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vip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面聖 之三(抱歉)


楊宗志心知這秀鳳與突厥大王子固攝本就是蛇鼠一窩,他們最初定下計策,讓秀鳳悄然接近當時還身為皇子的皇上,然後使了個美人計將皇上迷得暈頭轉向,再讓秀鳳假作回到北郡省親,被突厥大將俘獲帶走,這樣下來,皇上為了秀鳳就必然派兵去追,如此正中了他們引君入甕的妙計.

因此楊宗志心下對著皇上這般惱恨上火,頗顯不以為然,心道:你若說起算帳,那豈不是要將那秀鳳姑娘也一並算作一起,到時你可下不下的了手?

仁宗發火之後,便呆呆的坐在座位上,靜靜的呆坐好半晌,微微的燭光照耀在英氣敦厚的臉龐,仿佛帶些幽幽然的陰森殺氣,楊宗志看的心頭一緊,又恍惚記起那錦囊上曾經寫到過:假若自己發現那秀鳳姑娘失節被辱,皇上便密令自己就地處置,不必再帶她回來了.

仁宗緩緩站起身子,走到養心殿旁的窗戶邊,輕輕推開檀木窗,眼神漫漫的看著外面的夜色,楊宗志也跟到他的身後,過了好一會,才聽見身前的皇上幽幽歎了口氣,緩緩吟道:"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楊宗志微微一皺眉,本想接口說話,卻又簌的忍住,仁宗低聲道:"宗志兄弟,你我一見如故,不知怎的,朕對你總是有一些對別人不敢有的信任,所以這秀鳳姑娘的事,普天之下,朕只是告訴了你一個人……後來你不待朕密令,便私下拆開朕給你的錦囊,揮師進攻北方,雖然折損了兵馬,不過這件事情朕也不想多作追究了."

楊宗志聽得心頭一沉,暗自人悲憤的想:果然……果然那日那馬車內撫琴的小姑娘,不是皇上派過來的,可惜自己卻……這是天數使然麼?楊宗志啊楊宗志,你如此孟浪,不但害了手下的軍士,還害了自己的爹娘,真真不可饒恕.

仁宗轉回頭,對視楊宗志,緊聲問道:"宗志兄弟,等待時機成熟了之後,你願意不願意再次領兵上陣北方,去給朕,去給天下的黎民討回一個公道?"

楊宗志眼前浮現七萬將士浴血沙場的情形,任泊安任大哥更是為了自己,挺身而出送了性命,不由得雙目赤紅,又是自責,又是惱恨,大聲道:"皇上只需吩咐一聲,微臣就算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

仁宗滿意的一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好!只要你我兄弟齊心合力,這天下間便沒有我們辦不到的事情,到時候我們定要將南朝大旗遍插蠻子國內,然後我們兄弟二人坐在城頭喝酒,豈不快哉?"仁宗一時說得氣血翻湧,他本是躅躅少年心性,,既有深仇大恨,又有雄心壯志,少時便紅了雙頰.

楊宗志猶豫半晌,突然一把跪拜在地,緊聲道:"不過微臣心中有一件事情,卻是不吐不快,還望皇上能夠告知微臣,解了微臣的疑惑."

仁宗伸手一扶,竟是拉不起來,只得問道:"宗志兄弟,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需行此大禮,你若有話,但說無妨."


楊宗志不敢抬頭,低著腦袋咬牙道:"皇上……到底……到底我爹娘是怎麼死的?"

仁宗的身子不由得一僵,扶在楊宗志身上的手也下意識的抽了回來,緩緩踱了幾步走開,過了一會,仁宗才歎息道:"朕知道你不弄清楚這件事情的緣由,定是坐立難安的,不過……楊老將軍這件事情,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宗志兄弟你聰明過人,說不定倒能看的透."

楊宗志聽到皇上即將說起爹娘的事情,忍不住心頭一陣激蕩,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平息翻湧的氣息,道:"皇上請講."

仁宗低低的嗯了一聲,沉吟片刻,才道:"話說到你那日領兵出了洛都,朕又派了盧丞相和你爹爹一道去會見蠻子的使者,這本是我們幾人商量定下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策,但是……但是自你走了之後,卻發生了幾件奇怪的事情."

楊宗志心頭一緊,接口問道:"什麼奇怪的事情?"

仁宗站在楊宗志身材,腳尖輕輕點地,再道:"那日第一次與蠻子談判的時候,前一天晚上……有人,嗯有人看到楊老將軍竟然私自去偷會了蠻子的使者,後來,我們按照先前定下的計策,足足拖了蠻子使者們十幾個日子,一邊迂回敷衍,一邊又與之夾纏,總是不給答複,這時禦史大夫柯宴夜里,又再次看到你爹爹去見了一次蠻子的使者,自那以後,這些蠻子們便如同得知了我們的計劃一般,緊緊催問結果,直到……直到你北郡傳來捷報,這場談判才是終止,我們倒也沒有留難這幫使者,讓他們一一離開洛都,只是在他們走的時候,卻是囑咐一個店小二給你爹爹留下了一封密信下來,這封密信正好給柯宴給截住了."

楊宗志聽得心頭大震,拼命搖頭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爹爹一生崢嶸鐵骨,對待朝廷更是忠心耿耿,說他老人家懷有貳心,微臣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仁宗歎了口氣,道:"老將軍自先皇起便在軍中效力,前後幾十年下來,立下的戰功壘壘數也數不清楚,所以……所以禦史大夫前來密報給朕的時候,朕也是萬分不相信的,只是後來,有一日早朝群臣一道商議北郡這十五萬大軍如何安置的問題,軍中和文官們起了一些爭執,就在這個時候,那柯宴一個心直口快,便將這件事情給捅了出來,並言之鑿鑿拿出密信來質問老將軍……"

楊宗志咬緊牙關,心中默默念道:"柯宴……柯宴……"

仁宗又道:"楊老將軍自然是百般的不承認,可是柯宴又指出老將軍前後三次私下去會見蠻子使者的事情,這個時候……唉,這個時候楊老將軍卻是分辯不出話來,當日早朝就如此不歡而散了."

