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對於獨孤笑愚究竟是誰每個人都跟宮雪菱一樣好奇得晚上都會作噩夢但卻沒有半個人開口詢問。

連他自己的老婆都問不到了別人問有個屁用。

於是大家只好悶著一肚子問號上路到毒龍谷自然沒有人敢再看不起獨孤笑愚了甚且還對他抱著七分戒慎、三分忌憚說話小心翼翼的能避遠一點就避遠一點能不看他就不看他。

一口氣就可以殺上三百多人那樣功力高絕、那樣心狠手辣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毛了他一人、兩人甚至十人、二十人也不夠他塞牙縫!

而宮雪菱也不再說要他回去拿鋤頭了。

現在不是要種田不需要鋤頭、斧頭或豬頭他只需要一把扇子一把可以殺人的扇子。

你的扇子為什麼我從沒見過?

你看過有誰搖扇子種田的嗎?獨孤笑愚莞爾笑道:用不著自然就收起來啦!

借我看!宮雪菱很乾脆地伸出手去。

獨孤笑愚笑著掏出扇子放在她的掌心上她馬上縮回手去仔細端詳那把扇子。

淡紫紅色的絲綢扇面兩邊是深紫紅色的玉扇骨中間是檀香木扇骨散發出淡淡的檀香味十分精緻高雅扇面兩邊各一幅畫一邊是線條流暢、筆觸穩重的老農荷鋤樂落款人是君蘭舟另一邊則是是

哇哈哈哈哈宮雪菱驀然狂笑起來。這這誰畫的?

某人獨孤笑愚的笑容仍掛在唇上卻透著幾分無奈。某個才九歲的小鬼頭他堅持也要畫不然就要偷走我的鋤頭讓我沒得種田。

太太可愛了!宮雪菱笑得趴上他胸前還一邊笑一邊握拳捶個不停。

另一面畫的也是種田的老農但這位老農就不太樂了不但噼哩啪啦下暴雨水都淹上腰部了而且鋤頭還被狂風吹跑

他老是抱怨我都忙著種田沒空陪他玩所以要把我的鋤頭吹跑!

他是誰呀?

七叔的兒子。

鬼閻羅的兒子不鬼才怪!

不過相對於從無錫到呂梁山的快馬加鞭急趕他們回過頭來要到滇境的毒龍谷這一路速度減慢了許多因為多了一個小娃娃大人無所謂小娃娃可受不了苦獨孤笑愚也捨不得讓寶貝女兒受苦。

但眼看時限一天天逼近陸學季兄妹也愈來愈受不了五日一痛的苦仗著自己身為長輩宮如媚決定開門見山嚮獨孤笑愚索討萬年冰玉盒。

把萬年冰玉盒給我你們夫妻倆可以慢慢來我們要先走一步!

獨孤笑愚懶洋洋的瞟她一眼。姑姑知道蛇芝血蘭是什麼嗎?

宮如媚瞥向宮孟賢後者搖搖頭表示不知。

是蘭花?照名字來看應該是吧?

的確是蘭花不過獨孤笑愚抱穩女兒好讓宮雪菱餵她喝米湯。少了一個字。

少什麼字?白蘭花?野蘭花?紫

毒!天下至陽之毒!獨孤笑愚輕輕道無視眾人愀然色變的反應他繼續往下說。血蘭一旦開花便永不凋謝還會散發出一種致命的香氣毒龍谷之所以會成為有去無回的絕地就是因為谷內滿佈血蘭的香氣只要吸上一小口這輩子也就別想再吸到第二口氣了所以需要萬年冰玉盒去封住它的香氣。此外血蘭一旦移位不到一刻鐘就會枯萎只有萬年冰玉盒才能夠凍結它的生命

他慢吞吞的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勾著嘴角。請問姑姑你想如何進毒龍谷尋找蛇芝血蘭呢?

宮如媚駭然瞠眼好半晌都答不出話來。

那你要如何進去?宮雪菱問純粹是好奇不是為宮如媚說話。

我不怕毒天底下沒有任何一種毒傷得了我。獨孤笑愚輕輕道。事實上我家的人都是百毒不侵。

真的?好厲害!宮雪菱驚嘆。是天生的嗎?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二叔冒險進毒龍谷掘取蛇芝血蘭是為什麼?就是為了煉製解百毒的藥!

所以就算你把萬年冰玉盒給姑姑也沒用?

對。

非你去不可?

