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誤 第五章 統合

汴梁那里突然發生的變化,並沒有讓蕭言外在的表現改變多少.燕京左近,基本上還是和原來差不多的景象.

燕云新得之地,還是破天荒的在一群武臣加上一個南歸降臣身份的管轄之下.大宋立國以來,除了宋初,再無如此這般的景象.

蕭言以降,方騰該管民政就還是管轄民政,岳飛韓世忠該擴充神武常勝軍就照樣擴充.後方河北三路的轉運接濟也未曾斷過.西軍三路加上神武常勝軍,深入燕地,號稱十萬,不僅沒法與民爭食,少不得還得接濟已經給打成無窮六絕的地方.每天轉運上來的軍糧,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現在就成了這麼一個奇特局面,後方大宋官吏假裝不知道宣帥已經回了汴梁,蕭言他們也假裝不知道他們現在舉動接近于把持,大家都假裝不知道朝廷遲遲不做出燕云戰後的安排,還是如往常一般運轉著支撐燕云十萬軍馬的體系.維持這樣的體系一日,對大宋而言,就是幾十萬貫的支出,冬季就要過去,春播差不多也得開始,征伐的數十萬民夫就得歸農,誰都知道眼前這樣的古怪局面不會維持多久,但是誰也不曾說破,就等著最後的結果而已.

參與這場戰事的一個地方倉場提舉,在自己後來的筆記當中浩然長歎.

"…………朝中朱紫汲汲于陛前地位之爭,而置燕云新得之地不顧.燕云之地,誠天下形勝,為腹心屏藩.國朝立國百數十年.此十六州一刻未曾或望.幾萬健兒拋尸燕地,竭盡豪傑志勇,虛耗海內大半,方成就此複燕大功.然則當道諸公,十六州之地不如汴梁朝堂一時意氣之爭耳!

幾萬甲士性命.女真在側隱患.竟都付之不顧.十萬武臣居于此,焉能不心灰意冷?伐燕以來,軍心之不振,民怨之沸騰,當道諸公之愚,盡在眼中.斯時而論,末世景象已成.而女真崛起于海東之側,虎視眈眈,誠強遼不如之大敵也.朝堂又若此,十萬武臣居于此.焉能無自保之心?由是而後,國朝以文馭武之策漸頹,而權臣憑此而浸起矣…………雖則由扶危定難之功績,然則士大夫與君王共治天下則不複存,功焉罪焉.誠難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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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戰後的甯靜景象下面.蕭言知道,自己面臨的又是一場更為凶險的考驗.

這考驗已經不是鋒鏑之間,而是大宋官僚體系.

自己再打敗了戰場上的敵人之後,終于要真正面對大宋這龐大盤根錯節的官僚體系了.

這一關跨過去,自己就將以南歸降臣的身份,在大宋官僚體系當中站住腳.一旦跨步過去,自己辛苦聚集的一點實力就要被消散,自己複燕的功績也許就要被掩蓋,自己還不知道將落下一個什麼樣的罪名,最後不為人知的死去!

和童貫決裂以來.自己的舉動已經動搖了童貫一系在朝堂的根基.哪怕對戰場上的敵人,童貫之輩也不會恨得如此厲害,要將自己除掉而後快.這一次是絕無虛與委蛇的余地!

因為郭藥師和趙良嗣的舉動,讓蕭言和童貫之間陰差陽錯的變成了這般模樣.在收拾掉郭藥師和趙良嗣之後,蕭言也知道了郭藥師和趙良嗣的舉動,是事前瞞著童貫的.可是又能如何?自己亂世穿越,好容易爬上來,每一刻做出的抉擇都關乎著生死.當時郭藥師和趙良嗣這般逼迫于他,用小啞巴的大遼皇族身份想栽一個謀逆的罪名給他.當時難道還能等著童貫來分一個是非曲直?當然只有果斷聯絡老種他們,一下將郭藥師和趙良嗣除掉才能安心!

