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Case-00 姐姐不會笑?

網譯版 翻譯 樓長@

"能讓鷹崎驅真笑的人將獲得獎金兩萬元(日元)"

大約是在一個月前,包含著這一玩笑的文件,在蒼穹園騎士團的騎士之間相互傳開.

簡直就像是不會笑的公主的故事一樣.國王發出了告示.能讓公主笑出來的人,將被賜予一輩子也用不完的寶物——

當然,這不過是惡劣的玩笑而已.雖然不清楚犯人是誰,但是不難想象,如果被抓到了,肯定會被嚴重批評的.

但是,發現這份文件的軍官當然也知道那個故事吧.這份幽默的效果也能讓他們摸著額頭苦笑吧.

她——驅真的鐵面具就是如此的有名.

可是——

·

"畜生……畜生,畜生——!"

幼稚的詛咒從嘴唇中漏出,溶入了空氣中.騎士那張染上了焦躁的顏色的臉變得更加扭曲了.總之現在得尋找退路.騎士的眼睛透過護目鏡在狹窄的視野中來回打轉.

蒼穹園的上空,高度兩千米.那里,有著讓人引以為豪的無邊無盡的藍天,以及像地毯一樣鋪滿了天空的層積云.在遙遠的彼方,能夠看見略帶彎曲的地平線,以及海拔較高的山川,這些許的景色裝飾著除此以外一無所有的空間.

——本來,如果還要舉出作為例外的不純物質的話,那就是無數的怪獸的身影與震蕩在空氣中的咆哮,再加上被它們包圍的人類所感受到的恐懼.

"——畜生——!"

到底是第幾次說出這個詞了呢.到底是第幾次咬緊了牙齒呢.口干舌燥,聲音早就已經嘶啞了.

不過,他卻無法停下了.語言的意義並不重要.不管是機靈的廢話也好,還是獻給愛人的溫柔細語也沒關系.然而,決不停止發出聲音.絕對不行.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不過他相信一旦停下來的話,他的心就會輕而易舉地被絕望舉地吞噬吧.

"冷靜!冷靜下來!"

從耳機中能聽得到小隊長的吼叫,然而那緊張的聲音卻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結果,小隊長也是跟他一樣,連是否理解自己在說什麼都讓人懷疑.

可是他們最後的虛張聲勢,也輕易地被巨大的響聲撕裂了.

"————"

他的自言自語被咆哮聲中斷了.

一瞬間——長著翅膀的四足獸在他眼前飛過,它的身姿鮮明地映入他的眼中.

伸長雖然根據個體有所差異,平均的話加上尾巴大概有十米吧.既沒有毛發也沒有鱗片,只有像岩石一樣硬質化的皮膚覆蓋著全身.表露著露骨的敵意的吼聲如雷霆般震撼著大氣,如同向周圍強調自己的存在一樣.

被大地所憎恨的怪物——空獸(Air).

擁有著銳利的爪子,強大的力氣,堅硬的皮膚,以及連人類都能輕易撕碎的牙齒——它們是天空的支配者.

騎士全身陷入緊張,腦中不斷地閃過後悔的念頭.啊啊,要是今天早上謊稱不舒服而繼續睡下去的話.要是事前申請了休假的話.要是——沒有當上騎士的話.

對于他來說,這是初次的實戰.

雖說如此,但本來也不該是什麼困難的工作.確認到的空獸群的規模不過是小隊級別,構成也只有最小型的鷹身女妖級.要說是訓練的延長線上的任務也不為過.事實上,他們就在沒有出現負傷者的情況下,將獸群討伐完畢了.

但是就在那之後,作為中型種的獅鷲級的空獸,從上空蜂擁而至.

結果就是現在的狀況.

剩下的騎士數量為六名.約原來的一半.雖然所有人都垮在形狀如同大型機車一樣的天驅機關上,毫不大意地將視線與槍口對准著周圍成群的空獸們,然而大部分人已經的彈藥已經用完了.狀況已經緊張到,如果某只空獸一時心浮氣躁而沖上來的話,防線就會瞬間瓦解的地步了.