也沒錯。

好答案出來了姑奶奶可以到一旁去喝茶休息了。

但我們前進速度如此之漫如果超過限期怎麼辦?不姑奶奶還不能喝茶休息姑奶奶還有疑問猶待解惑。

不怎麼辦橫豎那種毒又死不了人除非自戕。

咦?這答案太令人意外了眾人不約而同驚呼。不會死?

不會可是獨孤笑愚的笑容多了一點詭譎的味道。五日一痛會變成三日一痛而且一痛就痛上整整六個時辰然後

他聳聳肩沒再說下去也不需要再說下去大家都猜想得到結果是什麼。

雖然那種毒死不了人但當中毒者再也承受不了那種痛苦時也只好自個兒尋求解脫了。

陸學季猛抽氣臉色刷一下變成墨綠色的。那我們還不快快趕路!

獨孤笑愚雙眉一揚笑吟吟的。你想命令我嗎?

換了是以前陸學季不但會馬上承認他就是要命令獨孤笑愚還要順帶嘲諷挖苦幾句然而在見識過獨孤笑愚殘酷無情的殺人本事之後他什麼也不敢只敢背烏龜殼。

不不不我不是!可是可是無助的目光瞥向親娘尋求幫助。

他不是那個意思宮如媚忙道;但他們畢竟是雪菱的表哥、表姊你忍心看他們受苦嗎?

為什麼不?那也是他們自找的不讓他們吃夠苦頭他們學得了乖嗎?獨孤笑愚依舊笑得親切又溫暖語氣卻十分冷酷。要按照我的意思我根本就不想浪費時間救他們!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宮如媚憤怒的提高了嗓門。

為何不可?獨孤笑愚淡然反問: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做個真正的男人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做個真正的女人——就像姑姑你兩個都是廢物要他們留在這世上又有何用?

你你你宮如媚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他們哪裡不像男人、女人了?

他們又有哪裡像男人、女人了?獨孤笑愚帶笑冷哼。是男人就該頂天立地、無愧于心知所當為知所不當為但你兒子偏偏當為不為之不當為偏為之自私、任又不能吃苦膽小如鼠又欺善怕惡成天只會胡搞瞎搞盡惹禍惹了禍就推給別人去承擔請問他哪裡像男人了?

兩眼一轉獨孤笑愚再瞥向一旁的陸佩儀後者被陸佩琴硬摀住嘴巴免得她又亂說話惹翻了不該被惹的人。

陸學季只是自私、任陸佩儀則是根本沒腦筋。

她拿外人沒轍只能低頭但獨孤笑愚是她的表妹夫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無論是否她的長輩也不管武功有多高就該聽她的、就該對她低頭她總是這麼認為毫無道理的認定只要是自己人就非被她踩在腳底下不可。

至於那個女人根本不配被稱作女人最多只是個任的孩子。要問女人該是什麼樣子喏看看我老婆就知道了獨孤笑愚得意的目注宮雪菱。堅強勇敢又獨立自主女人該做的事她都會男人該做的事她也行只要是該她做的事她絕不逃避這才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起碼佩儀會生孩子!宮如媚脫口道。

母狗也會生小狗獨孤笑愚低頭對上女兒好奇的大眼睛她乖乖的一口口喝著米湯眸子則好奇的在眾人之間飛來飛去。但母狗會照顧小狗表姊卻連照顧自己的孩子都不會嗯嗯多虧姑姑提醒我原來表姊連母狗都不如!


宮如媚來不及發視陸佩儀已憋不住先爆發了。

但見她一張臉漲紅得像在火裡燃燒的烙鐵還冒煙用力一把推開陸佩琴整個人張牙舞爪的撲向獨孤笑愚像瘋狗不像瘋母狗。

敢叫我母狗我殺!

沒有人來得及反應一切己結束了。

獨孤笑愚依舊一臂穩穩的抱住女兒還對著女兒擠眉弄眼做鬼臉逗得女娃兒咯咯大笑;另一臂卻伸得筆直手裡握著他的紫玉檀香扇扇面已刷開扇沿恰恰好抵住陸佩儀的咽喉。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有種你就殺了我我

你瘋了是不是?宮如媚氣急敗壞的一手蒙住那張不知死活的嘴一手硬將陸佩儀往後拖離那把要人命的扇子。搞不好他真的會殺了你呀!

但陸佩儀卻還掙紮著想撲過去教訓那個膽敢對她不敬的表妹夫有娘在他才不敢!她信心十足地大喊很有把握自己人絕不敢傷害她只能乖乖任由她教訓。

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有她在有個屁用!