所以現在招致童貫一系的反擊,蕭言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而已.

要自固地位,沒有其他法子.只有用幾千年曆史中那些權臣軍閥的手段,牢牢掌握住手中武力,挾制朝廷輕易動不得自己.先闖過眼前這一關再說罷,誰知道現在的大宋,還有幾年氣數!


這權臣軍閥手段,必須要那個老軍頭種師道的配合.前端世間蕭言和方騰殫精竭慮想出的裝跋扈的法子,給這個老軍頭一眼就看穿了.幾人一會,老種卻出人意料的對蕭言表示了無條件的支持,將自己和蕭言捆在了一起.雖然現在還看不清這老頭子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是好歹算是松了一口氣.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抓緊一切世間,統合擴張勢力,好應對即將到來的疾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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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言的節堂當中,這幾天是人一撥撥的前來,多是已經有子弟在神武常勝軍中的燕地豪強,今日也同樣如此,來的這撥豪強是當日在檀州左近最早跟隨蕭言的地方豪強.現在都濟濟于一堂,等候著蕭言的到來.

這些地方豪強,有原來遼人委任的城守小官吏,也有時代在燕地的大小家族之主.更有才趁這一兩年大亂崛起的兵痞.多是漢家,還有少數渤海人.形貌各色各樣.有的傳家已經百數十年的地方大族,舉止雍容處不下于宋人,衣著精潔,氣度儼然.有的草莽出身的就在座中和熟識的人大呼小叫,寒暄議論.還有的一看就知道才看的服制,原來遼人的垂發也挽了起來,戴上璞頭,只是頭頂心刮光的一圈,短短世間內實在是長不出來.

大家在節堂內等候,意氣都還算高昂.尤其是草莽出身的那些地方豪強,更是興致勃勃.燕地大亂.拼死奮戰只為在亂世當中自保.現在卻是在大宋正經有一個出身!這和遼人末世亂委的那麼多元帥都元帥可不一樣,那不值什麼錢.現在大家都有子弟在神武常勝軍中,複燕軍功也有一份,到時候說不定就是大宋幽燕之地正兒八經的地方守官,哪怕撈不到州郡.地方駐軍當中有一席地位,家世悠久的可以在新統治下保家,才崛起的有在大宋出頭的機會,誰說不是一件了不得好事?

女真虎視眈眈的就在旁邊,大遼末世的喪亂之苦大家都嘗得夠了.大宋現在還撐著十萬大軍伐遼複燕成功,順便擊敗了女真先頭部隊的虛火.看來不是女真輕易能惹得的.所以大家對這個在大宋的出身,就加倍的熱衷,對召集他們而來的蕭言,都不知道該怎麼將馬屁拍得更響亮一些才好.

正等候間,就見蕭言親衛頭領張顯自後堂繞出.板著臉在蕭言之位階前站定,厲聲喝道:"蕭宣贊到,各位但請肅靜!"

所有人都肅然而起,就看見蕭言輕袍緩帶,從後堂笑吟吟的轉了出來.不得不說.他一七八的身高.因為這幾個月鍛煉而顯得消瘦結實的體格,還有眉清目秀的模樣,很有一點賣相.也許是幾個月的厮殺經曆給他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記,哪怕他刻意擺出輕松模樣,眉宇間那一點肅殺之氣,仍然讓每個人都看得清楚.

對于燕云之地這些不大的地方豪強而言,蕭言實在是個太過傳奇的人物.現在又是威風權勢蓋盡幽燕,一副現在在幽燕之地十萬大軍都聽他號令的模樣.和蕭言的目光一碰,人人都紛紛低下頭來行禮,有的人膽子小一點.竟然都微微顫抖起來.

蕭言其實是刻意出來這麼遲的,就是要給人一鍾自己已經胸有成竹,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只有小啞巴知道,這幾天晚上,蕭言都是瞪著眼睛睡不著覺!不過看到眼前人盡數折服在他王八之氣下面,蕭言也淡淡一笑,表示滿意.只要有人怕自己就好.

