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羽靜矢心想:現在回想起來,當晚我所看見的她,該不會只是一場夢吧
被月光照亮的白皙肌膚,如同寶石般滴落的水珠,以及白銀之翼.像是鋼鐵刀刃般的斬風之羽.全身散發出玻璃般纖細的透明感,宛如一名來自月亮的天使在那莊嚴的身影之前,靜矢仍記得當時的自己全身動彈不得,只是抖個不停.
六年前的暑假,西元2006年,當時的靜矢還只是個小學一年級的學生而已.
四國香川縣高松市靜矢跟住在他家附近的小女孩南野心奈在寬廣的市民公園草皮上玩耍.這座佛生山公園里面還有溫水游泳池及體育館等設備,一到春天,池塘旁邊則是變為民眾們賞花的著名地點.
靜矢穿著無袖背心,短褲及海灘涼鞋.他手中拿著一把玩具槍,開槍一一打中排在公園板凳上的果汁空盒.當BB彈擊中之時,空盒便會發出啵的一聲,癱軟無力地掉到地上.
哥哥好厲害喔!百發百中耶!
心奈露出興奮的眼神拍手叫好.她一頭長發綁成兩條馬尾,身上穿著頗為涼爽透風的無袖連身裙.裙擺下面露出纖細的腳,穿著附有花瓣裝飾的涼鞋.雖然她比靜矢還小兩歲,而且只是個幼稚園中班的小女生,不過她看起來似乎比實際年齡還要成熟一點.
汪汪!
心奈帶來的小吉娃娃恰克一直在她腳邊繞圈圈.害她的雙腳被狗繩整個纏住了.靜矢抓住恰克,並動手將纏住心奈雙腳的狗繩給解開.
心奈,恰克好像很無聊的樣子,我們也該繼續溜狗了吧
再表演一次給人家看啦!這次要站在更遠的地方表演～～
心奈邊說邊將地上的紙盒撿起來重新排好,靜矢則覺得有點膩,同時不禁皺起眉頭.
要我站遠一點射擊這很難耶.
你有看昨天那部電影嗎?有個很帥氣的男生開了好多槍,救了一名女生說.
小孩子不應該看那種充滿暴力的電影才對喔!
那是爸爸自己說要看的啊,心奈也希望哥哥能像電影一樣保護人家,所以為了保護我,哥哥你就得變得更厲害一點才行嘛.
唉你真是任性啊
雖然覺得很煩,但靜矢還是認真地把鐵珠裝進玩具槍里,然後擺出射擊姿勢,設法瞄准目標.
此時,一陣尖銳的口哨聲傳人耳中.
靜矢,你又在跟女孩子玩耍啦?還真是恩愛呢!
同班同學佐野武弘帶著好幾名男孩子站在一旁看熱鬧.武弘不但人高馬大力氣強,脾氣又很暴躁沖動．在班上沒人敢與他為敵除了不服輸的靜矢之外.靜矢頓時面露不悅的神色,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跟我的鄰居玩,有什麼不對嗎?
心奈對每次都會出言諷刺的武弘十分沒輒,只見她很快地躲到靜矢背後.恰克也弓起背部,不停發出威嚇的吠聲.
只有娘娘腔才會跟女孩子玩啦．靜矢是個人妖～～
武弘邊出言諷刺,同時出手搶走靜矢的玩具槍.
小偷!你這是干什麼!
靜矢想要把玩具槍搶回來,但武弘等人卻一直傳來傳去,藉此玩弄靜矢.
如果你能證明你不是個娘娘腔,那我就把槍還給你!
怎麼證明?
這個嘛你今晚八點過來學校的後門就知道.
躲在靜矢背後的心奈突然拉了拉他的衣服.
哥哥,心奈也想去.
武弘一聽到她這麼說,便用雙手用力拉開自己的嘴巴,吐舌頭裝鬼臉.
女生不准去!
嗚哇武弘大壞蛋!心奈也想去啦!
心奈哭了起來,恰克也吠得愈來愈大聲.靜矢則面露困擾神情,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只能拍拍心奈的肩膀,設法安撫她的情緒.