也許就是察覺到了騎士們這危險的狀況了吧,突然,一只獅鷲級空獸拍起巨大的翅膀,朝著騎士們沖來.

"嗚……哇啊啊啊啊啊!"

聽見了不知是誰的慘叫與連續發出的槍聲——然而也馬上停止了.恐怕是彈藥用盡了.仍然生還著的獅鷲級發出憤怒的吼聲,沖到了他們的眼前.

"——————!"

全身的肌肉緊張起來,連呼吸都停下了.干枯的喉嚨發出的疼痛,讓人厭惡般清晰地傳達到腦中.心跳加快.血液急流.構成自我的全部要素都確認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死亡.

然而在全身發出的共同意見中,不知為何只有眼球唱起反調.

他看見了,從遙遠的上空中,向著獅鷲級的頭部延伸的一條線.

"——誒……?"

從麻痹的喉嚨中發出了呆笨的聲音.

——一瞬.簡直就是刹那間發生的事情.

回過神時,逼進眼前的空獸,已經是頭蓋碎裂地飄浮在空中,腦漿與血液呈球形散布在周圍.

"————"


咽下口水.

他認識到,在一瞬間有什麼人的身影從自己和空獸之間高速穿過.因為時間太過短暫而沒有看清.但是那個影子明顯比起空獸要小——似乎是人的形狀.

"剛剛的是……"

"喂——快看!"

精神恍惚的自言自語,被空獸的咆哮以及從耳機中傳來的簡直要震破耳膜的同伴的叫喊所掩蓋了.至今為止染著絕望顏色的聲音,突然變成了興奮的聲音.

他抬起頭來.

用那雙眼睛看見了,包圍著他們小隊的空獸群中到處綻放起來的鮮紅色的花朵.那是絕對無法回歸大地的空獸的血與肉片所構成的丑惡的花瓣.

——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那是不管什麼東西都無法代替的祝福之花.

"這是——"

"是援軍!援軍終于來了!"

伴隨著同僚中迸發出的聲音,他的視野的一角中,出現了四只騎影.他們描繪著優美的弧線,一接觸到空獸群,當場便散開空獸的血.

空獸們似乎也終于發現了新出現的敵人,立即將臉移向了外側,發出憤怒的吼聲.

當空獸的注意力被引開時,他聽見了周圍的同僚們的安心與歡喜化為了聲音與喘氣.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就在數秒前,他們暴露在與死亡相隔不過數毫米的緊張感當中.這也是很普通的反應吧.

"…………"

但是,他連吐氣都忘記,不斷移動著視線.

被云層覆蓋著下方的蒼穹中,空獸與騎士交錯飛行著.他眯起眼睛,尋找著片刻前將自己從窮地中解救出來的騎士的身影.

確認到的影子都有四只.然而——不是.哪一個都不是他剛才看到的騎士.他把頭向左右移動——

"——"

當視線向上方移動的瞬間,穿過空獸的縫隙的一條線,被他的眼睛捕捉到了.

"那是——"

那正是先前的騎影.雖然從他的位置無法看得很清楚,但是那道影子可以稱得上是異常的飛行速度與複雜的軌道卻是能看見的.

其他的天驅機關簡直無法相比.那道影子將身體前傾,簡直如同在海中高速移動的鯊魚般在空中游動,准確地將沿路上進入視線的空獸的頭部踩爛,打爆,或是粉碎,不斷為天空的藍色裝飾上紅色水珠狀的花紋.

雖然其他的騎士也順利地打倒著空獸,然而殲滅速度能與那道身影相比的一個也沒有.有敵人就討伐,沒有就尋找.粉碎了一個敵人後,便馬上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厲害"

他僅僅能目瞪口呆地眺望著那支舞蹈.