他也不曾到自己座前坐下,就在堂中諸人之間緩緩踱步,半晌之後才笑著開口:"盡站著做什麼?且坐下就是當日我在檀州孤軍一支,缺糧少馬,要不是大家伙兒最先支持我蕭某人,怎麼有我蕭言今日?剛才實在是有些事情耽擱了,才慢來一刻,大家多多包涵罷!"

他開口說話,人人抬頭.當日和蕭言搭過話的自覺得親厚一些,陪笑搭腔:"俺們直什麼?等下去也死不了,蕭宣贊虎視幽燕,多少大事情要忙,俺們累著蕭宣贊撥冗一會,還覺得生受,真不知道怎生回報蕭宣贊才好!"

蕭言一笑,也不開口,讓那些人都不知道這記馬屁拍著沒有.蕭言擺手示意,讓他們各自落座,等人都坐下揚著臉看他.蕭言才笑道:"說是大事情倒也沒錯…………還不是為座中諸位在考慮打算!各位,這一場協助蕭某人複燕大功,只怕沒法酬答諸位了!"

一句話說出來,舉座皆驚.人人都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有的人心眼重的,還以為蕭言要卸磨殺驢,擺下鴻門宴要在這里將他們都收拾了,將他們家當都吞下來.到了燕京也有一兩天,誰不知道多少燕京高門大族的家當到了蕭言手里?進蕭言節堂,自然是要解兵刃的,這些人跪坐在那里,忍不住就悄悄握住了眼前幾案之腳,到時候抄起來也能應付三兩下.

不過節堂當中靜悄悄的,並沒有多少刀斧手隨著蕭言這一句話沖出來.只能看見節堂外面蕭言寥寥幾名親衛在緩緩踱步.

蕭言看著諸人反應,臉上笑意並沒有消減多少,只是漸漸的冰冷下來,淡淡道:"也沒什麼相干,大宋和大遼是一般的.時值如此末世,大遼的大石林牙和蕭大王還斗得不可開交,大宋朝堂當中有些爭斗,有什麼稀奇的?只是恐怕要牽連到大家的身家地位,蕭某人不得不在這里先知會大家一聲,到時候事到臨頭,也有個預備."


雖然卸了鴻門宴的擔憂,可是沒了功名富貴又何嘗是小事了?大家都巴巴的盼著或者保家或者出身,其實心中無不對從姓耶律的皇帝換成姓找的皇帝而忐忑.滅國之後,舊家族豪強一朝覆滅的還在少數了?好容易有蕭言這麼一個大家出身一樣的可以做為泰山之靠.怎麼轉瞬間就變成這般模樣?

有的鎮靜一些的就緩緩開口:"蕭宣贊,俺們雖然是在舊遼治下,可是大宋北伐,俺們破家應援,現在怎生就一下翻了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請蕭宣贊細細與俺們分說,也好讓俺們心服!"

有的人已經掀臂大叫:"死了也不心服!俺們積攢這點家當容易麼?亂世里頭拿命拼出來的,蕭宣贊戰女真,克燕京,俺就拿出來一百五十精壯漢子,兩百匹馬,一百石糧草!現在說沒功就沒功了?現在吞沒俺們功績,將來來人,就要吞沒俺們家當!誰讓俺們是前遼之人,收拾了俺們也不直什麼!"

蕭言臉上皺眉.心里卻在欣喜,看著那掀臂大叫的粗莽漢子.心里嘀咕:"這麼知情識趣?老子還想曲曲折折的說出來嚇嚇你們,誰知道你們可都不糊塗!這牽扯到利益的東西果然就是最要緊的東西,誰也撒手不得!"

