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上古神怪錄》



“師父,我記住了!”爺爺咬著牙說道。

“還有,我又沒告訴你透骨釘的用處,你方才是怎麼知道它是用來釘那枇杷鬼的天靈蓋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覺得既是透骨釘,就應該往它頭骨上釘,天靈蓋是人的要害,想必也是鬼的要害吧!”

“好!為師習道一生,卻不既你一朝悟道。你天資聰慧,為師就將這本《上古神怪錄》傳與你。相傳大禹定了九州,鑄九鼎,刻各地神怪于上,以示天下之人。後來九鼎不知去向,只是他的臣子包樹婭將鼎上的內容抄錄了下來,才在這四千多年後傳于我手。險些被我這無用之人帶入土中,現在幸得吾徒,咳咳……”話未說完正陽子又是幾口鮮血噴到了地上。

“徒兒,你交與為師的每月一塊銀元為師並無全然用盡,剩下的藏在洞里為師的鋪蓋底下。你須銘記為師的話,好生悟道,習讀此書,也許有用的著的地方。為師,為師這就去了……”正陽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瞪著眼睛講最後一句話說完,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駕鶴西去了。

爺爺頓時嚎啕大哭起來,搖擼的家丁也禁不住潸然淚下。爺爺料理完正陽子的後事,已經無心再學,就回到了家。自此爺爺只是專心飽讀詩書,將金錢看的很淡很淡,以至于祖上傳下來的基業到了自己手里的卻是每況愈下,一片頹然。

再後來,文革抄家,幾個造反派將家里的唯一一點值錢的古物一把火燒了個一干二盡。幸虧爺爺趁他們不注意,將這本《上古神怪錄》掖進了褲襠里,這才留了下來。

我自小從沒見過這本書一次,因為爺爺從不在任何人面前將它拿出來。父親卻見了一次,那還是在爺爺一個人將它從箱子底下找出來的時候撞見的。父親以為是本很平常的破書,因為那時文革尚未開始,爺爺保存的這類的古書多的是。到爺爺將這書傳給了父親,父親又傳給了我的時候,我懂事後才知道它的重要性。

包樹婭是禹的一個臣子,相傳文字就是他創造的,當然更多的說是“倉頡造字”。不管怎樣,從那時起經過了四千多年,據漢代的班固所著的《漢書》中記載,在周顯王四十二年的時候九鼎就掉入了彭城附近的泅水之下,後來秦始皇南巡派了幾千人打撈,都無功而返,而這本書卻不知被抄錄了多少遍,傳了下來。書里的內容有些像《山海經》,但里面卻多是些象形字,雖說旁邊有注釋,但因我那時書讀的少,卻是看的似懂非懂。現在想來,我卻覺得這本書並沒有被廣泛的抄錄或印刷,原因有二:一是此書里象形字居多,若按常理來說,經過多方抄錄和校正,必然沒有那麼多了。其二就是目前為止我還未聽說有類似的書存于世,更不必說同本了。

那幾年的人一批一批下餃子似地“下海”做生意,我也就將剛找的工作辭了跟著別人學起了做生意。我去上海進了一大批那年特流行的長條的“大大泡泡糖”,又進了一大批“長筒襪“之類的零雜,學著別人包了商場一個櫃台賣了起來。誰知卻賠的血本無歸,還欠了一屁股債。從商場搬出來那天,家我是沒臉回了,在大街上望著茫茫人海,心里那個沮喪,于是想干脆一死了之。

死也得來個好死。雖有位哲人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我認為,既然要死,那就得好死,不然還真就不如賴活著呢!我給家里留著封信,上面寫了後事云云,然後就買了些豬頭肉,“即墨老酒”之類的跑到了海邊,打算邊欣賞海景邊吃,然後就從那懸崖上縱身一躍,將自己像“朝倉”一樣融化在藍天白云和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