃驚,又似如夢初醒般地道:"她的額附班第今天也在,或許他也會覺著你們很像."

班第也在?是哪一個?他,我可一定要見見!記得第一天來到大清時,就從胤禟的嘴里聽到過這個名字.當時他好像一臉嘲諷地問剛醒來的我:爺好看麼?看著爺出神,爺比你那個班第怎麼樣?

濃濃的醋意不用聞都感覺得到.今天若是班第也在場,怎麼沒見胤禟有任何異樣的表現?哦,對了,他給我夾菜,還喂我羹湯!雖然平時在府里他也常常如此,但當眾這麼做還是不多見的.難道,他那是做給班第看的?

我的心里在左右思量,卻沒注意太子的喃喃自語,聽到了一個詞,才讓我猛然驚醒.

"蜻蜓,你和她也很相像!"

嗯?他真的認出來了?我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豎耳傾聽他後面的話語.

"你們雖然長相相差甚遠,但你們都有一雙靈動的黑眸,讓人看了一次就終生難忘."

還好,他並沒認出來,只是覺得我們的眼睛很像.

"還有,你們都是這種頑皮愛鬧的性子,讓人想捉住了痛罰,卻又心中不舍……"

啊?心中不舍?太子,太子不會是喜歡上蜻蜓了吧?

怎麼會,一共不過見了兩次面而已!

冤孽,難道真的是人家說的冤孽?我可不想惹上這麼多桃花,那是要折壽的!

我對沉浸在思緒中的太子說道:"太子,有時我們好像認識某一人,但那人其實只是個幻像而已,我們還是不要太在意為好."我能勸他忘了蜻蜓嗎?

太子剛才還飄得遠遠的目光一下子轉向我.他目光如電,平時散漫的樣子一絲不見.

我心中一驚,糟糕,又引起他的注意了!不要因此被他認出來了,我忙低頭垂睫.

太子看了我一陣,終于歎了一聲,說道:"你們兩個性子也並不完全相同,她若是肯這麼想著勸我就好了."默了一會兒,他目光望向遠方某一點,似夢囈般地說道:"也許,那真是個虛空的幻像也說不定,不然,怎會任我出動多少人,卻始終找不到她的一點線索."他說著,轉身離去,目光茫然,背影蕭索.

我心中微有歉然.我創造了一個虛幻的形象,卻在不經意間惹下了情債.


日暮的寒風中,那蕭索的背影,怕是無法再從我的記憶中抹去.

我轉向宴會廳的方向,打算回到宴席上,卻在轉身的刹那嚇了一跳.我身後站了一人,正是在宴席開始前,用如刀似劍的目光穿透我的四阿哥.此時他也正用那目光看著我.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剛才我和太子的對話不知被他聽去了沒有?

似是聽到了我內心的疑慮,他譏誚地看著我道:"你的本事還真不小!以你的出身,能勾上了九阿哥就已經不得了了,現在又勾上了太子.怎麼,九阿哥府太小,非要毓慶宮才能罩得開你?"

"四貝勒,請自重!"他的話語是對我的羞辱,他的目光更是讓我不舒服.胤禟沒在身邊,我無處可躲,只好後退兩步與他拉開些距離.

四阿哥見了我的動作,諷笑道:"小乞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那次在街上鼓動愚民(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xs.,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閱讀!)

c圍攻我時不是膽子挺大的嘛!偷我的玉佩時,膽子更大.還有,在我府里偷了八弟妹的鐲子栽贓嫁禍給青苗時就更不得了!"

什麼?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知道了?

"怎麼?還不想承認,不用裝作無辜的樣子,你那樣子只能騙騙九弟!"頓了頓,他若有所思地道:"也許,連他也騙不了,他只不過裝糊塗不願追究而已!"

他怎麼知道的?這事只有我一人知道,他不可能知道!也許,他只是在詐我.

無論怎樣,決不能承認!

我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心神反駁道:"四爺說什麼,桃兒不明白!在街上那次桃兒頑皮胡鬧趁亂順了四爺的玉佩不假,但若說在您府里偷了東西栽贓嫁禍,桃兒還沒那麼大的本事!"見他仍面帶諷笑,我繼續說道:"您自己府里的奴才犯了事兒,是給您丟了臉,可也不該推到別人身上撈回面子!"

我是在狡辯,十足的狡辯,卻辯得很鎮定.他的瞳孔縮了一縮,但只是一瞬,便又恢複了一臉的篤定.