節堂之內,擾攘之聲響成一團.正如蕭言所料.現在這些前遼來歸.又在複燕戰事當中因為蕭言立下了一些功勞,現在更搭了不少家當在神武常勝軍當中的燕地豪強.正是心中最忐忑的人物.要是當初死心塌地跟著耶律大石和蕭言走的燕地家族,這個時候也就認命等著破家,難道還能逃到女真哪里去?他們是又想在新朝出頭又擔心亂世中好容易保全下來的家當,和蕭言出身一般,正是利益和蕭言捆得最緊的一個團體!

對老種的西軍,蕭言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猜不透老種到底要打什麼主意.最指望得上的,還是自家手中實力更雄厚一些!

張顯已經趨前一步:"宣贊在此,如此喧嘩,成何體統?但請宣贊說話.宣贊還能負了你們不成?"

張顯這小白臉一聲喝斥,震得節堂當中嗡嗡作響.當下人人住口,目光都朝蕭言轉了過來.這個時候蕭言就是他們的指望,要是大宋朝堂之爭,連蕭言這等立下大功的人都成了犧牲品,那他們各自也就認命罷了.要是蕭言站得住腳,那他們在蕭言的羽翼之下,也就站得住腳!

蕭言立在那里,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群情激憤如此,他卻冷靜得仿佛一點事情都沒有一般.看著蕭言如此沉得住氣,大家心里又多了幾分指望,看著蕭言目光熱切,就等著他開口.

其實蕭言這個時候肚子里面正在嘀咕:"他媽的,老子為大宋打生打死,現在最靠得住的還是這幫前遼豪強!唉,當初老子怎麼不聰明一點,非要給自己安一個南歸降臣的身份?"

心里面腹誹,面上倒是撐住那副云淡風清的模樣.看著諸人笑道:"你們也都是亂世里頭見過血的漢子了,直這麼不堪!老子頂在你們最前面,都不怕什麼,看你們慌成這般模樣!看看褲子里面,那兩顆蛋還他媽的在不在?"

他刻意說兩句粗口想舒緩一下氣氛,底下人卻心情緊張,連湊趣的笑聲也無.蕭言撇撇嘴,緩緩踱了幾步:"…………也不用瞞你們,複燕這場功績太大.我得了,別人就無分.還要追究連場慘敗的責任,說不定就得倒台.要緊如此,不收拾我蕭言他們是不死心的………汴梁已經來人,要奪我軍權,遣散神武常勝軍,將老子連場血戰之功,一筆抹煞!說不定還給老子安上一個什麼樣的罪名,砍了腦袋了事!反正我們都是前遼舊臣的身份,又不是大宋的士大夫,丟了身家性命,值他媽的什麼!我站不住,大家現在算是在燕地有身家的人,來了一批宋臣,你們這些跟著我倒黴的人物,這身家還能保得住麼?辛辛苦苦打下來燕云之地,不撈著足夠好處,他們憑什麼用十萬軍,幾千萬貫軍資來打燕云?就算軍馬錢糧是趙官家的,他們籌集轉運也算是吃了辛苦,再沒有白忙一場的道理!"

節堂當中,人人臉色蒼白.蕭言這幾句話,說到了他們最擔心的地方!改朝換代之際,前朝舊家族豪強.在兵火之間破家者不知凡幾.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麼要拼命支撐蕭言做為他們的代表的原因之所在!

難道就這樣束手以待?

蕭言看看他們模樣,笑罵一句:"他媽的,老子白手起家.家族已經死了一個精光,就剩下一個小丫鬟.現在這些都是揀來的,都不甘心丟掉.你們都是有家有口的人.還想著等死不成?實話告訴你們一句,既然所謂朝爭,自然是有旗鼓相當的對手,不然怎麼爭得起來?自古天下,就是以力為尊,現在燕云之地還在我們手里,還有這麼多兵馬,怕個什麼?自家本錢厚了,還怕人家動手腳?瞧你們這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

節堂當中諸人精神一振,聽到事情還沒到無法挽回的余地.都收住了驚慌,只是等著蕭言說下去.以力為尊這四個字,大家也很聽得進去,亂世當中,還不是靠著好馬刀槍才能活下來?燕地當日真正的大族.多是跟著蕭干耶律大石走的.現在剩下來的,也是小家族居多.燕地投降的文臣在克複燕京紛亂當中,在蕭言的刻意下,也沒怎麼去保護,一些有影響力的,都讓甄六臣裹挾走了.這些剩下來的小豪強們,對大宋內情並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蕭言在對抗的是大宋整個文臣駕馭武臣的家法,是整個士大夫官僚體系!


