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齊亞,你太客氣了."亞曆克笑著:"那樣,你太破費了,那是凱子才去的地方."
"應該的,應該的."費齊亞也微笑說著:"就這麼說好了,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亞曆克跟了上去.
"不必,不必."費齊亞擺擺手:"羅蒙,你要和亞力克法師多學習."
"費齊亞大哥,我會的."羅蒙朝他鞠躬說著.
等費齊亞離開,亞曆克從工坊的門口走回來.
"羅蒙,"他指著幾個隔間里的少年人說:"這些都是你的同伴,現在他們還在工作,我就不為你介紹了,反正,以後你會認識他們的.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羅蒙沉默的點點頭.然後,亞曆克就帶他看了房間:房間不大,但是被褥什麼的都很整潔,有一個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有一盞小燈,也是魔法物品,上面恒定了一個零級的光亮術.
"這玩意兒你會用吧?"亞曆克指著魔法燈盞問道.
"會的."羅蒙回答,他在里卡鎮的神殿里見過,對施法者而言很方便的小東西,只需要微弱的魔力就可啟動並使用一段時間.
"至于午餐,是從老維倫那里送來."亞曆克朝羅蒙笑道,笑容里有點曖昧的味道."伊薇特是個好姑娘,就是脾氣辣了一點."
羅蒙低下頭.
亞曆克以為他害羞了,大笑起來.
最後,亞曆克將他帶到一個工坊中一個空著的隔間,"這里就是你以後工作的地方了,需要現在我為演示一遍藥劑的調配嗎?"
"好的,麻煩你了"羅蒙吸了空氣,努力使自己的精力集中起來.
"你等等."說著亞曆克就離開了,不一會兒,他拿了一個玻璃的小瓶和一個盒子過來.
亞曆克坐到試驗台邊."你看,羅蒙,因為固化劑配制成功後保持活性的時間是不長的,所以,固化劑被我的老師分為兩個部分,"他朝羅蒙說道,並打開小盒子,里面露出一顆藥丸,"使用的時候很簡單,把藥丸倒入盛裝了液體的玻璃瓶中,等藥丸完全溶解,就是固化劑活性最高的時候,你聽明白了嗎?"
"我聽清楚了."羅蒙回答,心中卻有些凜然,他聽傑法和安森講過判斷判斷固化劑活性程度的方法,這些方法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詞就是"經驗",而現在,在亞曆克的口中,則只要憑肉眼觀察藥丸的溶解程度就可確定固化劑的活性指數,這樣簡單的設計,就顯示出薩克維爾在煉金藥劑上的成就.
"那麼,亞曆克法師,藥丸完全溶解需要多久的時間呢."羅蒙問著.
聽了這個問題,亞曆克皺了皺眉頭:"老師曾做過測試,當時的結果是五十六魔法秒,不過,你知道這個結果也沒用,因為你手里沒有准確計時的工具."
"誰說老子沒有?"羅蒙在心里仰天長嘯:"老子的神農角空間里有一塊秒表!"
不過,他的臉上露出非常好奇的笑容:"計時的工具,貴嗎?"
"很貴.我也想有一塊.做實驗就方便多了."亞曆克露出憧憬的笑容.
"俺是不會送給你的."羅蒙在心里說著.
"好了,我可以開始演示了嗎?"亞曆克問.
"請您再等等."羅蒙閉上眼晴,深吸氣,然後他的精神進入了神農角的空間,找到了那款機械秒表.
羅蒙張開眼睛,同時德魯伊服裝寬大的衣袖內,他的右手已經握上了秒表."還好,為了今天的見面,我穿了正裝."他這樣想到.
"請開始吧."
亞曆克笑笑,揭開瓶蓋,把小藥丸扔進了無色的液體中,羅蒙偷偷摁下計時的按鈕.
小藥丸逐漸化開,藥劑開始變成紅色,亞曆克神情肅穆,口中開始念念有詞,並將雙手結成相應的法印.
羅蒙也集中全部精力看著亞曆克施為.
等小瓶中的藥丸完全散開的那一刹那,亞曆克口中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符恰好停住羅蒙及時一摁.同時,在羅蒙的靈光視野中,明顯可以看出,藥瓶中開始逐漸的閃現靈光,法術正在被固化劑儲存.
這樣的情形大約持續了一小會兒,然後,在肉眼中,羅蒙看到藥劑忽然短暫的金光一閃.
