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面青年看到這彎曲古怪的魔法杖時,不禁微微一笑.
那紫袍老者面上陣青陣赤,但終是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他轉過頭,盯著那石桌之上的那杯碧波春焰酒,咬了咬牙,走上一步,伸手端起那銀杯,閉上眼睛,但是那刺鼻的味道不住的傳入他的鼻中,良久,他猛然將銀杯往桌上一拍,轉身拂袖,大步下山而去.
看著那紫袍老者走下山去的背影,那紫紗少女似是早已料到,微微一笑,收起魔法杖,她走到那銀面青年面前,說道:"你呢?"
緊緊的盯著青年的眼睛,她緩緩的道:"喝下這杯毒酒,你就將獲得進入毒王山的資格,當然,你也可以放棄,就此下山,那花十萬金幣買下的竹牌,是不會退還的,但是你也可以因此保住你的性命,你要好好考慮清楚,你們每個人,都有三柱香的時間,你是喝下它,還是離開?"
那銀面青年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那綠裙少女緊張的望著他,顯然,這個人的行動,將也直接決定她的信心.
如果他喝下,她就在猶豫,如果他也放棄了,她只怕也沒有勇氣了.
有的時候,標竿是很重要的,那個紫袍老者的退卻,已經讓她抱著的信念產生了極大的動搖,即使她再需要毒王的藥物,但是在生命面前,任何人都會猶豫,害怕,憂懼不前……
那紫紗少女看到銀面青年站在那里,心中不由得暗笑了一聲,原來還以為你真的很與眾不同,原來也是一個怕死之人.
她剛要把頭轉過去,此時那銀面青年卻緩緩伸手,平靜的端起那杯毒酒,毫不猶豫的一仰頭,就將那杯看著就令人惡心和心底發寒的毒酒給喝了下去.
隨後,他放下銀杯,但那綠裙少女,卻看到他的五指,已經深深的印入銀杯深處,似乎要將它捏扁.
但是最終,他還是輕輕的籲了一口氣,走到一角,看也不看那紫紗少女和綠裙少女二人,徑直盤膝打坐起來,一條碧綠色的絲線,出現在他的左手之上,而一條火紅色的絲線,剛出現在他的右手之上,顯得猙獰而恐怖,絲絲黑氣,從他的頭頂之上冒出,他竟然在以斗氣壓制這碧波春焰酒的劇毒發作.
那紫紗少女是聽到身後的綠裙少女驚呼,這才回頭,正好看到那銀面青年一口將那杯毒酒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下肚中,神色不禁為之一動,深深的打量了那青年一眼,她轉身走到那綠裙少女面前,緩緩說道:"你呢?是願意喝毒酒,還是退下山去,放棄機會?"
那綠裙少女轉頭望向那邊盤膝坐在地上的青年,看到他身上發生的那些詭異變化,忍不住有些畏縮的道:"我……我……"
那紫紗少女淡淡的道:"你還是大好韶華,青春還沒來得及享受,等著你的還有無限的富貴榮華,塵世榮辱,雖然上得此山的人,都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我勸你還是下山去吧,再重要的事,又怎麼比得上自己的性命更加珍貴.沒有人會說你什麼,即使下山後,別人也只會誇你膽氣過人,敢闖上毒王山,沒有人知道你沒有喝下這杯毒酒.你要好好考慮清楚."
那綠裙少女低著頭,臉色蒼白,腳步移了移,但是卻還是沒有走,那紫紗少女微微一笑道:"你有三柱香的考慮時間,可以好好想想,我不著急."說完便走到一邊的石凳上坐下,閉上眼睛.
不安的轉著腳尖,那綠裙少女顯然心中極是掙紮,在選擇之間不住徘徊,望一望那紫紗少女,又望一眼那盤坐在地上的銀面青年,最後目光落在那石桌之上的銀盤之中,那模樣考究,但卻裝的是劇毒烈酒的銀杯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終于,那紫紗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重新來到那綠裙少女面前:"好了,時間到了,你考慮好了沒有?"