他當然敢!宮如媚真的生氣了現在才驚覺自己是不是太縱容孩子縱容得他們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有她在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他姓獨孤我們姓陸我又能拿他怎樣?

娘是他的長輩他不能不聽娘的!

他要真會聽她的就不敢拿那把扇子比在自己人身上了!

我不是他的長輩是雪菱的長輩我管不到他頭上去你懂不懂?

舅舅總是他的長輩吧?他得聽舅舅的舅舅得聽娘的說到頭來他還是得聽娘的!總之她高興怎樣就怎樣所有人都得聽她的!

你宮如媚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敲醒陸佩儀的腦袋了。

宮雪菱見勢不對忙縮回湯匙故意用力吸吸鼻子。笑哥臭臭的ㄋㄟ芙兒是不是嗯嗯了?

獨孤笑愚一驚趕緊收回扇子雙手將女兒舉高送回老婆懷裡。還給你!

宮雪菱又好氣又好笑的橫他一眼只有這種時候你才肯把女兒還給我!再悄悄向其他人使個請快快滾蛋的眼色。

於是閒雜人等馬上走得半個也不見陸佩儀也被宮如媚和陸佩琴硬拖走了。

只剩下宮孟賢女婿我想能不能他也想說服獨孤笑愚是否能稍微加快點行進速度免得宮如媚又跟他埋怨。

岳父但獨孤笑愚並不打算被他說服連說服的機會都不想給他。你手下那些鏢頭趟子手雖說是拿你薪餉為你辦事但他們是為了生活拼老命你可曾問過他們是否願意為姑姑他們一家四口拚掉老命?如果他們不願意偏又為這種事失去生命請問岳父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

宮孟賢啞口無言。

此外獨孤笑愚又說:倘若大舅子、二舅子為這種毫無意義的事葬送命斷了宮家的嗣請問岳父又如何向你父母在天之靈甚至宮家祖先交代?

一語驚醒夢中人宮孟賢頓時慚愧得汗流浹背。

在我看來表哥和表姊已是無藥可救眼下我也只是看在雪菱的面子上想盡點人事設法糾正他們的個岳父卻還想繼續縱容他們獨孤笑愚毫不留情的指控。請問岳父這麼做跟寵壞他們的姑姑又有什麼兩樣呢?

我明白了宮孟賢冷汗涔涔的喃喃道: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望著宮孟賢匆匆離去的背影獨孤笑愚的笑容始終不減而後他轉注宮雪菱她正在幫女兒換尿布彷彿根本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老婆。

幹嘛?

你不生氣?

生氣什麼?

我對岳父的指責。

謝謝你。

嗯?

你把我想講卻不能講的話全都講出來了。

獨孤笑愚靜了一會兒然後悄悄來到宮雪菱身後環臂圈住她腰際。

你真是個好女人!

現在他總算能夠了解老爹為何會那樣寵愛妻子、呵護妻子凡事都為妻子著想了。

因為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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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獨孤笑愚一番話宮孟賢不但打發手下的鏢頭趟子手回鏢局也想打發宮仲卿兄弟倆回去但宮仲卿兄弟倆打死都不肯離開宮孟賢他只好讓他們留下來。

十月初宮孟賢一行人終於到達大理城此時離限期己不到十天。

陸學季的臉是青綠的:因為害怕超過限期之後將會面臨的慘況;陸佩儀的臉是褚紅色的:因為刁蠻的憤怒無法;宮如媚的臉是烏黑的:因為焦急還得分心防範陸佩儀向獨孤笑愚做愚蠢的挑釁。

而獨孤笑愚卻還好整以暇的說要在大理住兩天因為他的寶貝女兒累了。

但期限快到了呀!宮如媚急道。

你急?獨孤笑愚若無其事的把萬年冰玉盒的包袱遞出去。那你自己進毒龍谷去找蛇芝血蘭好了!

你!宮如媚氣得鼻孔生煙又拿他無可奈何驀而轉向宮孟賢。大哥!

什麼事?宮孟賢卻也像沒事人般。

看看你的女婿呀!

他怎麼了?

期限快到了他不但不加緊趕路還說要逗留在這裡住上兩天存心要讓大哥你的外甥、外甥女受罪宮如媚憤慨的指控。你怎麼都不管?

我不想管因為宮孟賢深深注視著宮如媚。他們是該受點罪了。

宮如媚呆住了。大哥?

