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駕駛飛機懸停的秦隊長駭然回過頭來,說話時候整張臉都扭曲了:"你瘋了,這個時候你講什麼良心!"
高明被他罵到一呆,僥幸逃脫的黑鷹直升機已經轉了個圈然後飛了回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清晰可見機師的手指已經扣在火控開關上,經過短暫的驚慌過後,被追獵的一方顯然回過神來,很自然的展開反擊.高明知道他已經錯過了唯一的時機,他這架民用飛機跟對方的軍用型號相比,幾乎沒有還手能力.
前面秦隊長更是啞然絕望,一時間連罵人的力氣都省了,眼中閃閃深深的絕望滋味後,又有些不太甘心的咽口唾沫.片刻之後身後那兩架不知道什麼東西趕到,原來是兩架火力更強的貝爾aH.三架飛機分前後把高明牢牢鎖定在火控雷達上,讓兩人原本商量好的逃生計劃無從施展.
那一瞬間似乎連時間都停滯了,秦隊長眼中死灰連緊握操縱杆的手都已經放開,高明心中歎息一聲大手一松,手里已經無法再狀態的對空導彈掉落地面.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對面黑鷹直升機里巴頌的表情也很難看,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他臉上橫肉,還時不時的抽搐幾下.
即便在以前那些困難重重的日子里,兩個人也從未如此接近過死亡,秦隊長啞然回頭看他一眼,兩個人臨死之前倒平靜了,不約而同想起了若干年前,似乎時光倒流,再次回到以前艱難危險的年代.
數秒鍾後,先是後面兩架貝爾眼鏡蛇奇怪的爬升飛走,秦隊長死灰的臉上同時露出意外表情.
通用對講頻道先是一陣嘈雜的電流聲後,之後傳來巴頌熟悉的聲音:"現在我們扯平了."
高明兩個人同時松一口氣,知道再次僥幸撿回一條命,眼看著面前黑鷹直升機爬升飛離現場,秦隊長不用吩咐也知道慌忙一推操縱杆,飛機從懸停狀態加速後,全速朝著邊境線加速離開.
高明這才有時間擦一把額頭上的熱汗,心中自然百感交集,巴頌的做法也大大出乎他的預料,絕沒想到這鐵血的異國軍人,曾經的好友居然也懂得感恩圖報,同時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從此以後再不管他常家的破事.
一小時後,境外一處河谷.
直升機歪歪斜斜的降落在河邊一片沙地上,秦隊長關掉引擎後還想去做最後的努力,卻沒料到機艙里控制電路板燒出一串火花,把兩個男人同時嚇了一跳,都有些匆忙的逃離飛機.兩個人連滾帶爬的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面,被放棄的飛機終于燃起火苗,好在油箱里沒什麼油,不然火勢可能更大.
兩個人狼狽的拍拍身上的灰,互相使個眼色後同時怪叫一聲,拼命沖過去趁大火燒起來之前把能拿的都拿出來.先是裝著證件食物還有武器現金的背包,秦隊長百忙之下還不忘去抓那裝著翡翠的金屬箱子,卻被高明不由分手一把拽住,把他扯的遠了一點.
秦隊長掙紮過後也急了起來:"你急什麼,炸不了的,油箱都快空了"……
話沒說完被高明一按腦袋慌忙蹲低,很意外數十米外轟然一聲巨響,原來還只是燒著小火()
苗的飛機很誇張的爆炸,一團巨大火焰隨著濃煙四起,過了數秒鍾後飛機零件紛紛散落到兩個人周圍.
秦隊長嚇了一跳,逃的更遠一點後勃然大怒:"那混蛋在箱子里放了炸彈,我就說他怎麼會這麼好心……"
換沒說完再次被高明拍拍他肩膀,意思你省點力氣吧,前面還有大段的山路要走.
秦隊長終究是不太甘心,無力的歎一口氣:"唉,你說你是不是敗家,好好一架飛機……還有那些翡翠."
高明心中好笑自然勾上他肩膀,善意的勸他幾句:"錢是身外之物,何必看的太重"……
兩個男人就在散落一地的飛機零件當中,喝醉了酒一般勾肩搭背,就順著河谷里完全沒有汙染過的清澈河流,一步高一步低的往上游走.
正午時間,人跡罕至的河谷深處.
秦隊長面前幾步外清澈見底的水潭,終于難掩心中渴望隨手脫掉外套,脫到只剩下一條三角短褲的時候一頭紮進水里.這時水溫大概也就二十幾度,秦隊長一聲慘叫後又怪叫幾聲,絕不肯從水里出來.高明第二個受不了誘惑,決然脫掉外套向他看齊,兩個男人象發瘋似的在水里撲騰幾下,時不時發出幾聲怪叫.人生最愜意的時候莫過于此,死,里逃聲又能在純天然的清水里洗上個澡.
