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V 第八位弑神者 第六章 魔王城的俘虜

在這場騷動發生之前,薩爾瓦托雷?東尼曾“來玩游戲吧!”這麼放話過。

如果按照這番話來看的話,現在正是回到了游戲的開始地點。護堂如今正在踏入烏爾丁城寨所在的森林中。

陽光在樹木之間投下璀璨的光輝,舒適的春風吹拂而過。

要是這里是現代的話,就會是一趟美麗的瑞士森林散步之行。不過,這里是古代的高盧,而且這個森林還是

可怕的神獸巢穴。

“上面寫著不管何時都可以前來拜訪啊……”

所送來的招待狀上,文面內容可說是相當普通。

就是【久違了呐兄弟。若你正住在那個鎮子上的話,那就剛好了。不管何時都可以前來拜訪。我會盡最大能

力作最好的款待。】這樣。

等待的地方和時間都不決定,實在是個讓個羨慕的無業游民。

護堂走進了出入口和向導牌都沒有的森林里面。

乘坐馬車來到這里大約需要一天的時間。由于沒辦法直接乘坐馬車進入沒有道路的森林地帶,所以現在是徒

步行走。

總之現在是以萊茵河的河邊為目標,隨意地行走了大約三十分鍾。

在這期間曾兩次目睹了神獸。那是那頭和恐爪龍相當相似的黑色恐龍。雖然是體長七米的巨大軀體,但其在

森林里面徘徊的姿態卻相當輕快。

它們無一例外地一旦看到護堂就會驚慌地逃入森林深處……。

“這不是簡直把我當做是熊一樣了嗎。”

就在聳了聳肩的時候,聽到‘沙沙’這樣的樹葉摩擦聲。

有什麼巨大的生物正撥開草木朝著這邊接近。估計又是恐爪龍吧,結果還真的是。

讓頭部?背部?尾巴呈一直線形地以二足步行的特征性姿態。

後肢上的凶惡鉤爪。黑色的巨大軀體。已經相當眼熟的神獸再度登場。只不過,這次有騎手乘坐于它背部的

鞍子上。而且並非烏爾丁。

“初次見面。您看來似乎是與吾主同樣的弑神之君,不知是否有錯?”

“啊,是的。姑且是這樣吧。我叫草剃護堂。”

因為被對方很有禮貌地問道,所以護堂也行了個現代日本式的低頭之禮。

乘坐在黑色恐爪龍背上的是個金發女性。身上武裝著皮革和鎧甲以及頭盔。頭盔兩側別著羽毛裝飾,看起來

相當華麗。

而且她還是一位大美女。身形纖細,瓜子臉型,氣質無比優雅。

“我叫克洛蒂德。就讓我帶領您前往主之城寨吧。”

她帶有高雅的女戰士風貌。對此護堂“那就拜托您了”回答道。恐怕森林里面還有著監視人員,並把入侵者

的情報報告上去了吧。

“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請乘坐在我的身後吧。”

“誒,這樣可以嗎!?”

對于這個意想不到的提議,護堂稍微覺得有些高興。

能乘坐在恐龍背上什麼的,是很少能有的體驗。他馬上借助克洛蒂德的手爬到了正做出伏下姿勢的恐爪龍背

上。

恐爪龍一樣的神獸在這期間身體動也不動,實在是相當老實。

它和之前那些家伙不同,並不害怕護堂。因此護堂輕而易舉地就坐在了鞍子上。

坐在身前的不用說當然就是克洛蒂德了。她身材高挑,相較于180公分的護堂來說只是稍矮一點的程度。說來

她雖然身材纖細力氣卻相當大。

“可以了嗎?那麼就出發了。”

克洛蒂德踢了踢非馬之恐龍的腹部下令出發。

恐爪龍馬上支起身體,開始奔走起來。由于步幅很大所以行進速度也很快。而且也沒有想象中搖動得那麼厲

害,坐起來的感覺並不差。這頭神獸是相當善于保持平衡的生物吧。

順帶一說,克洛蒂德的雙腳正牢牢地踩踏在鐙子上。

就馬具來看,似乎是騎馬民族樣式的。鞍子上還掛著小型的弓和箭筒。

“要起飛了。請好好抓緊!”

到來萊茵河河邊之後,克洛蒂德突然這麼說道。

雖然在一瞬間感到驚訝,不過護堂馬上理解了意思。他以乘坐摩托車後座上的要領,把雙手環在她的腰上。

緊接著,恐爪龍的短小前肢變化成了羽翼。

然後伸展起雙翼飛了起來。

飛翔就這麼開始了。就高度來看大概是三、四十米左右吧。

恐爪龍以和馬匹奔跑差不多的速度,飛翔于寬闊的萊茵河上空。

已經可以看到數百米前方的城寨了。城寨四方被城壁包圍著。

從空中一看,可以看得出那是和勞里卡市的羅馬軍要塞同樣的建築樣式。

“這樣啊,那就是烏爾丁所奪取的帝國城寨啊……”

護堂點了點頭。有兩頭恐爪龍正在眼下的水面上悠然地暢游著。由于從頭到尾就只能看到細長的線型,所以

才會讓人聯想到鰻魚。

“這些家伙,難道是喜歡水嗎?”

“嗯。雖說在水量較少的地方活動起來也不會受阻,不過在接近水源的地方就會更加靈活自如呢。”

護堂想起了在阿爾諾河退治神獸的事情。如果按照克洛蒂德所說的話,這些家伙果然有著喜水的習性。

“順帶問問,這些家伙大概有幾頭呢?”

“現在大概是有十頭左右。正確的數量不太清楚。”

神獸的數量就相當于烏爾丁的戰力。

抱著嘗試的心態這麼問道,克洛蒂德卻意外地輕易就回答了。她是無意要保持機密呢,還是說這是虛假的情

報呢。到底那邊才對?

就在如此交談著的期間,不覺之間已經到達城寨的上空了。

果然是與勞里卡市的要塞類似的構造。里面排列著五棟左右的細長房子,中央位置上設置著廣場和要塞司令

部。

克洛蒂德操縱的翼龍緩緩地降落在廣場上。

後肢‘咔’地著地,兩邊的羽翼變回了短小的前肢。恐龍型的神獸保持著伏下的姿勢,協助騎乘者和護堂落

地。

黑發的男人臉上帶著笑容往這邊走近。

“終于來了啊!哈哈哈,今日就讓我們通宵達旦地放懷暢飲吧!”

在大白天就發出這番胡扯宣言的人,當然就是弑神者烏爾丁了。

“我說過在下次相見的時候要你告知名字的。來吧,兄弟,來履行約定吧!”

“草剃——護堂。”

不拘小節的爽朗個性,以及如同磁力般吸引別人的魅惑性。

護堂在承認這個男人具有某種人格魅力的同時簡短地報上了名字。

烏爾丁下令叫人把長桌抬到了廣場上。

然後,匈人族的弑神者烏爾丁豪快地宣告道:

“今天這位是特別的客人!把酒和食物全部都拿出來!”

看起來似乎是下仆的人聽到這一聲叫喚之後紛紛利落地開始干活。

把桌子搬到外面,啪嗒啪嗒地把椅子排列整齊。然後以熟練的手勢把各類物品擺到飯桌上。

裝著葡萄酒的瓶子,盛著肉類的大碟,盛著石榴?桃子?無花果等等水果的缽子,以及小麥面包,大量奶酪,

洋蔥等等。

是經常會舉辦這種宴席嗎,他們干起活來相當嫻熟。

那些下人們男女合計起來大概有三十個人左右。試著問了烏爾丁,“與其販賣出去我想還是讓這些家伙為我

干活更好”得到這種回答。

再次認識到這個男人的工作是‘襲擊和侵略’,護堂因而皺起了眉頭。

然後,就無意中想到的一件事開口問道。

“難道說,這個森林是用來飼養那些龍的地方嗎?”

“啊啊,這些家伙是壽命不長的生物呐。大多都是一、兩年就會死掉。需要經常重新配備。”

如果這番話不假,那麼烏爾丁就是說出了重大的機密事項。

所謂的騎馬民族畢竟還是游牧民族。由于他們似乎有飼養動物的表現,故而對此問了一下——。

“那,也會有一不注意的時候就走失的情況出現啰……”

“嘛,偶然會呐。在大概一個月之前數了數發現少了兩頭。可能是在森林內的某處死掉了吧。”

試著向對方套話,結果烏爾丁說出了不可輕視的情報。

出現在現代托斯卡納的州上恐爪龍不就是那兩頭嗎?

這麼考慮確實也合符條理。護堂暗自點了點頭。

就在談著諸如此類事情的時候,宴席已經准備就緒了。護堂和烏爾丁一起坐在長桌的中間位置。下人們為了

侍奉他們兩人而靜待在周圍。

“這樣子可不夠熱鬧呐。那個誰,去把那些家伙也叫出來!”