值得提出的有幾點.能那麼巧妙地操縱天驅機關的技術簡直就是完美,而瞬間便看破空獸的動作的能力也是拔群的.再加上,一擊便能踢碎空獸的頭骨的踢腿,如果不靠身體的感覺來記憶離心力與勢能的運用的話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吧.

然而在他腦中留下最強烈的印象的,並非這些材料.

"………………"

屏住呼吸.

那飛行,只是單純的太過美麗了.

並非什麼誇張或是玩笑,那位騎士的壓倒性的存在感,甚至讓人一瞬間忘記了這是戰場.

一個個都有著一流技術的隊員們也好,恐怖的空獸群也好,在那位騎士前不過是配角罷了.

騎士已經完全支配了這個地方了.敗北是不可能的——雖然這只是毫無根據的確信.他們就像是成為了結局已經明確的舞台上的觀眾一樣.一點也沒有對于結果將會如何的緊張感,單純只是享受著演出的形式美.品嘗著這份奢侈.

要是能做到的話,真希望這場舞蹈能夠再延長一些.就在先前還能看見冥府的入口的眼睛,現在開始如孩童一樣訴說著任性的要求.

然而——最終舞台還是迎來了終幕.

在這片空域中回響的野獸的咆哮,已經完全消失了.

在延遲了一瞬後而響起的便是歡呼聲.那是對于奇跡般生還的,伴隨著眼淚的喜悅的歡呼聲.然而在他聽來,那就是對于那一位騎士的贊賞聲.

當然他的想象誰也不知道,五道騎影穿過空獸的尸骸的空隙,向他們接近過來.

"——誒?"

然後,在騎士們的身影能被看清楚的瞬間——他發出了冒失的驚歎.

騎士中的一人——由始至終都占據著他的目光的那位最快的騎士,居然是位可愛的少女.

嗚呼,那是天使嗎,還是魔女呢.


他喝住自己恍惚的意識,搖起頭來.將她歸入與自己一樣的人類的范疇中真的合適嗎——他的腦袋中開始思考起這種無聊的事情.

然而在場也沒有人能責備他.因為現在在這里的騎士們,全都要麼像他一樣,要麼比他更加誇張地,被那位少女奪去了意識.

隨風而飄的黑發.從黑發的縫隙中露出的臉如同白瓷一般.對于一般的騎士來說不應該具備的優美的符號,與纖細的身體相配,讓她看起來正如深閨的大小姐.

然而現在少女身上所穿的並非帶著蕾絲的洋服,而是被空獸的血與塵埃弄髒的,有些凌亂的藍紫色空戰衣.在加上,她那雙如嫩枝般的雙手雙腳,被閃耀著深灰色光芒的粗獷外殼所包藏著.

那是飛舞與空中的鎧甲——甲胄型天驅機關.將空獸的骨頭作為芯,外殼用金屬加固,那戰士的武裝使她夢幻般的容姿配備上了士兵的風格.

他咬緊了嘴唇.在驚愕之後湧上來的是羞恥.被年少的少女所救的事實,再加上被那位少女的力量所壓倒的自己,這些悔恨纏繞在腦中.

然而這些感覺,在想起她的名字那一瞬間,便煙消云散了.

"鷹崎……少尉"

像是對他的聲音有所反應一樣,少女輕輕地轉過頭來.在還殘留著些許稚嫩的臉上只有樹脂制的風鏡,以及明明身處戰場卻不帶著一點興奮或是恐怖的毫無感情的表情.

鷹崎驅真.在場的沒有人不知道這位少女的名字.年僅十七歲,便作為蒼穹園騎士團中屈指的實力者而被贊頌著的年輕天才.絕不會笑,絕不會哭,絕不會生氣……還有,絕不會狼狽不堪的無臉女.

驅真透過風鏡用血色的眼睛打量著放心下來的他.

"沒事吧"

如老人一般冷靜的少女,毫無感慨的這麼問道.

"是……是"

——幾乎在他回答的同時,從死骸的山中閃出一頭空獸,向著驅真躍去.