宮孟賢搖頭嘆息他們被你寵壞了再不乘機糾正他們這一輩子就真的完了!語畢他便逕自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不大哥宮如媚急忙追上去。他們已經知道錯了真的

靜靜地目送宮如媚追進宮孟賢的房裡去獨孤笑愚和宮雪菱相對一眼也回房去了。

笑哥。

嗯?

你不覺得奇怪嗎?宮雪菱靠在床頭哄女兒睡覺一邊問坐在桌旁喝茶的獨孤笑愚。爹都叫鏢頭他們回無錫去了但海公子、夏侯嵐和崔景兄妹為什麼還不肯回去爹也有叫他們回去呀!

獨孤笑愚淡淡一哂。崔景是


崔景是為了表姊崔蘭是為了大哥這我知道其他兩個呢?

其他兩個嘛獨孤笑愚緩緩轉動著粗糙的茶杯。你認為海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娘娘腔!宮雪菱不假思索的回道。

是嗎?獨孤笑愚莞爾。我倒認為他是個心機深重的男人他的娘娘腔全是做出來給人看的好讓人不對他起戒心。

心機深重?

那個娘娘腔?

不會吧?宮雪菱吃驚的瞠圓了眼。

這一路來他一再向我示好甚至提議和我換帖子結拜為兄弟處心積慮要跟我拉上關係目的只有一個放下茶杯獨孤笑愚眸中閃過一絲陰鷙。我的武功。他定然懷有相當大的野心欲待實現所以才會極力拉攏我企圖讓我成為他最大的助力。

聞言宮雪菱怔了好半晌。

好可怕!她喃喃道。那夏侯嵐呢?

獨孤笑愚眉梢子一揚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你關心他?

宮雪菱白眼一翻猝然起身用力將女兒塞入他懷裡轉身要出去。

我去問大哥!

好好好我說我說!獨孤笑愚一轉手將她扯回來坐上他的一手老婆、一手女兒好不得意。他丟不起那個臉。

丟臉?宮雪菱錯愕的愣住。丟哪個臉?

是你說的你曾當面告訴他說他每天都在混日子這輩子將會虛度光陰、一事無成倘若他現在走人豈不正印證了你對他的評語。

所以他才不回去因為面子?

正是。

無聊!

確實。

應該勸他去種田的。



這個女人是不是中了種田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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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冰雪披頂西巒挺拔如屏狂風在蜿蜓曲折的峽谷中呼嘯著尖厲的怒吼奔流的江水排山倒海宛如萬馬奔騰般在怪石陡岸間咆哮而過激起一豪邁悲壯的浪花剎那間又殞落於無形。

沒路了!狂風太烈激流太響宮孟賢不得不拉嗓子大吼。

獨孤笑愚默默轉身步向陡峭的山壁山壁上下左右全佈滿了枯樹綠藤獨孤笑愚一陣撥弄綠藤後竟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山洞獨孤笑愚點燃早己備好的火把帶頭進入山洞內。

約莫一刻鐘後眼前豁然開朗原來他們已走出山洞眼前是一片圍繞在山巒間的蒼翠林海還有蜿蜓的溪水沉靜的小湖宛如世外桃源般清幽。

這裡就是毒龍谷?

不是。

獨孤笑愚繼續往前帶路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他們來到另一座山谷前他才停住腳步。

那裡頭就是毒龍谷。

那我們還不快宮如媚起腳就想過去。

如果你想死的話。獨孤笑愚笑的提醒她。

宮如媚立刻凍結住了一腳低、一腳高不知道該不該讓它落下去。

瞧獨孤笑愚指指山谷前的地面。山谷內雖是綠草如茵、繁花似錦但山谷前卻是一整片乾枯焦黑除非你閉住氣息否則任何人一踏上那塊乾枯焦黑的地面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我們練武之人起碼可以閉息一住香左右甚至兩住香這還不夠時間找到蛇芝血蘭嗎?宮雪菱困惑地問。

聰明你可說到重點了老婆!獨孤笑愚笑道。其實蛇芝血蘭根本用不著費力去找筆直走進去大約一刻鐘左右就會看見一大片多到你採不完的紅花那就是蛇芝血蘭。可是

獨孤笑愚兩眼望定山谷內。蛇芝血蘭雖是天下至陽之毒但要煉製百毒不侵的丹藥以及其他許多種劇毒的解藥非得用上它不可換句話說它也算是至寶的一種舉凡至寶之物必有凶猛之獸護衛左右而這蛇芝血蘭的護衛是

蛇!宮仲卿脫口道:既然叫蛇芝血蘭保護它的一定是蛇!