仁宗邊說邊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中拿起茶杯輕輕摩梭,再道:"又過幾日,楊老將軍找上了柯宴大夫的家中,想要索回那封書信,柯宴自是無論如何也不答應,楊老將軍卻是強手虜走了書信,如此下來雙方鬧的便是更僵,當日夜里便傳來了……便傳來了楊老將軍和夫人一道,懸梁自盡的消息."

楊宗志心情激動難抑,騰的一聲站立了起來,幾步走到仁宗桌前,怒道:"即使雙方有些爭執,我爹爹也不至于要懸梁自盡的,況且我娘……我娘她性格堅韌,不輸于豪邁男兒,更加不會陪著爹爹一道自盡,這是定有古怪."


仁宗下意識一點頭,道:"朕也覺得此時尚未蓋棺定論,著實有些蹊蹺,便派了內侍衛統領去徹查此事,可是那內侍衛統領還沒查上一天,你家中的將軍府不知如何遭了天火,一場大火過後,瓦礫不存,下人奴仆失散,想要下手,卻更是無處著力了."

楊宗志腦光一閃,拍手咬牙道:"對了對了,這定是蠻子們故意使下的詭計,他們如此留下書信,痕跡這般分明,根本就是要嫁禍給我爹爹,如此下來,我南朝少了軍中的大將軍,自是他們漁翁得利."

仁宗又歎了口氣,緊聲道:"那……那你爹爹三次去私會蠻子使者,這……這又作何解釋?"

楊宗志一陣啞口無語,根本解釋不出,爹爹向來對著蠻子們恨之入骨,軍中無數弟兄們喪生在蠻子的鐵騎之下,但是他老人家居然會去私會蠻子使者,這事……這事著實想象不出.

楊宗志沉默了一會,才頹然的歎了口氣,問道:"皇上,請問那封書信還在不在?那信上寫的什麼內容?"

仁宗搖頭道:"那書信落入老將軍之手,沒過多久,老將軍便自縊身亡了,而且……而且那封書信一直都找尋不到,也許是被那場大火所焚,只留下灰燼了吧,說起那書信里的內容,倒也十分簡單,朕看過一次,上面寫著——'此番承蒙照懷,某既離去,答應大將軍的事情也一定辦到,將軍盡可放心等待.’"

楊宗志瞳孔收縮,喃喃念道:"答應大將軍的事情也一定辦到……也一定辦到……"他腦中一閃,正要接口問話,突然大門旁咿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接著李公公那嬌媚的嗓音慵懶的喚道:"皇上……夜已經好深了,您怎麼還不過來睡覺,當今熬壞了自己的身子,可大大不值得了呢."

門口轉出一個衣衫淡薄的媚人兒,滿臉睡眼惺松的走進來,正是那酷似秀鳳的李公公,仁宗也哈的一聲打了個哈欠,才道:"確實夜了,宗志兄弟,你……你今晚還沒有住處的吧,這樣,愛妃,你在我這宮中給宗志兄弟安排下來一個住處,讓人先住上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楊宗志和李公公同時一愣,這尋常男子絕對不可夜宿宮內,這是自古傳下來的規矩,因為這宮內嬪妃萬千,姹紫嫣紅,只有太監和宮女們才能服侍在側,若是住了男子在其中,便免不得引起非言非語,亂了常倫.

李公公一愣之下,便只咯咯的嬌笑,應承道:"是!皇上,您早些去歇息吧,奴家安排了這少將軍,便會過來."

仁宗一點頭,輕聲道:"如此甚好,宗志兄弟,你先去睡下,明日朕再找你說話."


楊宗志再分說一番,只見仁宗說完了話,便伸著懶腰幾步走了出去,話卻是未能說出口,李公公在一旁妙笑道:"咯咯,少將軍請跟奴家來罷."

楊宗志歎了口氣,只得跟在李公公身後,沿著外面長廊到處走,這宮中他過去也甚少來過,只在早朝的時候陪著爹爹進來過幾次,但是那時都是低頭垂眉,根本沒有心思留意過,現在再看過去,才看見宮中修繕的如此富麗堂皇,假山流水儼然,奇樹名花斗麗,恍如身隔桃花源中,處身于世外.

李公公柔細的身子在前面款款的扭擺,楊宗志想起方才他對皇上說讓皇上先行睡下,然後再陪侍過來,不由得一陣雞皮疙瘩皺起,暗道:這……這太監怎麼能陪侍皇上,豈不是……豈不是天下間的笑話麼?怎麼盧伯伯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也不……也不管上一管?任由皇上年輕胡亂作為?

李公公在前面帶路走了一會,才帶著楊宗志來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側殿前,柔媚舉手道:"這里是文華寶殿,皇上有時候太累了,便也會在這里休憩一會,少將軍今晚就在這里將就一下,待得明日皇上再做安排便好了,咯咯."

楊宗志不敢失禮,只得垂頭抱拳道:"多謝公公."

李公公往回走了幾步,又突然轉過身子來,嬌笑道:"少將軍,你自己今夜可要……可要……"話沒說完,目中光芒隱隱一閃,卻又掩住小嘴嬌笑著離去了.

楊宗志背手看著他的背影,走過了一片假山,才幽幽歎了口氣,呆呆滯滯的推開文華寶殿大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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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處在關鍵的沖榜期間,所以這本書更新的有點慢,對大家說聲抱歉,新書存稿之後,就會專心搞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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