烏爾丁又叫喚了一聲。

幾分鍾之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們聚集了起來。既有金發碧眼的,還有具有羅馬人特征的黑發黑目,銀

發和茶褐色頭發的女性。並且要說黑人女性的話也同樣存在,甚至也有和烏爾丁同樣的東洋系女性,這里就

彷如一個人種的熔爐一樣。

美女們在兩個酒杯上倒滿葡萄酒,遞給了兩位弑神者。

接下酒杯的烏爾丁一口氣把葡萄酒喝光,護堂則拒絕掉,同時開口說道。

“她們也是你的傭人嗎?大多都是很漂亮的人啊。”

“不,她們全都是我的女人喔?就是所謂的情人呐。”

對方像是理所當然地說道,對此護堂“什麼!?”地說著幾乎仰倒了下來。

“別當面問這種理所當然的事啊,兄弟。不是怪讓人不好意思的嘛。”

“這、這算是怎樣!你是說這里的全部人都是嗎!?”

“啊啊,當然了。她們十二個全都是我的女人。嘛,我也理解你對此有很多話想說的心情。”

烏爾丁邊點著頭邊把葡萄酒喝光。

他其中的一位愛人馬上在空酒杯上重新倒滿葡萄酒。

“作為像我這樣的男人所擁有的後宮來說,規模稍顯不足呐。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兄弟?不過,累贅太多的

話也不好。”

對方口中說出的這番意想之外的話讓護堂傻了眼。

對此烏爾丁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繼續說下去。

“相較于增加無謂的數量來說,只有這麼些女人決然是最好的。”

“開什麼玩笑。十二個人就已經有夠大規模的了!”

護堂全力地對這個連接不斷地把杯中的酒喝光的暴君吐槽。

再說,這個時代的葡萄酒一般都是以水稀釋出來的葡萄酒。不過,從這些酒的顏色濃度和氣味就能明顯看出

烏爾丁是直接喝濁酒的。

似乎他的酒量很大。而另一邊,護堂則只是喝水罷了。

雖然這里是古代的高盧,不過他依然打算要遵守現代日本的飲酒規定。

接著,情人軍團里的其中一人把烤豬肉串拿了過來。

由于拒絕的話也不好,所以護堂適當地吃了一點。雖說這只是在豬肉上撒上鹽之後以小火烤出來的東西,不

過味道也還不錯。

烏爾丁繼續對口中塞著食物的護堂說道。

“唔,嘛,坦白說的話,我除了她們之外確實還有其他妻子。兄弟,如今正好是個機會,那就向你介紹一下

吧。”

除了十二個情人之外還有其他妻子。在驚訝的護堂面前,烏爾丁招了招手。

走上前來的人是——克洛蒂德。

身穿皮革和鎧甲,頭戴別著羽毛裝飾的頭盔這麼一身英勇裝束,高雅的美麗容顏。再加上高挑的身材,讓人

感受到一股如女王般的氛圍。

雖然只是和她簡單交談過幾句而已,不過她應該是相當認真的性格吧。

給人這種印象的她竟然是烏爾丁的妻子。

克洛蒂德向驚訝的護堂稍施一禮,然後開口對丈夫說道。

“烏爾丁大人,我差不多該……”

“啊啊,抱歉呐。那就交給你了。”

是被拜托去辦什麼事情了嗎,克洛蒂德離開了會場。

她跨坐在剛才讓護堂乘坐過的翼龍上,再次朝天空飛去。宴會就這麼漫然地進行了差不多一小時之後。

“對了兄弟。今天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你。”

聽到宴會的主辦者邊吃著石榴邊這麼說道,護堂緊張了起來。

是因為烏爾丁的性情。

雖然覺得他會舉辦這個宴會可能也沒什麼特別的意圖,不過他或許也有正如自己所料的打算。

不過,他繼續說出來的這番話卻出乎意表。

“你可否作為我的代理成為王?”

“王、王!?”

“我有這麼一種興趣。偶爾讓代理之人成為王,讓其奪取國家。指派他去攻占各地,更進一步地增加國家的

數量。”

烏爾丁輕易地就把‘奪取國家’這種話說出口。

若換做是普通人來說這番話的話,就只會被當作是狂言。

不過這個男人可是駕馭龍之軍團的Campione,而且這里還是處于亂世的古代世界。成為王者所需的門欄遠比

現代世界要低。

如果是烏爾丁的話,確實有可能做得到——

“不久之前我還在東方建立了國家,甚至還將我的名字借與代理在那邊設置了族長。不過那家伙卻怎麼也靠

不住。我感覺那個國家在不久將來就會自滅的。”

他以宛如談論經營事業的發展模式的口吻談論國家的興亡。

烏爾丁看起來還年輕。不過,有義姐和愛莎夫人這個例子。Campione的外表和實際年齡是並不一致的。

這個男人所積累的經驗會有幾十年了呢——。

護堂不由得定眼看著對方,對此烏爾丁終于露出了微笑。

“果然,若代理不具與此相應之上之氣量,則是無法成之大事。所以因此,我想要將此托付于同為弑神之人

的你。代替我成為王吧!”

“這種請求是不可能答應的吧。再說,為什麼會是我啊?”

護堂慎重地表示拒絕,同時一臉不愉快地這麼說道。

自己和他只不過是偶然相會的緣分罷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是肯定的吧。因為你對女人的喜好和我相似。”

“女人!?”

“啊啊。稍早之前你帶在身邊的兩個女人,看來無論那邊都是匹相當的悍馬。你盡管年輕卻有著相當不錯的

喜好。其實我也是喜歡那種女人的呐。只會言聽計從的女人實在是沒意思。”

“…………”

艾麗卡和清秋院惠那。確實正如他所說的。

只是看過臉容和姿態就能看穿到這種程度,這可謂是烏爾丁的特技。難道這個男人在有關女性的方面有著驚

人的技藝嗎。

護堂在吃驚的同時卻也感到佩服。然後他深呼吸了一下。

為了讓身心的齒輪加速轉動。雖然他絲毫沒打算要和對方爭吵,不過若被找碴就要訴諸武力來反抗。就在做

好這種准備。

“雖然是你一番好意的邀請,不過抱歉了。我沒打算要答應你的提議。”

“別這麼早就下結論嘛。在這座城寨里逗留幾個月,慢慢地考慮清楚吧。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是個很有耐性

的人。我會給你充足的考慮時間的。”

“不,沒這個必要了。我們以後另找機會再談吧。”

看到護堂站起身來,烏爾丁輕輕地揮了揮手。

只是看到這個動作就明白了用意,周圍的情人和下人們都快步地離去了。她們似乎是嗅出了火藥味。

“雖然就算對你這麼說也可能理解不了,不過我是個和平主義者。不想作無謂的爭斗。你可以讓我離開嗎?”

“喂喂,我可真是不得了呐。”

烏爾丁對于護堂的和平主義發言眯細了眼睛。

“我也是個抱持能避免的爭斗就盡量避免的主義之人。為此而准備的東西也到來了呐。”

如此說著,眺望天空。敏銳的騎馬民族視力貌似捕捉到了什麼。

就護堂來說他只能看出有個黑點一樣的什麼東西正朝這邊飛來。過了一會之後,他看出了那是兩頭有著雙翼

的恐爪龍。

兩頭恐爪龍背上都分別有著騎手。一個是克洛蒂德,而另一個是一名黑發女性。

護堂定目凝視。除了駕馭龍的騎手之外還有其他乘員在上面。坐在克洛蒂德身前鞍子上的是被繩子捆綁著的

艾麗卡。她鮮少地露出一臉悔恨的表情緊咬著嘴唇。

並且,另一名黑發騎手則是帶著惠那。

果然她也是被捆綁了起來,臉上露出一副如同打輸架的孩子王般的乖戾表情。

實際上和護堂一起前往烏爾丁之森的人還有兩名。她們原本預定的是對身處城寨里面的護堂無論是采取講和?

逃跑?戰斗的這些之中的任何一個行動也會適當地給予援助。

“真不愧是我的老婆呐。看來干得挺順利的。所以就是這樣了,你就再逗留一陣吧。”

自傲地如此說完之後,烏爾丁再次把目光投向護堂。看來被對方抓到了人質。當然,自己無法拒絕。

“為了以防萬一,我就稍微耍了點小伎倆。”

烏爾丁以眼神示意,克洛蒂德唰地從翼龍背上跳了下來。

高挑的金發美女邊走近護堂邊將一把小型的刃物——剃刀拿了出來。

護堂吃了一驚。他從克洛蒂德的剃刀上感應到了神力。這個東西也是和什麼神明有所關聯的物品嗎。

還在驚訝著的時候克洛蒂德就已經來到身前,揮動起小刃物一閃。

謎之剃刀正對著護堂,顯得無比的銳利……。

2

在烏爾丁的城寨里已經滯留了兩天時間了。

這里安排給護堂的住所也是軍官用的宿舍。不過,宿舍四周配置了數名看守人員,如今是處于被軟禁著的狀


態。

還有,滯留在這里的只有護堂一個。兩個同伴並不在一起。

護堂只好獨自一個消磨著時間,艾麗卡在中午的時分來到了這里。

“被那兩個女人解決了呢。”

艾麗卡在護堂面前露出一臉惱恨的表情這麼說道。

宿舍的接待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也沒有看守人員。表面上護堂並非囚犯而是客人,因此還是有接受這種會面

的自由。

“烏爾丁的夫人們嗎……”

“嗯。她們毫無疑問是能夠匹敵聖騎士位階之人的猛者喔。就算是有叔父大人或者聖拉斐爾助陣也很難有勝

算吧。

護堂也預想到克洛蒂德是一名女戰士。

而且,艾麗卡還說過她似乎還是‘這個時代的盧恩魔術’高手。在驅使劍與魔術的正面勝負中,艾麗卡和惠

那似乎被她們接連擊破。

而且,還是以只把武器從手中擊落,身體完好無損這種明顯被對方手下留情的形式。

“另一個人也很厲害嗎?”