大舅子你也不差嘛!獨孤笑愚頷首。沒錯的確是蛇千年大蟒蛇蛇身粗如水井蛇長十數丈令人頭痛的是

還有什麼好頭痛的殺了牠呀!宮如媚衝口而出。

大蟒蛇擁有一身比鐵石更強韌、堅硬的鱗片獨孤笑愚恍若不聞地繼續說他的。不僅刀劍傷不了它連拳勁掌風都絲毫動它不得所以我們殺不了它

殺不了那條大蟒蛇?那還有什麼戲好唱?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更糟糕的是大蟒蛇雖然無毒但它卻能夠直接將胃液噴出來傷人眾所周知蛇的胃液溶蝕十分強烈那大蟒蛇的胃液溶蝕更厲害千百倍只要被噴上一小滴它就會從表皮溶蝕入骨頭再從骨頭溶蝕到四周直到將你整個人溶蝕掉為止簡單一點說只要一小滴大蟒蛇的胃液就足夠將你整個人融化成一攤血水連骨頭都不剩

毛髮呢?起碼還會留一點毛髮給人家探聽吧?

大家的臉色開始往方向發展。

幸好大蟒蛇胃液的溶蝕還不算太快從溶蝕到骨頭起碼要半刻鐘左右還來得及讓你把噴到胃液的肌挖出來但如果你被噴上一整片的話

半刻鐘還不算快?

所有人的臉色又從逐漸轉為青綠。

要掘取血蘭很容易大蟒蛇甚至看也不會看你一眼然而一旦你要把血蘭帶出毒龍谷大蟒蛇就會盡全力阻止你而你呢就得卯死命躲開大蟒蛇的攻擊並逃出谷來一旦逃出谷之後大蟒蛇就不會再追你了。

那很不容易嗎?宮仲書忐忐忑忑地問。

那還用得著問要是容易毒龍谷就不會被稱為有去無回的地也不會沒有人知道谷裡究竟住了什麼人或怪物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活著出來過。

除了毒閻羅。

你說呢?獨孤笑愚笑得兩眼瞇成兩條縫。

我想宮仲書咽了口唾沫。呃應該不容易。

對了我差點忘了大蟒蛇有兩條一公、一母。獨孤笑愚再補充。

兩條? !

一條都搞不定了要有兩條乾脆直接投降算了!

瞬間眾人的臉色又從青綠轉為烏黑。


好了我該進去了!獨孤笑愚拎著萬年冰玉盒的包袱就要進去。

等一下!宮雪菱驚惶的尖叫一把捉住他不讓他進去。那麼危險你怎能一個人進去!

我跟你一起進去!宮孟賢也說。

獨孤笑愚搖搖頭。二十多年前我二叔進去過一回那回他又躲又逃跟那兩條大蟒蛇足足玩了將近兩個時辰捉迷藏後才得以安全逃出來岳父大人你能夠閉息那麼久嗎?

除非是死人!

宮孟賢張嘴無聲獨孤笑愚忽地眸子一轉瞥向夏侯嵐。

或者夏侯公子願意陪我一同進去?

夏侯嵐瞬間漲紅了臉立刻明白獨孤笑愚是故意的心下頓時窩囊到不行。

如果他活膩了馬上就可以勇敢的接下挑戰然後轟轟烈烈的壯烈成仁;偏偏他還沒活夠雖然又氣又愧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回應獨孤笑愚的挑釁。

我我也無法閉息那麼久。他還不想死!

是嗎?那就不勉強了!獨孤笑愚淡然一哂再低眸望住捉牢他不放的宮雪菱。老婆放心我二叔都能安全無事我也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可是宮雪菱眼角悄悄溜向宮如媚和陸學季兄妹表情是猶豫不決的她的良心正在激烈交戰想不顧陸學季兩兄妹要獨孤笑愚別進去了但又說不出口。

獨孤笑愚笑得溫柔。我保證最多兩個時辰一定會出來嗯?

不!宮雪菱終於叫出來了。反正那毒又死不了人我們別管他們了!

因為她的自私獨孤笑愚不住笑出聲來並當著眾人面前在她額上重重親了一下。

謝謝你老婆但我必須進去否則你會被人罵死的。

如果獨孤笑愚真的聽宮雪菱的話不進去不只宮如媚和陸學季兄妹會罵她外人更會罵她罵她自私罵她沒良心。

我不怕!宮雪菱忿忿道:罵就罵又啃不了我誰怕誰呀!