他說道:"你不明白?青苗死前,我曾問過她在假山亭前的情景.你趁著逗弄孩子之機,曾與她近身接觸.之前,你和八弟妹相撞時,也曾與八弟妹近過身.你是有機會偷了八弟妹的鐲子再轉移到青苗身上的."停了下,他又補充道:"青苗是從小跟著我的福晉長大的,從沒做過偷雞摸狗的事.她也沒那個本事!她來我的府里也好幾年了,若是會做這種事,早就被我發現了.此事,不只我有所懷疑,就連對你頗為欣賞的戴鐸也與我所見相同."

戴鐸也跟他探討過此事?他們兩個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專門研究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難道他們那些朝政大事不比此事值得研究麼?

壓下心中的惱意,我說道:"你府里的奴才不會做這種事,那就一定是我?這只不過是你們先入為主的猜測!因為有了在街上的那次經曆,一有事發生,你們就會先懷疑我.你們忘了,那次是八福晉主動過來撞我,我若是有心偷她的鐲子,應該是我去撞她.另外,你們也忘了,除了我,還有好幾個人都曾與八福晉和青苗近身接觸,你們為什麼不懷疑?"

四阿哥沒有馬上接話,似乎被我問得啞口無言了.但我知道,他心里的懷疑並未因此減少半分.

他看了我一陣,忽然嘲諷地一笑,說道:"就知道沒那麼容易讓你承認,不過,並不是你不承認就沒事了.我會一直盯著你,總有一天會抓住你!你最好還是小心些!"最後的一句,他說得有些惡狠狠.本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卻被我問得啞口無言,的確 有理由惱火.不過,也不用這麼大火氣吧?


他也轉身離去.與太子的茫然不同的,他是帶著熊熊燃燒的怒火.看來,以後,除了胤禟,我的身後又多了一個追捕者.我挑了下眉,就讓我們比試一下看看最後是誰勝了這一局吧!我勝,我將帶著勝利的果實海闊天空去也;他們勝,我將被他們握于掌中任由處置,很可能就是生命的終結.

這就像是一場賭博,他們以他們皇家的尊嚴和財富為賭注,而我,則是以生命為代價.聽上去有些不公,但世上哪有絕對的公平?我與他們地位不同,本來就不在同一起跑線上,又能要求什麼公平?

我在外面耽擱的時間太長,回去時,宴會已經結束.那些人不知都到哪里去了,宴會廳里只有下人們在收拾碗碟.

那些翠玉盞被下人們收到了一起,裝進了一個食盒里.我似不經意地閑逛著,跟著他們到了廚房,原來是要在這里洗刷乾淨了.這似乎是個機會!

我觀察了一下廚房周圍的環境,它相對來說比較獨立,與其它院落相隔較遠.廚房里的人們仍在忙碌,看來這個宴席並不是他們今晚唯一的工作.

我心里有了底,一個大致的方案已經形成.

我離開了那里,在偏僻處迷暈了一個身材差不多的下人,找到一個無人的房間,換上了他的衣服.

我取出帶來的化裝工具,開始按剛才看到的進廚房的一個下人的模樣化裝.

這工具是我剛才臨出府時,讓胤禟等我一下,回去拿的.出門前,見胤禟帶上了翠玉盞,我便猜測今天會有機會並做了准備.現在看來,倒准備對了.

很快地化好了裝,我悄悄從屋里出來,急急向廚房行去.一路上並未遇到什麼人,讓我剛才擔著的心放了下來.

廚房門口竟守了兩名侍衛,剛才好像還沒見,難道是因翠玉盞在這里,所以加派了守衛?這是誰,心思如此細密?

加派了守衛,我還要不要進去呢?我躲在牆角處細細觀察了一番,見廚房除了門前的那兩個守衛再無其他人防守,而守衛也只是看管著不讓閑雜人等進入,並不限制廚房的下人們出入.

我決定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我陸閔桃若是被兩個普通侍衛鎮住了,將來讓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別人的大牙?

我整整衣冠,確定自己上下再無破綻了,便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徑直向廚房門口走去.

那兩個侍衛正在聊天,聊的是其中一個年歲大些的侍衛昨兒夜里跟自己老婆的那點事.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時,正聽那年輕些的侍衛說道:"就你家那個□老婆,一天也不能沒男人.若有一天你老兄先走一步,她鐵定讓你在陰間戴上高高的綠帽子,你老兄就成了繼黑無常和白無常以後最威風的綠無常咯!"

"去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