"如果再不選擇,就算你充權,我要趕你下山了,好了,我數到三,如果你再沒有下定決定,你便下去吧,一,二……"
"不要……"那綠裙少女臉色蒼白,無力的低聲道,那紫紗少女饒有興趣的盯著她:"哦,你是選擇離開還是留下?喝下那杯毒酒?"
那綠裙少女失魂落魄的走到石桌前,仿佛風一吹整個人就會被刮跑,她的左手早已因為過于用力而發白,顯得瘦弱,單薄,"我……我喝……"顫聲說完這幾個字,她伸出手去,碰向那石桌上裝有毒酒的杯子,蒼白的手指接觸到銀杯,忍不住又微微一縮,那紫紗少女不悅的道:"你耽誤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喝就喝,不喝就不喝,沒有人會勉強你,快點……"
那綠裙少女身子一顫,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她的手指終于觸到了那銀杯,看也不敢看,呆了片刻,她的臉上現出決然的神色,一仰頭,學著那銀面青年一樣,一口將銀杯中的毒酒全部喝下,"啪"的一聲,銀杯失手跌落在地,喝完毒酒的她,被嗆了數下,身子微微一軟,便要倒地.
那紫紗少女略有些意外,身子一閃,已經出現在那綠裙少女同前,伸手托住了她,看她那閉著眼睛的樣子,根本就不敢睜開來,仿佛自己已經要死了一般,全身都虛脫了,這種情況,這紫紗少女見過不知多少,曆來敢喝這毒酒,並且還能維持慎定的,還真沒有幾個,像那個銀面青年一樣,還能理智的立即坐下來使用斗氣壓制自己體內毒素發作的,更是絕無僅有.
多半人都是在看到自己身上起了變化的那一刻開始立即瘋狂了,有的有勇氣悶頭喝下它,但喝下之後立即就後悔了,嚷著要解藥要下山,還有的,直接暈倒在地,徹底人事不知了.
轉頭看了一眼那銀面青年,此時他已經站了起來,那條綠線和紅線並沒有變淡,反而變粗了許多,但是他還是一身的平靜,平靜得仿佛不是自己中毒了一樣,淡然到讓那紫紗少女為之吃驚.
喝下毒酒的人什麼反應都有,但像他這樣就和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一般,卻是第一次.
"你們通過了此次的測驗,走吧,跟我來,我帶你上山."
那銀面青年淡淡一笑:"勞煩!"
那紫紗少女帶著他,此刻那綠裙少女也勉強站起身來,她還能支持不倒,毅力倒也不錯,默默的跟在兩人身後,一直低著頭,身子悚悚而抖,但依舊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掉隊.
終于,山頂在望,那紫紗少女終于忍不住道:"想不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你,我們還真是有緣."
那銀面青年笑道:"也是,想不到盧布斯城中,偶遇姑娘,就住我隔壁,而我們竟然是同樣朝毒王山而來,不過你是毒王山的弟子,而我卻是前來求藥之人!"
這個銀面青年,自然便是不遠萬里,自銀月帝國趕到柔然帝國,從柔然帝國再趕到阿布利特帝國,為妹妹雪靈尋藥的雪落,而這個紫紗少女,就是那日在盧布斯城中,偶然遇見,再在渡頭再次相遇,僅有兩面之緣的那個紫紗少女,其實在雪落見到那賣竹牌的老人身邊的那種拐杖的時候,他就隱隱約約的猜到了,只是沒想到,這紫紗少女竟然是毒王科克曼的弟子而已.
紫紗少女輕輕一笑道:"我叫紫煙,你呢,不打算跟我介紹介紹你麼?"
雪落淡然的道:"雪落,紫煙姑娘也可以叫我面具."
紫紗少女頭微低,喃喃念道:"雪落,面具……"抬起頭,在雪落的臉上那銀色面具上轉了兩轉,略有些開玩笑的道:"倒真是一個好名字,與你很是搭配."