“露絲卡嘛。她……不太清楚底細。我想她大概是個魔女吧。她似乎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我們的所在位置。”

對于這種驚人的事情,就連艾麗卡也帶著恐懼感這麼說道。

“要是莉莉和佑理也在的話,說不能還能夠對抗一下吧……”

要是她們兩個也在的話,或許就能依靠靈視力和精神感應能力發現敵人的襲擊。以魔女術迷惑力量占優勢的

敵人,或許就能夠成功逃走了。

五名成員如今欠缺了兩名。

真切地體會到這件事造成的影響,護堂和艾麗卡都深深地歎了口氣。

“護堂你這邊怎樣?還是無法使用權能嗎?”

“啊啊。世界上居然還存在那樣的道具啊。”

摸了摸先前被切斷了的額發,護堂呢喃道。

昨天,克洛蒂德所揮動的剃刀只是稍微切斷了些許額發。緊接之後就變得無法使用出權能了。

就算呼喚天叢云劍也不會出現在右手上。

即便是在心底“破壞這座城寨”如此對‘豬’下命令,也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我想那把剃刀和舊約聖經里的士師參孫(注1)有所關聯的神具。不過,就算是看穿那東西的來曆也不可能

讓護堂的力量恢複過來,真是惱人呢。”

“你和清秋院怎樣了?沒有被做些什麼奇怪的事吧?”

“這倒是沒關系。我們也被隆重地招待了。克洛蒂德和露絲卡她們也很親切。嘛,只是作為人質來說呢。”

艾麗卡稍微帶點諷刺的語氣如此說道。

護堂安心了下來。要是她們受到什麼非人道的對待,自己可絕對饒不了烏爾丁。

“烏爾丁那家伙,在這方面倒是意外地關懷啊……”

“他是個並不能只是以豪爽來形容的人。我覺得他肯定是個擁有成為偉大之王資質的人物。呐護堂,你也知

道阿提拉這個名字對吧?”

“嗯?啊啊,是那個在日後會統一匈人族的王者吧。”

從世界史教科書上得知了名字,被艾麗卡告知過詳細資料的人物。

據聞他雖然被認為是野蠻的騎馬民族之子,但卻不僅善于戰爭,外交也相當出色,不論民族如何就只會重用

優秀的人才。

那個帝國支配著從里海那邊直到多瑙河流域——現代所說西部?東歐?德國一帶。

然而,由于他的突然暴斃致使帝國瓦解,匈人族也隨之消失于曆史之中……。

從口中說出了偉大的蠻族王之名的意大利少女一臉憂郁地這麼說道。

“我是這麼想的。再過幾十年之後,烏爾丁可能就會協助阿提拉大帝就位,建立起匈人族的統一大帝國吧。”

“你說什麼?”

“他也對護堂提出過‘成為王’對吧?如果烏爾丁在今後繼續生存下去的話,這些事業應該就能完成了。”

艾麗卡提出了一個相當大膽的假設,並接著說道。

“而且這里面還有著不能忽視的一致性喔。五世紀初,匈人族里面確實存在名為烏爾丁的族長。而且,阿提

拉還有著這樣的傳說。傳說他是‘能給持有者帶來勝利’的軍神提爾之神劍的所持者……”

“…………”

烏爾丁也曾經這麼說過。他說自己現在把名字借給了身為王的男人。

還有,他的異名是‘提爾之劍’。只不過至今為止自己還從沒見過匈人族的弑神者將劍取出的場面——。

正如艾麗卡所指出的,這是不太能夠說是偶然的一致性。

“雖說阿提拉的活躍的時代很短,不過卻在歐洲曆史上留下了極深的爪痕。不論他這個存在是好是壞,在曆

史上也無疑是個超重要的人物。”

“如果他消失了的話會對曆史造成難以想象的影響麼……”

“是會的吧。我現在已經開始考慮烏爾丁將來會成為阿提拉的可能性了。但是,他似乎說過自己沒有成為王

的意欲……”

這是個雖然有些大膽,卻也有一定說服力的假設。

護堂煩惱了起來。雖說如今的狀況是無法與烏爾丁戰斗,但是如果能夠戰斗的話自己是否該去與他戰斗呢。

“誰也無法保證愛莎小姐所說的修正力說法是正確的。如果是SF作品之類的,反而該說是平行世界吧?喏,

就像是產生出了就算曆史變化世界也不會變化的兩個世界那樣。”

“既然這樣,是不是可以這麼想呢?只是夫人沒有對我們說過罷了,其實她可能知道有什麼能夠證明那個假

設是正確的東西——”

“原來如此。反過來考慮嗎。”

“王。惠那帶東西過來了喔!”

就在對艾麗卡的意見點頭同意之後,被一道開朗的聲音叫喚了。

惠那這時候剛好進入了客廳。而且還有同行者。與日本的媛巫女不同,這位是個有著一頭光澤黑發的人。

與頭發超長的惠那不一樣,頭發剪到了齊肩的位置。

她就是昨天和克洛蒂德一起駕馭翼龍的妙齡美女。看起來像是東洋系的人種。可能是出生于匈人族,或是亞

洲地區的吧。護堂向她招呼道。

“我記得您是烏爾丁的夫人對吧……?”

“嗯。我叫露絲卡。他今天不在,所以就由我來照料你們了。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我想離開這座城寨呢。”

“哈哈哈,可惜,這個要求不接受。”

露絲卡是個瞳孔透出倦怠之色的黑發美女。說起話來相當簡潔,情緒有些莫名的低落。不過,她卻以愉快的

笑容與平和的笑聲回應了自己。看來她並不是冷淡的人。

惠那手上拿著裝滿水果的大碟,露絲卡則抱著裝有飲用水的罐子。

“露絲卡。你的丈夫是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因為他是個很少會留言說要去什麼地方的人。”

“啊,明白明白。惠那也是那種不會跟別人說要去哪里的人。”

艾麗卡和惠那已經能夠親昵地和烏爾丁的另一位夫人交談了。關于這方面她們真不愧是擁有一流社交術以及

天性自來熟的人,似乎毫無問題地構築起了良好的人際關系。

“話說回來。咱們的王無法使用力量,怎麼會這樣呢?”

“是那個神具。黛利拉的剃刀。”

惠那因這個簡短的回答而茫然自失,艾麗卡則“果然如此”地說著點了點頭。

“在舊約聖經里登場的士師參孫是個有著無雙怪力的人。而作為其力量之源的毛發則因其愛人黛利拉的背叛

而失去了——。那就是再現這個故事的神具吧?”

“對。睡眠中的參孫被剃刀剃光了頭發,失去了力量。”

露絲卡對被剃掉了些許額發的護堂露出愉快的微笑。

“以前烏爾丁也曾遭此對待。不過那是他自作自受。因為那把剃刀是只有女人才能使用的道具。”

“莫非烏爾丁先生也曾被同寢的人背叛過?”

惠那瞪圓著眼睛問道,對此露絲卡點了點頭。

“他從很早以前就是那樣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就會馬上和其他女人相好起來。偶爾還會把對方帶回來,加

入到愛人團里。”

“不過,如果只是‘偶然會’的話,說不定還有救的喔。”

語帶諷刺地附和說道的人是艾麗卡。

“某處的某人可是‘必定’會讓對方成為愛人……”

“以王的情況來看,倒不是見異思遷而都是很認真的呢。不過,拜此所賜作為第四個人的惠那才能和大家相

處得那麼融洽,所以也不能有什麼怨言就是了。”

相對于向護堂投來批判視線的艾麗卡,惠那則是露出帶有苦笑感的笑容。

不過,無論哪個都是會讓人對草剃護堂產生誤解的言行。

果如所料,露絲卡以慵懶的目光凝視著這邊,嘴里喃喃地說著。

“必定會……第四個人……誒,果然……”

“啊,不是的。雖然不知為何我身邊的女孩子很多,但我絕不會做出和烏爾丁那樣的問題行為。”

“唔……你呀。和他,和烏爾丁很相似。”

聽到露絲卡這句沖擊性的話,護堂“!?”地凍結了起來。

“大概,在本質上是相似的性格。豪快,而且會隨自己的想法亂來的人。不過,意外地卻也很會關照別人…

…。也擅于洞悉別人……”

眼神空虛地喃喃說著的露絲卡雙眼變成了玻璃色。

護堂吃了一驚。

這是經常會在佑理——繼承濃烈的神祖之血的媛巫女身上也看到過的變化。也就是說,露絲卡也是神祖們的

遙遠之後裔嗎!?