心奈,那麼晚的時間不方便出門啦.我也沒辦法去,不然會被我媽罵.
可別跟你父母告狀啊!要不然我會把這支玩具槍拿去丟掉喔!
武弘等人邊壞心眼地笑著邊跑離現場.看樣子靜矢是非赴這場鴻門宴不可了.
心奈哭得臉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武弘就只會欺負人家.好討厭!
此時無暇管玩具槍,得先設法別讓心奈繼續哭下去才行靜矢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武弘總是視他為眼中釘呢?
真是麻煩透頂啊.
靜矢深深地歎了口氣.
到了當天晚上,靜矢穿過住宅及田間小路前住小學的後門.田里長得很茂盛,高聳的稻穗,隨著夜風吹拂而沙沙作響.
得加快腳步,不然就快八點了.
靜矢從口袋里拿出兒童用手機確認過時間之後,連走帶跑地急忙趕路.
學校正門口停著一輛車子,車身上寫著BIGATE警備保全等字樣.透過校台的窗戶玻璃．可看見有手電簡的燈光輕飄飄地在里面移動著.現在剛好是外包的警備人員巡視學校的時間.
(原來是為了不讓警備人員發現．才將集合地點定在後門啊)
後門那邊除了武弘之外,還有其他五名小跟班在場,靜矢一出現,武弘馬上開口向他確認:
來得可真慢啊你父母沒發現你偷溜出來吧?
放心,我是等我母親出門工作後才離開家里的.
哼!我還以為你怕了呢
廢話少說,我的玩具槍在哪?
靜矢的母親每晚五點之前都會離開家里,去居酒屋工作到半夜十二點,然後再到超市工作到早上六點才回家,周六日則前住便當工廠打工,所以靜矢幾乎沒什麼機會見到母親.
武弘等人互看了一下.隨即很壞心眼地訕笑起來.
你的玩具槍放在不說不來那邊,想要就自己去拿回來吧.
你你們干嘛把我的玩具槍擺在那里啊!
靜矢很不可置信地大聲抗議,全身也因恐懼感而開始發抖.
不說不來是指豎立在距學校好幾百公尺遠,一個叫平池的池塘旁邊的少女石像.當水從堤岸的石頭縫隙流出時,水聲聽起來很像不說不來,據說那是一名不幸被當成人柱活埋的少女哭訴著早知道就不要說,早知道就不要過來這里的的聲音.
豎立于台座上的悲傷少女石像腳邊總是會出現供奉用的鮮花,而那一帶周邊則是一片空蕩的寂寥地點,時至今日似乎仍可聽見少女的哭聲,可說是小弦子們都知道的靈異地點.
如果你不是個娘娘腔,那就應該有勇氣能夠去把自己的槍拿回來吧?
別鬧了好不好!不說不來是個很不妙的地點耶!
廢話少說,快點去吧你!否則明天我就要在學校幫你這個娘娘腔好好宣傳一番!
武弘推了靜矢的肩膀一下,小跟班們也異口同聲地催促他快點動身,靜矢是很害怕,但他還是得將自己中意的玩具槍找回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幼小的自尊心實在無法容忍這群以武弘為首,不聚在一起就什麼事也干不出來的家伙們以膽小鬼這個形容詞嘲笑他.
好去就去!誰怕誰啊!
靜矢用力收起小腹,便朝著平池所在的西邊走去.武弘等人邊嘻鬧邊看著他的背影離去,還不停以開玩笑的語氣對他說:
哎呀,你絕對辦不到的啦!
會有幽靈跑出來喔～
朝著平池前進的靜矢,通過一條鋪設在名為前池的池塘旁邊的小路.右手邊有間寺廟,夾在寺廟及前池之間的小路雖然很寂靜,但當晚小路卻明亮到足以照出人影來.
靜矢覺得很不可思議,便抬頭仰望天空,只見南方天際掛著一輪明月.滿月的正下方有兩座山互相依偎著,那是瀨戶內獨有的棱線,既平緩又緊連成形.白天跟心奈玩耍的公園位于棱線前方,而前池又在公園的前方.滿月的倒影映照在池塘當中.
