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傑回到市公安局時,已是上午1o點.
在去刑警大隊辦公室的路上,黎傑碰到了局辦的干事路,黎傑剛來報到時與過交道,所以相互認識.
見到黎傑,神態就變得異常的緊張,他趕緊把黎傑拉到一邊,悄聲對黎傑:"黎副,你怎麼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市政府的金秘書正在找你呢,看樣子他的來意不善,龍局長推局里跟你聯系不上,想把他頂回去,沒想到你現在回來了,我看你還是找個地方躲一躲,避他一下為妙."
黎傑微笑著:"這就奇怪了,我跟金秘書雖然不上是朋友,但好歹也見過一次面,也算是認識,而且她女朋友周薔還是我的搭檔,我跟他也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干嘛會跟我過不去?路干事,你是不是搞錯?"
路著急地:"沒錯,他肯定是來找你麻煩的,因為他剛才去龍局長那里時,我看到了他手里帶來的文件,文件是由市政府專門針對你的,其內容我雖然沒有看得很清楚,但也了解了大概,主要意思是責成局里追查你黎副昨晚違反組織原則,在沒有請示上級領導的況下擅自舉行大規模清查娛樂場所行動中的亂紀行為."
黎傑奇道:"應該不會吧,難道我們公安局有什麼行動還得請示市政府?這是個常識性的問題,市政府的人不會不懂的,是不是路干事你看錯了,這好辦,我去會會金秘書就知道真相了."黎傑完,就繼續朝刑警大隊的辦公室走去.
路干事見阻不住黎傑,就急得差點跳起來,但他也沒有辦法,以他的級別他又不能命令黎傑退回去,所以只好神沮喪地跟在後面.
此時刑警大隊的辦公室里喧鬧非凡,很明顯是有人在吵架.
黎傑剛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了周薔氣憤的聲音:"市政府的文件就很了不起?就是省政府,中央的文件也要依據事實麼?你金強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到我們公安局來招搖過市,我告訴你,黎副是我的搭檔,我的命都是他救的,他那樣做也完全是為了破案所需,我跟你,不管是誰,就是市長省長,如果不分青皂白地要故意跟黎副為難,也要服我,先過我這一關."
接著就聽見金強:"薔,當著龍局長和公安局這麼多領導的面,你不要在這里亂話,我這也是公事公辦,請你不要讓我為難."
周薔大聲:"我們龍局長都了,黎副的行動自*是經過局里同意的,所以他的這次行動也相當于是局里默許的,那麼你所的'擅自行動’的罪名就站不住腳,你還在這里糾纏什麼?我看這文件根本就是你金強的個人意見,你是攜私報複也好,你是另有所圖也好,總之我都看不慣,你一個市政府的的秘書,憑什麼在我們局領導面前指手畫腳,狐假虎威的?"
金強顯然被周薔的話噎住了,一時作不得聲.旁邊的龍局長及時地制止了周薔,不讓她再下去,以免讓金強難堪,這時黎傑剛好走進門來.
張洋最先看到黎傑,因為他站的位置正對門口,張洋就趕緊向黎傑使眼色,想趁金強現他之前先讓他退回去避開一會,可是黎傑卻偏偏好像沒有看見.
黎傑先向龍局敬了個禮,叫了聲"龍局好",再跟張洋和周薔點頭打了個招呼,才對金強:"原來金秘書也在這,怪不得我們刑警大隊這麼熱鬧,金秘書來我們刑警大隊是為了公事呢還是為了私事?為了公事的話其實你去龍局辦公室就行了,犯不著到我們刑警大隊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如果是為了私事,那麼作為朋友,我要勸你一句,薔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磨難,肯定還沒有從其中緩過神來,那麼金秘書最好對她順從著點,不要輕易惹她生氣,要不以後可能給她造成心理障礙,從醫,這叫心理引導,對于曾經當過人質的受害人,都需要經過這一步的,這是我們做警察的人都知道的常識問題,我怕金秘書不太清楚,所以好意給你提個醒."