艾麗卡和惠那也相互遞了個眼色。她們兩個也是在昨天的戰斗中發覺到的吧。

所以她才會說出‘不清楚露絲卡的底細’之類的話來。

“接收的女人數量不同……生出長大的世界也不同麼。嗯?”

露絲卡像是得到靈視的啟示般喃喃說著。

不過,她卻突然感到疑惑,再次筆直地凝視著護堂的臉。

“身處的世界不同的男人……絕不可能存在于此的弑神之人……你是何方神聖?”

“嘛。是從相當遙遠的地方來的人。”

護堂對露絲卡‘不可能存在于此’這番話深深地以點頭表示同意。

果然自己是不應該在這個時代逗留太長時間的吧。薩爾瓦托雷?東尼和愛莎夫人不也同樣是如此嗎。

要不要就這一點和她商量一下呢——就在這麼想著的時候。

“您在這里啊,露絲卡。”

又來了一個人。這次是克洛蒂德。

“到處都找不到烏爾丁大人的身影……您知道些什麼嗎?”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從早上起就沒有任何人看到他。”

“是這樣的嗎?那家伙今朝一大早就過來我這里了喔。”

回想起幾小時之前的事,護堂如此說道。

古代高盧的早晨很早,會隨著日出同時起床的人也並不少見。雖然艾麗卡依然還是起得慢慢吞吞的,不過本

來就會早起護堂在以現代的說法來說的五點前就已經起來了。不過,在這里那麼早起也沒什麼事可做。

那時烏爾丁就來到了這里。和這個男人稍微閑聊了幾句之後他就離去了。

克洛蒂德充滿氣勢地問道。

“有說要去什麼地方之類的話嗎!?”

“不,那種話什麼都……。他倒是煩人地不斷問我關于愛莎小姐——我們所住的城鎮上的聖女的事情。”

他完全沒打算要老實說出愛莎夫人的情報。

因而護堂就像對待薩爾瓦托雷?東尼那樣冷淡地敷衍了他幾句,將烏爾丁打發走了。聽到剛才這番話,惠那突

然喃喃自語道。

“說不定呢。烏爾丁先生是獨自一人前往勞里卡市,打算要把愛莎小姐搶回來吧?烏爾丁先生是非常喜愛女

色的吧?”

與其說這些推測,倒不如說是帶有玩笑意味的俏皮話。

不過,克洛蒂德的反應卻相當激烈。她“咕”地說著肩膀抖動了起來,筆直地盯視著日本的媛巫女。

“唯有我的丈夫烏爾丁大人他,像那樣的事……那樣的事——”

“啊,抱歉。剛才惠那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是完全沒有任何根據的,你不用在意。”

少見的是,天真爛漫的惠那竟然慌張了起來。

她以像是在說‘真是敗了呢,沒打算要欺負她的啊’這樣的困惑目光望著實力比自己壓倒性地要強的克洛蒂

德。

另一方面,艾麗卡邊思慮深遠地思考著邊抱住了雙臂。

“不過被這麼一說,感覺他的確是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呢。而且剛好還是將問題所在的護堂掌握在了手中

之後。”

克洛蒂德因這番發言而突然抬起頭來。

她臉上帶著可怕的表情凝望著虛空,全身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露絲卡以慵懶的目光望著這個樣子的她,不久之後像是感到麻煩一樣歎了口氣。

“如果真是那麼在意的話,不如就去看一下怎樣?”

這是有著深不可測之實力的魔女所說的話。

注1:參孫是聖經士師記中的一位猶太人士師,生于前11世紀的以色列,瑪挪亞的兒子。參孫以借著上帝所賜

極大的力氣,徒手擊殺雄獅並只身與以色列的外敵非利士人爭戰周旋而著名。

3

雖然愛莎被奉上了夫人這個尊稱,然而她卻並非高貴的出身。

當時她出生于作為英國殖民地的印度北部,身為隨處可見的低等階層人民的女兒長大。人生的轉機是在七歲

的時候。

那時她以女傭的身份被雇用進了經營鑽石礦山的英國人宅邸里。

少女時代的愛莎深得這個家的主人之年幼千金的喜愛,在他們一家回到英國的時候被對方一再請求,最後隨

著他們一起渡海歸國。

不過,畢竟她還是那樣的出身。

她在英國本土的女傭生活並不只有快樂。

經常會受到各種蔑視,也受過了不少的艱險。

然而,愛莎卻有著天生的開朗和樂天的性格。而且更進一步來說,和她那瘦弱的身體正相反,她還是個有著

無論在怎樣的國家也能生活下去的強韌精神的人。

不把辛苦當做辛苦,這正是愛莎的特質。

然而愛莎在英國之地成長到十七歲的時候,她所侍奉的家庭接連地發生了喪事。首先是主人突然去世,然後

就連繼承了遺產的千金也因病去世了。

不過,千金對愛莎做好了周到的考慮。

她將龐大的金錢和證劵作為遺產贈予給了‘長年侍奉自己的好朋友’。

不過,失去了女傭的工作。也沒有任何親人在身邊。

從今往後的人生到底要怎麼過下去呢?

不會深入地往壞處想也是愛莎的優點之一。然後,她想著不如就在這個時候邊旅行邊讓心情平靜下來,接著

就滿懷著熱情踏上前往希臘的旅途。當時正好是謝里曼夫妻因在特洛伊皇宮的發現而引發巨大騷動的時候。

愛莎本來是個和教育之類的事物無緣的女傭少女。

可是,由于在亡故的主人的一番厚意之下得以閱讀到書齋里面的書本,再加上幫助千金學習,她因而學習到

了相應以上的知識。

愛莎特別喜歡曆史和地理學。

因游覽觀光的目的而造訪了希臘之地。

在這個地方她遭遇上了‘不從之神’珀耳塞福涅,出于無奈地成功初次弑殺了神明——。

從昔日身為無名少女的時候開始,到如今已經過去了100年以上的歲月。

如今愛莎正身處古代的高盧。

她現在是一名穿越國家與時代之狹縫的冒險家。可是,冒險之旅上卻總是伴隨著苦難。奧古斯塔?勞里卡市正

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在當天的正午時分,黑色的翼龍飛到了勞里卡市的上空。

而且還是三頭。作為主人的烏爾丁騎乘在其中一頭的背上。自從草剃護堂前往他的大本營之後,如今已經過

去了好幾天時間了。

“看來草剃先生沒能成功呢……”

要和平地避免發生紛爭。草剃護堂就是這麼說了,然後出去的。

可是,從現代而來的Campione少年卻失敗了。說不定他是在與烏爾丁的戰斗里喪失了生命。兩位同伴的少女

也是一樣。

一旦想象起他們不幸的命運,眼淚就往上洶湧了出來。

“明明好不容易才成為了朋友……。草剃先生,您的怨恨就讓我來替您昭雪……!”

她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抬頭仰視天空。

如果現在是夜晚的話自己就會向星星起誓了。不過,如今兩頭翼龍正放縱地在勞里卡市的上空來回飛翔。而

且同時還發出尖銳的咆哮。

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咕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被翼龍的飛翔和吼叫聲所壓倒,地上的市民全都渾身顫抖不已。

奧古斯塔?勞里卡市的人口大概是兩萬左右。就這個時代的集落來看算是相當大的規模。無論哪個市民都因神

獸的到來而感覺害怕、恐懼而渾身發抖。

另一方面,翼龍們的主人烏爾丁則是悠然自得。

只有他所騎的翼龍沒有吵鬧。翼龍大大的展開雙翼,緩緩地在勞里卡市的上空滑翔。乘坐于背上的烏爾丁從

容不迫地俯覽著市內的狀況。

簡直就像是在品評著終將落入自己手中的寶物的價值。

胸口憋悶的愛莎思考起來。

草剃護堂不在的如今,已經沒有能夠迎擊烏爾丁的戰士了。雖然和他們同樣都是Campione,愛莎卻並不擅長


于戰斗。

——至少自己必須得協助要塞的羅馬軍團。

自己必須得鼓舞與翼龍戰斗的他們,並且為他們治愈傷勢才行。

下好決心之後,愛莎加快了步伐。她剛才正好離開了城鎮,正在前往要塞的方向。還有一公里左右就能到達

了。

與柔弱的外表正相反,愛莎的運動神經很好,而且腳程也快。

開始加快腳步奔跑之後,突然之間被擋住了去路。是黑色的翼龍從天空之下急降而來。而且,其背上乘坐著

騎手。

“我在找你啊,聖女。我本來是打算要是沒找到你的話,就把這一帶的家屋一間一間破壞掉的呐。”

在翼龍的鞍子上愉快地訴說道的人,當然就是烏爾丁了。

愛莎以尖銳的視線瞪視著翼龍的騎手。不過,由于與生俱來的溫和性情所致,因此散發不出什麼魄力就是了。

“您是基于怎樣的理由而找我的呢?”