原來今天是滿月啊
靜矢因為害怕而遲遲不敢踏出腳步,此時傳來了咻的一聲,宛如煙火發射到空中時所發出的聲音.聽在膽顫心驚的靜矢耳里,這陣聲音就跟幽靈出現時的陰森聲音一模一樣.
嗚哇!
靜矢不禁發出悲鳴.因為有一個閃耀著銀色光芒,看起來很像是鳥類的東西,以極快速度掉落在映照著滿月倒影的池塘當中.
啪沙!一條水柱伴隨著巨大的水聲噴向天際.水面泛起激烈的浪花,月影則像是被打破的玻璃般,四分五裂地在水上飄動.此時有一只白色的手臂由池塘里探出.
出出出現了!
靜矢原想轉身逃走,但卻被嚇得兩腳使不上力,只能用雙手不停在空中揮舞.
一條覆蓋有白銀色金屬的白色手臂攀住池畔,隨後頭部也緊接著露出水面.而看到手臂之主的容貌時,靜矢差點無法呼吸.
擁有這條手臂的是一名看似十六歲左右的少女,銀色的頭發長及膝蓋,跟洋裝沒兩樣的白銀色金屬如同盔甲般包覆著她的全身.
少女起身走出池塘後,以煩悶的眼神俯視著全身濕透的自己．她按下自己喉頭上的藍色按鈕,只見包覆她全身上下的金屬馬上失去張力,化為一匹輕飄飄的白布.她脫去那匹白布,將它掛在池畔的櫻花樹上,似乎沒察覺到靜矢動也不動地躲在離池塘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
一絲不掛的少女,一身白皙肌膚因月光而顯得晶瑩剔透,只是可怕的光線反射率令人無法相信她是個活生生的人類.
她果然是幽靈而且是個穿著洋裝的公主幽靈?
靜矢不禁抖了一下.
少女伸直腳尖,毫無窒礙地走進池塘當中.隨後她好像靈機一動似的讓肩膀以下通通沒入水中,靜靜地游起泳來.銀色長發在水面上搖曳,形成好幾個小漩渦.
她靈巧地在水中前翻一圈,舞動著纖細的手臂仰泳著,如同小孩子一般天真無邪地在水中戲玩,她身上的水滴在月光映照之下閃閃發亮,看起來比世上任何寶石都還要漂亮.
好一陣子無法動彈的靜矢,以往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他看她看到入迷,卻也同時感到懼怕.
不,我才不怕,幽靈又沒什麼好怕的!
靜矢逞強地用力縮起小腹,他告訴自己絕不能被武弘這群人給瞧扁,此時靜矢的視線突然射向在他眼前隨風飄逸的白布.
他回想起讀幼稚園時曾看過的一部連續話劇,叫做羽衣天女傳說內容描述有一個男子搶走了天女所脫下來的羽衣.
對了
咕嚕一聲,靜矢吞了一口口水.
(只要我能拿這條白布回去,就可向他們證明確實有幽靈出現.我要讓他們見識一下我的勇氣,我再也不想讓武弘這家伙瞧不起了!)
雖然靜矢緊張到心髒都快破裂,全身的毛孔也開始冒汗,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跳了起來,摘下掛在櫻花樹上的白布.
啊!
少女察覺到他的行動,隨即發出聲音.她的聲音清澈響亮,十分具有透明感.
靜矢抓著白布,拔腿朝著學校跑去.少女則以長發遮掩著自已的裸體,同時追趕上來.
站住!
(她她追上來了!如果被她抓到,說不定我會被殺死啊!)
靜矢拼命地逃,但他畢竟還只是個小孩子,腳程不夠快,少女一下子就追上他,並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壓倒在地上.
好痛!
被這麼一壓,靜矢整張臉重重地撞上地面,少女一點都沒有同情的感覺,只是很粗魯地將白布搶走,並輕輕地包住自己的裸體.
我實在太過大意了,居然不假思索就在敵方領域里解除機甲武裝要是少了它,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咿嗚啊!
靜矢嚇得挺不直腰,為了逃走,他不停掙紮,卻只能拖著雙腳在地面上爬行.