秦隊長一邊洗還一邊嘀咕:"呸呸,觀音菩薩保佑,老子可還沒結過婚呢……"
高明干笑一聲後開他玩笑:"你跟那女博士談的怎麼樣了?"
秦隊長臉上閃過忸怩表情後,終于歎一口氣:"分了."
高明心中好笑善意的勸他幾句,以你秦隊長的人品來說,要什麼樣的女人還不是一抓一大把.秦老兄被他一說倒也開心起來,兩人說說笑笑爬上了岸,擦干身體後換一件乾淨衣服,再開幾罐美味的罐頭,一時間周圍山青水秀,倒好象是出門踏青那麼輕松.
到兩人都仰面朝天享受純天然的日光浴,秦隊長終于懶洋洋的再次說話:"我已經跟上面申請退伍,上面也已經批了……老芋要去最熱鬧最繁華的市區開一家連鎖快餐,也過一把當老板的癮."
高明聽到一呆後哈哈一笑,愜意的眯上眼睛後懷疑問道:"你退伍了,三分隊交給誰?"
秦老兄有些煩躁的抓抓頭發後,終手再次豁達起來:"老子管他那麼多呢,我算過了,開一家快餐連鎖怎麼也得三五百萬……你出錢,因為這是你欠老子的."
高明聽到苦笑不得,自然滿口答應下來,難得自己兄弟又這份閑心,別說是三五百萬,張口要個三五千萬他也絕不會猶豫.
秦隊長看他輕松表情後果煞後悔,露出後悔表情後慌忙改口:"咳……當然還有裝修費用加盟費用"……
高明看著他這副患得患失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狂笑出聲,笑到眼淚都出來的時候兩人同時警覺,不動聲色抓起手邊的武器.片刻之後從身後樹林里站起來十幾個偽裝良好的軍裝男人,人手一把制式步槍,高明兩個人卻同時松一口氣又忍不住相視一笑.
一個戴著草帽偽裝的少校軍官,看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也同時松一口氣,然後回頭小聲說話:"去報告上級,就說找到秦欺他們了."
兩個男人知道該走了,懶洋洋的從地上爬起來,最後看一眼面前的青山秀水後,決然勾搭著肩膀回家.
一個月後,上午,繁華市區一間連鎖快餐店.
兩個家庭六口人,同坐在二樓靠窗戶的位置,馬警官一身制服筆挺,肩膀上的花花杠杠赫然又多了幾條,只是臉色仍舊有些不健康的白,也是很難從那一次重傷里完全恢複,兩個小孩子卻不管那麼多,肆無忌憚的玩在一起.羅小宜豐滿了少許卻更加風韻迷人,正式邁進少*婦行列後皮膚越發白皙,這美女也是心腸越來越好.
忍不住關切的問:"老馬你沒車吧?"
馬隊長不自覺的輕咳一聲,然後欣然回答:"沒事,叫東西吃吧,老秦這混蛋應該是掉進盤絲洞了,看這架勢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這回連正在看報紙的高明也忍不住露出會心笑意,左手邊正在哄孩子的馬夫人也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看看手表不自覺的輕笑:"再等他一會吧,省的讓人家女方說我們沒有禮貌."
馬隊長被夫人這麼一說也就算了,半分鍾後一陣腳步聲響起,眾人不自覺的抬頭看過去,打眼看見穿一身名牌修閑裝的秦隊長滿臉喜色,殷勤的招呼一個身材高挑,又長相嬌好的年輕美女往這邊走.兩家人難免同時露出會心笑意,本著替他把關的精神多看幾眼,這美女據說是某大學的講師,人長的很漂亮又自然散發出書卷氣.高明難免心中好笑,跟嬌妻交換個曖昧眼神,恍然秦老兄原來還是最喜歡這一型的女孩.只看看秦老兄臉上掩飾不住的紅光,就知道他這回是真的很滿意了.
窗外陽光明媚,年輕漂亮的大學講師顯然很喜歡孩子,高明眼神何等銳利,只是看到她臉上對孩子真心的喜歡,就知道這美女動了結婚的心思.心中難免欣喜替他的好友開心起來.
幾家人正聊到很投緣的時候,手中電話再次不識趣的響了起來,高明自然和氣的說聲抱歉,低頭看看手機上的電話號碼後,稍一猶豫還是選擇免接.然後一言不發卸下手機電池,拆掉電話卡後揉斷,又隨手仍進旁邊的垃圾筒里.初次見面的美女難免小吃一驚,睜大眼睛看著他莫名其妙的舉動.
旁邊馬隊長差點噴出一口熱飲,慌忙替他解釋:"那個……別理他,叫東西吃吧."
初次見面人家美女也不好多問,只是在秦老兄快要殺死人的凶狠目光注視下,高明識趣的舉手投降,心里一寬臉色逐漸開心起來,逐漸真心投入到這令人心醉的家庭聚會氣氛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