“沒什麼。我只是想著要在認真襲擊城鎮之前先把你拿到手呐。”

“拿、拿到手!?”

“嗯。我無論如何都想要你成為我的女人。在戰斗的騷亂之中讓你逃掉的話就太可惜了。所以要在事前解決

掉。”

烏爾丁以一如既往的爽朗語氣說出了驚人的宣告。

“如果你要拒絕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你要跟隨我一起回去。只要你能在我身邊生活一段時間的話,

那你必定會回心轉意的。”

“嘛……。還真是了不起的自信呢。”

“基本上經常都會這樣呐。那些最初厭惡我的女人,過一段時間之後大多都會迷戀上我。因為她們都會像是

不讓自己那種樣子顯露出來而拼命地堅持己見。”

愉快地笑著的烏爾丁所說出來的話很不可思議地並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不是裝腔作勢也不是逞威風,讓人感覺就像是在說著理所當然的事一樣。愛莎認識到這個人物有著不可忽視

的魅惑性。

可是,面臨著貞操的危機,怎麼可能就這麼老實就犯。

“非常抱歉。我沒打算要加入任何人的後宮。”

“就算是我也不行?”

“是的。確實弑神者烏爾丁您或許是位稀世的英傑……但若論等級的話您和我是同等的。故而我沒有要跟隨

您的理由!”

愛莎盡量威風凜然地斷言道。

並且,伴隨著‘呀啊!’的一聲呼喊讓寄宿于Campione體內的咒力提升起來。

再這麼下去話會被對方強行地帶走。盡管愛莎並沒有適合于戰斗的權能,但她也不想乖乖就范。若是不竭盡

全力抵抗的話——

“這種力量……難道你……”

“弑神之人並不只有您和草剃先生。而且我還是從最初弑殺神明起到至今已經曆百年之時的人。甚至被稱呼

為女王。”

其實她完全沒有在與烏爾丁的正面沖突之中獲勝的自信。

不過,盡管如此愛莎依然挺起了豐滿的胸部,竭盡全力地逞強。沒有在這種時候能夠瞬間取勝的武器。這是

她在百年的魔王生活中所學到的智慧。

對此,坐在鞍子上的烏爾丁以尖銳的目光俯視著愛莎。

“我本來就覺得你肯定不會是普通人……自稱為弑神之人麼。”

翼龍強而有力地振翅了起來,再起飛翔而起。

回到了天空之上的匈人族魔王高聲地向地面上的同族宣告道。

“確實感覺得到那樣的氣息。然而不能僅憑此就相信。就讓我試試你的力量如何吧。”

烏爾丁嘴邊掛著無畏的微笑,伸出了手。

從掛在鞍子上的箭筒里取出了弓箭,接著投到地面上。弓箭如被拉弓射出般‘嗦’地飛翔而來,刺入了大地

之中。愛莎的眼前。

緊接之後,這支弓箭突然燃燒了起來。

產生出的火焰瞬間化作爆炎,並在愛莎的身邊周圍猛烈地燃燒。

這個是火神的權能——。這就是前幾天對草剃護堂所呼喚的太陽神光槍作出迎擊的力量吧。

愛莎邊被猛烈的火焰包圍著邊冷靜地作出推測。

她那盡管纖弱但卻充滿了女人味的肢體上別說是火傷了,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有流。

非但如此,白色的外套上連一絲塵汙都沒有。

“喔……”

從空中眺望著身上絲毫無傷的愛莎,烏爾丁拿起了弓。

並且以閃電般的速度重複搭弓,拉弦,瞄准這套動作三次,擊出了三連射。

三支箭全都朝著被火焰吞噬的愛莎的心髒位置射來。

可是,弓箭全都穿過了愛莎的身體,刺入了她身後的地面上。

“有著奇妙的技藝呐。不過,若是這樣的話怎樣?”

烏爾丁邊口中喃喃地說著,邊啪嚓地打了個響指。

那些猛烈地燃燒著的火焰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地則是有東西飛了出來。那是兩頭體長七米的翼龍——前

肢變成了羽翼的恐爪龍。

這是剛才在市鎮上空來回飛翔,讓市民陷入恐慌的兩頭翼龍。

它們不知何時集結到主人的身旁,朝著地面急速降下!

翼龍們以後肢上的‘恐怖之爪’朝愛莎襲來,企圖想要將她的小小身軀殘忍地撕裂。

然而,它們的爪子也直接穿透了愛莎的身體。

見此情景,烏爾丁‘咻’地吹了個口哨。兩頭翼龍再次飛上了天空。無論哪方都像是一臉驚訝地眺望著地面

上的愛莎。

“不知耍了何種把戲的驚人之技呐。這樣子就像是在和空氣戰斗一樣。”

烏爾丁佩服地作出贊賞,

臉上掛著一幅似是從容般的表情作出祈禱,愛莎呵呵地咧嘴一笑。這是她以這個時代的‘維系之力’修正了

事象的結果。

不過在如今的狀況下就只能做到這樣了。

就現時來說,愛莎沒有任何能夠用于攻擊的權能。

雖說魅惑的權能是相當有作用的力量,不過對神明和Campione卻作用不大。若不是在對方露出巨大破綻的狀

態下,是不值得去嘗試的。

接下來要怎麼殺出重圍呢?

就在她拼命地思考著的時候,援護射擊飛射而來。那是聳立在一公里前方處的要塞城壁上的巨大弩炮——弩

弓發射出來的。

粗大的弓箭朝著烏爾丁和翼龍們射去。

可是卻對神獸不起作用。翼龍的堅硬表皮把射擊全都彈了回去。不過,士兵們也不甘服輸地准備了好幾台弩

炮,連接不斷地射擊。

三頭翼龍漸漸變得不可耐煩,開始敏捷地分散開以躲避弓箭的攻擊。

同時,城門打開了,一支40名人員左右的小隊從要塞出動。

他們一直線朝著這邊奔來。大概是打算要救助愛莎吧。

“妨礙我的戀愛的家伙們出來了麼。嘛無妨。要抓住化作空氣的你,看來還需要更大的力量呐。”

跨坐在翼龍上的匈人族魔王輕快地放話道。

“我就暫且離去吧。待至入夜之時即會返回。到那時候我必定會讓你本人乖乖服從!”

烏爾丁帶領著兩頭翼龍朝西方的天空飛去。

看來總算是闖過這場戰斗了。安心了下來的愛莎放松了全身的力氣,癱軟了下來。

不久之後,一小隊的士兵們也來到了附近。

“聖女!有沒有受傷!?”

小隊長奔跑而來。與市民們不同,他並沒有因恐懼而全身發抖。

反而看起來就像是一匹激昂的賽馬一樣。愛莎發覺到了。由于三番四次地使用迷惑的權能激勵了他們,因而

使得士兵之間培養出了對她的絕對忠誠心。即便是對翼龍的恐懼也能忘掉。

“那個男人難道是想要取聖女的命嗎……何等混賬的家伙!”

“啊,不是的。烏爾丁先生並非要殺我,而是說想要把我抓起來成為自己的妻子。所以決不會有危險——”

雖說她為了平息士兵們的亢奮而說出了事實。

但是意想不到的是這番話反而讓他們燃燒了起來。

“竟然想要聖女成為妻子?”“那個蠻族混賬,居然敢如此癡心妄想!”“下次來的時候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殺掉!殺死烏爾丁!”

聽到眾人七嘴八舌地叫喊,愛莎“啊啦”地說著感到奇怪。

意想不到會這樣的展開,不過也沒關系了。而且某名士兵給她牽了匹馬過來,讓她乘坐上去。

這名士兵邊把愛莎送往要塞邊發出大聲呼喊。

“必定要守護聖女!你們,都賭上性命吧!”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回應這聲號召的是彷如能夠引起地震般的怒吼。而另一方面,受他們一番心意的護送而正朝著要塞接近的愛

莎則是邊在馬匹上搖晃著身體邊喃喃自語道。

“難道說,我又要那麼做了嗎……”

4

雖然奧古斯塔?勞里卡市也是如此,不過烏爾丁的城寨也是在萊茵河的河邊。

這是為了防備渡河而來的異民族。據聞若外敵來襲,馬上派遣士兵迅猛地將其擊退乃羅馬軍團的做法。

在萊茵河流淌的河水不僅能給市民帶來水的恩惠,同時也能作為一條國境的防衛線。

並且如今這條大河的水面上正映照出兩位弑神者對決的場面。

兩人分別是古代的弑神者烏爾丁以及愛莎夫人。

是烏爾丁的‘首任妻子’露絲卡讓遠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里發生的事件以咒術映照在水面上的。

“幸虧是我所認知的市鎮。不然的話就無法觀看得到了。”

露絲卡以超然的口吻如此低聲說道。

岸邊附近水面上的臨時屏幕上顯示著烏爾丁驅使火焰和神獸引發大暴動的景象。然而,那些攻擊卻全部都從

愛莎夫人的身體上穿透而過。

“那究竟是什麼呢……?”