別傻了!
少女一腳踩在靜矢的背上,靜矢十分害怕,邊哭邊大叫道:
對不起,請饒我一命!
哼!這就是男人嗎?就只會這樣不顧面子地求饒嗎?
少女抓住哭泣不停的靜矢肩膀,將他高高舉起.靜矢的雙腳離地,在空中無力地晃動著.接下來她會對我做什麼她的臉在月光照射之下,散發出一股異于常人的美,令人實在無法想像她是個活生生的人類.就如同能面(編注:日本傳統戲劇能劇所使用的面具)一樣面無表情,使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靜矢因驚嚇過度,臉上表情扭曲,只能不停地哭泣.
救命啊請不要殺我.
既然你都已經看見我的真面目,我也只好殺了你滅口了.
我保證!我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為了保命,你連設法擊敗我的氣魄都沒有嗎?
少女收回原本抓住靜矢肩膀的一只手,她的手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她的視線瞄准了靜矢的心髒,靜矢處于被她單手舉于半空中的狀態,但仍不斷掙紮著.
請請等一下!我真的不會告訴任何人,說我差點被一名在平池里游泳,身穿白衣的大姐姐殺死啦!
靜矢突然改用像是在說明狀況的語氣說道.
反正像你這種軟弱的男孩子,肯定會在再選擇時遭到淘汰.那倒不如我現在就先淘汰掉你
什什麼是再選擇?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總有一天我會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就表示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不要問東問西的,煩人的臭小子!
煩人是什麼意思?
少在那邊給我拖延時間!這樣做依舊改變不了你今天必須命喪此地的命運!
少女不禁焦躁起來,同時也打亂了她原有的如冰雪一般的冷靜.此時少女突然對自己剛剛所講的話感到戰栗.
拖延時間!
少女隨手一甩,將靜矢摔在地上.靜矢跌坐在地上時,他所帶的兒童用手機便順勢從口袋里掉出來,通話鍵發出亮光,熒幕上則顯示著110這三個數字.
110?
報警的電話啦,你不知道嗎?
臉色蒼白的靜矢,雖然表情依舊僵硬,不過卻也露出了誇耀勝利的微笑.
我剛剛伸手進口袋里按下通話鍵,並故意用那種說法,讓警察能清楚知道我究竟在哪,你連這都役發現嗎?笨蛋!
靜矢全身雖抖個不停,但他還是逞強地對她吐了吐舌頭,這時遠方傳來警笛的聲音,靜矢把手機丟進草叢里,手機隨即啦出嗶的尖銳聲音.
是警報聲!!從那邊傳來的!
快點搜尋身著白衣的女子!以及打電話報案的少年!
警官們可靠的聲音從黑暗的另一端傳來,靜矢心想:這下子我不會有事了少女美麗的表情上則露出一絲憤怒的神色.
你膽敢算計我?
你你還想殺我嗎?我勸你還是先設法關掉警報器比較好喔,如果你不想再被看到的話,就快點去關掉警報器,否則你會被巡警們看見喔!
靜矢雖然還站不起來,但他還是朝警報聲的反方向爬去,企圖逃離現場.
少女眼神平靜地俯視著靜矢,隨即用手磨擦白布,好讓白布能夠緊貼在身上.白布被她這麼一磨擦,馬上開始扭曲變型．化成洋裝的形狀包裹住她的全身,緊接著白布又像是白紙一樣不斷折疊,變成了具有金屬質感的羽翼.她背上所張開的羽翼,以及她頭上所戴的白銀發飾,因月光的照射而形成一輪光圈.她的身影看起來就如同奇跡一般美麗迷人.
有人影出現在那邊!
巡邏車的車頭燈照在少女身上,此時少女嘴角突然微微上揚,露出了令人不解的微笑.
男孩子你還真是精明呢,雖然力量不足,卻懂得以智慧彌補這也算是實力的一種吧
少女半抬她那有著長長睫毛的雙眼,以平靜的視線掃了他一眼,隨後高高舉起戴著銀色護甲的右手.
不過你太天真了!