當下只是人人暗自點頭,有幾萬精兵在手里.還怕什麼個鳥,誰敢來動手對付咱們?

有的人已經拍案而起:"蕭宣贊,俺們跟定你了.你說怎麼辦罷!難道俺們還能看著蕭宣贊倒下來,讓人家一個個來收拾俺們不成?"

剛才蕭言飛揚激烈,拼命在給這些人打氣,這個時候卻又冷靜了下來,臉上仍然帶著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淡淡道:"現在大家都是宋臣,難道還能作亂不成?誰打著反出大宋的心思,蕭某人第一個砍了他的腦袋!

…………我們是為大宋守此土之臣…………只不過要讓大宋知道,只有我們在,才守得住這個燕云罷了…………外有強敵,內則不甯.憑什麼裁撤神武常勝軍?大家但聽我號令行事就成!"

底下人多少都明白了一些,遼國末世權臣軍閥不少,大家也都干的是這個勾當.區別就是場面大小罷了.無非就是牢牢掌握軍權,養寇自重罷了.朝廷要是敢有什麼動作,就亂給他看.蕭言這些盤算,大家再熟悉不過,也都是拿手手藝.不少人更想到幽燕邊地鬧起來的那個奉天倡義複遼大元帥,聲勢極大大家卻沒受到什麼騷擾,不少人就明白過來,這還不是蕭言的手段?

當下就是人人點頭,一些心思粗疏一些的,摩拳擦掌就准備就回去等蕭言號令行事.但是還有一些心思細密的放下不下,看著蕭言遲疑著開口:"蕭宣贊,那西軍…………"

雖然蕭言在極力擴充他的神武常勝軍,但是還有一支實力更為強盛的西軍在側!蕭言此番舉動,卻不知道大宋能不能容.萬一激起西軍動手,那就不知道伊于胡底了!

蕭言神色不動,心里面也在苦笑.雖然老種已經表示全力配合自己.但是這支老狐狸到底是什麼盤算,只怕誰也鬧不清楚!硬著頭皮上罷…………還能怎麼樣?反正自己和這個賊老天作對,都已經成為習慣了!但願老種是真正看到了末世在即…………

此時此刻,蕭言冷笑了一聲擺手:"西軍無憂!朝中兩派爭斗,我與西軍,正好就在一派當中!不然西軍能放任我擴充神武常勝軍到如此地步?"

到了這般地步,不管蕭言說什麼,大家也只能選擇相信了.當下節堂當中諸人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朝蕭言叉手行禮:"但請蕭宣贊下令!"

蕭言容色如鐵,眯著眼向南面看了一眼,仿佛想看清那南來烏云到底是什麼模樣一般.

"…………檀州左近,再出八百弓馬嫻熟之士,八百上好戰馬,八百馱馬.使者到來,我要讓他們看到一支讓人膽寒的騎軍陣容!大宋從來未曾有過的大規模騎軍!各人留下要緊聯絡人物在燕京城,隨時將我號令傳到各處,到時候聽令行事!

…………一旦事成,我保你們世代鎮守燕云各處.一旦不聽我號令,哪怕我蕭言倒下,也要先讓他破家!話就如此,各自去罷!"

隨著蕭言冷聲號令完畢,節堂中諸人暴諾一聲,分成兩列從蕭言身邊繞過,恭謹的退了下去.而蕭言就昂然站在那里,也不看他們,神色冰冷肅殺,就如他還立馬在萬軍之前一般.什麼樣的敵人,都曾經被他摧垮!此次也將會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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