“果然是愛莎夫人的權能嗎?”

艾麗卡和惠那感到不解。就連身為Campione的草剃護堂也毫無頭緒。不過,露絲卡以玻璃色的瞳孔凝視著夫

人,然後慢慢地開口說道。

“另一位不應存在于此的弑神之人……。受到能把應當發生的事象歸于虛無,即便發生的事象也能修正過來

的力量所守護……”

“誒?”

護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原因在于她說出了修正這個詞語。

“那是將那個女人維系在這里——該說是這個世界吧?將其維系在本來不該存在的世界里的力量。感覺是如

此。”

似乎是靈視的天啟。露絲卡以茫然的語氣說道。

“只能收止威懾之勢的災禍和力量對那個女人沒有作用。故而才會發生這種不可能的事。不過,因為烏爾丁

的直覺很敏銳……他果然還是發覺到了。”

水面上映照著兩位Campione的戰斗。

烏爾丁‘待至入夜之時即會返回’這麼說道,帶著翼龍們離去之後事情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那種奇妙的力量,即便是烏爾丁這些弑神之人傾盡全力也無法將其全部抹消……。我想他是因為感覺到了

如此,所以才會離去的。

聽到露絲卡所說的這番話,護堂思考了起來。

恐怕愛莎夫人之前所說的‘修正力’她自身也能在某種程度上操縱得了吧?正因為如此她才會秉持那套可疑

的自我主張,同時放任自由地享受時間旅行——。

話說回來,這個實況轉播還真是方便的魔術。

雖然莉莉婭娜也能做到類似的事,不過她只能顯現出影像。與之相對地,這次的轉播還帶有聲音的。

露絲卡的力量就是優越在于這些方面。不過,太過方便有時候也會很傷腦筋。

護堂瞄了一眼克洛蒂德。

金發的美女臉上帶著一副鑽牛角尖的表情,久久地凝視著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映照出來的水面。在剛才那場對

決發生之前,她清晰得聽到了眾多問題發言。

‘我無論如何都想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只要你能在我身邊生活一段時間,那你必定會回心轉意的。’

諸如此類的,烏爾丁向愛莎夫人放話的許多言詞。

克洛蒂德的肩膀邊顫抖著邊在口中喃喃自語。

“非但有著我們這些妻子,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另外十名以上的女性包圍在身邊,但竟然還對其他的女人出手

……!”

雖然聲音不大,但卻是悲痛的訴說。

與其說這是憤怒,不如該說是百感交集的感情表現。拜此所賜氣氛都凝重起來了。也不能隨隨便便對她說些

安慰的話。

看著被擊垮了的克洛蒂德,護堂的心情沉重了起來。

(即便是與保羅先生同樣的高手,果然也是無法承受這樣的事呐。)

(這是當然的吧。不管在任何時代里,會成為人類最大壓力的不外乎就是戀愛?金錢?健康這幾個喔。即便是

叔父大人,最近也介意起了掉發的問題。)

(這、這樣啊?)

(還真是意外地會那麼在意儀表的人呢……)

(要說起殺人事件的動機,也不外乎就是癡情的糾結和金錢這幾種問題呢。)

看到艾麗卡聳了聳肩地這麼說道,惠那也少見地以歎息的語氣說話。

三人都是小聲談話,理由當然是因為顧慮到克洛蒂德。

(呐王,可以談談嗎)

黑發的媛巫女以苦惱的表情看著護堂,冷不防地這麼說道。

雖然她平時總是樂天開朗,不過有些時候也會表現出如大和撫子般的溫順。護堂因她表現出和那種時候同樣

的表情而嚇了一跳。

(那個呢。就算王要去什麼地方,即便是離開好幾年時間,惠那也能有在家中一直守候下去的覺悟……)

(啊,啊啊。)

(因此為了不會在王回來了而出來迎接的時候刺王一刀,真的需要適當地仰制一下王在外面的風流玩樂吧?

這樣肯定會不好受……)

(…………)

(剛才聽到露絲卡小姐說‘王與烏爾丁先生相似’,惠那現在很能理解。說是那個人和誰相似什麼的,一直

都感到在意。)

(惠那小姐也是這麼想?真巧呢。其實我也有這種想法喔。)

艾麗卡馬上對同伴的發言點了點頭。

(如果護堂是出生于這個年代的話,應該就會是那樣的人品了吧?自稱和平主義也可以說是在現代社會里被

烙印上的信條吧?)

(就是啊。嘛,不過這次惠那和艾麗卡小姐也能一起來到這里可能是件好事。)

(確實說的也是呢。正因為我們也在這里,才能不會給奇怪的女人在護堂身邊悠轉的余地。)

(…………)

領悟到自己隨便提出反駁的話會招致自滅,護堂忍耐著保持了沉默。實際上,草剃護堂這樣的‘混賬’,就

是由于她們的寬容以及好意而締造起來的。

然後,無意間轉過視線,只見露絲卡正安慰著克洛蒂德。

“索性就狠狠地刺下去以泄心頭之憤怎樣?反正也死不了。”

“果、果然普通的刃物對烏爾丁大人不起作用的吧?”

“嗯。我在以前也曾經相當生氣,所以就用長槍刺入他的側腹了。雖然可能會很痛就是了,不過他非但不會

死甚至連重傷都沒有,這才真叫人生氣。”

“結果這種程度是起不了藥效的作用呢……”

兩位美女的對話正逐漸變成了過激的商談。

這可以視作為古代人,而且是生活在高盧這種邊境之地的人們的過激表現嗎?還是說該視作為露絲卡以及克

洛蒂德天性的苛烈嗎?

“護堂你絕對不能忘記剛才那番話,希望你可以將其當做教訓。如果你太過于放縱的話,說不定我們也會變

成她們那樣。)

(…………)

護堂邊因艾麗卡這番低聲埋怨而使得胃袋底部都抽痛起來,邊聽著兩位古代美女談論著的危險話語。

“能夠毀滅弑神之人的就只有神明,又或是同族的弑神之人……”

“嗯,沒錯。不過無論哪方都是鮮少出現的存在。不過,那個人只要在被逼入困境的時候,就能一如平常地

那樣戰斗。”

“若是如此,只要現在這里存在弑神之人的話……”

“說的也是呢。只要這里有弑神之人的話……”

克洛蒂德以別有所意的視線望向護堂那邊。

……察覺到她們兩個的意圖,護堂歎了口氣。再這樣下去的話奧古斯塔?勞里卡市就會被那個男人肆虐蹂躪,

愛莎夫人也會深陷危險之中。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果然還是無法避免和烏爾丁的對決了。

既然如此——護堂向交涉人員使了個眼色。

“那,已經確認好條件了吧。雇用草剃護堂的費用可絕對不便宜喔?”

由于領會到護堂的想法,所以艾麗卡馬上開口如此說道。

克洛蒂德在城寨的廣場上揮動起鋤頭,挖出了一個小麻袋。

里面裝著一把小刃物——黛利拉的剃刀以及一束黑發。這就是護堂昨天被切斷的頭發。

克洛蒂德把頭發放在地面上,將食指抵在上面。


指尖閃耀出光輝,出現了一個和拉丁字母相似的記號。接著這個文字化作成為熊熊燃燒的火焰,將頭發吞噬

了進去。如同點燃的盧恩文字一樣。

“這樣就能解除剃刀的咒縛,草剃大人的權能也就隨之恢複。”

克洛蒂德向靜待在身旁的護堂報告道。

切斷頭發就能封鎖對方的權能。這就是名為黛利拉之剃刀的神具。若要破除效果,似乎就必須得消滅被切斷

的頭發。

盧恩文字的火焰雖小但卻猛烈,短短幾秒鍾就將頭發燒盡了。

緊接之後,護堂的身體發出‘啪哩’的聲音。無法言喻的解放感在全身流竄,他理解到權能已經得到了解除。

“若是要坐船的話,那就去城鎮里面就能坐了。這樣是最快的。”

“幫大忙了。謝謝你,露絲卡。”

“不過,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借用那些翼龍就好了呐。乘坐著它們飛上天空,似乎會很有趣喔。看來要比船更

快呢。”

