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輕輕地,衣櫃的門是打開了的,是康渺渺的衣櫃,里面漆黑一片,不敢往里面看.
夢里,甯興國光著身體和赤身裸體的徐賽寒扭動身體朝自己走過來,于是一起求歡,是那樣的快樂.有人大喊,有人進來,是徐寶山,拿著槍,大吼一聲.沈淑賢不知道該保護哪一個,他們的背都是光滑,他們的器官都是挺拔,場面十分尷尬.徐寶山的大獵槍對准甯興國,轟的一聲,打中的卻是徐賽寒的頭,爆了,身上到處都是腦,白色的稀里糊塗的腦.抱著甯興國痛哭,不要離開我呀,不要離開我.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明,徐賽璐在鏡子前梳頭,"你做噩夢了吧.一個晚上都撕心裂肺地喊,不要離開我."
"噩夢,是,我有時候精神不好的時候會這樣."沈淑賢慢慢爬起來,忽然臉色慘白,身邊的法器似乎跟昨夜有不同,是血,血跡在上面.
徐賽璐也大驚失色,"快扔了它,快點!"
"為什麼會是這樣?"
"怨靈,怨靈,它幫你擋住了."徐賽璐小心地拿起血跡斑斑的金剛橛,用紙包了起來,"那個喇嘛說,如果上面有血跡,證明它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有鬼哦,這個宿舍有鬼,在家里都沒有這樣的."
"不會,不會,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鬼."沈淑賢惡狠狠道.
甯興國生前經常對她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沈淑賢總是似懂非懂,"那我經常夢見鬼為什麼."
"那是你的幻覺,你這個膽小鬼."甯興國撫摸她的頭發.
幻覺?幻覺為什麼如此真實,為什麼金剛橛上面有血,沈淑賢開始動搖.最終金剛橛還是被徐賽璐處理掉,朝著西方嘰里咕嚕念了一大串.
"你怎會記得那麼清楚?"
"很簡單啊,念七七四十九次安嘛呢背美哄即可."徐賽璐非常虔誠,從小徐寶山就告訴她,舉頭三尺有神明,對于無法解釋的事情,她還是願意相信某些神秘的力量.
上課,沈淑賢覺得康渺渺還是坐在後面看著她,一回頭,座位卻是空蕩蕩的.
吃飯,一個人,覺得孤獨,徐賽璐在那邊的小食堂吃飯.如果康渺渺在就好了,兩人可以聊天,互相討論.忽然發現,原來在身邊的並不起眼,一旦習慣了再離去,那種荒涼的空虛無法形容.
周慧娟被自己殺了.
想念,瘋狂地想念他們,可惜,走錯的路走錯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沈淑賢麻木地用筷子挑了點青菜,一點點嚼著,瞥見菜里有東西在動,筷子一掀開,上海青下面,幾塊腐爛了的黑肉,爬滿了活潑的白蛆,細細地,蠕動著.
像極康渺渺脖子上的那塊.
嘔得臉色都發青了,食堂師傅過來道歉,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會這樣,我明明打的是煮熟的五花肉,飯盆也是扣好的.
徐賽璐扶著沈淑賢,對師傅道,"下次小心點嘛,這樣的菜多惡心啊!"
沈淑賢搖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了,回宿舍休息,請了假,下午的課就不上了.張曉平過來探望自己,帶了些水果,放在桌上,看看宿舍,陰森森的,心里有些發毛.
"張舍監,麻煩您幫我把那櫃門關上."沈淑賢半躺著,旁邊放著盆.
櫃門里盡是灰塵,張曉平打開燈,剛一碰那櫃門,往後退了退,幾只偌大的老鼠鑽了出來,灰撲撲的,眼珠子賊溜賊溜.
趕緊打開門,把那幾只鼠輩掃地出去.
沈淑賢驚魂未定,"我還是搬個宿舍吧."
"好,我叫人打掃,住我旁邊的那間,明天就搬好了."張曉平幫她蓋好被子,安慰地摸摸她額頭,"可憐的孩子.好好休息."
這一睡下,倒是晚上了.
徐賽璐之前是回來過的,見沈淑賢睡了,又不敢驚動,自己叫了車回去,忘拿自己的那頂帽子過來了,早上做操的時候也是人最多的時候,早晨又冷,關鍵是漂亮,別的女生沒有戴帽子,自己戴著顯眼,可是如果女校有男生就好了.打扮也是沒有什麼太大樂趣,這身新校服也還算OK,裙子太長了,老土,上海那邊的女校更好看些.