金強給黎傑的一番話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他沒想到這次到公安局來會與以往不同,會處處會受到掣肘,以前來公安局時,大家對他都很客氣,這次來之前他本來以為黎傑是個剛到sc市公安局的新人,是不可能有什麼人護著他的,沒想到現在會面臨這種局面.
不過金強在政府部門混得慣了,已是洞庭湖的老麻雀,控制局面的能力也是很強的,所以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緒,頭腦也一下變得靈活清晰起來,他知道,在公安局有這麼多級別比他高的領導在場的況下,與他們辯論是不明智的,自己只有緊緊抓住黎傑這個目標不放,才有可能改變目前這種一人對多人的被動局面,變成一人對一人,這樣自己才有可能取勝.
于是金強並沒有理會黎傑的話,而是直接迎向黎傑並把那份市政府的文件遞給他:"黎傑同志,我是受市政府的委派專門來處理你的事的,市政府已經調查過,在昨天晚上的行動中,你存在著明顯的違規行為,這是市政府為此專門下達的文件,請你過目,並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黎傑接過文件,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遞還給金強:"這份文件的文字功底不錯,看來是金秘書的手筆,這份文件還告訴我們一點,就是我們的市政府不愧是上級機關,辦事的效率是很快的,今天凌晨剛剛結束的事,市政府就已經進行了調查並通過了討論並很快形成了文件,從這點看其效率至少比我們公安局破案快幾倍,這是很值得我們學習的,在這里我們應該請金秘書介紹介紹他們的工作經驗."
金秘書嚴肅地:"黎傑同志,市政府的文件就是市里領導的決議,是容不得懷疑和拿來開玩笑的,所以目前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們做好調查,在這里我要告訴你,這是很嚴肅的一件事,還要請你端正態度."
黎傑也嚴肅地:"金強同志,在這里我要告訴你,你們這樣做是違反組織程序的,作為市公安局的一名警察,我是否違紀先應該是由市局督查處調查,然後提交市紀委備案審查,市紀委複查核實後,再形成處理意見,報請市政府批准,所以市政府只要到時候簽字就行,是用不著這樣提早介入的,所以,我現在完全可以不接受你金秘書的調查詢問."
這時旁邊的龍局長插話:"黎傑同志,有關你在昨晚的行動中是否違紀一事,我會責成市局督查處進行調查的,路,你馬上將我的意思告訴督查處劉之武,讓他抓緊備案調查一下."
黎傑很恭敬地答了一聲:"是!",就不吭聲了.路卻回答龍局:"局長,劉處長去北京開會去了,要後天才回來."
龍局火道:"你路平時很靈泛的一個人,現在怎麼變成死腦筋了?你可以給他打電話啊!你告訴他,就這件事市領導很重視,我也是要親自跟蹤過問的,讓他回來後要親自主持這件事,要爭取盡早給市領導一個交待,唉,劉之武這個人,能力是有的,就是有時候放不開手腳,有點婆婆媽媽的,怕得罪人,路你在電話中告訴他,就我了,黎傑是我們市局有一定級別的干部,他不親自查是玩不下去的,讓他不要把這事推給別人,要親自查!他要沒查好,我撤他的職!"
龍局長的這一番演戲金強如何看不出來?他心想:"你龍局長明明知道劉之武去北京開會了要兩天後才回來,你還要他親自去查,還不准他推給其他人查,這不是擺明了為黎傑開脫嗎?"
金強明知龍局這是在護著黎傑,卻也沒辦法,而且黎傑的法也沒錯,這子年紀這麼輕,想不到會這麼機靈,而且是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連市政府都不買賬的人,金強就知道今天這事肯定是黃了.他本想當場就給尚副市長打電話明這里況的,尚副市長是管政法這一塊的,也是平時護著金強的人,金強只要打電話,他肯定會出面的,但金強想了想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打電話無異于當面告龍局長他們的狀,他金強現在就是火氣再大,也是不敢跟龍局長對著干的.
金強就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他對龍局長:"既然龍局長對這件事這麼重視,我回去就向上級彙報,文件的事就暫時放在一邊,希望市局得出調查結果後,盡早向市政府彙報,市領導是想盡早得知況的."