三人一起去拿了行李之後回來了。

艾麗卡對站在前頭的露絲卡表達了謝意,惠那則提出了建議。

“還是不要為好。因為它們會突然地暴動起來。就連我們若是烏爾丁不在身邊的時候,都幾乎不會去乘坐。”

“這樣啊,可惜了。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要教我乘坐的方法喔。”

被苦笑著的露絲卡謝絕的同時惠那也乘機這麼拜托完之後,護堂他們被帶到了船只的停泊處。

水源來自于阿爾卑斯山脈的萊茵河。

若以現代地名來說的話這條河則是沿著瑞士境內往東西方向流淌之後,以從南到北的流淌路徑描繪出德國和

法國之間的國境線,流向荷蘭。

利用這股水流的水運事業,從古代時候起就已經相當繁盛。

惠那率先輕巧地跳到了在河岸以繩索綁著大型貨運船上。艾麗卡也邁著優雅的步伐跟隨,護堂則是最後坐上

去。

再說,露絲卡那番臨別的話語也相當過激。

“那麼,之後就拜托您了。希望您能夠以必定殺掉對方的打算去戰斗。請勿手下留情。”

“我本來就沒有能夠手下留情的余裕就是了……不過您這麼說真的好嗎?要是烏爾丁那家伙死掉的話——”

雖然護堂理所當然地提出了常識論,不過露絲卡卻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不過,若是不心懷殺意去戰斗,大概會無法讓他陷入困境。如果無法心懷殺意的話……希望您可以做好下

手殺死對方的准備去戰斗。”

“…………”

也許是因為長年跟隨者那個荒唐的男人,而且還是弑神者的人所致嗎。

雖然絲毫沒有打算要同情烏爾丁,不過護堂反省了自身,然後歎了口氣。

“水之精靈們啊。請給予這些人以特別的加護。”

克洛蒂德使用出魔術。她的指尖再度閃耀著盧恩文字的光輝。

“您們的旅途會因此而一帆風順。只需隨著河水的流淌,讓船只自然而然地到達目的地吧。”

她似乎是授予了讓船只不會在途中翻覆的加護。而且,還是對即將和深愛的丈夫戰斗的男人。護堂懷著複雜

的思緒低下了頭。

就這樣,小船起航了。搭載著三名現代人以及複雜的愛恨。

“各種各樣的意義上都是責任重大啊……”

在輕快地前進著的船只上,護堂沉靜地喃喃說道。

5

船只的尺寸似乎就算讓十個大人乘坐上去也尚有空間。

起初,習慣坐小木舟的惠那拿起了船槳劃著。

但她馬上就明白到這是沒必要做的事。小船即便沒有誰去操控也會自動保持平衡,在前方遇到岩石的時候也

會自動回避。

不會有錯,這都是多虧于克洛蒂德所施加的‘加護’所致。

“好有趣喔,而且速度又快真好呢!”

“這可比起乘坐馬匹在道路上急速奔跑要快得多呢。那麼護堂,你還有之前那個問題需要面對,下定決心了

嗎?”

“你是指要與烏爾丁認真戰斗到什麼程度吧?”

與艾麗卡,惠那兩人一起吹拂著從河岸對面吹來的風,護堂思考起來。

匈人族的弑神者烏爾丁。被認作和不久將來會在曆史上登場的蠻族王阿提拉有著某種關系的人物。要是殺了

他,或是光是讓他受了重傷,都有可能對未來產生巨大的影響。

而且就算是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覺得他或許也有值得憐憫的一面。

與其說是暴虐,倒不如說他是個會煩擾旁人的男人才對吧。

可是,如果放任把‘襲擊和侵略’當做日常便飯的烏爾丁,讓他為所欲為的話,居住在奧古斯塔?勞里卡市內

的幾萬市民就會被卷入悲慘的命運中。

盡管這在古代世界可能是‘常有的悲劇’——。

果然自己還是無法視若無睹。因此,護堂明確地說道。

“沒關系。要是發生了不妙的事……曆史的修正力會有辦法解決的!”

“真不愧是王。就是要這樣!”

“總覺得有種在該冷靜的地方冷靜了下來的感覺呢……”

惠那以爽朗的笑容支持了自己,艾麗卡則是如同諷刺般聳了聳肩。

“嘛,我似乎已經明白符合愛莎夫人那種說法的根據了,那麼就姑且期待一下這種面目不明的力量好了。”

“啊啊,這都是多虧于露絲卡小姐呢。”

畢竟還是不想以單純的希望和推測去賭博到那種地步。

因此護堂對于自己能夠在這個時代幸運地遇到出色的靈視能力者充滿了感激。

並且,他還想起了現在不在這里的同伴——佑理和莉莉婭娜。

要是能夠早點回到現代和她們重聚的話就好了……。

另一方面,兩位同伴女生談論起了即將于數小時之後到來的戰斗。

“那麼,接下來就商量與烏爾丁先生戰斗的對策吧。”

“擁有著好幾個用于戰斗,或者更正確點來說是適合于戰斗的權能的Campione……就能力傾向來看倒是和沃

班侯爵相似,不過,這位可比侯爵要年輕得多呢。”

惠那提出了意見,艾麗卡也跟著說道。

“從年齡來看的話我覺得老練的侯爵那邊要強,不過,若是論起肉體的強壯程度倒是烏爾丁那邊優勝吧。”

“而且,他還是打倒了印度神明以及美索布達米亞之龍的人呢。”

“也不能忘記還有軍神提爾喔。這個權能似乎是他的王牌。”

“……?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知道這種事了?”

兩名少女同伴都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談論著烏爾丁的權能。

因為對這番對話感到有違和感而提問,卻得到了對方輕描淡寫的回答。

“剛才去拿行李的時候,露絲卡告訴我們的。”

“作為讓你去戰斗的條件,我們的要求是要她們全面協助草剃護堂取得勝利對吧?作為條件里的一環,我就

讓她告訴了我們他常用的三個權能了。”

“……還真是相當聰明啊。”

這次還真是發生了很多讓自己身同感受的事情。

由于這全都是烏爾丁自作自受的所以自己不會同情他,不過背脊卻感受到一陣寒意。

“所以說護堂。為了慎重起見,我就透過‘教授’之術從露絲卡那里得知了很多東西喔。”

“烏爾丁先生所打倒之神明們的神話……在這個時代被傳唱的東西。要是和現代的故事不同的話那就糟糕了。”

這時候護堂正坐在代替椅子的木桶上面。

艾麗卡走了過來,坐到護堂所坐著的木桶上。兩人成了身體緊密相貼的狀態。而且金發美少女還將自己那大

膽放縱的肢體緊緊地壓了過來。

與此同時,惠那也立馬來到了身旁。雖說並沒有緊貼過來,不過和她卻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所以就是這麼回事了,要把這件事交給我們哪邊來做呢……趕快決定吧。”

“嗯、嗯。無論是惠那還是艾麗卡小姐都可以向王傳授知識呢。所以,哪邊都可以……?”

艾麗卡以稍有些生氣的表情挑撥般說道。與她相對地,惠那則是邊害羞邊如此提問。被迫作出選擇的護堂瞪

大了眼。

雖說自己當然是理解她們所說的內容,不過思考卻停住了。

然後,艾麗卡接著說道。

“當然,惠那小姐也能夠充分地勝任這個工作吧,所以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的喔?只不過,我希望你可以關懷

我一下。”

“關……懷?”

“嗯。不管怎麼說,我都是處于草剃護堂正妻的立場。是與你同甘共苦過最多的女人喔。所以我希望你可以

稍微多尊重一下我。”

艾麗卡依然還是一臉生氣的表情。

不過,護堂發覺到。她的怒意其實是對著自己發的。她是對不是以自己的魅力,而是靠著過去的功績迫使護

堂作出選擇的自己感到生氣吧。

這樣一點都不像那個總是充滿自信的艾麗卡。就是有這樣的不安。

她是明白到面對清秋院惠那這樣強大的競爭對手,自己已經無法確保得到明確的優勢。艾麗卡如今正坐在護

堂的右側將身體緊貼過來。不過,與其說這是她要誘惑自己,反而讓人覺得她是靠著這樣來掩飾不安。

其實她剛才就是一臉不安地緊緊握著護堂的手。

窺視到艾麗卡這種表面上強勢,卻與平時的她不同的軟弱面,讓護堂感到眩暈。要是說有哪個男人到了這種

地步還能厲聲拒絕對方,那麼與其說他是意志力強大,倒不如該說是缺乏感受性吧。

“惠、惠那呢,雖然不像艾麗卡小姐那樣和王相處了很長的時間……”

左手突然被拉了起來。是被一臉苦惱表情的惠那握住了手。

“果然這種時候還是希望王可以選惠那呢。為了彌補不能無時無刻在一起的那份時間,惠那希望王在身邊的

時候可以陪侍著王……”

雖然只是短時間,難道說是由于護堂的注意力都轉向了艾麗卡的緣故嗎。

惠那很少見地露出苦悶的表情。而且自信大幅下跌。果然是因為以艾麗卡?布朗特里為對手一對一競爭,故而

那一如既往的開朗都減弱了吧。

“對、對不起喔。要是這種時候肚子里面懷著王的小寶寶的話,那就應該能夠更加冷靜一點吧。不過這種事

情已經決定好要延緩呢。”

大概是因為驚慌失措的緣故吧,惠那說出了驚人的話。

不過,她這種慌慌張張的樣子也覺得很可愛,因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和她兩人單獨相處的那天夜晚所說過

的話。惠那在那個時候的表現也強烈地刺激起了草剃護堂的欲求。

艾麗卡和惠那從左右兩邊迫使自己做出選擇,這個狀況——。

護堂的頭腦已經失去冷靜了。

不管怎麼說,自從來到高盧之地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基于艾麗卡和惠那之間那個‘禁止搶功’的約定,她們

兩個每天晚上都會不斷地反複‘挑逗’護堂——。

不眠之夜也有不少。差不多快要到達忍耐的極限了。

“呵……呵呵呵呵呵……說、說起來你們兩個,自從來了這里之後就一直擅作主張,自把自為地挑逗我……”

“護堂?”“王,怎麼了?”