老婆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那是表哥他們自個兒惹的麻煩幹嘛要你為他們冒險?

老婆但我

你只是一個平凡的農夫為何要管這種閒事!

老婆

可惡你就那麼想去嗎?好我讓你去可是宮雪菱火大了。爹、大哥、二哥我要你們發誓拿到蛇芝血蘭交給姑姑之後往後你們得跟姑姑他們一家子畫清界限他們姓陸你們姓宮宮家再也不能插手陸家的事就算他們即將被人殺死在你們面前了你們也要當作沒看見!

宮孟賢和宮仲卿兄弟倆互視一眼點頭。

好我發誓絕不再插手你姑姑一家人任何事。他嚴肅的立下誓言。

我也發誓。宮仲卿跟進。

我也是。宮仲書也發誓了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話他的語氣特別輕快。

終於可以擺脫那幾個專惹麻煩的傢伙了!

於是宮雪菱仰眸瞅定獨孤笑愚。你發誓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

獨孤笑愚點點頭。我發誓!

又遲疑一下宮雪菱才不情不願的放開手。一定要出來!

我會的。獨孤笑愚又親親她的額頭再親親宮雪菱懷中的女兒。有你們兩個在等我我怎麼可能不出來呢!話落他毅然迴轉飛身縱入毒龍谷中。

獨孤笑愚的身影一消失隱忍許久的宮如媚才敢爆發出來連同陸佩儀母女倆一齊怒氣沖衝的沖向宮雪菱如果不是宮仲卿兄弟護在妹妹身前陸佩儀還想先和宮雲菱幹上一架再說。

太過分了菱兒你怎可如此自私?

姑姑比我更自私!

我是你的長輩!宮如媚理直氣壯的挺高。

原來自私是長輩的特權嗎?

姑姑姓陸我姓獨孤風馬牛不相干!宮雪菱嗤之以鼻的別開眼。

你叫我姑姑!

那又如何?有本事就去支使陸家的人為你做牛做馬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請別老是回頭找娘家的人幫忙怎麼著姑姑也被陸家的人休了嗎?



夠了!宮孟賢憤怒的介入兩人之間如媚這是最後一次了往後你們陸家的事我都不再插手好自為之吧!而後他回頭安慰女兒。放心最多兩個時辰女婿一定會出來的。

宮雪菱默然無言直勾勾的拿眼盯住谷口。

兩個時辰好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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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半時辰過去了宮雪菱焦急的在谷口走來走去崔蓮悄悄上前。

把孩子給我吧我餵她喝點羊奶!

心不在焉的宮雪菱把女兒交給崔蓮再繼續踱過來踱過去:心頭的焦慮愈來愈甚。

眼見女兒如此憂心宮孟賢也開始後悔。菱兒我發誓這件事了之後我絕不再管你姑姑他們一家子的事了!為何要讓年輕有為的女婿去為廢物般的外甥冒生命危險呢?

但宮雪菱卻彷彿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繼續踱來踱去臉上的憂急愈來愈強烈好像就快哭了。

菱兒你他想再安慰他。

宮雪菱驀地雙眼一亮猛然煞住腳步大叫笑哥!旋即飛身撲向谷口。

幾乎是同時谷內也撲出一條踉踉蹌蹌的身影一落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即刻扔下包袱一手拔出匕首一手扯下衣衫咬緊牙關開始刨挖自己身上的;宮雪菱驚駭得一時反應不過來下一刻再見宮孟賢和宮仲卿竟也拔出小刀幫他剜刮骨宮雪菱這才一個哆嗦猛然回過神來。

爹!大哥!她又驚又怒的大叫撲過去想要推開他們。你們怎麼

小妹!宮仲書半途攫住她。別慌看仔細!

宮雪菱怔了一下旋即定睛仔細看這才注意到他們在剜挖的都已呈現浮腫潰爛的狀況有的甚至己潰爛到幾乎見骨頓時心痛如絞。

去準備繃帶快!宮仲書硬把她轉個身不讓她繼續看。

眼看獨孤笑愚半身血淋淋的宮雪菱一時心慌意亂得不知所措一聽宮仲書吩咐立刻飛奔去取包袱當她在撕扯內衫做繃帶時一顆接一顆滾圓的水珠滴落在繃帶上她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可惡、可惡他信誓旦且保證會很小心很小心的說結果卻這樣血淋淋的給她看他最好不要給她死掉不然她一定要陪他一起死!

是他說的他很歡迎她陪他一起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