雪落隨意的一笑,也不在意,這個面具于他大有意思,並不願意摘下來,這面具是雪靈留在他身邊的唯一信物,戴著這個面具,就像妹妹雪靈始終在他身邊一樣,而他自己的那個青銅面具,卻是在妹妹雪靈手中.
而且,他已漸漸有些習慣戴著這個面具的日子了,如果論什麼東西是他身上最寶貴的,不是月神之戒,不是那黑色匕首,也不是宵練劍,幻化靴,雷臂,死神右膝,甚至不是大地之心……而是這面普普通通,根本值不了幾個銀幣的銀色面具.
在山下,打聽清楚之後,才知道要進入毒王山,必須得每個月的十五那天,花十萬金幣,購買到一面毒神令牌,才能進入,也唯有那一天,毒王山之上的毒瘴才會打開一個缺口,平常之時,任何人膽敢擅闖,最後的結果必是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結果.
他在第一關竹屋之中所拿出來的不老果,正是當初藍雪死後,命他帶走的,他帶回了藥神谷,但是不懂養植的他,在回到藥神谷時,那天不老已經枯萎了,唯有這幾枚果子,因為被他用玉盒盛裝了起來,原是准備放備紫藤花所用,所以能保存靈氣,後來又換了艾米給的特制靈盒,這靈性更加不會喪失,雪落身上的寶貝雖然不少,尤其是月神之戒與大地之心,一旦讓人知道更是會引起天下人的窺視,但是這些東西雖好,卻是于他大有用處的,不能輕易示人,月神之戒是父母遺留下來的唯一遺物,而且這是東方雪家的傳家之寶,自然不能示人,這秘密也是他最後的秘密,而大地之心,雖然他不願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東西一旦出世,帶來的必將是無窮的禍患與慘重的後果,大地之心招來的對手,是他現階段所遠遠不能夠對付得了的,自然更加不能出手.
至于宵練劍,那是羅奧劍聖留給他的,不便送人,而且羅奧劍聖的事,也不能讓人知道,而幻化靴,雷臂,黑色匕首都對他有大用,而且全部融入了體內,根本取不出來,除非他自殺,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他也不能給人,最後就只剩下死神右膝了,只是這東西雖然並不能融入身體,但對他目前的實力也大有幫助,最後想來想去,只得取出一枚這紫果,這東西同樣珍貴,而且相信,毒王對帝品靈藥的珍視程度,顯然要高于一些裝備武器之類,那些東西別人有求于他時,必定已有不少,但帝品靈藥,即使有人願意送給他,那也得找得到才行,迄今為止,雪落所見過的唯一一株帝品靈藥,也就是藍雪的那株天不老,即使在藥神谷,艾米對他如此相信,連紫旃丹這等靈丹都送給他,但是那三株帝品,他依舊沒有見到過,可見,帝品靈藥在大陸之上,到底珍貴到如何一種地步.
這紫果雖然只不過是帝品天不老之上所結的果子之一,但是雪落相信,自己要用它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毒王必定動心,畢竟再奇的毒,只要有機會,還是可以制得出來的,但帝品這等異物,並不是想尋就尋得到的,只有有緣人,才能見得到.
藍雪既死,天不老的守護魔獸也不幸喪生在那凱奇倫手中,這帝品靈藥自然不能再放在那里,雪落之所以沒有立即服用,是因為藍雪告訴他,這東西,在沖關之時使用最好,可以大大的穩固根基,提升修煉速度,而上次雪落沖關,因為是大天碑手直接沖破第七階,所以並沒有服用,現在他手中所留下的,也只有四枚,這四枚至關重要,所以他打算留到沖擊第八階之時,再服用.
