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一直在勸她的朋友慎重考慮,而羅小宜臉色似乎真的凝重起來,慎重的思考她人生里最大的一次決定.高明卻是心里面一片輕松,隨手抓起聽診器帖到小孩細嫩的胸口,不出所料這孩子繼承了她成年媽媽的心律不齊,並且部分竇性心律過緩.
當然很可能是新生兒常見的毛病也並不是什麼大病,高明雖然站在醫生的角度上有所警覺,卻畢竟是醫德嚴謹不願意妄下斷言.總之是在幾個月內,有病沒病也就可以見分曉了.他當然不會把這種擔心直說出來.就好象這孩子被仍到野地里一整個晚上居然還活蹦亂跳的,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當晚羅小宜再次留下來過夜,加上那個不稱職的未成年媽媽,三個女人手忙腳亂一陣後,總算把一切都處理妥當了.風鈴雖然缺了點耐性卻畢竟是心腸很軟,倒也並沒有大發牢騷.
唯一麻煩的是到了凌晨一點,超大嗓門的哭聲再次把所有人驚醒過來.風大美女朦朧著眼睛就要爬起來,高明一陣啞然又把她按了回去,以前總聽說父母之恩如何恩重如山,到這刻才知道生個孩子有多麻煩.
凌晨一點,客廳改成的嬰兒房.
高明出來的時候羅醫官早就醒了,冷豔的嫩滑臉蛋這會完全是一片平靜,尤其月光下更讓她整個人散發出朦朧的美態,半蹲在地上更是襯托出順滑身材的窈窕程度,在月光下甚至象畫里面走出來的仙女.
女人什麼時候最美,就是這種柔情似水的時候,簡直是美到不象話了.尤其是聯想到她沒什麼戀愛經驗的空白感情史,那份驚人的美態也就只有天知道了.也讓大半夜被嬰兒哭聲驚醒地高明,切實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南丁格爾式的女人味.
高明一貫保持安靜的看著.倒甯願這副美態驚人的畫面就此定格,相信這世界上任何男人都不會反對.尤其這個角度看過去,完美的腰身女警制服下飽滿的俏臀,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瘋狂.
畫面持續了半分鍾後,隨著哭鬧聲地停止,羅小宜終于如釋重負的站了起來.也同時看到身後默然站著的高明,那種冷豔大美女小吃一驚的表情,更是動人到及至的程度.即便是高明這麼清冷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她這時候肯委身相許主動一點,他作為一個正常男人絕對沒有抗拒的資本.
月光下羅醫官俏臉更顯白皙,冰山解凍後終展顏一笑:"這麼小就這麼能鬧,長大了一定是個聰明古怪的害人精."
高明很自然的露出溫柔笑意,同時有一種心疼地感覺,他心里想說的是不管這孩子長大了做什麼都好.只要不象她那個不爭氣的媽就好.當然這話不會直說出來,一個還沒到十八歲地女孩本身還是個孩子,她又懂得什麼叫責任.突然又有一種解脫的感覺.讓這孩子跟著她其實也好,不然總歸會是個天大的麻煩.
說話之間羅小宜難掩困意打個哈欠,冷豔之余赫然多了點臃懶的味道:"你睡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高明聽到莫名其妙的發呆,卻又毫無半點困意,心里一動隨手從牆上摘下聽診器,再次警覺的帖上嬰兒細嫩的胸口.羅小宜還被他嚇了一跳,剛想說話的時候被他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終究是在凌晨最安靜地時候,被他聽出問題來了,就好象所有未成年女性需要面對的問題.這孩子絕對是先天不足,在心律仍舊過緩的同時,又終于被高明在胸骨左緣聽出收縮期雜音.雖然不明顯卻絕對需要警覺.羅小宜當然對他很了解了,瞬間也跟著緊張起來.高明閉上眼睛地同時把聽診器換了個位置,又在左第二第三肋骨間,聽到比較柔和,局限性室間隔缺損雜音.
高明心里一沉,臉上不動聲色的笑笑一副輕松的樣子,心里卻很清楚一件事情,這種較柔和的雜音反倒更麻煩.先心病可以說是現代醫學里最難以診斷的一門學科.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心髒畸形症狀真正嚴重的,雜音反倒會輕.