"————"

然而驅真似乎沒有露出動搖的感情,扭轉身體,用覆蓋到膝蓋下方的天驅機關的腳後跟踢碎了野獸的頭部.被堅硬的皮膚與頭蓋骨所包容的物質散落在空中,示意著對象的完全絕命.

驅真再次看向浮游著的死骸山.那張臉,果然還是毫無表情.

她也是守護著蒼穹園的天空的騎士.她應該比起任何人都清楚空獸的威脅.若是被那尖銳的利爪所撕裂,被牙齒貫穿,脆弱的人類連對生的執著都做不到.不管是多麼熟練的騎士,與空獸直接對峙時都會滲出些許的緊張感.

然而只有她,完全看不出來也些許緊張.她一邊用被金屬外殼包裹的手抹去臉上沾上的血液,一邊用機械般的口調說道:

"漏掉了哦,三谷原"

"啊啊,抱歉"

(圖019)

與在後方等待著的騎士簡短地交談後,便算是處理了那個奇襲.

"………………哈哈"

他想起一個月前,在新兵之間流傳著的文件.——能讓她的鐵面具(臉)有一絲改變的人將獲得兩萬元.嗚呼,那正是如同讓魔鬼哭泣一樣的難題.

據說,她是不管發生什麼喜劇都不會笑,不管發生什麼悲劇都不會哭的女人.如果發生了讓鷹崎驅真感到些許焦慮的事態,那便應當作為國家的危機來處理.能讓這種無稽之談聽起來不像是笑話,她的冷靜正是如此的異常.

"任務結束"

驅真環視了周圍浮在空中的空獸尸體做了確認後,向著耳麥,用果然還是毫無成就感的聲音報告了作戰的結束.

"……!鷹,鷹崎少尉……!"

顫抖的聲音的來源,是先前發出著高亢的喊聲的小隊長.驅真既不著急也無厭煩……就是說與至今為止毫無區別的態度轉過頭去,微微歪頭以表示詢問.

"得,得救了.請讓我表達謝意"

"請不用在意.這是任務"

他聽著這段對話苦笑了出來.恐怕其他的成員也一樣吧.簡直太過像是她的回答了.

驅真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想法,回頭向自己的部下們下達了指示.

"三谷原,錐本,鎧塚負責回收空獸的尸體.鋦野——"

"——嗯?"

察覺到驅真的話突然中斷時,發現她在腰部的口袋開始尋找著什麼.看來似乎是手機響了.與騎士談話的話有耳麥就足夠了,所以應該是私事吧.不,在任務中還特意開著電源,也許是她所持有的獨立情報源也說不定.

然後,在驅真將電話抵在耳邊的數秒後——

"……什——?"

發出了狼狽的聲音.

因生還下來而無比喜悅的騎士們的聲音,一下子鎮靜下來.所以人都沒有能一下子理解過來,從耳機中傳來的是誰的聲音.


"……那……嗯,然後……?"

驅真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握著手機的手加大了力氣.

"……嘖——要是我在場的話……!"

驅真將手機緊貼在右耳邊上,臉部扭曲得足以滿足獎金的條件,擠出了上面的話.——直接了當的說,是異常的事態.

騷動.不自然的沉默,馬上就變成了吵雜聲.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驅真焦急的樣子.到底她手中握著的手機的另一邊,傳來了何等恐怖的情報呢……這麼一想,大家的心髒的跳動便越來越快,越來越強.內亂迸發.女王陛下暗殺.隕石沖撞.宇宙人襲來.可能與不可能之間的區別變得曖昧,所以的恐怖的可能性,在騎士們的腦海中穿梭著.

"………………"

——驅真對于背後騷動的同僚們微塵般的興趣也沒有,切斷了手機的通話.仍是一臉蒼白.額頭上隱約浮現出汗水,數跟頭發緊貼在她蠟一般的皮膚上.

"……稍微離開一下.要是我不在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小隊的指揮——三谷原,就交給你了"

驅真將視線投向了就在身旁的男人.這才注意到,他是少數對于她的表情沒有表現出驚訝的人之一.