從七階到八階,這是真正的難關,從七階往上,再想提升一階,可就不像六階以下時,有時候可能一年,甚至一個月就能提升一階,甚至四階以下,一年提升三四階都是正常的事情,但七階以上,再想提升一小步,都已經極為艱難,想要從七階提升到第八階,百人中也不見得有一個人能成功,縱使是天賦縱橫的人物,往往也需要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苦修,或許一朝頓悟,才能達到.這也是大陸之上,八階為尊的原因,劍尊級強者,可是可以輕松秒殺七級劍帝的,兩者之間,根本不在一個級別,沖關成功的概率太低,太低,而且極其艱難,所以雪落更要留著這紫果,到時候,會有大用.
當他在半山腰亭中第一眼見到那紫紗少女紫煙時,便已經認出了她就是那天在盧布斯城時遇到的那個背著一柄奇怪魔法杖的紫紗少女,很明顯那紫煙也認出了他,只是兩人默契的都沒有立即開口說出而已,而且萍水相逢,也沒有相認的必要,直到此刻,雪落三關通過,那紫紗少女才終于問了出來.
隨後,兩人又相顧默然,那紫紗少女紫煙不問,雪落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再次過了片刻,那紫紗少女紫煙還是忍不住的道:"雪落,你不怕那碧波春焰酒真的可以毒死你嗎?要知道這里可是毒王山,任何東西,都可以致人于死命的,更何況是一杯毒酒?"
雪落淡然笑道:"或許吧,不過我想,毒王山既然設下這三關,顯然並不是要謀財害命才對,如果如此,也就沒有必要了,何必費那麼多周折,毒王用毒,出神入化,如果真想殺了我們,在山下時,只要發動這瘴氣大陣,就足以讓我們永遠也出不來了,所以我想,這毒酒是假的,考驗才是真的,它雖然劇毒,但並不致命,所要考驗的,無非是一個人的勇氣,膽識,與智慧而已."
那紫紗少女紫煙盯著他的臉頰,似笑非笑的道:"你心中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雪落微微一笑,沉默片刻,才低聲道:"不是."
毒王性格孤僻,亦正亦邪,從不與人向善,彈指殺人也不是什麼意外之事,這是不是真的毒酒,雪落又怎麼真的敢肯定?
雖然他也是有所依峙,服下了紫竺朱蘭食,他比其他的人要多了很多活命的機會,既然真的有人能上山,顯然有人能通過,那麼,他不應該會死才對.
但是是真的這樣嗎,人家說不定是因為身上懷有什麼避毒之物,比如靈避玉,避毒珠,等等,天下之間異寶何其多,傳說,更有無毒不解的解毒聖藥,藥效靈性,甚至比雪落服下的皇品靈藥紫竺朱蘭食更有強大百倍,那就是帝品靈藥,雪割之花!
只是帝品靈藥的難尋,可以想見,更別說是其中的雪割之花了,這東西到底存不存在,都沒有人知道,很多人認為這只是一個傳說,根本沒有藥物真的能化解天下所有劇毒,其實雪落也不相信,艾米也不相信,在她的心中,紫竺朱蘭食,已經是天下極品,如果連它都解不了的毒,艾米也沒有辦法,也不相信有誰還能有辦法.
在生死面前,再小的概率,也是概率,在生死面前,再大的希望,也不是希望.
而絕望,反而會擴大千百倍,所有的負面因素,都會因為一點點死亡的危險而百倍誘發,從而擊垮一個人,紫竺朱蘭食並不是什麼毒都能解的,譬如紫毒天羅瘴,譬如千年雞冠蛇,更何況,是一生研究萬毒,劇毒之祖的毒王所制的毒藥?
但是,為了妹妹,他甘願,即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不賭,就一點機會都沒有,賭了,還有一線希望,何況,這線希望,不單是自己的,也是妹妹雪靈的.
聽到雪落說的那兩個字,紫煙一時間沉默下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雪落忽然想到當初在渡口下船之時,她眉尖凝聚的那一抹不安,略有所思.
場中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連那個本來一直默然低頭走在他們身後的綠裙少女,都不由感到有些壓抑.