無視了她們兩個的關心,護堂咯咯地笑了起來。

要說的話,那是和通宵熬夜的焦躁狀態很相似的心境。他領悟到自己已經到達無法忍耐下去的極限,突然轉

變了態度,終于讓情緒爆發了出來。

“我以前就說過不會做像給你們排上名次那樣的行為了吧!”

“咿呀……!”“啊啊!?”

首先大力地回握艾麗卡的手。然後把惠那的身體拉到身邊,讓她坐到自己的膝蓋上。兩位女孩子都因此感到

非常驚訝。

“我要說的話很簡單。接下來就要和烏爾丁戰斗了。你們就像以往那樣幫助我吧。拜托了。”

清楚地斷言之後,護堂凝視著近在眼前的兩位少女。

應該是如同想要極力反擊般的眼神。護堂自覺到自己正以比平時要更為強烈的目光望著她們,同時繼續以這

種目光凝視下去。

惠那對于護堂那不同平時的氣勢在一瞬間出現了猶豫。

她不知不覺地這種氣勢被壓倒,顯露出了想要在這種場面中隱退下去的癖性。而另一方面,艾麗卡雖然也在

躊躇著,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放松了全身的力氣。

她溫柔地回握護堂的手,似是點頭同意般垂下了目光。

已經無需去聽她的回答了。護堂把臉挨近,強行奪取了艾麗卡的嘴唇。

“——唔!?”

因護堂的強勢而感到吃驚,艾麗卡發出了一絲呻吟。

她像是輕輕觸碰嘴唇那樣和護堂接吻。不過,護堂對此並不在意,繼續用嘴巴堵住她的嘴唇。就這樣過了數

秒,數十秒——。

兩人變得呼吸困難,一瞬間放開了嘴唇。

在這期間護堂和艾麗卡都快速地緩了口氣,然後再度吻了起來。

這次彼此雙方都充滿氣勢。牙齒和牙齒碰撞在一起。

“唔——真是的……。太、太用力了喔,護堂……。不更溫柔一些的話——”

“抱歉。不過,這都是你們不好。那麼頻繁地挑逗我……”

“既然要突然轉換態度的話,要是你能更早一點轉變就好了……。嘛,沒所謂了。我甘願接受懲罰。繼續,

好嗎……?”

這次兩人比上一次換氣了更長時間,同時如同說著枕邊話那般相互低聲私語。

受到艾麗卡的邀請,護堂立馬再次開始親吻。艾麗卡以舌頭探索著護堂的舌頭,大膽地纏住,翻弄了起來。

那不是細致的技巧,而是以大膽的熱情以及沖動進行的親吻。

雖說護堂已經很習慣這樣的行為了,不過同時也回想起了自己最初和艾麗卡豁出一切那般的親吻。對方似乎

也是同樣這麼想,拉丁少女再次松開相互緊貼的嘴唇之後露出了出神的目光,滿臉幸福地微笑起來。

不過,反過來看這里還有一個正含淚的少女。那當然就是惠那了。

她因一瞬間的遲疑而被搶去了先機,百般聊賴地在護堂的膝蓋上動也不動。

“清秋——”

“惠那小姐……可以的話你也一起來吧。我們的王也想要你喔。”

艾麗卡比護堂先一步開口催促她說道。這確實是很有沙龍女主人般風范的說法。

雖然她是被稱為惡魔的少女,不過同時也帶有在關懷同伴的時候會洋溢出母性的氛圍。她如今正好也是如此。

聽到這句呼喚,惠那也馬上將臉挨近護堂。

“真是的……王和艾麗卡小姐都只顧著兩人盡情地享受……。惠那討厭只有自己一個被當做外人喔。”

“抱歉。因為怎麼都仰制不住。”

“就算是惠那也是能夠和王激烈地接吻的喔?惠那不要被大家排除在外……”

惠那邊懇求著邊啾地吻了過來。如同啄食一樣輕輕地親吻護堂的嘴唇。可是,重複了這樣好幾次之後,就嘖

嘖地不斷在護堂的嘴唇上落下親吻之雨。

護堂以強勢的一吻包覆著惠那的嘴唇,讓她停了下來。然後媛巫女老實地接受了下來,依偎到護堂的身體上。

現在成了邊被艾麗卡的身體緊密相貼,邊被惠那壓在身上的狀態。

被兩人以身體從右側和前方包夾了起來。護堂邊以肌膚感受著兩人身體不相上下的柔軟以及重量感,同時與

惠那相互親吻。

含淚的惠那如同排解寂寞一樣回應著護堂。護堂伸來舌頭的話她就以舌頭接受下來,啄食嘴唇的時候她也啄

食護堂的嘴唇。

而且還使盡全身的力氣壓了過來。看見她這樣,艾麗卡也將自己的體重承托在護堂身上。

“差不多我也……該讓你認識到我這個正室有著無法忽視的器量喔?”

她撫摸著正與惠那接吻的護堂臉龐,把它轉向自己。

對此護堂苦笑起來,也把嘴唇挨近艾麗卡。兩人在嘴唇和嘴唇離開的瞬間兩眼相對,金發的美少女撲哧地笑

了出來。

然後,這次惠那插入了兩人之間。比艾麗卡先一步啾地吻到護堂的嘴唇上。

彼此打岔的兩位少女相互向對方展示出對抗心理,如同比拼一樣互望了一眼之後,同時苦笑起來。她們似乎

達成了休戰的意思。

兩人交替著把臉移向護堂,編織出話語。

“烏爾丁最初打倒的神明是美索布達米亞的龍神,烏蘇姆格魯……。乃是作為水與大地之女神提亞馬特(注2)的隨獸之一而生的野獸喔……”

“提亞馬特呢。她給予了這頭龍恐怖的力量。讓其加入到神明之中……”

“烏蘇姆格魯這個名字里帶有‘唯一絕對之王’這個意思……”

艾麗卡和惠那通過嘴對嘴的方式將知識和愛情奉獻了上來。

稍過一會之後就不是交替,大多時間是和她們兩個同時接吻。

“在古印度之聖典‘梨俱吠陀’(注3)里也有登場樓陀羅……烏爾丁就是從這位神明身上奪得了‘弓’的權

能……”

“樓陀羅是與印度教的破壞神濕婆同為一體的神明喔……”

“雖然濕婆和樓陀羅都是暴風之神……呼喚風與雨與閃電的神明……不過濕婆沒有而樓陀羅卻有的某種屬性

是相當重要的喔……”

護堂邊與艾麗卡身體緊密相貼,邊懷抱著惠那。邊與她們熾熱的身體相互糾纏在一起邊不斷重複數也數不盡

的親吻。

有時候會和艾麗卡以及惠那的嘴唇相互貼合在一起。

如果艾麗卡的嘴唇被護堂吸住的話,這時候惠那也會讓自己的舌頭滑入進去,三人的唾液不斷地混合成一體。

艾麗卡和惠那雙方的舌頭時不時也會一起在護堂的口中攪動。

每次這種時候護堂都會感受到如同讓神經麻痹般的興奮感。

——三人在順著萊茵河而下的小船上相互親密接觸。隨著小船在河水上流動,斬裂魔王烏爾丁的刀刃也漸漸

地被鍛造了出來。

注2:提亞馬特(Tiamat)是古代巴比倫神話里的女神,也是孕育出所有神明的地母神。“提亞馬特”這個名

字有“苦水(鹽水)”之意,與之對照的,她的伴侶神阿普斯則意為“甜水(淡水)”。

注3:《梨俱吠陀》,全名《梨俱吠陀本集》,是《吠陀》中最重要的一部作品,是印度最古老的一部詩歌集。它的內容包括神話傳說、對自然現象和社會現象的描繪與解釋,以及與祭祀有關的內容,是印度現存最重

要、最古老的詩集,也最有文學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