"哦呀,那麼著急啊.……A呼叫嗎?"

在鷹崎小隊擔當副隊長的騎士·三谷原雄一曹長用手撫摸著長滿邋遢胡子的下巴,稍微眯細了因困倦而半睜的眼睛.

不像是對待上級該有的一副熟人的口氣,驅真卻沒有批評他,而是淺淺地低下了頭.簡直就像是,連將時間分給肯定的動作都覺得可惜一樣.

然後,立即便彎下腿,以眼睛難以捕捉的速度降下了云海.

在之後的數秒內,沉默維持著.大家都沒有很好地理解剛剛發生的事情.

"……曹長,A呼叫到底是……你知道些什麼嗎?"

小隊長向三谷原發出疑問.他只是呆呆地笑著回答:

"嗯?啊,跟鷹崎在空獸狩獵(Hunter)時代就有著孽緣了.……嘛,就是那家伙的最優先事項吧.請不用太過在意"

說完,便絲毫沒有緊張感地笑起來.

然而與三谷原相對照,剩下的其他騎士們,對于剛剛目擊到的鷹崎驅真那異樣的表情無法忘懷,呆得無法動彈.

·

從空中向地面急速下降,用超速度降落在距離騎士團本部大廳十分近的自宅,打開了門,連腳上著裝的天驅機關也不脫下來便沖入了室內.

咯吱咯吱的金屬聲回響在走廊中,驅真向著起居室猛進.木質的地板被血汙與塵土弄髒,還留下了些許細細的傷痕,然而現在的她完全沒有在意這種事情的余裕.

大概是先前從手機中傳來的毀滅性的情報讓她的身體一心一意地穿過走廊,猛地推開起居室的門.

"在—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驅真伴隨著吼叫沖入了飯廳,用雙手抱住了坐在沙發上的小小的人影,就那樣躺在了粉紅色的地毯上打轉.

數秒的單方面強力的擁抱結束後,驅真放松了手上的力量,與胸前的少女四目相望.

"……歡迎回來,姐姐"

被突然抱住的少女,並不怎麼吃驚地在驅真的懷里說道.與其說她的感情起伏不大,不然說是已經習慣了.

年齡約莫十有一二吧.如果把剛生下來的孩子用強力的漂白劑泡著養大的話,也許會能長成這幅容貌也說不定.她的"白"真的能讓人產生這種無稽的妄想.從藏在身後的頭發開始,那可愛的臉,脖子,手,腳,纏同連繞在身上的洋服,全都是純白色的.

唯有與驅真一樣顏色的眼瞳,以及右手的食指上滲出的血跡,是鮮紅色的.

"血……在……在,在……在在在在紗的指頭出血了出血了出血了!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到到到到到底是哪把菜刀切的在紗告訴姐姐到底是哪家五金店哪家制造商哪里的研磨師非把他們趕盡殺絕詛咒他祖宗十八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種族滅絕!種族滅絕絕絕絕絕絕絕!"

(圖025)

同僚在戰斗中失去了右手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鷹崎驅真,看見了少女指尖上三厘米左右的傷口而狂叫起來.

"……不要緊哦,姐姐"

小聲呢喃的少女——在紗這麼一說,驅真的表情忽然驟變.

洋溢著某種恍惚的表情,撫摸起少女小小的手.

"啊啊啊真是的在紗是堅強的孩子呢好孩子呢溫柔的孩子呢.也是呢不要緊呢.看,疼痛疼痛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的另一邊去吧—"

"真是的……誇張.……不過是問一下創可貼放在哪里了而已"

在紗小小地歎了口氣,說道.

——如果發生了讓鷹崎驅真感到些許焦慮的事態,那便應當作為國家的危機來處理.

如果之前的話是正確的話,那麼這位正微微地苦笑著撫摸著驅真的頭的少女,有朝一日將會導致蒼穹園崩壞的危機吧. 最新最全的日本動漫輕小說 () 為你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