毒王山終于到了,登上長長的石階,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大理石廣場,最東邊,立著一杆綠底鑲邊的黑色布幔,布幔之上,畫著的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兩只眼睛,卻是紅色的.
雪落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那面竹牌,那布曼之上所繡的蝙蝠,就和他們腰間佩戴的這種竹牌中的圖案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它只是被放大了十數倍罷了,顯得更加陰森,更加恐怖.
或許,這就是毒王的象征,毒旗了.
廣場正中央,擺放著一只巨大的銅鼎,銅鼎之中,正在冒著絲絲綠煙,滾滾沖向天空,綠煙之中,不時爆發出噼啪的火花之聲,顯得詭異已極.
雪落目光落向那巨大的銅鼎,心中暗道:"毒王之邪,果真是非常人所能及,連住的地方都是布置的如此詭異."
紫煙的神情似乎又恢複了正常,向雪落解釋道:"那大鼎就是毒神鼎,那綠煙就是大名鼎鼎的毒神狼煙,在我師父所煉制的各種毒藥當中,這毒神狼煙,排名第九,而我們這些師門弟子,只有在入門十年之內,單身一人煉出這種毒神狼煙,才算及格,否則,就要被關入毒神地窖之中,日日被各種毒煙毒水侵擾,受盡萬毒之苦,如果能活過三天,才會重新再有一年機會,但是大半人,都不堪其苦,死在了這三天之中."
雪落心中一動,不由得問道:"你,入門幾年了?"
紫煙神色一黯,默然道:"八年了,而煉制毒神狼煙的十五種藥草,八年我只收集到了十四種,還差最後一種,而這一種,也是最難的尋找的,很多師兄弟,最後都是因為沒有找到這最後一種藥草,才被扔下毒神地窖的."
雪落終于明白,為什麼當初看到這紫紗女子時,她的眉間有一種不安的情緒了,她這次出山,只怕就是為了尋找那最後一種藥草吧,可是最終,卻還是空手而回.而距離她測試的時間,已經只剩下兩年了.
兩年的時間說短,其實並不短,但其實對于尋藥來說,雪落很清楚的知道,有的時候,十年也未必能找到一種,尤其是那種珍稀的藥草,這天下間,論尋藥之苦的,又有誰,能比得上他.
他想要找的東西,也許十年百年都未必能找到一株,也許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這些東西都是兩說,所以他很明白此刻紫煙的心情,雖然她沒有說,可是他明白那種絕望.
沉默良久,他緩緩道:"你要找的最後一種草藥是什麼?"
紫煙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告訴你也沒有用的,那種東西,據說只有禁忌森林中有地方出產,可是我毒神一宗,人人擅長用毒,實力卻並不高強,尤其是據說,想要找到它,還得穿越一個充滿了血煞威壓的地方.毒神宗門下,想要獨闖禁忌森林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穿越那種地方,最後,還得面對強大的魔獸攻擊!"
雪落一呆,隨即,一個念頭跳了出來,他脫口而出道:"你……你想要找的,該不會是紫藤花吧?"
紫煙一驚,轉頭望向雪落道:"你……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見過毒神狼煙的藥方?不,那是不可能的,這是我毒神宗的秘密,絕對沒有人敢外傳的."
雪落苦笑了一下,袖子一抖,一個白色的玉盒已經托于手掌之上,他緩緩打開,就當著那紫紗少女的面,伸手一推,道:"你看,這是什麼?"
"這……你……你……你……"紫煙盯向雪落手中推到自己面前的玉盒,里面靜靜的躺著九朵紫色的花兒,朵朵如同蝶形,晶瑩剔透,如同紫玉雕成.
--這是紫藤花.而且,正是她所需要的那種至少達到三千年以上級別的紫藤花,煉制毒神狼煙所必備的,最後一味藥物.
"送給你--"雪落微微一笑,將玉盒遞到紫煙手中.