嘴里卻是不動聲色:"沒事.是我聽錯了."
羅小宜這才松了口氣,又一臉懷疑的質問:"沒事你不會是這副表情,少騙我."
高明心里叫糟,就好象他很了解羅小宜這個人,羅醫官對他地了解也算是深到骨子里了,真想騙過她也不太容易.
也是生平第一次開出違心地醫囑:"你也是醫生,新生兒心髒雜音很常見吧."
羅小宜一想也是,就此被他騙了過去,俏臉上很快重新露出開心的表情,那一抹冰山解凍般地嫣然笑意在那一瞬間,就此深深的印在高明的腦子里,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互相了解過後,這美女越來越散發出本性里迷人的氣質.搖籃里那位當然不解風情,喝光了一整瓶牛奶之後,再次不給面子的放聲大哭,也讓兩個人瞬間驚醒過來,相視一笑一起露出好笑的表情.
第二天早上,高明終于用完了所有的耐心,強拽著那位不負責任的未成年少女,逼問出她的家庭住址後,帶著一身警察制服的羅醫官殺上門去,倒要看看是個什麼家庭,才培養出這麼一個問題少女.
兩小時後,某老城區,棚戶區.
見到她父母的刹那兩個人再次啞口無言,而問題少女也終于被揭穿最後一絲偽裝,她家里是農村進城做小買賣的,兩口子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而問題少女對于她農村人的身份,也似乎很羞于啟齒的樣子.
見到女兒的刹那,四十來歲的農村女人終于露出潑辣的一面,操著方言罵人:"滾,還回來做什麼……"
憑良心講話高明是稍微有一點皺眉頭,卻很難去真正責怪她,事實就好象他經常出入的境外貧民窟,感覺也幾乎完全相同.暴躁的性格,生活的不如意帶來的易怒,煩躁表現,一切的一切他都經曆了不只一次.
羅小宜卻沒有他那種看淡的處世態度,本能的皺起眉頭想要過去交涉,卻被高明一把拽了回來,然後放棄想讓他們承擔責任的初衷,再拽上問題少女小胳膊的時候,心里莫名其妙的一軟也就算了.
而問題少女羞憤之余,也是高明第一次認真打量她的長相,幼稚甚至有點土氣,有點姿色卻流于媚俗.羅小宜雖然不忿,卻終究是性格含蓄的人,臉色難看了一會也就算了,三個人又原路返回診所.
半小時後,路上.
羅醫官終于咬牙最出決定:"反正小軍也不在家,我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也害怕,從今天開始露露跟我住吧."問題少女有人收留當然千肯萬肯,事實上她這時候早已經走投無路,但凡是人總歸還是有良心的,這女孩面對羅小宜對她的收留之恩,在那一瞬間確實被感動到了,眼睛也跟著紅了起來.
高明當然不會反對,他為人一向瀟灑慣了,也從來不會去干涉別人的決定.事實上這也是他性格里獨特的一面,從來不對身邊的異性朋友指手劃腳,也是他女人緣一向不錯的原因之一.
羅小宜看見他沒有反對就輕松多了,說話的口氣也輕松起來:"想上學嗎,回頭我去找找晶晶,看看能不能給安排個自費入學資格."
高明輕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問題少女已經感動到了快要哭了.
晚上七點,某夜總會.
剛剛經曆了人性里最光輝的一面,高明又總算見識到現代都市里最丑惡的一面.事實上他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這兩個人,也很意外,張家兩位公子看樣子混的還算不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落魄.這兩位張姓公子很明顯是底氣不足,甚至很誇張的找來一票幫手助陣,更顯示出他們還有錢的底氣.
而高明也瞬間明白過來,這兩位張公子早就另有打算,幾年的時間里從公司里虧了大筆的錢,足夠他們開一間新公司並且維持這種糜爛的生活.心里不爽的同時感慨一句,張老頭這報應未免也遭的太難堪了一點,任他千算萬算恐怕也絕不會料到,他背了一輩子良心債一手創辦起來的公司,早就被兩個親生兒子給虧空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