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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墜入情網(1)
張碩
4月的北京雖然已經開始有春天的跡象,卻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傍晚時分,夕陽已經漸漸落下.天就要黑了.西城斜坐在藍色鈴木250摩托車座位上,開始抽第十二支香煙.此刻心愛的坐騎已經熄了火,安靜地伏在那里陪伴西城一同等待.寒風中西城打了幾個冷戰,他不禁開始後悔為了扮酷而只穿了一件花花公子圓領衫和一件KENZO薄風衣這樣愚蠢的行為.身上雖然冷,他的心里卻像有團小火燃燒一樣,把他的心里燒得暖洋洋的.他咬咬牙想到,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累不累,想想紅軍老前輩.他昂然道,不過是稍微冷了點,比起我
想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心情,這算得了什麼?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也真是豬一頭,若是帶件棉衣或者厚毛衣過來,等到她快出現的時候再脫下來放進車箱里也未嘗不可,可是她什麼時候下樓也不一定,萬一正脫衣的時候被她看見她會怎麼想我呢……就這麼胡思亂想的功夫,小區保安已經過來兩趟了.西城對他們視而不見,他們卻按捺不住了.
"喂!"一個矮個兒的保安走過來喊住西城,"你在這干嗎呢?"
西城坦然道:"沉思."
矮個兒說:"這是居民小區,不是供人沉思娛樂的地方.你要是沒事,請趕快離開."
西城說:"你丫造的地球?這兒是不是中國領土?是中國領土就該應該允許中國公民在此沉思."
矮個兒說:"你丫想沉思到天安門沉思去,沒准兒再拍一《開國大典》能選你作群眾演員."
西城說:"開玩笑!柴智屏拍《流星花園》的時候楞是沒敢選我,怕我一上鏡把F4的光彩全都抹了.就我這品貌連《流星花園》都不敢請,你還讓我當群眾演員去?"
矮個兒說:"F4?新型戰斗機?你丫腦子有病,跟戰斗機比什麼?"
西城說:"得得得,你是故意跟我貧怎麼著,淨打岔.你快走吧,別妨礙我等人."
矮個兒說:"你早說等人不就得了?等人就等人唄,偏偏還說'沉思’.現在的年輕人啊,都跟外星人似的……哎,你等誰?幾號樓的?"
西城說:"我還真不知道.就知道昨晚把人家姑娘送到這樓下來的."
矮個兒說:"合著你自己喝混沌湯啊?連人都不認識就等人?"
西城說:"哥,親哥,我叫您親大爺行不?您老快走吧,呆會兒她要是下樓看見我和你混在一塊,影響多不好啊!"
矮個兒說:"怎麼著,跟我一塊你丟臉啊?小伙子別以為自己長得帥就是超人!你丫現在還不是巴巴等人家姑娘嗎?八成是暗戀吧?你別看我現在老了,當年可是昌平縣最受歡迎的帥小伙.我從來沒等過姑娘,都是姑娘在我家門口等我.我媽天天拿雞毛撣子趕,趕都趕不走!喝,咱倆在一塊,誰丟誰的份還真說不定呐!"
西城說:"得,情聖,情天大聖,I服了YOU.您老快抬腿走路吧,好歹讓我自個兒呆會,想想呆會見面的台詞什麼的."
矮個兒說:"你到底等誰?給我落個底兒.最近小偷多,都是像你這樣光鮮水滑的年輕人.不過話說回來,你跟我講講怎麼回事,沒一准兒我這情場老手還能發揮點余熱,提攜後輩."
西城臉忽然有點紅了(同時眼神有點迷離),說:"其實也沒啥.就是昨晚我急著去參加一場比賽,結果路上摩托車把一姑娘撞到了.幸好沒怎麼受傷,就是嚇到了.我打車把人家送回了家,就是這里.人家姑娘人挺好,也沒難為我.就說下回慢點開車就好了.我倒是嚇了一大跳,唉……這不,今兒個想來再看看人家,怕是落了什麼毛病也找不到肇事者."
矮個兒一邊聽一邊"嗯""嗯"地點頭,忽然說道:"要是那姑娘真難為你就好了,你也不用這麼煩惱了."西城把手一拍道:"真是善解人意啊你!"忽然他又疑惑的扭頭問矮個兒:"你怎麼知道我怎麼想的?"
矮個兒不慌不忙用手撚著下巴頦上屈指可數的幾根小山羊胡子,慢條斯理道:"如果那姑娘想難為你,如今她叫什麼,住哪兒,家庭電話,手機號碼你不就全知道了嗎?哪還用這麼費心的抓瞎啊?"
西城一聽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一把抓住矮個兒的手說:"大哥,你真是我的知音.如今我該怎麼辦,請你指點我一下!"矮個兒手一擺道:"你算找對人了!根據我對本小區婦女同志們的了解程度而言,只要你簡單向我描述一下姑娘的特征,她的資料我就全能告訴你了."
西城說:"大哥,你真是名不虛傳,敬崗愛業,風流倜儻!"說完立刻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百元鈔票塞到矮個兒手上,說:"小意思,多謝大哥提攜."
矮個把眼睛一翻道:"開玩笑!我是這種人嗎?拿回去!"
西城立刻乖乖收起了錢,陪著笑臉道:"哥,我不會做事,您別跟我計較."
矮個兒說:"我要是真跟你計較,現在還能站這兒跟你說話嗎?你當我真不知道F4是誰啊?告訴你,F4就是美國前總統福蘭克林的縮寫,他在家里排行老四,所以叫F4,知道了不?"
西城連忙點頭道:"是是,您說得是."
矮個兒點點頭:"小伙子人還不錯,挺虛心.有'三五’沒?"
西城摸了摸口袋,說:"呦,還真沒有.嗨,我這人不懂事,怕抽三五掉份兒——我這倒有兩包熊貓,是特供的,從老爺子那兒拿的.中南海的都抽這個."說完塞到矮個兒手里:"您嘗嘗,合意的話,我再給您拿兩條來,外面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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