在她舉起右手的瞬間,立即傳來咻的風切聲.一道形狀如同透鏡般扭曲的空氣,將少女及靜矢包圍起來.
咦?人跑哪去了?
警官們感到十分困惑,紛紛瞪大了雙眼,靜矢則相當驚訝,並大聲地向他們呼救.
你們在做什麼?我在這里啊!
沒用的,因為空氣扭曲所造成的透鏡效果,使他們無法看見我們的身影?音波的傳導也受到阻隔,所以他們也聽不見你的聲音.
少女淡然說道,靜矢感到十分震驚,原本以為必定獲救,心情已完全放松的他,瞬間被打人絕望的深淵當中．面對全身抖個不停,眼泛淚光的靜矢,少女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臉上浮現出妖惑的微笑.
做好心理准備了嗎?
被月光照亮的銀色金屬及純白衣裳,分外平靜的水面,美麗少女的曼妙身影只有手機的警報聲仍在不遠處持續地發出空虛聲響.
靜矢嚇得快要大哭起來,而少女的冷淡視線,也只是默默地傾注在他身上.
你怕我嗎?對死感到恐懼嗚?
救命啊!求求你饒了我吧!
靜矢開始向她磕頭求饒,少女蹲下來,緩緩將手伸向他,靜矢被她的舉動嚇得動彈不得.
即便身陷恐懼當中,仍然沒有赴死的覺悟,一心只想掙紮求生嗎?男孩子啊
她白皙的手掌輕輕托起靜矢的臉,對她冰冷手掌感到毛骨悚然的靜矢,全身頓時像團子蟲一樣縮成一團.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靜矢的心跳不停加速,好像快要爆裂一樣,不過少女並未痛下殺手,反而托起他的臉,讓原本縮成一團的他重新站好,然後將自己的臉貼近過去.
這個動作使靜矢得以近距離看清她的長相.她那宛如滿月,找不到任何缺陷的完美容貌,簡直令人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存在著如此美麗的事物.
你那求生的執著意念堅強的求生力.呵呵我想到一個有趣的游戲了男孩子啊
少女緩緩屈身,她那頭銀色長發輕拂著靜矢的臉頰,而少女冰冷柔軟的雙唇,則輕輕地貼在靜矢的嘴唇之上.
靜矢被這突然其來的舉動嚇了一眺,緊繃起全身的肌肉,當她將臉抽離靜矢的臉龐之後,便伸手擦拭了自己的嘴唇一下,只見電離子如同螢火蟲一般發出光芒,並像是雪花一樣從她的嘴唇掉落至地面.
剛剛才那是?
靜矢陷入混亂．差點就哭了出來,少女則以妖豔又奇妙的聲音在靜矢的耳邊細語道:
沒什麼不過是個簡單的小把戲罷了,我在你身上做了個記號,同時我會慢慢等待等到你有能力與我一戰為止
跟跟大姐姐你一戰?
再選擇之時遲早會來到,不論你身在何處,這個記號都能幫助我找到你.屆時,你只管善用你所擁有的求生力,全力與我一戰,並設法生存下去吧呵呵呵
語畢,她張開白銀羽翼,飛向高空,其身影宛如月天使一般,她揮動羽翼所引發的強風,吹亂了地上的雜草及靜矢的頭發.少女的銀色長發隨風搖擺,身影也隨之消失在月光當中.
不不見了!她果然是幽靈!
靜矢連滾帶爬地逃離現場.
啊!在那邊!我發現小男孩了!
警官們快步奔向靜矢身邊.
這件事發生在六年前的夏天.
靜矢在受到警方保護之後,雖一再宣稱他看見了幽靈,不過卻沒有任何人肯相信他.靜矢本人也因一再受到旁人的否定．進而慢慢說服自己把她當成因試膽的恐懼心而衍生出來的幻覺而已.
之後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逐漸淡忘她所造成的恐懼,又因日後再也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以及課業等需要煩惱的事情變多,導致他幾乎已經忘記那一晚的事.
話雖如此,在明亮皎潔的月光當中騰空離去的白銀之翼,仍會不定時自他的記憶深處蘇醒,而且相當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