"成了."亞曆克舒了口氣,"然後,我應該簽上我的名字,"他指著小瓶上的標簽的空白處說道,"再然後,交給我檢驗,並當場就藥劑品質給出鑒定結果.最後,就是我根據結果支付報酬了."
"我知道了."
"好吧.制作好藥劑,就按桌上的鈴,我來取好了.這里是兩份固化劑,你先拿一份試試手."亞曆克取出兩份擺在桌子上.然後走了.
羅蒙看著他離開,走入隔間,合上門.他取出藏在袖子里的秒表,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五十五秒四,看來魔法秒和地球上的秒刻,正好吻合.
羅蒙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有了這個,想必調制藥劑,就方便了許多.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周里,羅蒙認識了和他一起工作的幾個學徒,三個法師,一個德魯伊,加上自己,一共是五個人.大家的年紀相差不遠,身世經曆也差不多接近,基本上都是沒有固定的導師,或者雖然有固定導師,但是得不到導師喜愛的人.同時,所有的人,都直接和間接和薩克維爾有著某種關系,都是通過推薦人的推薦信來到工房工作的.
"整個的社會結構類似于中世紀的歐洲,學徒通過擔保人跟隨師傅學藝,既不存在現代社會常見的公開招聘,也絕少見到所謂的毛遂自薦.這仍然是一個依靠熟人編織關系網的社會,雖然少數施法者所掌握的力量並不遜于現代,但是,法術和神術,始終是屬于少數人享受的特權."
有著信息大爆炸時代的經曆,羅蒙對這個社會的洞察力異乎尋常.
不過,阿基米德也只有找到一個支點之後才能翹起地球,身為一級德魯伊的羅蒙,目前還是把絕大多數的注意力放到藥劑的調配上,剩下的時間,關注一下神農角中植物的進展,另外就是和經常來送飯的伊薇特做武技上的切磋.
羅蒙現在的日子過得非常愜意.甚至,對于債務償還,在看不到里卡鎮稅務官巴卡司那張死人般的丑臉之後,羅蒙也有了主意,只是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而這個時機,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伊薇特身上,特意親近一些.
而別人看羅蒙的印象又不同.
這一周里,羅蒙每天都把他每天全部三個一級法術位設置成治療微傷,這和雅各布那個蠢貨為了炫耀而浪費一級法術位選擇成火焰之掌完全不同.
接著,在眾人眼中,羅蒙在制造煉金藥劑方面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他制造治療微傷藥劑的成功率僅次于亞曆克,大概每三天九次制造中,才有一次失手,而且失手的結果都是殘次品藥劑,而不是完全報廢,這種相當于零級法術"止血"效果的殘次品也可放到前面的店鋪中出售,所以,羅蒙並不需要為此支付固化劑的賠償——這當然是羅蒙控制的結果.
面對同事嫉妒的眼神和亞曆克法師的贊歎,以及伊薇特明顯改變的態度,羅蒙的回答十分簡單:"我對于時間的流逝十分敏感."
憑借著秒表的威力,亞曆克甚至有一次歎息的對他說著:"羅蒙,如果你選擇法師的道路,我想我們可以合作做一些研究."
對這一切,羅蒙安之若素,嫉妒又怎麼樣呢?沒有人敢在工房內做任何手腳,至于工房外,羅蒙的生活又十分規律,最多就是外出和伊薇特一起練劍,沒有多少時間,竟然感情越來越和諧了.
而且,最重要的,他的這些同事,因為學藝較艱難的原因,經曆較多,所以行事特別的謹慎.這世上,終究是庸人最多,他們不敢動手動腳.
這一天是日曜日,中午,羅蒙旁聽完薩克維爾的講課之後,信步走出了店鋪,今天有半天休息,一般的學徒當然享受不到,但是羅蒙這些人畢竟是有了一個施法者的身份,他們的待遇和一般的店鋪作坊里的學徒自然完全不同.
然後,他看到伊薇特俏生生的站在門外.
姑娘留著一頭金色的波浪長發,陽光下閃閃發光.她的鼻子好似能工巧匠用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小巧的瑤鼻微微上翹.她的胸前,一對鴿子安靜的伏著,展現出少女優美的曲線.
羅蒙忽然想起了地球上一篇古老的詩章:
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心中浮現出一種波動,自上次隱約透露了消息,等了三天,她才過來.
雖然有些交淺言深,但是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