一瞬間的驚喜甚至于讓紫煙有些懵了,呆呆的接過玉盒,看著其中躺著的九朵紫藤花,過了半晌,她伸手從自己身上取出一個玉盒,珍而重之的將其中兩朵夾了出來,放到玉盒中,然後收入懷中,將剩下的還給雪落,鄭重的道:"雪公子,多謝的話紫煙就不說了,但是紫煙煉藥,只需兩朵足夠,剩下的,還是請公子留著吧,日後但有所命,只要紫煙所能做到的,一定為雪公子完成."
雪落笑道:"你全拿去吧,這東西對我已經沒什麼用處了,你既然用得著,自然物盡其用."
紫煙搖了搖頭道:"不用了,紫藤花是煉制毒神狼煙的必須之物,但數量是極其少的,一朵就足以制成大量此物,如果公子執意要全部送給紫煙,那這兩朵紫煙也不敢受了."
雪落無奈,只得接過玉盒,重新收入袖內月神之戒中,只是外人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為了保險一點,留下的這幾朵紫藤花,竟然還真有用到的一天,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數吧,如果當初自己把這幾朵紫藤花用完之後,見其沒用就扔掉了,今日也許就不會有此一刻了.
以藥神之能,讓人去為他找幾朵紫藤花,自然不是難事,但是對他的弟子來說,用毒之技擅長,實力卻並不高強,讓他們去闖禁忌森林,倒真的是一個考驗,只是這個考驗也未免太殘酷了一點,雪落心中,對毒王此人又多了一重認識.
難怪當初那紫袍老者明顯實力不弱,但一見到紫煙手中拿出那奇怪的法杖,就立即面色大變,想來,紫煙使用的,並不是法杖,而是毒王門下,一種特殊的武器才對,而那武器,一定是極為可怕的,否則,他不會立即遠遁而走,竟然不敢再多言一句,顯然,這其中毒王的名頭占了七成,但那法杖的古怪,也讓他不敢多生事端.
只是雪落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的去問紫煙這種事情,這都是毒神宗的秘密,如果外傳,只怕下場會極其淒慘,此刻,雪落對毒王心中是五味雜陳,為了妹妹他要前來求他,但是心中卻又實在不願與此人牽扯上任何關系,此次拿到毒藥,立即就走,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可能,他實在不想跟毒王這人打交道了,雖然從未見過一面,可是僅從寥寥數語中,他也知道此人的手段和作風了,對自己的弟子尚且如此殘忍,何況其他?
三人再次朝著前面走去,一座巨大的宮殿塔樓式建築就在遠方的石壁上,遠方,幾名身穿綠色衣裝,胸口繪一只蝙蝠的年輕弟子,正在那里修習一個什麼法杖,其中為首之人是一個身穿和紫煙身上一樣的紫色衣服,分別只是一為男式,一為女裝,他遠遠的望到三人上得峰來,立即拋下眾弟子迎了過來,遠遠的就開始叫道:"三師妹,你終于回來了,咦,這次居然有兩人闖關成功,難得,難得,三師妹果然運氣超人,平常我們能引一個回來就了不起了,很多時候,都是空手而回呢."
看到這個紫衣青年迎了過來,剛剛因為得到紫藤花而舒展開了眉頭的紫煙,不由得露出一股厭惡之色,伸手一拉雪落的手道:"走,不要理他,我們走這邊!"
雪落一怔,紫煙已經拉著他朝另一邊走去,觸手溫軟,雪落不由得一呆.
除了雪靈,多少年他都沒有碰過一個陌生女子的手了,而這個時候,那個紫衣青年卻身形一晃,竟然又追了過來,出現在三人面前,目光陰冷的盯著紫煙牽住雪落的那只手,他淡淡的望向雪落,卻偏過頭去問紫煙道:"三師妹,這是誰啊,一向對我們師兄弟都是冷淡漠視,今日竟然會牽著一個男子的手上山?"
紫煙神情一冷道:"不用你管."說完拉著雪落,便要從另一邊再次繞開,只是那紫衣青年身形一晃,再次擋在三人面前,而這次,他的臉上神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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