完這話,他不再理黎傑,而是對周薔:"薔,你的氣色很不好,剛好龍局長和張大隊長都在這,我看你今天還是向他們請個假回去休息休息吧,你得盡快從這件事中恢複過來才行."
龍局長和張洋都點了點頭,張洋:"周薔你今天就回去休息吧,這假我准了就行了,用不著龍局長點頭的,呵呵,龍局你是嗎?"
龍局長笑罵了一聲:"就你張洋鬼精,為了自己做人,把我都推到一邊了,你門里的事你了算,還問我干什麼?"
周薔故意不理金強,她沖著龍局長和張洋:"感謝龍局和張大隊的關心,我剛才已經休息了一會,現在好像已經完全恢複了,龍局,你平時老教導我們,男人的話是鐵板釘釘的是事,是決不能反悔的,我還要請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不知你會不會反悔?"
龍局長哈哈大笑:"想不到我的話不光能教育男人,還能啟女人啊,你吧,有什麼事值得你這樣繞圈子的?"
周薔:"龍局長以前親自選派我做黎副的搭檔,我因為意外事件沒有盡到搭檔的責任,現在黎副回來了,我也申請重新歸隊,重新和黎副搭檔,不知龍局答應不答應?"
龍局長很誇張地做了個如釋重負的表:"哎呀丫頭,你可不要嚇唬我老年人,老年人心髒不好很容易嚇出毛病的,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摘星星采月亮的貪心要求呢,原來就這破事啊,你本來就是黎副的搭檔啊,我又沒有撤換你,所以你現在理所當然還是黎副的搭檔."
聽了龍局長的話,周薔的心馬上就好了起來,她謝謝了龍局長,然後轉頭對愣在一邊的金強:"你聽到了嗎?我們局長都了,我現在又恢複工作了,我和搭檔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我們警察可不象你們市政府的工作人員,自己想下班休息就能下班休息的,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不要打我電話,我很忙的,等這個案子破了,我會來找你的,鷹眼先生."後面這句"鷹眼先生"是周薔到最後時心里一動臨時加上去的,目的是為了試探一下金強是不是那個什麼鷹眼先生.
金強聽了這話卻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異常的表,他掃了在場的人一眼,沒什麼話就一臉悻悻地走了.
金強一走,龍局安慰周薔和黎傑他們幾句,就走了,他們一走,辦公室里聚在一起的人向剛剛露面不久的黎副打了個招呼後,就自動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周薔一看眾人都走開了,就沖黎傑道謝道:"搭檔,謝謝你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了呢."
黎傑學著周薔的口吻笑道:"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這還用謝嗎?"
周薔突然一拳擂向黎傑道:"你既然拿我當兄弟,你怎麼還有那麼多事瞞著我?從實招來,救我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黎傑豈能讓她打著?他輕輕一閃就躲開了,然後笑著對周薔:"我在街上聽到人們在傳,市公安局的美女警官周姐,明著是被人綁架了,實際上是為了破案故意深入匪窟,最後周姐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把所有匪徒放倒,並且全部抓了起來,如此神勇的周姐,還要別人去救?"
周薔知道黎傑不會告訴她的,他這樣是為了不讓她覺得自己欠他一份人而故意這麼的,心里就非常的感動,但是這種感動她只是埋在心底,臉上卻並沒有表露出來,她認為,自己與黎傑既然是生死之交的戰友,表面上還這樣感謝那樣感動也就未免太俗了,真正的生死之交不是光看語,還要看行動的.
于是她就停止了打鬧,然後學著電視劇里面的鏡頭很嚴肅地拍了拍黎傑的肩膀:"兄弟,本姐既然已經名聲在外,就不瞞你了,我本是峨嵋派第18代傳人,武功還是很高的,那幾個毛賊都是下三流的角色,打他們還不是菜一碟,兄弟你以後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本姐就是赴湯蹈火也要罩著你的."
周薔不倫不類故意做作的一番話,逗得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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